作者：紫毛社畜
无疑是需要的，当这片大地无法容纳人们那渺小的野心的时候，当人们面对迫在眉睫的危机的时候，当泰拉不再是一个适宜生存的家园之后，人们当然需要仰望天空，天空之外，是危险的，却也是充满了希望的。
但是现在，克里斯滕却要为了自己的梦想，选择早所有人一步，前往天际之外。
说实话，诺雅的理智是觉得不合理，想要阻止克里斯滕的。但是她却说不出口。
对，任何人都可以阻止克里斯滕，都有理由阻止克里斯滕，只有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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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诺雅在听到了克里斯滕的话语之后，她的本心，或者说，她本人居然并不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什么错误。
宛若伊卡洛斯靠着蜡制的翅膀靠近太阳一样，说实话，诺雅的内心也存在着一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想法。她性格温柔，但是本性却是一个极端的人，她悲观于克里斯滕的结果，但是她的本性却无比赞同对方的想法。
“……我……”诺雅张开嘴，却意识到自己只能用苍白的语言试图阻拦克里斯滕，于是她换了个口吻。“你是泰拉最重要的科学家，你本应该肩负起使命，带领人们前行，你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奇点科技，莱茵生命的技术已经领先于这个时代太多了。你大可以再等等……等待泰拉需要击穿天空的那个时候。”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克里斯滕就像是看穿了她那些话语背后的那颗跳动着的心脏一般，开口道。“我不是那个会领着人们一步一步前进的人，我只是一双眼睛，一双……替所有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人们，看向深空的眼睛。”
你竭尽全力，甚至将自己的奇点技术全部用上之后，所求的居然只是这样？
你只要求自己能第一眼看到真正的星空？
诺雅一时之间甚至有些想要责问她，但是她依旧说不出口。
说到底，诺雅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克里斯滕去肩负起带领全人类前进的使命呢？她只不过是在道德绑架罢了，人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她本来就没有必要成为伟大的人。
她不欠任何人的……
大概琦这也是*第笼一次,芭诺⑤雅逝感受到{了⒍两难吧的棋境地齐,以往领都梦是环境没有给她选择的权利,她只能随波逐流,见招拆招,但是现在……当世界给了她选择的权利的时候,她却再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更重要的是……
“为什么要告诉我？”诺雅开口道，“明明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能帮你完成梦想，你需要的只是能量对吧？你大可以不需要那么着急，能量总会攒够的。”
克里斯滕没有第一时间解释，但是她望向诺雅的眼神里却多了些许复杂，“因为你的存在不可或缺。”
“……为什么？”
“心灵具现化这项技术能转化人的内心所想，换而言之，你的情绪波动带来的能量，甚至远超那些收容物——”克里斯滕开口道，“你才是真正的能量主要来源。”
“……我……”诺雅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我？”
“你来到这里之后，能量的积累速度就翻倍了，我只能做出这样的判断。你的情绪比你想象中还要不稳定，而不稳定的情绪，能带给我的能量就越多，如果不出意外，在我们的谈话结束之后，你会贡献给我更多的能量。因为你的情绪波动现在其实很大——”克里斯滕非常坦诚地说道，“我需要你，你不可或缺。答案就那么简单。”
“……我可没想到是作为活体电池的不可或缺。”诺雅不禁吐槽道，“但是我又能怎么帮你呢？我总不能一天到晚待在收容区域胡思乱想吧？”
“当然不需要——”克里斯滕点了点头，“而且比起这件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拜托你才行。”
“……我没说要答应加入你的疯狂计划。”诺雅强调道，“我依旧觉得你应该成为先驱者，而不是所谓的眼睛。虽然我不能逼迫你，也没有资格逼迫你。”
“你会加入的。”
“……”
“你和我，本质上是一种人。”克里斯滕喝了一口红茶，等待着诺雅的回应。
“……我还真不想和您相提并论啊。”诺雅苦笑，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本以为是这样的，自己哪怕是做了很多在别人看来很厉害的事情，那也只不过是当时的情况让自己被迫如此选择，或者说，她就是时势造英雄之中的那个因为机缘巧合成为事件核心的英雄，她唯一算是自己谋划的事情也就是卡西米尔的那次，其余都是自己被命运推着行走罢了。
她直到现在，失去了很多东西，也获得了很多东西，但是她从未忘记过自己的本质是什么样的。
自己是十三岁那晚仅仅一夜的守护骑士，自己是谋算得失，精于算计的狡猾商人，自己是将罗德岛作为第二家乡的人，是罗德岛的一员。自己，是诺雅·基列莱特。
她不是英雄，不是勇士，更不是骑士。只是一个被命运推动前进的一个孱弱的人罢了。
她一直有着这样的自我认知，所以才能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心态，很多时候，她都这样想。
但是现在，一位真正的前驱者却告诉她。
自己，和她是一种人。
开玩笑的吧？
这种话……也太作弊了。
诺雅感受到了心脏在炽烈跳动，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了。
宛若十三年前的那个骑士，内心的火光再一次开始燃烧一般，她从不觉得自己做过伟大的事情。即使是做了，那也并非是自己的本意。
但是现在，她有这个机会……
“……我不会告诉塞雷娅的。”诺雅抬起头，对着克里斯滕回应道，“塞雷娅一定会阻止【我们】，她并没有错误，所以我也没办法说服她。”
“【我们】……呵，我可以当做这是你同意的表现吗？”克里斯滕笑了，对于诺雅的选择，她毫不意外。和她所说的一样，诺雅和她，本质上算是一种人。是一个只要站在什么位置，就会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的人。
“我还是没办法通过理性认同你的行为。但是我的感性却告诉我……”诺雅神情复杂，只不过她的眼眸却无比坚定。“为什么一定要瞻前顾后呢?命运已经不止一次告诉我了，无论再完美的计划也会有意外，既然无论是什么都需要赌博，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做庄家？总辖？不，克里斯滕，你已经准备好梭哈了吗？”
十三岁，十三岁的诺雅，成为了心目中的骑士。哪怕仅仅只是一夜，但是那一夜的画面却刻骨铭心。
而，同样在小时候目睹父母逝世的克里斯滕，是否也是在那个晚上，种下了一枚种子呢？
克里斯滕从未改变，她依旧是那个仰望天空的小女孩。
诺雅也从未改变，她还是那个雨夜之中守护玛嘉烈的骑士。
岁月几乎掩盖了那个小骑士的一切，却从未杀死过她，而此刻，当另外一个需要帮助的孩子对她伸出手的那一刻，诺雅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对方的求援。
于是，两个孩子终于拉起了手——
——
塞雷娅有些心神不宁，自从诺雅和克里斯滕进入了收容区域之后，即使是以她的听力，也绝无法穿透如此厚重的大门去听到些什么。
克里斯滕……诺雅……
她对诺雅有信心，诺雅是一个理性的人，她应该会明白克里斯滕的计划大部分都是疯子的妄语，她不会赞同的。
她认为自己了解诺雅，诺雅知道鲁莽的后果，她也知道怎么样才是最好的。
但是越是信任诺雅，她就越是不安。
这种不安没有来由，直到收容区域的大门敞开，她也没有找到不安的来由。
“诺雅……”塞雷娅看向轮椅上的诺雅基列莱特，她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不过她还是主动上前，迎接诺雅的回归。“我很担心你。”
“总辖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什么好担心的。”诺雅笑着摇了摇头，“总辖也只不过是和我说了一下接下来特殊收容措施科的后续发展问题罢了，没什么大事。”
“……那为什么要避开我？”塞雷娅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这个嘛……总辖应该有她的想法吧。”诺雅转向一旁的总辖，虽然她想瞒住塞雷娅，但是理由这种事情，还是让总辖这个罪魁祸首来想吧。
毕竟自己可不是什么说谎的好材料。
克里斯滕面不改色地开口道，“她说的也没错，至于为什么要避开你，难道不是因为你一向是喜欢避开我的吗？”
“我和你说的不是这种事情。”塞雷娅眉头紧皱，“我是想问你，到底和诺雅说了什么？”
“这个啊——”克里斯滕看着一旁宛若事不关己的诺雅，心头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她上前，从塞雷娅的手中接过诺雅轮椅的控制权，然后挑衅一般地转过身道。
“我对诺雅·基列莱特小姐怀有好感，我刚刚是在表白，这个答案你是否满意？”
“……啊？”
“？”
这下，不只是塞雷娅，连诺雅都愣住了，她很快就理解了克里斯滕的想法，是想把锅丢还给自己。
“我没同意。”她只能这样反击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是塞雷娅嘛。”
“……我……”诺雅这是第一次，真的很想骂人。
但是这话对的可是塞雷娅，塞雷娅自然不可能被这种事情动摇……这种话题是不可能……
“……我？”
“……？”
出乎诺雅意料的是，塞雷娅的反应似乎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在克里斯滕说诺雅喜欢的对象是自己的时候，塞雷娅的大脑宛若经历了一场核爆。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应该只是克里斯滕通过语言施展的精神冲击，但是她却下意识地看向诺雅确认。
诺雅咬着牙……坚定地摇了摇头。
“没有，总辖她在开玩笑呢。”
“确实，我在开玩笑。”克里斯滕笑着点了点头，“但是诺雅·基列莱特确实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我对其动心有什么奇怪的吗？就像是塞雷娅你，刚刚不是也动摇了吗？”
“……”塞雷娅死死地盯着克里斯滕，宛若随时都有可能喷出烈火。
但是克里斯滕却毫不在意地笑着，而被架在两人中间烤着的诺雅，此时无奈地叹气……
你们神仙打架，不要把我也拉扯进来啊。
莱茵生命 : 第二十九章·戒断反应
自从克里斯滕为了牵扯塞雷娅，说对诺雅有非分之想之后，塞雷娅就像是崆峒发作了一般，开始对诺雅进行严防死守，不让任何类似于克里斯滕的生物物种入侵诺雅身边五米以内。
怎么说呢……就像是老父亲看到了自家乖女儿身边突然多了个开鬼火的黄毛一样，嘿，巧了不是，克里斯滕还确实是个黄毛。塞雷娅想刀人的心已经显而易见了。
“克里斯滕不是什么好人，我建议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塞雷娅望着一脸懵逼的诺雅，开口道，“她天天沉迷她那个逼研究，也没办法给你什么，这个人，除了有一张脸之外，其他什么都不好，生活作风也不行，听我的，你找时间和她划清界限。”
“塞雷娅主任……我真的和克里斯滕总辖没什么……”诺雅弱弱地举起手，“我就和她聊了一会天，她说向我告白只是开玩笑而已。”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塞雷娅面色还是相当严肃，“她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谁都不知道，作为特殊收容措施科的主任，我作为副主任也对你有监管的责任。”
“……话是这么说，但是也不至于和总辖动手吧……”诺雅小声说道，“之前明明只是在走廊上遇见了，结果你差点直接和总辖打起来是怎么回事。”
“……”塞雷娅沉默了，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从那天开始，她看到克里斯滕就拳头硬了，渴望殴打什么东西。看这支金毛大狗子就很合适，就很合适邦邦两拳。“我只是在履行作为一个监护人的责任罢了。”
“……塞雷娅主任。”诺雅想要对塞雷娅说些什么，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对方的反应似乎不太像是听劝的样子，不禁有点无奈，“我觉得克里斯滕小姐也不是什么坏人，没必要反应那么剧烈的。”
“她都馋你身子了，还不是什么坏人，那要怎么样才是坏人？”塞雷娅盯着诺雅，“诺雅小姐，我无意限制你的恋爱自由，但是克里斯滕绝非良配。”
“……我都说了我和总辖没有那种关系。”诺雅只能无奈地反驳，只不过现在的重点已经不在诺雅身上了，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诺雅身边突然刷新的克里斯滕，以及见到克里斯滕就怒气值MAX的塞雷娅之间的冲突。
说是火星撞地球也不过如此吧……
诺雅不禁感叹，不过最近她本人因为克里斯滕给了一个全新的目标反倒是很有干劲，她这个人最怕的就是没有目标，只要有一个目标之后，她就会显得非常专注，而当一个人专注在某件事上的时候，其实在别人看来，反而会更吸引人。
尤其是一直在关注着诺雅的塞雷娅，望着诺雅最近积极的态度，她愈发觉得当初克里斯滕肯定说了一些什么。
哪怕不是真的表白了，估计也对诺雅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好嘛，自己来莱茵生命之后，一开始是为了监视莱茵生命不要对诺雅乱来，结果她没有制止递质试验，让诺雅体内出现了危险的灰质，本来就很愧疚了。结果现在倒好，塞雷娅还要防着克里斯滕。
在塞雷陸娅的眼林里,②现尔在山的诺四雅就坝是被克捌里斯四滕踆这@个老谋善算的大狗子骗了,别看她一脸冷漠又严肃的样子,其实她私底下就是一个腹黑的家伙,塞雷娅太了解克里斯滕了,毕竟她们认识的时间远比大部分人想象的要久。
克里斯滕从不会说一些没有缘由的话——
“好了好了，我先去工作了，您继续担心着吧——”诺雅无奈，对于塞雷娅的护鸡仔行为表示了无奈，不过她还有事情要做的，比如——先去看看亚历克丝，在之前的事件里，亚历克丝的头发丝引发了太多麻烦，不过亚历克丝本人倒是对此一无所知。她也不知道给出一根头发丝居然会引起这种程度的灾难。
亚历克丝是没有错的，错的应该是随意将收容物的一部分带出收容区域的缪尔赛斯，不过现在缪尔赛斯也已经明白了自己行为的愚蠢，也关了禁闭，在诺雅看来已经足够了。
惩罚不是用来折磨人的，而是让人知道自己错了。
缪尔赛斯这样聪明的人，也不会犯第二次错误了——她这样相信着。
——
“不行不行——我都和你说了……你姐姐的事情……哎，那就是我看错了而已。”但是，此时的生态科办公室，缪尔赛斯正在满头大汗地应付戴安娜，自从听说缪尔赛斯解除了紧闭惩罚之后，这孩子很是兴奋地来到了主任的办公室，询问拯救姐姐的计划要怎么进行，但是已经知晓亚历克丝情况真相的缪尔赛斯怎么可能再继续犯错呢？
虽然对戴安娜很是抱歉，先是给予了希望，然后再给予绝望的行为真的让她有些良心不安。
但是她总不能和戴安娜说，其实她看到的只是有你姐姐记忆和外貌的病毒原型体吧？对方不可能被释放出来，这辈子都得待在收容区域里，否则就有可能引发世界末日。
而且在把这些情报告诉自己之后，诺雅还特别警告了自己，绝对不能再做出给亚历克丝递家书之类的行为了——无论是多么微小的刺激，都有可能让亚历克丝出现情绪不稳定的情况，旋即暴走。
现在为止，依旧没有任何行之有效的收容策略来对亚历克丝进行限制，能感染无机物的黑光病毒并非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更不是莱茵生命如今可以掌握的。
除了身怀灰质的诺雅，以及天生不会被感染的特殊体质的缪尔赛斯之外，任何接触到黑光病毒的人都有可能被一瞬间感染。
这就是现实意义上的灭世病毒，就像是诺雅用身体控制住了灰质一样，亚历克丝也是在用人性压制住了病毒的本性。
真正收容了黑光病毒的，并不是收容区域，而是亚历克丝那看似软弱的人格。
如果真的带戴安娜去见了亚历克丝，万一亚历克丝从戴安娜口中知晓了真相，谁又能阻止她呢？
缪尔赛斯很后悔自己去找了戴安娜，也后悔去刺探收容的真相，诺雅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们的行为或许确实是欺骗，但是这是必须的，这也是为了亚历克丝本人好。
知晓真相的代价太过于深重，有些时候无知反而是保护它的良药。
“这不可能！缪尔赛斯主任你说过，你见到了她，她肯定和我的姐姐有关系，有……有可能！是这样的，你知道轮回转世吗，或许你见到的只是我姐姐的转世也说不定！”
“……你姐姐现在哪怕是转世了也只有五岁吧？”缪尔赛斯看着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戴安娜，无奈地摇了摇头，“戴安娜，很抱歉，我真的不能帮你，你的姐姐真的已经死了，我很抱歉……真的……”
“……骗子……”
“……戴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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