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发
“并非如此，我的目标比起这要更为远大，尽管还未完全认清一切，但指引我走向最终的内核，是不会动摇的。但这不意味着，我就不能是矮人们的英雄。守护好一片区域，作为一批维和者来行动，我认为那并没有过错。如果能更加完善几分，那只会更好。”
“能够让世界的一部分变得更稳定，本身就对我的目标有所帮助，而且她们的敌人，有一部分已经是清晰可辨的，同样也是我的敌人。所以，我一开始会用推脱之词表示自己不一定能做矮人们的英雄，但现在却是完全朝着这个方向进发，才会坐在这里，说这样的一番话。”
说到这，白凛耸了耸肩，她也是朝着前方压上了那么一些，眼神与破晓针锋相对，然后，白凛说道，
“我并不清楚，成为这里的英雄，究竟能得到什么优待。从你们的行为来看，这无疑是对我帮助颇丰的吧，不然也不用如此拷打了，是无可匹敌的力量传承？还是富可敌国的财力支持？我只能说，那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呃好吧，还是有所谓的。”
察觉到自己好像说的有点过头的白凛，再次帅不过三秒，她撇开眼神，错开了话锋，然后补到。
“意思就是没有那些东西，该做的我也绝对会做，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是为了它们而来。”
第804章等价代换
白凛这话的意思很简单，我其实不怎么馋名利支援什么的，只是因为要做英雄，所以才会来做。但是一个看起来明显对钱很感兴趣的人在你面前这样说，难道你就会信了吗？很显然很难让人相信吧，但偏偏……在白凛先前的那些发言，以及她的表现来看，她的话，有了那样几分的可信度。
破晓把身子靠在了椅子上，眼神也是失焦了半分。她微微闭了一小阵双眼，再次审视起了面前这位与她四目相对的，被她所质疑着的少女。她表现的似乎确实坦荡而真诚，说的话也是大差不差有着英雄风范，而且也平易近人，不过……
不过，还是有着别的问题。
“你又懂多少？这从来都不是会给予你什么的问题，而是只有一个够格的人，才能坐上这个位置。我坦言，哪怕是你的实力确实不错，心性也在逐渐打磨中，未来的一切都是不可能轻易断言的。你真的确定，在未来的路上，你就一定不会改换方向吗？”
“利诱，威逼……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你能够放弃自己生而为人的身份，完全贯彻作为英雄的意志吗？请你，正面回答我！”
这一次，破晓异常坚定地将自己手中的枪举了起来，但这回她并没有对向自己的脑门，而是对向了白凛。白凛略微震惊了一下，毕竟这个行为是有些超乎她意料之中的，而且，这把枪的威力，她也是见识过，那可不是随便就能挡挡的啊。
不过，当惊讶退去，白凛脸上的游刃有余，根本没有减少半分。只见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随后说道，
“如果是三颗子弹的话，赌盘在开了第一枪后，最好还是转一圈再开，这样中弹的概率会小一些。当然，前提是你也把子弹都装在一起了。我是个在自己不擅长的事上会比较注重细节的人，谈判前会收集资料，当服务生也只会去自己跟老板熟的店家。所以，在运气这方面，还是请你稍微注意一下吧。”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了点半怂不怂的话，显然白凛是承认自己的气运并非绝佳了，但她也并没有拒绝对方开枪的这一抉择。而破晓，竟是出奇的没有拒绝白凛的请求，她一边说着“你可真是个怪人”，一边按白凛的要求，转动了弹夹。
“这样一来，你就也没有怨言了吧？可别忘了你，你需要回答的问题。在我扣下扳机之前，好好思考一下能不能答得出来吧。”
“你我二人都知道结果会是如何的，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直接动手吧。”
白凛依旧是她那副淡然的表情，似乎有几分嘲笑破晓犹豫的意味。破晓也是没再多言，一枪击出，但响起来的，却也只有击锤敲打的声音。
这回，白凛竟是在板机扣下的一瞬间，闭上了双眼，在结束以后，她的额上也是微流了那样一点冷汗。这回，她倒是紧张了几分。不过挺都挺过来了，剩下的时间，也不是拿来紧张的了，只见她擦了擦额角，说道，
“我的运气，没想到还算是可以啊。或许也多亏了是你来开枪，助了我一臂之力吧。那么，等你开完枪后，我自然会对你刚才的问题作答。”
破晓哼了一声，对于白凛这似乎是在激怒她的话语，她居然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把她手中的枪也朝着前方推出，送到了桌对面的白凛面前，随后说道，
“无论是我给了你好运，还是怎么样，我这人从来都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既然我在这种情况下对你扣动了板机，那你也还回来吧。只有，才称得上是公平。转不转左轮的弹轮，或者想怎么开枪，都随你……”
只听破晓还没说完话，白凛已经对着对方，完成了自己的动作。这一回，仍然是没有任何人被枪所射中，没有枪械击发出的声音。一切都是那样干净利落，就像是熟练的老护士扎针一样，破晓甚至都没感受到几分紧张，一切便已经结束。
“……你的运气倒是真不错，按照我的运气来看的话，一般来说第二枪就该命中了。因为多转的那一圈，从而避开了被击中，对我而言已经是奇迹般的概率了，毕竟我这辈子的运气，都集中在了一些我不是特别喜欢的兴趣上了。除此以外，都还挺倒霉的啊。”
白凛将手中的枪缓缓放下，并对着对方如此说道。尽管没有感到紧张，这回的破晓，却是在白凛的这一番话下，有些微微发愣。她似乎感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种白凛正在与自己交心的感觉……
怎么回事，这种无形之间就被拉近了的距离感？
“既然这么明白，那你现在拒绝开第三枪，还是有机会的。”
似乎是出于这种异样氛围的驱动，破晓，竟是又一次地提出了，似乎在关照着白凛性命的提案。白凛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后回答道，
“那肯定不行了。就算明知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甚至清楚这样做一定会死，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这就是英雄。尽管我是万分不想死的，但如果这条性命不能用来贯彻自己的意志，那就没有意义了。”
自从白凛在原本世界受挫后，生活上经历过的一些事也是异常不顺，从此以后，便为开头我们所见过的，一蹶不振的生活。那时的她大抵也可以说是死了吧，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还热爱着什么。就算是一直在游戏，在玩耍，也已经逐渐麻木，只是在消磨时光。甚至连原本作为舞蹈演员的自信，都完全丢失，感到自己配不上他人的感情，每天都生活在昏沉与时不时出现的自我怀疑当中。
唯一维系着自己性命的，也只有他人与她的感情。若不是还有那样多的朋友，家属，以及自己的对象，她恐怕早已撒手人寰。
而如今，来到了异世界的她，再一次地，被众人赋予了生命的意义。
第805章理当傲慢
她见证过太多的悲剧，所以她想要一个不再有那样多悲剧的世界。就算嘴上说着“别让我看见就好”，但若是不彻底消除，某日某月她还是很可能会感到揪心吧，直到在葬礼上安息的那一日。
她在这里，经历了太多，找回了曾经的自己，并得到了全新的自我。可以说在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这条性命已经紧紧与这个世界维系在了一起。当然，拯救世界，同样也是为了给自己所珍视的人，和那些人们，一个更加安稳平和的生活环境。
所以说，她这样的一番话，倒也是有着几分的真意。不过剩下的，自然是知道自己不会死才会这么说了。
那连白凛自己都还懵懂的感情，通过话语，传输到了破晓的心中。她看着白凛，自己的棕褐色眼眸之中，激荡千分。似乎，这句话在哪听过……？
破晓摇了摇头，甩掉了这些沉重而又杂乱的想法。她再一次低下了头，拂着额，面色阴沉，不知在想着什么，陷入了沉默。而这回，白凛竟是再次开口。
“不过，那个问题我还并没有回答完。我的答案，其实是不会。”
破晓抬起了头来，她看着白凛的眼神之中，仅仅是有着些复杂的意外，但却并未有驳斥或是不满，似乎这也并非她所不愿听到的答案。而白凛，则是继续缓缓说道，
“英雄与人性，并不是不可分割的。所以会有作为行事完全与人不同的英雄，他们简直就像天神降临，哪怕被自己所保护着的人们驱赶，也不会反叛，甚至不会有怨言。但，我并不是那种类型。”
“在成为英雄以前，首先我是一个普通人。我有着自己的喜好，有着自己特别珍视着的人。我无法在关键的时候舍弃他们，永远也都不能。我很懂自己，我想要看到这些美好的人们都能得到一个好的结局。”
“我会想要拯救这个世界，成为一名英雄，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为了他们的现在与未来。所以，如果作出了那样的抉择，舍本逐末，就不再是我的风格了。”
“除此以外，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幸福生活，才会做这样的事。这个世界被拯救了以后我就可以回老家种地了，那不挺不错的吗，所以，我在这方面的热情倒是不容置疑的。这可是能让普通人幸福的事啊，大多数人的一生，都在追求幸福吧。”
白凛摇了摇头，略像自嘲一般地轻笑了两声。她晃了晃拿在手中的枪，然后朝着它看了一眼，随后继续说道，
“尽管私心的成分非常之多，我也不觉得我是一个失格的英雄。因为我的想法很纯粹，就是要拯救这个世界。而且哪怕我对美好的生活，甚至现在的生活有所挂念，无法割舍，我也有一种隐隐的预感……那就是如果一定需要人去牺牲的话，我一定会自己去做那个被牺牲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选呢。既然你如此重视那些人们，你不应该想尽办法，跟他们一起活下去吗？哪怕是苟且偷生，背叛原则，贯彻自己最真实的意志，才应该是对的吧。”
破晓听到这段话，立刻激烈地反驳道。的确，白凛前面就说了要贯彻自我意志，现在又说了自己因为他人和私心才想拯救世界，这样理解也是合理的。白凛又是笑笑，两眼望天，身体放松靠向后方。她眼眉微展，仿佛十分放松一般，最后叹了口气，说道，
“或许吧，所以我只是说我隐隐有种感觉。如果真的能有让我苟且偷生的手段，我还是有可能会选择的。但违背原则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在这个世界，我见识到了太多的不合理。我所认为应该守护好他们生活的种族，也是数不胜数。但其中，也有不好的存在，就像我们人类中，也有好人和坏人。可界定好坏，又要依靠什么准则呢？我没办法去这样思考，这不是我擅长的。我能做的，也只有先给他们扫除外部的隐患，从这样的事开始做起。”
“所以我的原则，就是把碍眼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精神不正常的脑缠全都杀了，一个不留。如果能达成这样的目标，别的事不用再去多管的话，再让我去过安稳的生活，我倒是也乐意。”
白凛的这样一大段话，总结下来，就是啥也没说。她想干完的事干完了，那她自然而然，也能坦然接受自己的退休，回归普通人的生活。如果有人代替她为之，倒也并非她不能接受，总之要做完事，她才会放弃做英雄。
尽管，她只是个普通人，但她就是这样想的。
“不，不不，你这难道不是前后矛盾的吗？你不愿看到悲剧，却愿意牺牲自己的生活，乃至生命？难道你的离去，就不会造就悲剧了吗？！”
破晓直接追着质问道，她拿上了枪，手微微颤抖，却并未将它举起。而白凛也是叹了口气，回答道，
“或许，是这样吧。这听起来可真是傲慢无比的双标啊，真是有些想不清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英雄原本就应该是傲慢的。认为自己的牺牲能完成目标，自己的区区一条性命，自己区区一人就要完成本就不是一个人所能触及的目标。尤其是像我这样，想要肩负整个世界的英雄……更是如此啊。也就只有傲慢的人，才能做成英雄吧。”
白凛的眼神逐渐恍惚，跟随着她自己的内心，将自己的想法坦白流露。只有自信镇定才能撑住精神站到最后，才有胜利的可能。而对于那种越天跨地，明显不是自己一人就能承担的责任，则明显是傲慢了。
“谁需要被你拯救了”这样的话题先不谈，英雄们本身若是没能秉持他们所坚信着的“傲慢”，恐怕没迈出几步，立刻就会丧命。
第806章稍微考虑一下
因为，就算他们本身还是普通人的样子，当踏向自己的目标后，所遭遇到的事件与阻力，便也已经不再普通了。
破晓看着白凛，她的眼神也是飘荡着窗外所照射而进的些许夜光。深蓝的阴冷之色，为这本就没什么光线的小房间染上了更深层次的阴暗。她没拿着枪的那只手，异常无力地垂荡在了身边，整个人仿佛都松散了一般。
英雄，正是将自己要做的事放在第一位，除此以外任何的东西都无法与之比较，这样极端的存在。哪怕是现在的白凛，都已经完全明白，并也已经走在了这条路上。而破晓，也是在这一番又一番的对话当中，对白凛一次又一次改观了自己的看法。
她……真的像是个英雄啊。强大，自信，气度非凡，完全敢于将自己的缺陷与长处，非常自然地表达出来。作为一个人，或许她还是不完美的，但作为一个英雄而言，她的心境，也已经臻至完美。不过……
破晓的眼神之中，猛然闪过一阵光芒。那是她想起了什么，突然有了些许回忆以及印象从心中淌过的表现。她抬起头来，紧抓起了自己手中的枪，手指也是迅速搭在了板机上，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我知道了，我知道当年为什么会那样了。因为无论如何，英雄们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是不会再被任何事所更改的。迈向自己的死亡在她们的眼中，也是轻松无比。而我们作为普通人，也只有一种办法，能够改变这件事。
“圣子，你是叫圣子，对吧？”
突然被这样叫了，白凛也是抬起头来，看向了对方。但忽然之间，她被破晓的那阵眼神所刺痛了，就像是阳光突然照进昏暗房间中的人眼上一般的刺伤。她的眼神坚定无比，拨云散雾，哪怕是最开始对白凛恨意满满的时候，她都从未有过感情如此强烈的眼神。
怎么回事，这种气魄，她是想要做什么？
很明显，这阵气势就连白凛都被震了一下，她微微点了点头，没用语言作答。而破晓，则是继续说道，
“这，就是最后的一个问题了。你已经表现出了，你不会割舍自己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作为英雄更是不会失格。但在这里，我仍有一个问题，需要你正面来回答。”
“如果有这样一个环境，一个能让你和你珍视的人，都安稳活下去的环境。世界偶尔会有动荡，但你们可以一起去处理这些偶然事件，一起相伴到老，直至世界的尽头。虽然不能根治，但你们完全可以获得幸福的一生。”
“生老病死……又或是长久地守望下去，看着世界上的生灵一轮一轮的迭代。只是享受着生活，与重要的人一起，度过漫长的岁月。”
“如果让你获得这样的生活，你是否——会选择放弃自己作为英雄的想法？”
破晓的这一番问句提出以后，非常用力地，将自己手中的板机扣下。要知道，她的这一支枪，可是在开完枪以后从未动过转轮的，也就是说她连着转到的三枪，都正好是安全的区域。
一次就达成了目标，这样的气运，让她如有鬼神所助。就像是她现在的状态，她那毫不犹豫，一心向前的意志。
当转轮声停止后，自然，又一次没有枪声响起。白凛这边，倒是松了口气，她说道，
“哎，真是不错啊，我还有点担心你会不会死呢。我倒是无所谓，现在我多少也有点明白你不是对我个人抱有恶意了，所以也不想你就这样死去。”
诚然，赌上性命的决斗申请，是对方所发起的。这样的话，就算对方丢掉性命，白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愧怍感。不过，她同样也是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那就是，她也不该死在这里。就算行为偏激了一些，这本身对白凛而言，也不过是一个会谈的场合。而且，她本身是可以拒绝，或是寻找其他方法的。
不过，现在自然不是想对方该不该死的时候。只见白凛将自己的枪也抬了起来，随后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深呼吸，这一次要开枪，就得稍微思考一下了。这回的问题，在意义上，能够明显感觉到与先前不同。虽然白凛不理解为什么在破晓的身上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她也是能感觉到，对方所执着的方向，已经改变。
而自己所面对着的，也是如此。这场“拷问”并不只是她在表现着自己，更是她自己对自己内心的拷问。平凡的生活，灰暗的时光，凯蒂，菲儿，异界之旅……
过往的一幕幕，皆出现在了她的眼中，那时而有些让人感到辛酸，甚至有些辛辣，却又给了白凛不少能够感到自己还活着的每一段过往，从她的脑海之中流过。最终，她凝起心神，扣动了扳机。
转轮的声音，再次应行而响。短暂的转动过后，机械重新咬合，卡住了的声音，证实着这一枪的结束。很显然，这一枪，还是没开出来。
白凛有那么些恍然，她再一次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枪。但最后，她还是非常镇定自若地将其放在了桌面之上，然后喘了口气，略有一点冷汗地，看着破晓说道，
“看来，我的运气，比我想的还要好上那么一些。能够撑到最后一个问题，真是一个好结果。”
“是么？你觉得，这是一个好结果吗？那么，给我你的答案吧。”
破晓并未反驳白凛，只是用略微有些谜语的句式，对着她如此说道。而白凛则是再叹了口气，说道，
“我当然，是不会的。”
“说到底，所谓的世界不安定，就像是对于小人物们来说，世界的大流一般。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动荡，宗教与宗教之间的纷争，大人物的收割，等等等等一切的缘由，都有可能会波及到小人物们。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所不能预测的，你永远不知道明天，自己会面对什么。”
第807章讲的很好
白凛如此描述着，稍微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
“就像是这些东西一样，所谓的世界不安定，或许今天看起来还可以应付，明天就突如其来地造成了不可预测的灾难。到了那种时候，就算作为小人物活的有多幸福，也只会感受到痛苦。”
“若是一击毙命倒也还好，但如果将你圈养起来，一点一点地将你的鲜血抽离，把你的骨头磨成粉，肉也切成沫，而你也只能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经受更深层次的痛苦，却偏偏也无法割舍自己的性命。生着苦，死亦无法选，这样的折磨，才是真的痛苦。”
说着，白凛抬起了一只手，她的眼中，凝有着万千的思绪，倒映着如同沙粒一般，流转着的连绵时光。那运动着的迷离神情，将她的思绪，也牵向了过往，
“诚然，小人物们过着自己的生活也是没有错的。就算付出自己的一生想要去改变自己所遭遇了的痛苦，也很可能只会换来对自身更加沉重的伤害。哪怕是成功改变了一些，在你老后甚至死后也会被更多的利益既得者抹黑，曲解，从而不得安宁。家人不理解你，甚至有可能背叛你，身边无一人可信，也无一人可以诉说自己的苦情。因为就连你的嘴，都已经永远地被合上了。”
“哪怕是有能力的人，都很难走出那样的局面。所以，大部分人去想这些事，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痛苦。照顾好自己，或者身边人们的生活，便已是最佳的选择。”
“但是，英雄的话，意义就不一样了。”
白凛将手拍在了桌上，眼神一凝。她那如同开雾之光的坚定神情，又一次地随着她那自信的心，传达了出来。她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显然，世界的流向不能以常理而论。而所谓的英雄，更是打破常理的存在。以个人之身，背负整个世界的傲慢与狂气。”
“每个世界，都曾有过不少的英雄。他们或曾陨落，哪怕是前人比起自己要优秀的多，他们也依旧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挺身而出。面对必死的未来，英雄们的心也只指向一条路，那就是达成自己作为英雄的目标。”
“我不敢说，我比曾经的每一位英雄都要更加的优秀。但是我，在这一点与他们是完全相同的，我也坚信着，我能够达成我自己的目标。”
“曾经……我没有能力，我甚至被霉运所困扰，只能在迷茫之中，开始寻求家人的庇护。可要是，有天我的家人也被这天空，这大地给限制住了呢？当有人拿起刀刃走向我们的时候，我们便再也没有了反抗的手段，只能任人宰割。”
“可是现在，我有了能力，我获得了一条全新的生命。所以在此处，我要拾起作为英雄的信念。我要亲身平定这场混沌，为我和我所重视的人们，我所热爱着的世界，换来永远的，安定的生活。”
“明明清楚这一切，而且自己也有着能力。如果不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纵情去实现这份愿望，满足自己一生以来最强烈的欲望，那可能，比死了还要难受吧。哪怕是失败就会死，也比在半死不活的生活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要好。而且……”
“我是不会失败的，绝对。”
昂扬的话语，从白凛那炙热的胸膛之中，喷发而出。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着，就像她眼神中昂扬着的热意一般。可她终究是没在话尾将这段话提至高朝，而是略微一松，转而用带着几分自嘲的语气回道，
“在我出生的家乡，有着这样的一个观念。那便是现在的努力，是为了将来的幸福，这样听起来有些空的心灵鸡汤。它被传颂在我们每一个年轻人的耳中，大家多少都有听过几次吧。”
“不过，这次，真的就是这样了。现在的我，或许真的可以一劳永逸。干完这票，退休，回老家结婚……听起来有点flag吧，但我从来不怕这的。老子就是要这么干，作为英雄，我要一锤定音，粉碎一切的动荡不安。”
就这样，白凛的话语，收了尾。她挠了挠自己的头，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语略有那么一些复杂难懂。于是她又说道，
“大概，就这么多了吧。”
随着白凛的话语变得舒缓，坐在对面的破晓的眼神，似乎也变得松弛了一些。但她整体的神情，仍是严峻万分，只是少去了刚开始的那份仇恨。她看着白凛，缓缓回道，
“说实话，我，不想让你来做这个位置。”
“是吗？我觉得我明明讲的很好啊。”
白凛轻笑了一声，如此回应道。而就在这时，白凛身后的一堵黑色墙壁，骤然倒塌。剩下的三人，也是从那边走了进来。
再次见面，褐发的那位少女，与白凛眼神交流了几分。不过，她一开口，仍旧是先前那般的态度，只听她说道，
“你确实讲的很好，也做的很好。那么，我们尊重你的选择，这位英雄，确实该由你来做，圣子。”
选择？确实，选择做英雄这样极端的存在，确实是一件值得尊重的事吧。正当白凛准备站起身来，并应答的时候，坐在那的破晓，则是抓起了桌上的一柄左轮，直接甩向了褐发少女那边。褐发少女将其稳稳接住，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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