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发
“你早就知道的吧？！当初的时候，你早就发现了吧，山茶！”
只见破晓站起了身，半低着头，阴着脸。她又一次地拍案喝道，那声音竟是略显得有些歇斯底里了起来。随后，她继续说道，
“天命要她绝于此行，所以那一场战役，她没能获胜，没能回来。那一抹残存的希望，也是随着她彻底的牺牲而消失了。山茶，你作为最受她信赖，受她喜爱的那一位，为什么你会在发现了那样的行为的情况下，什么也没做，而是看着她就那样离去？！”
第808章一位过往之人
“看着她，用那样的方式来骗了我们，走上一条必然不可能回归的道路？！”
破晓的情绪越说越激动，矛头直指山茶。而山茶则是无动于衷，她叹了口气，随后将自己的手，搭在了白凛的肩膀上，
“残存的希望并未消失，圣子，就是接过希望火种的那一位。至于我们曾经最好的战友，也是我们的主人，她也是在斟酌了许久以后，才得出了这样的一份答卷。”
“她邀请银矮人中的一些人，也与我们进行了会谈。那一场送别会，本就不像是她该有的风格。若是按照以往的个性，她应该会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让我们不要为她过多流泪的书信。可她，居然那样选了。”
“而我们做的，也和今天一样，不是么？当时是我提出了要开这三枪，而最后发现了她作弊却并未说出，这其中所饱含着的情感，今天，你也已经是经历到了吧。”
山茶，如此说着，她仿佛传述着自己身外所发生的事一般，而并非是自己身上所经历过的事。她的神情无比平静，与她那听似有些谜语的话语大相径庭。而破晓则是咬着牙，一甩头，继续说道，
“她确实配的上这个责任，配的上接过这个火炬，但……”
“好了好了不用再说了，结果来看，我说的也没有错。反正是牺牲，换谁来不是呢？就算是可能成功，她自身也是悲剧啊。”
誓约在这时插了言，她说着便打着哈欠，朝着墙壁外走去。不过在临走前，朝着白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并说道，
“虽然这么说，你也确实很厉害，很伟大啊，大英雄。不过，你还是别那样选比较好，至少我希望如此。”
白凛没有多言，只是回过头去，点头致意了一下。她似乎完全明白现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状况，只见她坦然地站起了身来，并说道，
“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看来我作弊了的行为，也是已经被公开了吧。不过也无所谓啊，我从不觉得气运不足，我就达成不了我的目标了。用别的东西来补足就好了，命运如果不要我成功，我就殴打它到成功为止就行了。”
白凛坦率而又轻松的态度，成为了整个昏暗房间中，唯一的暖色调。她握着拳，如此说道，略显搞笑的话语，却是没能带动任何一丝的和谐氛围。
看着白凛那自信而又淡然的笑容，山茶沉默了一阵，随后评价道，
“愿你的乐观，能够长久地持续下去吧。接下来，来稍微再听听，关于我们过去曾侍奉过的主人的故事吧。这也与你接下来会得到的内容有所关联，不管你有没有兴趣，都还是得听一下的。”
“嗯，我当然也有着兴趣。听起来，她也是一位足够伟大的人。”
对于白凛的夸赞，仍是没有一人表露出任何的情绪。光线再次扭曲，再次看向周围，已处于一个看似昏暗，却充满暖色小光源的小房间内。只见这里塞满了各类成册的档案，堆积，散落着一些文档，墙上也是有一些战术演练版，各类工作道具的地方。虽然摆放方式略显随意，却没有丝毫凌乱的感觉，反而是干净利落，清爽无比。很显然，这是一间工作间，而且有着一位很有能力的主人。
“她是一位军人，至少我们刚遇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是了，这便是她用的时间最长的工作室的样子。在这方面，她也是稍微有些念旧情怀的，哪怕是来到了这个世界以后，她依旧要求了这样的一间小屋。除了那间会议厅以外，这里就是她唯一的住所了。”
山茶如此说着，她走到了一张案边，抬起手来，凭空化出了几张椅子，邀请众人落座。白凛也是很坦然地坐了下去，令人在意的并非这场所，而是对方的话语。除了会议室就是工作室，那难道她就不用休息的吗？
似乎是看穿了白凛的疑惑，山茶看着白凛，继续说道，
“她并非人类，而是一名血族。用这个世界的说法的话，应该是一种吸血鬼吧，不过稍有不同。总的来说，虽然白天会有困意，但长时间不歇息并不会影响她的生理活动。所以，她几乎每日每夜都在不停工作着，而并没有选择休息。”
“就算是偶然想睡，有这张桌子，也够了。她，是这么说的。”
这一听，好像这个工作强度就比自己高啊。不过白凛也没办法，再牛她现在也还算个人类，想干活也没法那样强度的。这一番话说下来，也是让她略有感慨，也对这位存在于山茶她们的传言中的主人，有了那样一个大概的印象。
“这样很累的吧，那她，应该是一直都很坚定前行的类型？”
白凛，如此询问道。而山茶，则是轻轻摇了摇头。她坐在桌子的对策，缓缓开口说道、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总之，听我讲吧。”
她的故事，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那时，山茶还并未碰见她，只是在之后，她与他人之间的只言片语之中，才有所听闻。
简单概括一下的话，便是她生于污秽之中，在遭遇到了悲剧般的对待后，意外的幸存了下来。她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但也退身到了黑暗中，再也见不得光明。
“毕竟，血族本就是畏惧阳光的种族。但就当时的情况来看，这已经是她最佳的选择。我们的那个世界里，可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长生种，想要达成她的目标，也需要大量的时间。”
生于污秽，行于黑暗，但她的脚步，始终朝着光明的一方行走着。她致力于将限制人们思想的枷锁全部粉碎，限制教育的宗教，限制言论的政坛，精控信息的媒体，一切都是她的目标。
但刚起步的她，并不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她也不可能以一人之身，做到将那些东西全都毁灭，并做好后续的善后工作。
第809章冗长岁月
她的行动，并未因为这样的情况而停止。很快，她就在迷惘的局面中，看出了自己最擅长的那一条道路。那就是掀翻实施类似暴政的体系，她来撕碎王国的旗帜，她来践踏教主的红袍。
人民们一般都是很简单的，吃饱穿暖，他们便不会暴乱。而如果有新的力量介入，谁赢，他们便帮谁。上层被掀翻，自然会有新的思想萌生根芽。尽管那会招致混沌，但有她这样一个极度具有威慑力的隐形威胁存在，一旦成功颠覆，被她“拯救过的地方”再会重蹈覆辙的概率，便会小上很多。
更别说，随着她的不断前进，之后也有了跟随她的人，也不乏不少的人才。
“……倒是跟我有些像，啊不，比我厉害一些。我可是还花了些时间，才想通要一直前进下去，能做什么就先做什么的。”
白凛，如此评价着。山茶则是瞟了白凛一眼，回道，
“并非如此，实际上，她还没有你醒悟的快。她是吸血鬼，所以她能有更长的时间去思考，在接受教育的同时认清自己的路。她有一位很好的老师，所以才能在迈出脚步之前就认清道路。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在这里就比你强上许多。”
随着势力的积累，纷争的不断，她也得到了相应的提升。一开始她主要奔波于各种小战役与一些真正的战场上，但后来她便下至地下舞台，真正地化作了无形的阴影。你所能听闻到的，或许都有她的影子，但那绝不代表，这便是她所触及的全部。
可这一切，始终都只是她的部分课题罢了。只是做自己比较擅长的，那只是第一步。真正的目标，还远未达成。而在这逐渐探索的过程当中，她也渐渐地发现了一些问题，
那便是，这个解放枷锁，究竟应该到何种地步？退一万步来说，实际上道德伦理这些依照世俗而形成的规定，也算得上是限制思考的枷锁。同时，她在扫荡上层时，也发现了这样做，无疑也会让一部分无辜的人遭受苦难。
虽然可以将那些人视作必要的牺牲，但她终究也是从最无力的底层中逐渐走出的，也是从最低级的普通人做起的。她，终究还是产生了些许的迷惘。不过，这些都未停止她前行的脚步，因为她那颗冰冷的心，早已麻木。
试想一下，将一颗少女的心，以长年累月的纷争，无数次的生死离别，伤痛与折磨进行打磨后，能够剩下的人性，就算还有些许，也早已被冰封。她早已将自己和做着类似行动的人不再当作是人，而是为了这个世界而存在着的牺牲品。她需要的应该是继续前进，完成自己的工作，而不是停在此处进行思考。
眼前，有一个有史以来看到过的规模最大的组织，正摆在她的面前。而她也受众人簇拥，坐上了血族所谓的“元老”之位，与其余十二席平起平坐。可族中大部分人乐得安逸，甚至有人还在玩着奴隶制那套。明明眼下就有枷锁与压迫，她却没有阻止，最多就是枪杀故意在她面前装的过度的一些人们。
而这种忍让，为的，也就是先剿灭那最大的组织。她似乎已经在这条路上，走得越偏越远了，但换一个选项，真的会更好么？她是个普通人，要通过这等思考得出正确的答案，已经超出了她能力的范畴。就算她如今挥手便能让世界颠覆，一切仍旧如此。
她始终也是因为遭受苦难，才成为的英雄。并非天才，而是和白凛类似。
不论如何，她最终还是贯彻了自己的想法，先动用一切能行的想法，让那最大的腐败组织率先倒台。这一切的行为，没人能批判她一定是错误的，但也绝非完全存在的。不过事实上，她确实，从未停止过行动。
而山茶这三人，也是她在前进途中所结识……又或者说获得的。实际上，她们的本体，是三柄枪，最初也未有人形。
虽然听起来让人略有惊讶吧，但这些倒是都是题外话。总而言之，在这条道路上继续前行的她，从未失去过的便是这三位伙伴，以及另外的一对已经随着她一同离去的武器。其余的追随者总是来来去去，人心不古，人的生命也并非能一直存在下去。
到了这个世界以后，也一直如此。
“停一下。前面我都听得懂，她做的也确实是最佳的打算。个人的能力和思想都有局限，但至少做着眼前能看到有成效的行为，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举动了。但怎么突然就到这个世界了？你们原本也是别的世界来的吧，我能感觉到。可为什么跨越这么快，那边就放弃不救了？”
白凛的这个问题，得到的是山茶一阵诧异的眼神。她轻叹一声，随后回道，
“看来，你还没了解到这个地步。不过，这也并非坏事，因为它不是必须要现在得知的信息，过早地获得这些知识，也只会招致灭亡。这一点，诗人应该会帮助你逐渐认识吧。”
“虽然你有很多疑问，不过我还是直接给你最简单的结论吧。那就是，原本的世界，就那样消失在了一场不明不白的灾难之中。那是一阵让所有人都晕眩过去了的，如同白色污染一般的光之风波。它席卷世界，将一切都吞没殆尽。”
“待她再次睁开双眼，已经是在离此处不远处的一所平原边上。那里有着湖畔，生息平和，静谧幽人。睁开眼的她，感到之前所经历过的一切，都仿佛是幻梦一般，从来都没存在过。但我们所有人，以及她也清楚，那绝非是幻境。”
“那个世界，已经消失了。就那样的消失了，没有任何的原因，我们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山茶如此描述着，仿佛将正在播放着磁带的录音机，用斧头直接劈烂了一般，就那样的将一段故事，戛然而止了。
第810章因为就在眼前
白凛有些迷惑，随后视线飞快锁向了对方，眼神颤抖，
“这……是真的？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是的，从妖灵之王那听来的故事，也是以如此方式收场的。虽然不知细节，但确实都是以一个超乎寻常，并且没有意义的方式，为一个世界落下了尾声。这实在是很难不让人产生些许的联想。
而山茶，则是轻叹一声，回道，
“就是这么巧。不如说，这是必然的结果。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还有许多的人，有过这样的尾声，只不过你很有可能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他们的痕迹全都被这个世界所抹去，就算还有残余，也失去了原本所具有的意义。”
“所以，不必再为此惊讶。充满哀叹的悲剧，只是新的故事必然的开端罢了。比起纠结于这些你可能还不能听懂的事，不如我们，还是先来展望她的故事吧。”
山茶，开始继续讲述了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的她，最开始懵懂无比。但她一向是行动派，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人，或者说技艺绝佳，能力出众的长官，她也会发挥自己搜寻信息的个人能力。很快，她便明白自己现在处于的地方非同以往。
同一时刻，一群人找上了她。它们自称为来自万神殿的暮神，是前来招纳同伴的。理论来说，初入新地，就算是龙潭虎穴，扎根或许也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但她却是回绝了这个邀请，习惯了独来独往的她，似乎也厌倦了与自称同道，但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思想与目标，甚至完全背道而驰的人们。
在暮神离去不久后，她便开始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记忆，似乎在慢慢模糊。她分不清自己的过去究竟为何，血雨洗刷过的经历，从她的人格之中一点点被扭曲，抽离。在某一日对这个世界的探查中，她再一次地昏迷，倒在了地上。再次睁开眼时，便是与矮人族们，会面的第一次。
当时的矮人族，似乎获得了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东西。他们举族上下都非常紧张，更有甚者指着她说，
“刚捡到那种东西，还碰上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你们怎么想的啊，为什么会把她带回来？你们，就这么不想要活命吗？”
矮人们对她的态度，大都是不太好的，不过也有人持保护派，认为昏迷在他们的领地中，养醒了赶走就行了。但也有极端的存在，准备对她直接动手，这就多少有点不开眼了。
她很快便制服了极端派，随后，提出要帮矮人族解决他们所面临的问题，以此作为救她一次的报酬。在展现了自己出众的能力后，她得知了矮人们似乎是因为看到了些不该看的秘密，一旦出现分毫纰漏，便是灭族之灾。而且是永远磨灭，并非只是肉身陨落的那种程度。
这似乎，正与她曾经所抗争过的思想，完全符合。得知了某样真相，就要被完全灭口？这是何等荒唐的事。而随着她的继续查探，也是确定了有类似于精神枷锁的东西，存在于这个世界中。
不过，她只是心中隐有所动。与其与完全不了解的人结伴为伍，帮助他们，不如再自己去试试。就算死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但……
了解了她的矮人们，竟然集体对着她，作出了最真实的恳求。他们统一心绪，统合了之前混沌不堪的种族思想，将他们最为真诚而又纯粹的，也是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的那唯一的精神，呈现在了她的面前。他们请求，她的留下。
而在那一日，她提出了三个非常不合理的要求，包括但不限于全族的性命牵挂于她一身之类，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可他们，竟是在长足的权衡利弊后，将一切也都答应了下来。这令她无比惊讶，但也令她在恍惚之中发现。
“他们，似乎是真的不一样。”
所以，她找到了，自己将延续在这个世界上的道路。老本行，也是她所最擅长的事，便也因此，即将在这里再度展开。
相比起带着一群势力都分不清，管制混沌的所谓同族，去对抗一个强到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去发展一个可塑性很高，在请求她留下来那一刻便已经接近全族一心的种族，实在是要轻松很多了。虽然工作的量并不算少，但是有一种肉眼可见的希望，出现在了她的心中。
一切都要白手起家，甚至连远方的敌人实际究竟是什么都要从头摸起。但看着眼前的矮人族们按照她的引导，一步一步地发展起来，变得更加像一个集体，更为着同样一个目标前去时，那种肉眼可见成功的喜悦感，出现在了她的心中。
仿佛孩时去修习某项兴趣爱好，在一周内肉眼可见地收获了自己的练习成果一般。就算实际看去并非太过不得了的事，但那种激励人继续工作下去的感觉，是什么都比不上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每次就算收获小事上的成功，都觉得自己还是离目标太遥远了。
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刚开始出动的时候。尽管甚至可能遭受一些被她解放的民众谩骂，认为她这样做会招致神罚。但看到少年少女们可以不再受舆论而被献奉，可以健康成长时，就算是她，也都是不禁会心一笑。
为何会找回这种感觉呢？大概，是因为反馈就在她的眼前吧。
因为她是吸血鬼，是对于阳光不适应的那种类型。起步没多久后，矮人族便全族请愿，提出了要建设起这样一座地下城。隔绝阳光，建造一座与她能更为接近，让她也能自由散步的城市。
要说不感动，那可能是有些假的。这数千年来未曾动容过几次的神情，尽管并未化开。但那颔首致意时眼神中闪动过的水光，已然诉说了一切。她的一切，都在切实地收获成果，而矮人们，也从未辜负她的期望。
阳完感觉自己头一直很痛
最近的内容可能都会低迷一些
第811章双向奔赴
要用比较现代化的词语来描述的话，大概也就是“双向奔赴”最为合适了吧。
一个优秀的领导者，手底下要是有着一群算是聪明，意识又集体朝向一个中心的人群，那绝对是无比之好的。因为矮人们以前专心锻造，很多内容都非常懵懂，但很快他们便是变得异常能干，好起来的速度，也是非常之快。
“而也就是在这时，我们有了现在的外形。先前也说过了，我们三个是她爱用的三柄枪，来到这里后除了因为子弹原理进行了一定的调整以外，还被赋予了人形化。这样可以方便提升战斗力，同时也能帮助她处理一些事物。毕竟我们是跟着她最久的人，自然也最懂她。”
山茶微微笑着，眼神满是怀念般地虚望着面前的桌子，摇了摇头，
“世界上的大部分枪，大概是没有意识的吧。毕竟本身，就不该有这种东西才对。但当我们被赋予人格的那一瞬间，那些曾经与她共同经历的岁月，都一同涌入到了我们的心中。而在感受到了一切，离开台面后，到了这里，我们都不约而同地作出了一个行为——”
“我们，留下了感动的泪水。因为终于有这样的一群人，出现了。从追随她，仰望她，到理解她，支持她。这个过程，我们曾经见证过无数次，但那几乎都仅仅只是一小部分人。”
“她不乏有过良人赏识，有过忠心的追随者。但他们无一例外的离去了，人心不古，人的生命更是无法长久。我们原本所处的世界中有着太多的纷争，而作为集体，比起支持她这样的精神，注重自身利益的人，实在太多了。”
“当然，保全自身的人，我并不是在斥责他们。没有人在牺牲自己成全大义这方面，是生来就理所应当的。但终于，终于有这样一回，有这样一个庞大的族群，开始无条件地追随她的行为。”
“她生于泥泞之中，又踏入黑暗才得以施行自己的精神道义。可她，她明明就是希望的曙光，她是斩断枷锁的光芒，是将能昂首阔步继续前行下去的动力，送给到每一位人民心中的太阳。而在这一日，她终于被众人簇拥，她们受到了这股精神所感染，并每一个都加入到了行列之中。”
“她，被视为了英雄。这还是第一次，从来都在黑暗血腥之中浸泡至麻木的她，被如此簇拥着。”
矮人们，已经逐渐不再那样注意自己族群追随她的出发点了。那些东西只是作为了前行道路上的一个目标，用以与她一起克服。真正要做的，是在将它的问题扫除以后，继续团结奋进，让整个世界，逐渐得到解放。从维护一方开始，逐渐地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这并非是个人崇拜，不过也不能说完全不是。毕竟一个又好看又厉害的领导，没人去崇拜也是完全不可能的吧？但崇拜她，与发扬这种精神的愿想，却是完完全全的两件事。所有人都分的清这一点，每一个矮人，都做好了充足的意识准备，拧成了一股绳。
在原本世界中逐渐陷入迷茫的她，慢慢地开解了，她认清了自己的道路。偶尔有闲暇时光，她便会与矮人们多交流交流，多一起活动活动，她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光。或许这是她数千年来，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她，只要尽全力，带好这支队伍就好。个人的能力或许有限，那么如此有效的传承与发展，自然能让这所谓的能力不断提升。
但是，所有人，都忽视了一个问题。或许是因为离了自己的世界太久，她自己也经常会突然缺失一部分的意识，偶尔会想不起自己究竟是谁。她的一切似乎如同流水一般，被这个世界地无形大口所吸食着。
三柄枪，以及另一对武器，自然也是最快地发现了这一点。但对此，她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那原本已在谜团中坠落的世界，从中所勉强苟活下来的人，能凭借自己的意志走至今日，或许已经是极限。
随着这样的情况不断加剧，她也在自己的搜寻中一步步地确定到了更多的内容，了解到了自己现在所面对着的敌人，是何等不合理而又强大无比的存在。而此时的矮人族们，还正处于一个欣欣向上的发展阶段中，根本就难以面对这样的对手。
在这样的压力下，她将那个已被视为目标之一的问题，也就是那个矮人们“本不该得知”的讯息重新在会议上提出，并通告那一日可能会加快来临，敌人已经找上了她们。这也并非虚言，根据她所发现的，事实也确实已经发展到了这一地步。
矮人们的回应，是铺天盖地的拼死一战，绝无退让。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尽管这并非意料之内的结局，但该来的总要来的，就算全族皆灭，他们打出的每一颗子弹，所撑的每一秒，都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的希冀。
为此，他们绝无动摇。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后，她只是笑了笑，那是一种看似是欣慰的笑容。不过，她并未对众人下达决策命令，只是摆了摆手，宣布散会。
那一天，她把自己关在工作间里，直至后半夜，才允许那已经随她一同而去的武器，进入了她的房间之中，将别的其他人继续拒之门外。
没有人知道，她们在房间内究竟攀谈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但当第二天的黎明来临时，只见她们走出了房间，而她，也是宣布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要去迎战。与那近乎不可能战胜的目标，以只身一人的姿态去战斗。而且她宣称这场战斗并非牺牲，只是和普通的战斗一样，同样有着胜利与失败的可能。因此，身为眼下族群领导者的她，要求召开一场小会议。内容是暂时或永久地交接一些内容，以及……对她的道别。
第812章仅剩如此
“近乎不可能胜利，或许还是说的有些过火了。那是完全不可能胜利才对。而她在这样一个具有崇高精神的族群之中，领导了如此之久，为什么会得出这样一个自我牺牲的结论？”
山茶似乎是在对着自己提问一般，如此说着。随后她又微微抬眼，看着白凛，缓缓回道，
“具体的答案，虽然我们也有追问过。那时的她去意已决，就跟现在的你一样，圣子。明知道自己没有承受那第三枪的气运，却也选择了作弊，踏上了不会归来的路。所以，我们也只能从那一场对话中，对她猜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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