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痛!超苦!超困难! 第242章

作者:白发

  “而现在,请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可靠的感觉,从诗人的身上传来。如同之前不知多少次的并肩前行一般,诗人总会在特别的节点,为白凛点拨一些“方向”,有的时候它们会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可白凛基本上都会无条件照做。这就是“信赖”。

  她的陪伴,她的话语都会成为信赖的一部分,从她指尖传来的温暖,也随着信赖一同成为了“动力”。被逼到这种境地以后,她同样愿意用自己的全身心,去相信诗人。只见白凛略显迷茫,有些颤巍巍地开口,

  “我该,怎么做?”

  见白凛如此问出,诗人冰冷的面甲之下,似乎也是露出了些许淡淡的笑颜,哪怕看不见,白凛也能感觉到。而诗人所给出的指引,也只是淡淡的七个字,

  “做你想做的,就好。”

  听上去略显空放的七个字,如同找不到主人的钥匙一般。他人看去可能不明所以,想着一把钥匙面对黑夜又能够做什么呢?而到了白凛手中,她却打开了自己的心中的那扇门,从而将闪闪发亮的小太阳,从里面放了出来。

  她的视线一下子变得空明澄澈,就像是一直以来的一般,那些盘旋在她旁边的谜团,也是在光芒的照耀下逐渐淡去。而诗人,也是适时地将手放了开去,因为她知道,真正的白凛,回来了。

  “你们俩小两口,在这情况下也打情骂俏?哎呀,年轻真好,吾真是羡慕……”

  荒神那有些不合时宜的话语,悠悠地传出,而白凛,则是完全无视了她。她将一张牌重重地拍到了桌面上,如同法院中审判锤一般的肃穆,让整个空间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她的手缓缓从牌身上移开后,赫然露出的,竟是上一巡里,被诗人所扣死的那一张字牌。

  毫无疑问的危险张,为什么会在这里被打出?如果非要问白凛的话,她可能会说上一句,

  “挡着我路了。”

  在混沌的中心,自然是没有路这样的概念的,她说的路,是和牌之路。但如果打出牌后明知会放铳,又谈什么和牌呢?这一点,白凛自然也很清楚,至于她为什么会打出,看斯摩的举动,就知道了。

  只见斯摩沉默半晌,没有举动,二人的眼神交汇,似在交锋,白凛那锐利的视线,竟是头一回让恶魔率先避开,并微叹一口气,说出一个字,

  “碰。”

  是的,她没有听牌,而她身边的荒神也是并非如同表面所表现的一般。此时的荒神,其实并不是混一色,而是索子的一气通贯(由123,456,789的同色顺子所组成),而她也恰好,是正在单吊九饼的听牌。哪怕是被白凛吃下三索,她仍然完成了听牌,但也仅仅止步于此。

  “果然,没有和吧。其实你们这把的起手没有比我好到哪去,只是想要通过威慑我的方式,最终把看似安牌的炮牌给打出。就连你掀开暗牌的那一下,都明显只想要诈我,给我一种你对自己的和牌无比自信的感觉。”

  看着斯摩,重振精神的白凛,开口如此解释着,随后她又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不过就算是神和恶魔,在这种场合也要遵循基本法。你们没有通心的能力,交流战术的方式是各种各类的暗号。我无法将它们全都解读,有的是将句头句尾的发音拼在一起,用特殊的语言表示出意思,这我只知其一,不知其意。”

  “而当你把左手放在桌面上时,意味着,你完成的听牌,是假的,是在虚张声势。这一点,是我唯一能够确信的一点。”

  白凛的话一说出,场上四人虽还镇定自若,围观的一龙一狼则是听的膛目结舌。斯摩面色依旧如同先前般死寂而又阴沉,她缓缓回道,

  “这么说,你就这么确信我前面都没听过牌?我的立直你也没验证过,从头到尾你都没看到我是否真的听牌了。在这样的前提下,你就敢打出这张牌来验证结论了么?”

  “不仅是这样的前提,斯摩。你有队友,荒神与你进行配合,完成了这场针对我的心理作战。而我,也有队友,所以我才能如此确信地打出这张牌。”

  白凛摇了摇手指,脸上挂起了些许自信的笑容,她看了眼诗人,继续说道,

  “你揭示暗牌,是为了给我压力。而诗人在这种情况下还将其扣死是为了什么,难道也是给我压力么?”

  “那当然不会是了,她可是自己人,没事压力我干什么?看似不可理喻的行为,实则是在对我发布着进攻的暗号,说明她已经看到了胜机。在这种我都已经快要放弃的局面下,她做出如此举动,又说了那样的一番话,站在了我的身边。”

  “如果她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我还不能幡然醒悟,又怎么配去被称之为和她是一边的人呢?她如此信任我,而我却因为你们两个的干扰,去质疑自己人,那也太过愚蠢了。”

  白凛的话语坚定无比,一如她那充满光辉的眼神。金色的眼眸飘荡着豪气回荡的神情,而她的手指,也是向前伸出,点了点斯摩的副露,

  “你的做法很准确,斯摩。当我打出这张字牌的时候,应该也是已经意识到了,你的威慑战术已然失败了吧。碰下它,兴许还有一轮自摸的机会,这样就可以成功阻止我的进攻了。你浑身上下都由诡计构成,也杀伐果决,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但我现在要对你宣告,我将让你的战术彻底粉碎,胜利必将会属于我。”

第843章是在我的面前

  “神明……恶魔?或许确实很厉害吧,但在这种场合下,它们也不过是听起来很华丽的名词罢了。”

  “这种场合?你想说的,是在麻将桌上么?”

  听着白凛那豪气云涌的话语,斯摩对着她,淡淡地问道,而白凛,则是以万丈高昂的语气,宣言道,

  “不,是在我白凛·厄什利维坦的面前。”

  这话一出,围观的那条龙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听过童话的小孩都清楚,对着恶魔宣言自己的完整姓名究竟是多么找死的行为。在会借以他人姓名为媒介进行各种残忍行径的生物中,恶魔这一群体绝对是首屈一指的。更何况,是在斯摩这样恶魔中顶尖存在的面前了。

  “你,是有些疯了吧?如果真的赢得了的话,就赢给我看吧。将你那副残破不堪,几乎没有任何出路的牌勉强凑成和牌的役种并不多,就算和了大概也是小牌。而且,你也只有最后两巡的机会而已。”

  “无法断幺,也断绝了对对的可能,役牌也是完全没有吧。我倒是也想看看,你要怎么和牌?”

  斯摩淡淡地说道,评判着白凛的疯狂行为。但事实上,这些情感波动看起来并不剧烈的几位人物都十分清楚,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斯摩绝不会对白凛做什么手脚,但她所说的话确实也听起来是不争的事实。可白凛却是微微一笑,对着斯摩回道,

  “真是不坦率啊,斯摩。我都已经能看出来的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多少也对我再尊重一些吧,这种只能用来唬住小孩子的话就别再多说了。”

  “不扯了,我们还是直接动手吧。”

  白凛抬起了一只手,示意诗人该出手了,诗人微微颔首,打出了一张一万。白凛看着手中已有三张的一万,高声宣告道,

  “杠。”

  此时的明杠,看起来就像是在对这副已经惨不忍睹的牌型,做着最后的挣扎。是想要岭上么?大家基本都会这样想吧,在场众人的眼神,也是纷纷聚焦在了白凛的身上。

  诚然,如果岭上成功必将一番和牌,但那也只能及时止损,达不到一位,称不上什么胜利。只有宝牌的数量达到二以上,她才能去到一位。更何况,以白凛原有的牌型,根本就没能成功听牌,所以这副岭上自然不会被任何人所看好。

  杠下一万的白凛,翻出了一张南风的指示牌,而白凛的手中,正好有着一张西风。她摸入岭上牌,将西风凑成了对子,正好是宝牌二,能够确保自己的胜利。只可惜,若是无役,那么就算是宝牌十二,也没有丝毫的作用。

  可白凛的表情,看上去仍旧轻松,她竟然是将手中已经成对的九饼,打了出去。在上一巡打出字牌后,意识到战术失败的荒神自然是已经破坏了自己的听牌,将那张可能会促成白凛听牌的九饼留存手中,并扣下了进张中另一张非常危险的幺九生张,意图封杀白凛那渺茫听牌可能性,所以这张牌自然不会放铳。没想到,白凛如此果决,竟然直接将对子舍弃,反而在这种时候,放了白凛一条生路。

  白凛出牌后,又轮到了诗人。她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西风打出,再次被白凛碰下。这回,她直接就将剩下的那张九饼打出,立于身前的,也仅仅剩下了一张所有人都看不清的牌。

  没人猜得透她这样的单吊和牌,但也没必要让人猜到。因为只要坐在桌边上的人,没有一个,会对白凛是否能和牌一事,产生质疑。在这昏暗的房间之中,她就是从黑夜之中撕挣开来,宣告着白日来临的“晨”。炽热的温度回荡,扭曲,早已渗透了博弈场上的每一处。

  随着诗人将第二张的西风打了出去,一切都几近尘埃落定。白凛杠下西风,将手伸向牌山。那是一张绝张,亦是她必将抓住,终结这东风局的绝唱。她将那张牌重重地落在了身前,身前立着的单骑听牌,也是应声倒下。

  “荣!岭上,三杠子,dora4,12000。另外,还有场上魂点的回收,以及魂点的再度结算。”

  两人之间一来一回,便已经完成了和牌,根本没给斯摩最后一次自摸的机会,就将比赛直接封杀。以大优姿态,直接胜出。

  白凛没有去看那两张牌,那是必然成就的结果。她在和牌时的发言咆哮如雷,畅快无比,就算坚信必胜,收获成果的那一刻,也很难不去激动吧。此刻,她的双眼直视斯摩,说道,

  “现在我告诉你,我要这么和牌。当然,你也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斯摩沉默半晌,将面前的牌沉下,良久过后,才是回道,

  “不得不承认,你也确实是一个让人有些意想不到的存在,圣子。如果你能将之贯彻下去的话,确实让人感到十分棘手……”

  “不过,胜负尤未可分。就按你说的来吧,先完成半场结算。”

  于是,这一个半庄,以白凛的首位优势胜出。点数的清算很快就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起来,看起来斯摩的神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而白凛这边,则是感到自己的眼前清晰了不少。结算下来的结果,也是很简洁明了的,毕竟只有一个东风场:

  第一半庄东一至四

  白凛+13700

  诗人-11000

  斯摩-300

  荒神-500

  其中,只有白凛一人是正位,第一位的座次奖励自然是给了她。只有诗人和斯摩在对局的途中为暗牌支付了自己的灵魂,显然现在的局面还没进入到真正剑拔弩张的状态。

  看起来,白凛这边是毫无疑问的大优势,无论是点数还是魂点,她们都已经完成了转换,将它们集中在了一人的身上,总量也比对方多上不少。而荒神这边的情况自然不太明朗,甚至不能明显看出她们到底由谁来与白凛竞争,斯摩的捉炮战术也没能在魂点上占优。

第844章不是回回都有奇迹

  完成了计算后,两边众人都有前往静室稍作讨论,或是休整一番的资格。白凛这边自然是热闹些,因为白凛胜利而笑的开开心心的弥楪,此时正被白凛抱在怀中嬉闹着,而诗人则是略显沉寂地坐在二人对面。

  “怎么了老板,稍微休息会儿吧,没必要一直紧绷着。”

  白凛一边陪着孩子笑,一边也是对着对方问道。而诗人则是微微摇了摇头,回道,

  “这是自然,我也正是在休息。不过,从那种地方出来,总是会有一些挥之不去的思考,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这一点,白凛确实能感受到。算计与机关,一切的一切都充满着无限的可能性,每一寸举动都有成为陷阱的可能性,让人的神经一直紧绷无法舒缓。哪怕是下了场,也会略受干扰。

  白凛思付一二,说实话,她也不是很静得下心来去歇息,嬉闹大部分的心理也只是陪陪小弥楪罢了。她神态略现认真,对着诗人问道,

  “这一个东风场,她们可真是煞费了苦心啊,为了针对我,真是什么套路都搬出来了。之后再会用上什么手段,可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老板,你觉得,她们到底是用了什么花招?紧紧只是靠猜想和推演,就将我拿捏的那么死了么,这也太可怕了吧。”

  “是可怕,但事实确实如此。恶魔被称之为恶魔,自然是有她的理由的。在斯摩身边的荒神,也只是在一定程度上配合着斯摩。连荒神都完全相信的战术,有着能够欺骗到你的水准,应该也不算离谱吧。”

  诗人平静地,对着白凛如此说道,

  “是否有用作弊的手段,我是无法直接告诉你的。我能说的,只有两点,一是她们之间的暗号交流中,事实上并不会涉及太大的战术内容,或者交流牌面。在第三小局的时候,我就已经破解出了她们的密码,如果她们那样做的话,也会被我听见。所以,你会发现事实上她们二人的交流并不多。”

  “其二,那其实还是你自己说的话。在这种场合下,神和恶魔,也不过是名词而已,这一点是没有错的。她们没有非凡的作弊手段,如果作弊了,一定是你能通过人类的思维去想的通的。”

  “至于她们的战术,也是如此。如果是让你去旁观牌局,稍作思考肯定也能破局的吧。坐在场上后,你受到的干扰因素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才会中计。”

  听着诗人对自己的分析,白凛也是若有所思。她托着下巴,思付了一番后,感慨道,

  “嗯……是这样。虽然现在找回了打麻将的那种感觉,该出手的时候就要出手,不过也不是回回都能有最后一局那样的奇迹的啊。”

  事实如此,最后一局白凛通过第一次岭上摸到了关键的牌,并直接翻出了dora4的关键宝牌,随后在诗人的送牌下继续岭上,成功和牌。如果真要纠其概率,恐怕连万分之一都触不到。一切都是那样的恰好,正好就是必要的那张牌。

  白凛在麻将桌上运气一般是不错,但到这种地步还是有点玄乎了,她十分明白,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但……

  “放宽心。就算运气不是一直在这种水准上,也已经足够了。我们二人的战术就是让你和牌,而对方是想捉炮,这就导致了我们纯粹的战术,可以更快地和牌。因为我可以全力支持你,不需要做多余的战术布置。等同于多了对方一倍的手牌量,这完全可以成为我们的保障。”

  诗人,如此说道。她的话语热诚无比,似乎就像是在对着白凛说,“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一样。只听她继续说道,

  “只要时机合适,我们直接宣告总攻就可以了,实在不行就像第一局时的那样,由我来对你放铳。在这样的规则下,就算点数归零也不会结束游戏,所以我们可以尽力选择这种方式。

  “当然,要是她们下一把也改变战术,跟我们硬碰硬,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她们的气运也很不错,但我们已经把点数跟魂点都完成了集中,占据了一定的优势。这样一来就算按照常规的方式,胜利也终将会属于我们。”

  事实确实如此,重整好了心态的白凛,自然也是很明白这些,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去面对接下来的局面。只是她总在隐隐之间,会察觉到一丝不安的情绪。她不知这情绪从何而来,只当自己是太紧张了,很快便不去在意。

  白凛,对着诗人微微颔首,放下弥楪,站起了身来。她挺着坚硬的脊背,再度迈向那昏暗的房间,

  “走吧,趁热打铁,南风局,开战。”

  ——

  克洛诺斯提亚,是一头恶龙的名字。在它漫长的岁月中,几乎从未放下过它那高傲的头颅。它的凶恶不止存在于它的利爪之上,也是更多地存在于它的心中。

  自然,这样的恶龙,也少不了见到过更多更恶,更为丰富多彩的存在。诡计翩飞,嗜杀成性,全都在它的人生阅历之中存在过。有的令它感到敬畏,但更多的,则是被它嗤之以鼻。毕竟,它是一头高傲的龙。

  可就在今日,它竟是有些难以对面前的情况,表露出一个合适的态度。它的灵魂始终装在笼子里,在斯摩的身后静静观看着比赛。选择这个位置,一方面能更好看清白凛的表情,另一方面也能更好看懂斯摩究竟会如此行动。用克洛诺斯的话来说,就是更好去看白凛是怎样被击溃的,这令它颇感兴趣。

  可事情进行到了这种地步后,它竟也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在这笼子里的时间,也是在消化着上一局的见闻,这也是它没有跟白凛她们一起去休息室的原因。

  “难以置信……那个人类所说的,全部都是正确的。可能别人会觉得她的判断只是半带猜测的高昂宣言吧,但我这里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第845章看穿

  斯摩将左手放上桌面三次的听牌,没有一次是真正听牌。虽说她表面上硬气地表述着,自己有丝毫不比在白凛下风的气运,但克洛诺斯看清了一切。

  实际上,斯摩每一把以来的牌都非常的散,可以说是差到极致。就算等上那么久,凑成了听牌,也几乎没有过好型(好和牌的听牌型)。或许最终能等到确实是好事,但比起白凛的连续两次岭上那样的奇迹,实在要差的太多了。

  之所以从他人视角看起来,确实有一定气运持平的说法,仅仅只是因为她的举动,全都大胆到了极致。短短的一个东风场,克洛诺斯不下两次地看到了斯摩拆掉自己已有的牌型,转而选用单吊的针对白凛的战术,甚至是破坏听牌,以此设套。

  她的打法,可谓是他人所完全无法理解的另一种极致。如果说白凛东四局的自摸玄乎其技,那斯摩的打法也丝毫不会弱于这个形容词。对白凛手里每一张牌,对对方的心理是什么情况,进行了完全的把控,根本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不仅如此,从踏进这房间的那一刻起,斯摩的套就已经开始了。话语,动作,以及墙壁上灯光那样的事,全都是布局的一部分。被拆穿也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将一切都置于身外一般,就像是一台机器一般,一台将人心视若玩物的机器。

  如果说白凛是为了胜利,在那样之多的激动情绪中稳住心神,作出自己坚定的选择。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执行着一个命令,“杀死对手”。她就是奔着命去的,克洛诺斯能够感觉到。这样无论面对任何情况,都毫不动摇的致命对手,无疑是最为凶险的。

  不过,她与白凛有着致命性的差距,那就是没有压力。斯摩一直在给白凛施加压力,但却像是对输赢根本没有任何感觉一般,没有压力。无论输赢,举动和方针都始终向一。

  克洛诺斯不是没有见过意志强大的人,但当他们被逼入绝境,任何的力量全都在他们的面前被粉碎后,几乎也都没有任何人能够保持原先的意志。可斯摩不一样,她是真的,无论状况如何,都在做着相同的事。

  而让克洛诺斯更加感到混乱复杂的,自然就是白凛居然能拿回优势这件事了。诚然这个规则本身就局数少,适合运气好的选手,但白凛能够勘破战术,才是真的令它大吃一惊。

  这样的比赛,究竟哪一方能够赢到最后呢?就连克洛诺斯,都是说不出所以然,想要将它继续看下去。

  只见南风场第一局,斯摩坐庄,她的运气称不上有多好,跟东风场那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勉强能用的程度。这一回她并没有从一开始就用特别的舍张引起对方的警戒,而是按照正常的牌效进行着麻将的对局。克洛诺斯不禁是心生疑问,难道是放弃战术了么,面对白凛那种程度的运气?

  再过几巡,斯摩这边仍是未有什么良好的进张,而白凛那边则是自信地露出了她的笑容,放倒下两张牌,将诗人所打出的一张白板碰下,随后打出了一张牌。此刻的白凛,已是一向听。

  而斯摩这边,还是差的老远,可她却是闷哼一声,将手中的牌横打而出,丢出一根点棒,进行了立直。庄家的威压,直袭对方,不论真假,也很少人能够将之忽视吧。

  可白凛那边,却似乎丝毫不受干扰。不如说她打出的舍张,都是有迹可循的安牌,可以说,就算这边是真听牌,也很难影响到对面。很显然,白凛的运势似乎并未因为那把奇迹翻盘少上多少,还维持在一个良好的状态。

  诗人立刻将斯摩横打而出的暗牌揭示,这回没人进行阻拦。白凛再次吃下,已成听牌。

  这时,荒神突然摸入一张牌,暗杠(用手中已有的四张牌开杠),并成功直接翻出一张场上完全没下过的生张。它们全都被把握在了斯摩和荒神的手中,同时暗杠的诞生也意味着里宝牌数量被增加了,庄家立直的威慑力也因此变得更大了几分。

  可白凛那边,看上去还是仍为淡定。她没再多坚持,选择让诗人给自己放铳,结束了这一局的战斗。那毕竟是庄家立直,于情于理,都应该断绝那可能的点炮可能性。

  “白,宝牌1,2000。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被以这种方式过庄了,斯摩,这回,你还能说出先前一般的说教吗?”

  白凛收下点数,并无嚣张的意思,却也是丝毫不遮锋芒,大有将对方给过的压力全都还回去的意思。见对方沉默不言,她继续说道,

  “还有,你的手法,我也已经看的差不多了。荒神牌河里时正时反的牌,看似是有规律套路,但其实也只是陷阱。你在一局中,第二次将暗牌打出时身后的灯光也会变亮几分,并将手伸到自己牌河的前方再向后出牌。企图通过这种手段恍惚人眼,让我误以为你使了手段。”

  “像这样的花招,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但你的战术已经被粉碎了,它们就算再精致,也干扰不到我,我会以一个平常心的状态去理性看待它们。”

  回到了状态中来的白凛,如此宣告着。已经经历过的每一把牌局,都已不再是她心灵上的阻碍,而是宝贵的“经验。”

  “是吗?你要这么想的话,那这么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