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荒杀人鬼
直到过了许久,发现对方似乎真的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后,她才逐渐放心下来。
而现在...
对方要搬家了?
难道是跟自己有关?
不管自己是怎么承诺的,但她终归是知晓了那位祥子小姐的“秘密”。
所以对方会不会是为了搬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然后找个机会...把自己处理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桃香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那些藏着枪的人,杀个人对她们来说,说不定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而正沉浸在离别伤感中的井芹仁菜,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身边桃香前辈情绪的剧变。
“欸?MMK桑?”
仁菜有些奇怪地抬起头,看着桃香那张突然变得惨白、眼神惊恐的脸:
“你怎么了?为什么...你也突然心情不好了?”
祥子前辈搬家,自己难过也就算了,MMK桑怎么反应比她还大?
她垮着小猫批脸,用一种带着哭腔的语气地说道:
“呜呜呜,我...我也舍不得她!”
看着桃香那夸张的表情,仁菜有些懵。
欸?
有这么舍不得的吗?
......
在石川的帮助下,一套位于东京市区、地段优越、安保严密的大平层公寓很快便被安排妥当。
搬家过程由专业公司负责,几乎没让九条莲司和睦操心。
当两人第一次踏入这个崭新的、还带着淡淡香氛气味的家时,连九条莲司都不得不承认,居住环境的改善确实能显著提升人的心情。
宽敞的客厅连接着开放式厨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东京城景。
阳光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洒在地板上,温暖而明亮。家具和电器都是全新的,显然是石川精心挑选过的。
九条莲司随意地将一个尚未拆封的纸箱放在玄关,目光则落在了正对新环境表现出明显好奇的若叶睦身上。
少女只是安静地、像一只初次探索领地的小猫一样,迈着轻巧的步子,在这个宽敞的空间里缓缓踱步。
她轻轻推开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九条莲司也跟了过去。阳台上不仅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小半个东京,阳台的一角还摆放着好几个精致的陶瓷花盆,里面栽种着一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名贵花卉,几株开得正盛的兰花,还有一些造型奇特的观叶植物,被打理得生机勃勃。
睦走到那些花盆前,蹲下身,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其中一株兰花娇嫩的花瓣,又歪着头,似乎在研究那些植物的叶片纹路。
九条莲司看着她专注的侧影,阳光在她浅色的发丝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画面安静而美好。
他走上前,在她身边站定,用一种尽可能平和的语气问道:
“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睦抬起头,看向他,那双绿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澈。
她点了点头,用她那惯有的、简洁到极致的方式回答:
“嗯。喜欢。”
声音很轻,但语气是肯定的。
九条莲司心中微松,看来这次搬家确实是个正确的决定。
然而,下一秒,睦的动作却让他有些忍俊不禁。
只见睦伸出手指,指向了那些精心养护的、一看就很烧钱的名贵花卉旁边的...一个空着的大花盆,然后转过头,用一种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认真建议的语气,对九条莲司说道:
“这里,可以种黄瓜。”
“...”
九条莲司有些好笑。
他看着睦那一脸认真的表情,再看看阳台上那些名贵娇艳的花卉,想象着旁边突然冒出一排绿油油、挂着长条黄瓜的藤蔓...那画面,实在是有点违和,又有点莫名的可爱。
“种完黄瓜给谁吃?”
听到这话,睦看了看九条莲司,又看了看阳台,似乎陷入了某种艰难的抉择。
过了一会儿,她才用一种极其细微、带着明显不舍的语气,小声地问道:
“...可以...不吃吗?”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生怕自己种出来的宝贝黄瓜被“抢走”一样。
还护食了?
发来!
九条莲司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浅绿色长发:
“不行哦。我提供了这么好的地方给你种黄瓜,当然要分我一点尝尝味道了。”
听到这话,睦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小脸也微微鼓起,似乎陷入了更加激烈的思想斗争。
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纠结了好半天。
就在九条莲司以为她要为了她的黄瓜“奋起反抗”的时候,睦却又抬起头,用一种带着点委屈、又怕他生气的、商量般的语气,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那...就吃...两根行不行?”
说完,还紧张地看了看九条莲司的脸色,生怕这个“让步”还不够,会惹他不高兴。
九条莲司自然是不会故意吃少女的黄瓜的。
不过少女却当真了。
似乎是担心“两根”的承诺太少,她还拿来了一大盒芒果汁作为“补偿”。
这是少女行李箱里仅剩的最后一盒芒果汁了。
看得出来,为了保护自己的黄瓜,若叶睦小姐下了血本。
跟若叶睦最喜欢的黄瓜一样。
佑天寺若麦小姐同样也有最喜欢的东西...
“都说啦,真不用给我寄东西,”
若麦将听筒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整个人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无奈:
“邮费很贵的呀,妈妈。”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温和的声音,带着点特有的九州口音:
“麦子,东京也该入夏了吧?我把你箱底那几条旧裙子翻出来了,给你寄过去,省得你再花钱买。”
若麦撇了撇嘴。
旧裙子,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初中时候的眼光,现在看来土得掉渣。
但这话她是不会说的,少女在这方面格外细腻,不会扫了妈妈的兴。
“哎呀,妈...”
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声音放得更软:
“那些裙子都过时啦,我现在有衣服穿的。你们留着钱,给自己买点好吃的,我在这边挺好的,真的,不用担心。”
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伙食可好了,你看我最近是不是都胖了?”
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像是被她逗乐了,但随即,母亲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探寻的意味:
“麦子,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若麦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奇怪:
“欸?妈妈,你看到新闻了?还是,刷到我新账号了?”
她指的是前阵子乐队揭面和新账号爆火的事。
“那倒没有...”
母亲否认了,声音里却带着一种了然的笑意:
“是妈听出来的,麦子一遇到高兴的事,说话尾音就喜欢往上翘,像唱歌似的,这个小习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欸?有、有吗?”
若麦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发烫的耳朵。
那份被戳穿的小小羞涩,很快就被倾诉的欲望所取代。
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树洞,忍不住开始叽叽喳喳地,将那个最近占据了她全部心神的人,一股脑地倾诉给母亲听。
“妈!跟你说!我最近...真的遇上了一个超级好的人!”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又带上了那种上扬的、雀跃的尾音:
“她叫祥子,是...是我们乐队的队长!也是我的,嗯...老板?”
“她真的很厉害!又有才华,又聪明,还特别...嗯..上次我遇到麻烦,都是她帮我解决的!还有我的新账号,也是她帮我...”
她又一次进入了“祥吹”模式,将九条莲司的种种“优点”和“事迹”添油加醋地描绘着,语气里的崇拜和喜悦几乎要溢出听筒。
电话那头的母亲,一直安静地听着,偶尔发出几声温柔的附和。
“...她还夸我做得好呢!”若麦说到兴奋处,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母亲的声音传来。
若麦的兴奋劲稍微冷却了一些,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丝异样,放缓了语速,试探着问道:
“妈妈...你...哭了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母亲带着浓重鼻音的、努力想要装作平静的声音:
“没有..我...是替麦子高兴...”
她顿了顿,声音里的哽咽再也无法掩饰:
“麦子...你一个人在东京...不容易...以前打电话回来,你总说挺好的,不过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憋着好多苦...”
“现在看你终于能在东京站稳脚...”
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
若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酸酸涩涩的。
是啊,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独自一人来到繁华却又冷漠的东京,追逐着看似光鲜亮丽的梦,其中的辛酸苦楚,她从未对家里人提起过。报喜不报忧,是她早已习惯的伪装。
过气、被遗忘、收入微薄、前途渺茫...那些在深夜里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刻,那些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的夜晚...她都咬着牙挺过来了。
而现在,她终于...好像真的看到了一点光。
虽然这光芒的来源,有些复杂,甚至带着些许危险的气息。
但对于此刻的她来说,那已经是足以支撑她继续走下去的希望。
“妈...”
若麦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
“我真的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了。我会...我会好好努力的。”
日子在排练、直播、偶尔的乐队小聚中,如同东京夏末那渐渐拉长的日影,悄然流逝。
不知不觉间,距离 Ave Mujica 下一场“揭面”演出预告发布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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