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荒杀人鬼
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动。
佑天寺若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喊出那个名字之后，她反而感觉到一种奇异的...释放感。
就好像，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她抬起头，布满红晕的脸颊上，汗水和泪水交织。
但她的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慌乱和躲闪。
她看着九条莲司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道：
“你曾经说过，关于忠诚的定义。”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颤抖，却不再有丝毫的犹豫。
“我从未改变...”
她想起了，最初戴上猫耳和项圈时，对方对她所说的那番话。
而现在，当她面对着这个名字的主人，当她亲口喊出这个名字，她才真正理解了那段话的重量。
“我现在就可以回答刚才的问题..”
“答案只有一个。”
她的目光，与他对视，没有丝毫的退缩。
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剖开给他看。
“那就是...”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吐出了最后的誓言：
“我会向你献上忠诚。”
我会向你，九条莲司，献上我的忠诚。
不是向那个温柔的“丰川祥子”，也不是向那个舞台上光芒万丈的Oblivionis。
而是向你，这个占据了别人身体，背景神秘，手段狠辣，却又强大得令人战栗的男人。
这，就是她的答案。
一个，在她自己看来，卑劣到了极致，却又真实到了极致的答案。
说完这句话，佑天寺若麦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她都认了。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窗外传来的，城市隐约的喧嚣声，反衬得这间屋子，更加的安静。
九条莲司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对佑天寺若麦来说，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他缓缓地，收回了停留在她脸颊上的手。
然后，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一开始很轻，带着一丝压抑。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佑天寺若麦猛地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笑。
她的表白，难道...就这么可笑吗？
九条莲司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了下来。他伸出手，轻轻拭去眼角因为大笑而渗出的一点泪花。
他重新看向佑天寺若麦，眼神中，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有戏谑，有审视，有赞赏，甚至...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愉悦？
“佑天寺若麦。”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过后的沙哑：“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否”。
他只是用一种全新的，带着探究和玩味的目光，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刚刚向他献上了“忠诚”的少女。
这个，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还要...大胆的少女。
佑天寺若麦的心，依旧悬在半空中。
但她知道，自己刚才那番孤注一掷的表白，似乎...并没有引来最坏的结果。
至少，他没有当场发怒，没有把她赶出去，甚至...还笑了。
这，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认可？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眼前这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改变了。
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而与此同时，在九条莲司脑海内响起的。
是丰川小姐怒斥“叛徒！！！”的声音。
....
PS：先发七千，明天白天再发三千。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回旋镖来得如此快
九条莲司的笑声渐渐平息，但眼底的玩味却丝毫未减。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面色潮红，呼吸未平的少女。
暂且不理会脑海内丰川祥子的碎碎念，九条莲司现在对佑天寺若麦的兴趣，确实又浓厚了几分。
既然佑天寺若麦小姐已经“摊牌”了，而且是以如此...嗯，戏剧性的方式，他其实也很好奇，对方到底是怎么弄到自己“真名”的。
自从来到丰川祥子这副身体后，九条莲司自认为还是比较谨慎的。
他刻意模仿丰川祥子的一些习惯，尽量减少与过去熟人的接触，甚至在乐队的交流中，也时刻注意着言辞的分寸。不说毫无纰漏，但应该是没犯什么能直接暴露身份的大错。
“佑天寺小姐。”
九条莲司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但那份上位者的从容却更加明显：
“我很想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了‘九条莲司’这个名字？”
他特意加重了“听说”两个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佑天寺若麦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开口了：“是...是爱音酱...千早爱音。”
当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一些，眼神也有些飘忽。
直接就把千早爱音小姐这位“队友”给出卖了，佑天寺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
毕竟，不久前她们才“分享”着情报，建立起了脆弱的“盟友”关系。
但转念一想，千早爱音在接另外那个“盟友”电话时，不也同样对自己隐瞒了她们谈话的内容，说什么“什么都没问到”吗。
这么一想，佑天寺若麦的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底气也足了一点。
她心想，爱音酱那么聪明，应该能理解我的吧...嗯，大概吧。
于是，她将自己和千早爱音那番“情报核对”与“案情分析”，原原本本地向九条莲司复述了一遍。
包括千早爱音看到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标签”，她自己观察到的“丰川祥子”性情大变前后的细微差异，以及...最关键的，她从若叶睦口中，偶然听到的那个“莲司”的称呼。
当听到“标签”这个词的时候，九条莲司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他当然知晓那位爱音小姐能够看到“标签”的特殊能力，只是没想到这些关键线索是以这种形式出现的。
至于最大的纰漏...
或许，真的是自己将名字告知给了若叶睦那件事。
唉...
九条莲司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千算万算，还是百密一疏。
看来，单独解决完佑天寺若麦这边的问题还不够，还得尽快去处理千早爱音那边。
更重要的是...长崎素世。
听佑天寺若麦刚才的描述，千早爱音似乎是受了长崎素世的“委托”，才来找她打探“祥子”的消息的。
只希望，千早爱音在和长崎素世的通话中，真的像佑天寺若麦转述的那样，“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说”。
他还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去调查一下那位“长崎太太”，以及她背后的势力，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如果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千早爱音的缘故，过早地暴露给长崎素世...
且不论长崎素世会不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般的说法，单是这份怀疑本身，就足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疑神疑鬼，并且拥有一定行动力的长崎素世，对他接下来的计划，肯定是不利的。
“我知道了。”
九条莲司收回思绪，淡淡地对佑天寺若麦说道。
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看不出任何端倪。
仿佛刚才那番关于“标签”和“泄密”的讨论，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佑天寺若麦却敏锐地感觉到，在他平静的表面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
“佑天寺同学...”
九条莲司轻笑着开口：
“关于今天我们谈话的内容，以及...关于‘九条莲司’这个名字，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你能做到吗？”
这既是命令，也是警告。
佑天寺若麦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她知道，这是他对她的第一次“考验”。
也是她，向他献上“忠诚”之后，需要履行的第一个“义务”。
她毫不犹豫地，用力点了点头：“我保证，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在选择了向“莲司”献上忠诚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了，与过去的一切“割裂”的准备。
九条莲司看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很好。
虽然过程有些出乎意料，但结果...似乎比预想的还要好一些。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给予任何实质性的承诺。
对于这种刚刚献上“忠诚”的人，适当的敲打和距离感是必要的。要让她明白，她的“忠诚”并非理所当然，而是需要不断证明和维系的。
“时间不早了，若麦。”
九条莲司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下了逐客令：
“今天就到这里吧。”
佑天寺若麦闻言，心中虽然有些失落，她还期待着能和“莲司”多待一会儿，多了解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但听到若麦这个称呼，她心中又不自觉升起几分雀跃。
她知道，自己今天已经得到了太多“惊喜”，也触碰到了太多“禁忌”。
过犹不及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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