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荒杀人鬼
丰川祥子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的街道，心情也如同这天气一般，有些沉重。
就在这时，排练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三角初华。
她还是姗姗来迟了。
金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几缕发丝狼狈地贴在脸颊上，身上那件平日里看起来时尚靓丽的衣服，此刻也微微有些湿漉漉的，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的单薄。
她低着头，似乎不敢看排练室内的众人。
排练室内的气氛，因为她的出现，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若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海铃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祥子转过身，目光落在初华身上，眼神复杂。
初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全身的勇气，终于抬起了头。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血色。
她看着祥子，然后又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其他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我是来，退出Ave Mujica的。”
.......
PS：这一章五千，晚上之前应该还有一更五千以上。
我尽量在凌晨十二点之前更新出来，红豆泥私密马赛。
作息又乱了呜呜。
第一百三十章 我早说九条莲司是对的
雨声淅沥，敲打着排练室的窗户，像一首单调又令人心烦的催眠曲。
室内，白炽灯的光线被这阴沉的天气稀释得有些惨淡，映照着每个人的脸，都像是蒙上了一层不易察观的灰。
三角初华那句“我是来，退出Ave Mujica的”，瞬间让这间本就气氛微妙的排练室彻底凝固。
何其相似的场景。
丰川祥子的脸色，几乎是在初华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变得相当难看了起来。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不解，以及被背叛的刺痛感的复杂神情。她放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甲掐进了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痛感，却不足以驱散心头那股迅速蔓延的寒意。
九条莲司在她脑海中发出了一个近似于口哨的音节，如果他有实体的话，此刻大概会悠闲地抱起双臂，再给自己泡上一杯看戏专用的红茶。
这可真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当初某个祥子小姐把乐队搞得一团糟，不也是差不多的戏码么？
他没有开口，不过心中多了几分幸灾乐祸、乐得清闲的意味。
原来当初丰川小姐在自己脑海里“吃瓜”是这种感觉，确实挺有趣的。
他决定暂时收起那些不合时宜的“指导”，专心致志地当一个合格的观众。
“为什么？”
丰川祥子的声音有些干涩，像是砂纸摩擦过木板。
她努力维持着作为领导者的镇定，但尾音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翻涌。
回应她的，是三角初华更加深沉的沉默。
金发的少女低垂着头，湿漉漉的发丝有几缕黏在苍白的脸颊上，让她看起来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脆弱和狼狈。她不敢去看祥子，也不敢去看排练室里的其他人，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双被雨水浸湿了些许的鞋。
本该是相当严肃，甚至可以说是悲伤的场景。
乐队成员的突然退出，无论对哪个团体而言，都是一次不小的震动。
但九条莲司此刻却只想笑。
当然，他很“体贴”地没有将这种情绪通过祥子的表情或者言语表现出来，只是在意识的角落里，默默地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观影姿势”。
“初华。”
祥子深吸了一口气，雨天特有的潮湿空气吸入肺中，带着一丝冰凉的压抑。
她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与初华的距离，试图用更近的距离来施加压力，或者说，传递某种不容置疑的意志。
“看着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Sumimi那边，还是说，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以及一种“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能解决”的自信
——尽管这份自信在九条莲司看来，多少有些盲目和天真。
三角初华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依旧没有抬头，声音闷闷地从下方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感冒了一样。
“不是的，小祥。”
她终于开口，声音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被窗外的雨声淹没：
“和...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她顿了顿，似乎在积攒着说出下一句话的勇气，那份决绝几乎要割伤听者的耳朵。
“我只是已经没有，继续留在Ave Mujica的理由了。”
“没有理由？”
丰川祥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调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分：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从最初的默默无闻到现在的初具规模，你现在告诉我，没有理由了？”
她不相信。
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她宁愿相信初华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麻烦，也不愿相信她是真的想要放弃这一切。
“初华，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问题，无论是经济上的，还是人际关系上的，或者其他任何你觉得棘手的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
祥子的语气放缓了一些，试图展现出一种包容和能够依靠的姿态：
“Ave Mujica是一个整体，我会帮你解决。但我不希望你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就单方面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番话，说得恳切，也带着几分试图掌控局面的意味。
然而，三角初华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像是在否定祥子的所有提议，也像是在与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做着最后的切割。
“我只是...单纯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
她终于抬起了一点点脸，露出了那双失去了往日神采的眼眸，里面盛满了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空洞。
她攥紧了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有关离队的赔偿，合同上写明的那些，我会想办法...尽快付清的。”
这句话，像是一把冰冷的钥匙，打开了另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努力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的佑天寺若麦，在听到“赔偿”两个字时，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
“初华！”
她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你到底在说什么？！赔偿？我们之间是谈论赔偿的关系吗？！你把Ave Mujica当成什么了？一个可以随便进出的便利店吗？！”
若麦的眼睛因为愤怒而瞪得滚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不明白，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前几天大家还在讨论下一场演出的细节，明明一切都看起来那么有希望。
面对佑天寺若麦愤怒的质问，三角初华的回应，依旧是沉默。
她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仿佛要将自己缩进地缝里去。
那副样子，与其说是愧疚，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无力反驳的绝望。
排练室内的空气，因为这接二连三的冲击，变得愈发沉重和压抑。
丰川祥子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她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不断重复的噩梦，每一次努力想要抓住什么，最终都会从指缝间溜走。
.......
三角初华走了。
排练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和沮丧，每个人都心事重重，谁也没有心情再去碰乐器。
最终，这场本该充满期待的排练，以一种近乎不欢而散的方式草草收场。
佑天寺若麦气鼓鼓地瞪着初华离开的方向，嘴里还在小声地嘟囔着什么“忘恩负义”、“白眼狼”之类的话，眼圈却有些发红。
海铃则一言不发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默默地离开了排练室。
丰川祥子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试图将脑海中那些混乱的思绪理清。
就在这时，九条莲司那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了起来。
“在想什么？”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刚看完一场精彩大戏，正准备对剧情进行一番点评的资深剧评人。
丰川祥子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几分茫然和挫败。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口气息仿佛带走了她身体里仅存的力气。
“我在想...”她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我是不是太倒霉了。”
她有些自嘲：
“感觉每次你处理事情的时候，就特别顺利，手到擒来。而我...好像总是在状况之外，焦头烂额。”
这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甘，几分自我怀疑，还有一丝丝对九条莲司那近乎无所不能的手段的...羡慕？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九条莲司听了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在她脑海中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轻笑。
“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
“是咱俩本身能力就有差距呢？”
这话说得相当直白，甚至可以说是刻薄，完全没有顾及到丰川祥子此刻脆弱的自尊心。
“...”
出乎九条莲司意料的是，丰川祥子这次罕见地没有立刻反驳。
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种略带惋惜和“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语气，叹了口气说道：
“之前早就跟你说过，让你想办法用合同把她们都绑死。什么竞业协议、高额违约金、个人无限连带责任...条款越苛刻越好，最好再加点模棱两可的解释权在我方。”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过来人”的“谆谆教诲”：
“陷阱合同一签，她三角初华不继续老老实实待在乐队里，就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那天文数字的赔偿金，甚至可能得去橘子里蹲几年。管她有什么天大的难言之隐，都得给我忍着。”
这番话，充满了资本家式的冷酷和不择手段的实用主义，听得丰川祥子眉头紧锁。
就在九条莲司以为自己这番“高论”能让丰川祥子有所“顿悟”的时候，却听见她用一种带着几分狐疑和不满的语气反问道：
“之前操纵我身体，负责处理这些事的，不是你吗？”
“呃...”
九条莲司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瞬间卡了壳。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真是他的问题。
毕竟，在他占据丰川祥子身体的那段时间里，虽然大刀阔斧地整顿了Ave Mujica的内部事务，处理了那些迫在眉睫的危机，但在成员管理方面，尤其是对于三角初华这个在他看来是丰川祥子的“铁忠臣”，他确实没有投入太多的精力去设下什么计划。
谁能想到，这个他眼中最不需要担心的“铁忠臣”，竟然会是第一个跳出来掀桌子，要跟丰川祥子分道扬镳的人呢？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九条莲司在心中暗自腹诽，嘴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生怕被丰川祥子抓住把柄，反过来嘲讽他“也不过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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