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第246章 拯救麻早
扶风这句话令我意外。
“国家是打算借此机会向群众承认怪异世界的存在了吗?”
我想,要说哪些人最不希望怪异世界曝光在群众的视野里,首先肯定就是现如今的统治阶级。
“倒是不至于那么一步到位。饭要一口一口吃,公布怪异世界的存在也是。不过,官方势力最起码是打算先对群众承认,在社会上确实存在着现有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并且这个未知的现象正在社会上逐渐地蔓延开来。”扶风说,“这当然会造成相当程度的恐慌,也会加速群众对于怪异世界的认知,只不过他们想必也是无可奈何吧。
“失魂症患者的数量越来越多,怪异事件的发生频率也是越来越高。相比起让某些有心人把怪异世界存在的证据收集齐全、再一口气全部公开,倒不如先由他们自己承认。这样对他们自己造成的反作用力也会相对较低。”
这就跟我自己先对麻早承认自己的真心是相同的逻辑。反正谎言注定会暴露,比起被人指着鼻子揭穿谎言,倒不如先老实承认自己说谎。真是在意想不到的讨厌的地方和政治家们意见一致了。
不过,他们的动作还是比我想象中要快速太多了。虽然怪异世界确实是随时暴露在群众视野里都不足为奇,但是按照我和祝拾以前交流时的感觉,官方势力至少还会再拖延半年时间才会进入承认怪异世界的环节。现在速度这么快,是因为我和祝拾的预估还是太天真了吗,还是因为我与银月那场激烈战斗造成的社会影响呢。
“而且,银月扔出来的那发核爆炸也造成了决定性的影响。”
扶风像是可以听到我的心声一样说了下去,只是他接下来的发言就令我难以理解了:“毕竟之后失魂症患者的数量说不定会因此而激增,他们除了先一步承认,又有什么办法呢?”
“等等……”我说,“我听不懂,银月的核爆炸和失魂症患者数量的增加之间还能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扶风先是一怔,旋即恍然,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是我没有事先跟你解释。这两起事件之间确实是很可能存在因果关系的。嗯……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他思考了下,然后说:“首先你应该知道,失魂症患者数量的增加就和怪异事件频发程度逐渐加强一样,曲线是在逐渐往上攀升的。前者的开始时间是四年前,而后者的开始时间通常被认为是三年前,也就是和番天事件同一时间。
“这个说法其实是不准确的,严格地说,怪异事件频发现象就和失魂症事件一样,是从四年前开始发生的事情。只不过当时的曲线还处于误差的范围内,直到三年前才开始被重视而已。
“就连番天事件也是相同,虽然是从三年前才开始作为公开的事件被罗山所认知,但其实从四年前就已经在小范围内被意识到了。或者说是被大无常们,以及我们这些大成位阶所意识到。只是当时的我们并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意思,想要暗中调查事件真相。”
“四年前……这听上去是个非常关键的时间点。”我说。
同时,我想到了自己。我的超能力也是在四年前出现的。确切地说是四年半,虽然中间差了半年,但可以说是个相当接近的时间点。难道说这里面也有着某种内情吗?我想要深入摸索,却只能摸索到一片迷雾。
“因为时间上的巧合,所以我们通常认为怪异事件频发现象和番天事件,以及失魂症事件,本质上都有着相同的源头。而在其中,失魂症事件则更多的被认为是前两者的次生产物。”扶风点头,“随着我们对于失魂症调查的深入,以及结合各种神秘学和科学手段的研究,我们认为失魂症患者数量的增加曲线,与怪异事件的频发曲线存在着关联性。也就是社会上的怪异事件发生得越是多,失魂症患者随机增加的数量也越是多……
“但是也有人提出一种看似毫无根据的假说,认为造成失魂症患者增加的,与其说是怪异事件的频发,不如说是常识世界与怪异世界的融合。
“这個假说认为世俗社会越是意识到怪异之物的真实存在……或者说知晓怪异之物存在的普通人越是多,那么社会之中的失魂症患者就越是容易增加。并且失魂症患者并不是从知情者群体里面出现,而是之后从社会全体随机出现。
“我们一开始也没有认真对待这个假说,可是官方势力那边似乎使用社会工程学和统计学等等手段进行了数据分析研究,最后将其视为了当下可信度最高的理论。”
我这下也是理解了他之前的话语:“银月的核爆炸会加速群众对于怪异世界的认知,所以失魂症患者数量会剧增……是这样吗?”
这么一看,官方势力提前公布失魂症的存在似乎也不是好棋。只不过失魂症的存在横竖都会因为失魂症患者数量的剧增而暴露,或许到头来还是没什么差别。
怪不得扶风会说治世主义这边可能会由于我与银月战斗的事情而传出风言风语,虽然不负责任地扔出核爆炸的人不是我,但是那场战斗真的是对日渐混沌的世道起到了说是雪上加霜都嫌不足的恶劣影响。
“你也没必要有太大负担,现在更加重要的是如何解决日益严重的失魂症事件。放任这个怪异现象持续下去,社会的秩序势必彻底崩盘。”
扶风像是见惯大风大浪一样处变不惊地说,然后话锋一转:“所以……之后可以让麻早小姐配合我们的研究吗?与那些漠视凡人性命的超凡主义者不同,我们治世主义是非常真诚地、也是非常迫切地寻求治愈失魂症的线索,请务必为我们提供帮助。”
麻早一直都在默默地倾听我们的对话,此刻她的眼神出现了动摇和变化。扶风这条老狐狸,之前铺垫了那么多,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们。
“大无常也无法解决失魂症吗?我听说只要大无常出手,区区失魂症事件不足挂齿。”我说。
“那也不过是罗山普遍的误会罢了。大多数猎魔人都对于大无常有着无条件的信心和盲目的信仰,只有我们这些大成位阶才可以隐约窥见大无常的边界所在。”扶风说,“失魂症事件很可能是与番天事件和怪异事件频发现象存在密切关联的灾难,而后两者都是大无常也无法理解的现象,因此,失魂症事件很可能也是大无常都鞭长莫及的对象。我们不能什么事情都寄希望于神明。”
“只要麻早自己愿意,要配合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作为她的伙伴也有一个无法退让的条件,那就是你们必须先告诉我神枪幕后的大无常是谁。如果不能把危及麻早的大无常从暗中揪出来,并且搞清楚大无常觊觎麻早的真相,我无法放心看着你们罗山的人与她深入接触。”我说。
纵使是治世主义在我看来也是无法信任的。麻早或许会抱着侥幸的想法,配合他们去搞什么研究,然而那种想法可能很大一部分都是她厌世倾向的表现。
以及,或许我这么说会显得假惺惺,但正是因为麻早可能会成为治愈失魂症的关键,所以才断然不可以贸然将其交给可能心怀鬼胎的人手里。说不定法正也和神枪幕后的大无常有着相同的心思,要基于某种理由而杀死麻早。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可饶恕。
“抱歉,我没有权限告诉你。”扶风遗憾地说。
“那么一切都等法正到来之后再说吧。”我使用了强硬的语气。
“……就这样吧。”他叹息。
于是,我们看完了扶风基地的最后一片区域,然后扶风带着我们回归了居住区。简短的道别之后,他便先转身离开了。而我和麻早则回到了房间里面休息。
麻早心事重重地坐到了床边上,她显然是在思考刚才的事情。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她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把“外交”事宜全部交给我处理,但是那绝对不意味着她是个毫无自己想法的人偶、或者是个只会提供方便功能的工具。
她肯定非常想要拯救那些失魂症患者吧。拯救世界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任务,而拯救失魂症患者却似乎触手可及。她也说过只要对方的最终目的是治愈失魂症,纵使心怀鬼胎自己也会配合。可是,她究竟是打算配合到什么程度呢。说不定就算是以她的死亡为代价,她也会考虑是不是要就这么答应吧。
我想要拯救她。不止是想要把她从那些企图危及她性命的黑手之下拯救出来,还想要拯救她沮丧悲伤的心灵。我想要告诉她,我就是你期待已久的,那个可以接受伱所有的厄运和不幸的人。
而现在,我终于和她独处了。
第247章 抓住我的心脏
我缓缓地走到了麻早的跟前。
她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脚尖处,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以至于似乎没有觉察到我的靠近。我斟酌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语,隐隐约约可以聆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祝拾真是没把我看错。越是到这种关键时刻,我越是容易失去平常心。明明之前都说过一遍真心话了,现在再次要我说,我居然还是会忐忑不安。
或许我之所以可以在大多数情况下表现得有话直说,是因为我对于大多数事物都漠不关心。周围人的看法和谈话对象的反应等等都是次要的,就连自己的性命,有时候我都可以置之度外。就如同很多表现得勇敢的人其实也不是真正用勇气克服了恐惧,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恐惧。
此刻我的心中无疑存在着害怕的情绪,害怕会出现意外。万一麻早接下来真的相信了我的话语,在此基础上依旧拒绝了我,那么我应该如何是好。不过,与此同时,我也相信在自己的心中存在着真正的勇气。既然我有信心可以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去战胜与冒险相伴的种种恐怖,那么就没有道理会在这里做不到向这么一个在心灵的黑暗中瑟瑟发抖的少女坦率地献出自己的真心。
每当有人靠近她,她便会惶恐,害怕他人伤害自己、也害怕自己伤害他人;而远离她,她又会寂寞,听说有时还会独自一人偷偷掉眼泪。
那样的日子到今天也就结束了。
我在她的面前缓缓蹲下,并且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到了她的手背上。她像是这才惊觉,茫然地看向了我。
“麻早,你在想失魂症患者的事情吗?”
我仍然在编织腹稿,先是询问的语气,又改用陈述的口吻说:“你想要拯救他们,就算是可能会牺牲自己。”
“……嗯。”她点头。
“那么拯救世界的事情又要怎么办呢?”我问。
“我想要阻止末日降临……可是,这件事情真的需要我的力量吗?或许我根本就无法对那么伟大的使命继续起到作用。事实就是,与已经接触到那么多线索的你相比较,我至今都是一无所获。那么我就至少应该先从其他力所能及的地方开始做起。”她说。
“但是,我需要你。如果没有你,我就连怪异事件的影子都摸不到。你不是已经知道这一点了吗?”我说,“而且小碗又要如何呢?如果没有了你……”
“就算有我,现在的我也无法接触到小碗,无法对她起到任何帮助。”她沮丧地说,“而且你要接触怪异世界也不是必须要我陪伴吧。既然从古至今那么多大无常和大无常资格者都可以正常接触怪异世界,说明肯定是存在着某种简单的方法的。”
小碗的名字居然也没有让她打起精神,这却是令我有点意外。不过我很快就意识到,这大概也是我心里总是存在着的一厢情愿的部分。与能够进入虚境的我不同,麻早至今为止只能通过我的口述去认知到二号小碗的存在。就算我转述二号小碗的话语符合麻早对其的认知,也未免过于缺乏真切感。那种间接性的纽带并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足以激起她的情绪。
“过去你不是一直都在努力保护小碗吗?”我问。
“我保护小碗吗……”麻早自虐地说,“其实不是那样的,庄成。不是我保护了她,而是她保护了我才对。在遇到她之前,我原本就已经打算去死了;就是因为有了她,我才暂时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但是……
“说不定现在的我只是想要一个符合自己喜好的死法而已。像我这种只会招引灾厄的人,就算是活得长久,又能够有什么价值呢?如果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死,那自然是最好;就算做不到,能够在拯救他人的道路上死去也是很好的。我不会对此产生任何的不满。”
“那我呢?”我问,“没有了你,我就会回归枯燥无趣的世界……”
“又是那件事吗。我已经说过了,怎么可能会有放着安全的生活不过,选择主动跳进险境、甚至是绝境里面的人。那肯定都是你安慰我的。我很高兴你安慰我,但我是不会相信的。”她说。
“这么看来,你果然和我很相似啊。”我说。
“相似?”她困惑。
明明她自己就是个一心求死的人,却还要说“不相信有不怕死地追求冒险的人存在”。只是,同样是朝着死地进发,我们的内心却是相反的。我愈发感受到,或许我们不止是在天赋上互补,在更多的地方也存在着相似却相反的部分。这是何等的巧合。
就如同她过去所说,她是一个会不停地招引危险之事的、为此而陷入苦恼和绝望的女孩,而我则是一个生活在不同时代的、正巧满心喜欢危险之事的男人,她却正巧穿越时空、正巧来到我的身边、正巧与我成为了伙伴,这么多的“正巧”加在一起,而且还是发生在常与厄运相伴的她身上,她自然是无法轻易相信的。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这个星球上生活着八十亿人,就算是一座城市里面的人口也是数以十万百万千万计,任意两个人遇到一起的概率都是极低的,然而我们从小到大都会遇到各式各样的陌生人、朋友、同学、同事……遇到之后再谈概率也不过是事后诸葛亮。就好像对着实际遭受厄运的人谈论那些厄运的发生概率有多低也无济于事,既然我已经像这样真切地来到她的面前了,那么我希望她可以坦然地接受我。
我伸出来另外一只手,一起捧住了她的左手。这个动作比起刚才还要亲密得多。她愣怔了下,旋即似乎想要把手抽出来。我没有让她逃开,把她的左手用力握住。她张了张嘴巴,却是没有说出来话,并且脸颊浮现红色,流露出了羞涩的情绪。
这是过去的麻早不会流露出来的情绪。果然,不知道从何时起,麻早对我产生了异性的意识。原本我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可是看到她变得害羞,我居然也害羞起来,同时感受到了难以说明的喜悦。
我微微松开自己的左手,黑绳锁心戒指就攥在掌心里。瞧着她的表情,她似乎不太明白我为什么要拿出黑绳锁心戒指。以现在这个氛围,我会拿出戒指就只意味着一件事情吧。或许她不太明白在现代社会,男性在女性面前拿出戒指意味着什么。
其实我也不是想要求爱,仅仅是想要让她相信我的话语而已。可是事到临头,我也犯了难。应该把这枚戒指佩戴到哪根手指上面呢。我只知道佩戴到左手无名指上有着婚姻的含义。不知道也就罢了,在知道的前提下还佩戴到这上面似乎不妥。所以我最后还是将其佩戴到了她的左手中指上。或许佩戴到这上面也有着某种特殊含义吧,我就先不管那么多了。
黑绳锁心戒指将她的左手化为虚影形态,我拉着她的左手,引导着她刺穿我的胸口,将我鲜活跳动的心脏主动送到了她的手掌心里。
这个瞬间,阴冷刁钻的法力出现,仿佛生硬细小的锁链般束缚住了我的心脏。我能够感受到自己随时随地都能够反抗这股法力,但是我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主动配合,方便这股法力正常生效。
麻早这才意识到我正在做什么,大吃一惊。
“庄成,你……”
“现在,麻早,你抓住了我的心。”我说,“从现在开始,我将无法再对你沉默,也无法再对你撒谎。”
她一定也已经感受到了黑绳锁心戒指的反馈,意识到我所言非虚。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
“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让你相信我的真心话。”我说,“无论要我说多少遍,我都会说下去,直到你彻底相信为止。
“麻早,我需要你,我想要你。
“你确实会招引无止尽的厄运与灾祸,但是,无论其他人怎么说你、如何看待你,至少对我来说,你绝对不是什么扫把星。过去我的世界一片灰暗,直到与你相遇,我的故事才终于开始了。你正是照亮我命运的福星。
“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否定你,你也否定你自己,我也会肯定你、渴望你,把与你邂逅一事视为我生命中最大的幸运,绝对不会让你从我的身边逃离。
“——如何,你有感受到我的心跳吗?你现在依然觉得,这是不真诚的话语吗?”
我把自己的真情实感全部吐露了出来。
诚然,我非常清楚麻早真正的症结在哪里。她上次之所以会不相信我的真心话,归根结底不是因为我的说服力不足,而是因为她不愿意相信幸运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害怕自己身上出现幸福的征兆。所以真正的攻略方法显然应该是先想办法巧妙地化解她的心结。
但是我这个人,就是不擅长那些巧妙的事情。以前绞尽脑汁说了那么多花言巧语,到头来都会以某种形式让我吃苦。我的本性就是单刀直入开门见山暴力破解,所以我现在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既然只是强化说服力不足够,那么就继续强化说服力,强化到让她彻底无处可逃无可辩驳找不出任何漏洞的地步,强行让她接受我庄成确实就是如自己所说的这般人。
这就是我的做法,这就是我的真心,这就是我。
现在,麻早,你抓着我的心脏、看着我的眼睛、听着我的话语——你还可以说我是在说谎吗?
麻早像是宕机一样呆愣在了原地。
见状,我再次以不同的形式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就像是刚才说的那样,无论多少遍我都会说。因为她或许会以为是我是在用巧妙的话术,以仅仅说出部分真实的方式误导她的思维,所以像是这样不停地更换角度去说也是有着意义的。这是一种语言的饱和性轰炸,确保她找不到任何能够躲藏进去的漏洞。
当我说到第四遍的时候,她仿佛终于醒过神来,手足无措地说:“我,不是扫把星……?”
“是的。”我肯定。
她迟疑地问:“你想要我?”
“是的。”我再次肯定。
她再次呆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片刻后才再次说话:“那个,我……我不是很懂……”
“我可以再多说几遍。”我说,“对我来说,你不是扫把星。你是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
“不不不……”她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是?”我问。
“……可不可以给我一些独处的时间?”她磕磕绊绊地说,“我……需要时间,整理自己的想法……”
难道是我把她逼迫过头了吗?或许是我的攻势过于猛烈,让她无法喘息了。聆听他人的话语也需要思考消化的时间,我可能是操之过急,忘记了顾虑对方的方便。
“需要多长时间?”我问。
她踌躇之后说:“一个小时就足够了。”
看着她现在的表情,也不像是有着想不开的迹象,于是我就点了点头,让她把左手从我的胸口里面抽出来。她的左手从虚影形态变回为正常的人手形态。我站立、后退,转身走出了房间,顺手把门给带上。
走远之后,我就立即通过她身体里的热能记号开始监控。
她都说要独处了,我却还要暗中监控,的确是不解风情的行为,然而我可还没有忘记这处基地并不绝对安全。放任她脱离到我的视野之外独处,别说是一个小时,就连一分钟我都是无法接受的。
我默默地观察着她在房间里面的一举一动。在我离开之后,她就坐在床边上发起了呆,还低头摸了摸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又继续发呆。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扭身钻进被窝里面使劲缩成一团,然后跳下床,在房间里面小跑小跳起来。
最后她变得安静了,又回到了床边上坐下,抱着枕头,注视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事情。
第248章 不会让你跑掉
距离约定好的一小时独处时间结束还有不少时间,我背靠走廊的墙壁,默不作声地看着房间里的麻早。
麻早仿佛是在表演独角戏默剧,她的脸蛋就像是包子一样烦恼地皱了起来,同时用力地抱紧枕头,又将其扔到一边,然后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往后一倒,仰躺在床上。
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脸上时而浮现出喜悦、时而浮现出苦恼,时而甚至出现了伤心的色彩。她的喜悦、苦恼、伤心,尽管我无法像是读心术能力者一样窥探到其中的具体思路,却多少能够揣摩出来。而她最后会做出何种决断,是否会接受我的心意,我却是全然无法预测。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忽然一变,猛地坐直了身体,神情变得赧然。
“那个……庄成?”她小声地问,“……你在看着吗?”
看来她是意识到我有可能会通过热能记号偷看了。我并未隐瞒过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只是眼下这种情况,我当然不可能出声承认。只能当作无事发生过。她好像也判断不清楚我是否在偷看,便重新回归了发呆和沉思的旋律之中。
一小时结束,我回到了房间里。她看到我进来,表情出现动摇,却还是迅速平复了,只是似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和我说话。我主动地打开了话题,询问她想的怎么样了。
她好像明白了自己无法逃避这个话题,低下头犹豫片刻后,最后给出了令我喜悦的回答。
“我……我也想要……”她以细如蚊蚋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