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我按耐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并未着急出声催促,等待她自己把话说完。
她深深地呼吸,然后恢复正常音量,说:“我也想要和你在一起……不要离开我。”
得到确切答复,我便不再忍耐,一把抱住了她。她发出了吃惊的声音,两秒后,她又慢慢地反过来抱住了我。我把她抱得更加用力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一本正经地说,“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跑掉的。”
“……嗯。”
她的声音之中也出现了压抑不住的依赖和喜悦,然后像是做出约定一样,轻声地说:“我是不会跑掉的……只要你不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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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那么多波折,我总算是对着麻早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而麻早也总算是相信并接受了我的真实想法。
到这里,埋藏在我与麻早关系之间的一大隐患可以说是被完全拔除。这下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似乎就连身体都变得轻盈,事情进展好到有些不真切,仿佛是在做梦。
但是,这不是梦境。这仅仅是在形容自己现在可以说是幸福的心境而已。我也想要学着麻早把自己的身体扔到床上,然后滚来滚去抒发高兴的情绪。只是当着她的面,我还是希望自己可以表现得更加稳重,便再次拿出了沉着的面具。
她深深地凝视着我的脸庞,然后提起了一件事情。
“庄成,这枚戒指……”
她摘下了自己左手中指的黑绳锁心戒指,想要将其交还给我。我没有伸手接过,只是低头去看。
这枚戒指现在已经损坏了,虽然本来就是像黑色铁丝编织而成的外观,但现在看起来多出了焦黑的意味,似乎是被火焰无情燎过。
陆游巡果真没有说错,纵使是我全程配合,黑绳锁心戒指也无法对我这个级别的超能力者用过之后幸免于难。从麻早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的那一刻开始,黑绳锁心戒指就失去了让佩戴者的手保持虚影形态的能力。这个道具陪伴了我也算是有过一段时间,期间为我帮过不少忙,有了几分感情,现在看着它变成这样,还是有些惋惜的。
不过我马上就想到了麻早的回归之力。
“我应该可以修复这枚戒指,但是不知道可以修复到何种程度。”她说。
“以时间回溯的力量也无法完全修复吗?是因为这不是普通的物品,而是法术道具?”我问。
“不是那样的。哪怕是法术道具,一般来说也可以完全修复。只不过根据遭到破坏的情况不同,修复难度也会出现变化。”她说,“涉及到时间和因果的破坏情况自不用说,层次过高的破坏力量也会使得修复变得困难。你的力量太强大了,‘被你的火焰灼烧过’这一事实本身就寄宿着神秘,会对我的修复形成妨碍。”
“事实本身就寄宿着神秘”这一情况在神秘学里面并不罕见,很多地方的仪式祭典时常会出现模仿神话传说事件的表演,有些宗教信徒还会认为只要复诵经典里圣者驱邪时说过的话语就可以得到驱邪的力量。这种模仿行为就是在向发生在过去某一刻的事迹借取力量。
只不过被借取力量的事迹大多数都是神明和仙人所做之事,纵使是凡人的伟业,也会先对这个凡人进行一定程度的神格化。似乎古往今来,人们都认为在事迹之中留下力量是神之领域的作为。
既然我被认为是大无常资格者,那么能够做到这种事情好像也说得过去。更何况我的火焰本身就已经具备着燃烧因果的性质,这也可以说是一种“涉及到因果的破坏”。即使是有着时间回溯之力,想要抹去我留下的破坏事迹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就算这枚戒指修好了,你也不用还给我,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说。
“可以吗?”她意外,“这枚戒指对你很有用吧?”
“没关系。”
我并没有把这枚戒指当成“那方面的戒指”送出去的意思,只是觉得把戴到她手指上的饰品摘下来拿回去有点怪怪的。以后需要用到的话,再拜托她出手就是了。
麻早大概也没有那方面的知识,仅仅是将其当成我赠送的继红色GPS手环之后的第二件礼物看待。她在思考之后点了点头,将其佩戴回了左手中指上,眷恋地看着这枚戒指,又看看左手腕上的手环,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第249章 赝造水中月1
时间到了晚上。
我和麻早在中途出门去基地食堂吃了一顿晚饭,扶风再次过来向我搭话,旁敲侧击地询问我对于治世主义的看法;冬车也出现,参与聊天的同时又以古怪的目光观察麻早。
我们没给他们继续聊天的机会,吃完晚饭之后就立马躲回了房间。
而麻早的工作则有了新的进展。
很遗憾,出现进展的并不是对于神枪头颅的调查工作,神枪幕后大无常的真实身份仍然隐藏在黑暗之中。眼下出现进展的部分是昨晚我交给她修复的、疑似从死亡的银面具博士那里掉落的破碎圆镜。
现在把这件物品称之为“破碎圆镜”已经不贴切了。原先被火焰灼烧至熏黑的圆镜像是经过深度清洁一样变得很整洁,遍布龟裂的镜面更是变得毫无瑕疵,可以清楚地照见周围的光景。
麻早把神枪的头颅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同时将貌似完好无损的圆镜递给了我。
“我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她不止是完成了圆镜的修复,看来也是调查了内部的历史信息。
“这是一件法术道具,而且就像是你推测的那样,这是与银面具博士有着深刻关联的物品。确切地说,这应该可以说是他的‘身体’。”她说。
“身体?”我意外。
她先是点头,然后非常耐心地解释:“应凌云的‘可能性分身’复刻自陆禅,效果也是完全一致。他们召唤出来的都不是真正具有物质实体的分身,而是灵体形态的分身。因为没有肉体容器,所以对于灵魂攻击的防御力很是薄弱。
“为了克服这个弱点,应凌云给自己的‘可能性分身’都配备了克隆体肉身。因为无论是灵体还是肉体都与本体相仿,所以契合度也相当高。而银面具博士则是个例外。
“银面具博士是诞生自‘没有遇到银月的应凌云’这个可能性的分身,人生经历在很早期的阶段就出现分歧,塑造成了截然不同的灵魂,因此与应凌云的克隆体肉身的相性也不是很好。无法顺利连接‘可能性分身’的意识网络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因为银面具博士有着出类拔萃的科研能力,所以即使明知道这个分身有着反叛的可能性,应凌云也还是将其保留了下来。只不过出于保险,应凌云并没有专门为银面具博士设计具有自由活动能力的人类身体,而是索性将其灵魂装入了物品容器。只有在宛如梦境的独立现实空间,银面具博士才能够以人类的外表显现。”
她很少一口气说那么多话,说完之后还深呼吸了一下,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原来如此……”我说,“那么这个物品里面的灵魂现在是?”
“当然是死了。没有抢救回来。就算是我的回归之力也不可能做到死者苏生……”她想了想后补充,“至少死了那么长时间的肯定是不能复活的。”
意思是只要尸体还没凉透你就有可能将其复活是吧。
麻早接着说:“另外,这件法术道具的作用也不仅仅是收容灵魂,或者说,收容灵魂仅仅是次要的用途。”
“主要的用途是什么?”我好奇。
“应凌云和银面具博士,将这件法术道具称之为‘赝造水中月’。”她说,“顾名思义,就是水中月的仿造品。虽然无法像是真正的水中月一样复刻他人的异能之力,但是依旧有着强大的幻术力量,可以用来侵入他人的灵魂。”
“侵入灵魂……”我思考片刻后说,“陆游巡以前怀疑辰龙是被应凌云用水中月洗脑了……虽然应凌云实际上没有那么做过,但是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个赝造水中月就有着可以做到类似事情的力量?”
“应该吧?”麻早也不太确信,“只不过,这个赝造水中月先前之所以会被破坏,很可能是因为你在独立现实空间里面杀死了银面具博士,继而波及到了现实世界的物品本体。由于破坏者是你,我也无法做到将这件法术道具完全修复。其中的幻术功能大部分都处于死机状态,也不知道具体还有哪些功能可以使用。”
“听你的说法,赝造水中月似乎不是为了收容银面具博士的灵魂而专门设计的道具,而是在此之前就创造出来的……可应凌云自己就有真正的水中月了,为什么还要特地创造出冒牌的水中月呢?”我问。
她似乎早有准备,胸有成竹地说:“这是他为了通过真正的水中月研究银月生前的化虚为实之力而产生的成果。那也是他为了复活银月而尝试过的方向之一,赝造水中月不过是其副产物而已。”
麻早真是调查出来了不少信息。应凌云多半在与自己相关的信息上做过不知道多少道反占卜措施,然而麻早的调查技能是与占卜不同路线的手段,反占卜最多只能起到拖延作用,应凌云估计也是防不胜防。
而且,随着麻早的力量恢复到了成级别,调查技能也明显出现了大幅度的强化,反占卜措施对于她调查进度的拖延效果好像变得不那么明显了。换成是以前,在不依靠扫把星体质的前提下,这么多信息很可能需要超过一周的时间才可以调查出来,现在仅仅是用了一天。她的主要攻略对象还不是赝造水中月,而是神枪的头颅。
“这个赝造水中月,我可以使用吗?”我问。
说到侵入他人的灵魂,我就想到了劫持长安灵魂的银月。说不定赝造水中月可以拿来对付她——不,这么想或许还是有些天真了。就连真正的水中月都是以她的幻术力量为基础出现的法宝,拿赝造水中月的幻术之力去对付她,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就连祝老先生都有说过,银月对于幻术的理解甚至匹敌历史上擅长幻术的大无常。
不过,有些东西能够发挥到多少程度是一回事,有和没有则是另一回事。况且在思考如何打败银月的同时,我还要考虑怎么把长安的灵魂抢回来。灵魂这种东西又不是肉体,可能无法方便地背回家,而赝造水中月既可以干涉灵魂、又可以作为灵魂的收纳容器,或许正好可以用在这件事情上面。
“应该是可以使用的。使用方法我也已经调查出来了,我来教你怎么使用吧。”麻早主动提出建议。
我自无不可,和她坐到一起去。她好像有点紧张,又尽力恢复成从容的神情,悉心地传授我赝造水中月的使用方法。
首先是要将自己的法力注入到里面去,这个部分还算是简单直白,而后续则涉及到了一些描述起来比较抽象的、意念层面上的操作。比如说要在脑海里构建出某些工具用途的形象,再想象自己拿着此类工具去撬开目标的心扉等等。只是停留在语言层面上的话多半是无法真正理解用法的,最好还是要亲自上手试试看。
我算是明白自己手里的外道无常剑是多么傻瓜式的法术武器了。并不是在贬低无常剑,我很清楚无常剑有着相当高的技术含量。并且,虽然和专精幻术方向的赝造水中月不太好做比较,但是无常剑绝对是不下于赝造水中月的一流法术武器。在此基础上无常剑还可以做到“傻瓜都知道怎么用”,正是体现出了其中的优秀之处。
赝造水中月还有一处与无常剑不同的麻烦地方,那就是后者可以独自一人随便测试,而要测试前者的话,就必须先找个“受害者”才可以。
“就拿我来测试吧。”麻早说。
“你?”我迟疑。
“只是先试试看如何侵入目标的灵魂而已。只要没有注入破坏的念头,就不会对我的灵魂造成伤害。和抚摸没什么差别。”她显示出了对于赝造水中月的了解,“而且,我还可以汇报被侵入灵魂的感想。即使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什么奇怪的差错,也可以用回归之力重新来过。”
“与我相关的事情,你是很难轻松重新来过的吧。”我说。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只要在心里想着愿意让我重新来过,并且不用那么大的力量就可以了。”她言之凿凿地说,“另外,现在也不知道赝造水中月被修复到了何种程度,哪些功能可以用、哪些功能不可以。如果你之后想要用它做些什么,也有必要趁着现在做好确认。”
她好像特别想要让自己派上用场。
结合她刚才对赝造水中月细致入微的解说介绍,应该不会出现负面的问题。纵使我这边操作不当,最多也只会变成侵入灵魂失败而已。说到底赝造水中月也不是杀伤类型的道具。
如果说我现在的迟疑是源自于对赝造水中月的不了解,那么麻早的果断则是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上。或许我不应该光是停留在口头上,也要在行动上表现出相信她能力的意思才行。
而且,如果在这里拒绝她,她肯定又会变得很灰心。
迎着她非常期待的表情,我权衡再三之后答应了。
我拿起赝造水中月,将圆镜的镜面对准了她,然后念出了她刚才传授的咒语:
“——峥嵘栋梁,一旦而摧。水月镜像,无心去来。”
第250章 赝造水中月2
在念出这段像是经文一样的咒语同时,我一直都注视着麻早的双眼。那双乌黑通透的眼瞳里倒映着赝造水中月的镜面,而赝造水中月的镜面也倒映着她的眼瞳。两者成为了一对互相映照的镜面,无穷无尽的迷宫走廊在其中形成。
赝造水中月的力量生效了。我的心神被吸入了这迷幻的镜花水月之中。像是被一股无法抵御的水流裹挟着,只能随波逐流地扑进里面。以我的力量当然不可能被区区赝造水中月所摆布,然而那是我站在受术者立场上的理论。现在的我是施术者,是我自己的力量裹挟了我自己,因此我只能看着变化发生。
回过神来,我已经不在扶风基地的房间里了。
我站在一处空旷的庭院里,天色昏暗,周围有着花坛和草坪。然而花坛里面都是枯萎衰败的植物,草坪也尽是杂草丛生。远处四面八方都有着高矮不一的建筑群,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建筑,在夜色里显得像是无数模模糊糊的庞然大物,又像是一组组纯粹由阴影形成的墓碑。
“这里是……”旁边传来了麻早的声音。
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带着感叹的神色看着周围。
刚才我明明是用赝造水中月侵入了她的灵魂,现在却是要面对着这幅匪夷所思的暗淡风景。隐隐约约地,我心里对于这种变化有了答案。这个地方说不定是麻早的内心世界,亦或是以麻早的精神和记忆为素材形成的幻觉空间。
如果说这里是由麻早的记忆形成的,那就耐人寻味了。我可以肯定,麻早在现实世界从来都没有来到过这种地方。这里的构筑素材说不定就是麻早过去生活在末日时代的记忆。
我抬起头仰望夜空。在黑暗的天空上找不到月亮的踪影,也找不到星星的光芒,仅仅是一片单调的漆黑。就算是在最深沉的夜晚,天空也应该是透彻的,然而这里的天空给我的感觉相当沉闷。是被乌云笼罩了吗,不,天上貌似没有乌云。即使如此,这片夜幕竟像是整块一望无际的沉重的铁一样,光是看着就让我产生了喘不过气的难受感觉。
“天上没有星星啊。”我说。
“末日的天空是没有星星的。也没有月亮和太阳。”
麻早语气复杂,其中未尝没有怀念的要素,然而绝对不是那种正面的怀念,她继续说:“据说在末日刚刚降临的时候,夜晚持续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星星也一点一点地消失。直到某个时候,太阳再也没有从东方升起,星星也全部消失了。
“不过,有的人依旧可以正常地看到月亮。通常是赐福修士和即将沦为业魔的人,后者占据大多数。因此在末日的大地之上,流传着月亮是灾厄之星的说法。”
“这里是你的记忆吗?”我问。
她点头:“这里是我的梦境,是由我的记忆形成的地方。”
所谓的灵魂,就是精神、心灵、意识。而侵入他人的灵魂,就是侵入他人的内心。眼下的入梦现象,大概就是侵入成功的体现。
“那么,这具体是末日时代的什么地方?”
说话的同时,我开始向前移动,想要深入探索这个末日之梦。
“我想想……”
她一边跟上来,一边观察周围,使劲回忆。
这是需要那么努力回忆才可以记起来的事情吗。既然是直接出现在梦境里的地点,那么应该是第一时间就可以回忆起来的地方吧。我虽然这么想到,但是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末日时代的大地充满了影响人心的狂气,很多幸存者都会逐渐地忘却自己的过去和自我,最终沦为疯狂的业魔。就连麻早都因此被模糊了很多记忆,似乎就连回归之力都未能够使她成为例外。
我再次抬头仰望那片无比压抑的夜幕。消失的星星、不会升起的太阳……真是过于超越常理了。白昼不会出现,姑且还可以解释为地球停止了自转……虽然地球不再自转这种事情相当令人难以置信,但毕竟是末日灾难,会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可是星星又怎么会一点点消失掉呢。月亮又怎么会变成有的人可以看见、有的人看不见呢。
流传在罗山的末日预言在我的脑海里面浮现了出来。据说当末日完全降临之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类、所有的生物、所有的怪异之物都会烟消云散,就连所有的物质都将化为乌有。“这个世界上”——难道说这个“世界”不是单指这个星球,而是指整座宇宙吗。
要是所有的物质都消失了,那么星辰会消失也说得过去。可是,那真的有可能吗。我和麻早意图挑战的世界末日其实是宇宙规模的末日?
就算是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神印,我也不认为那是足以影响宇宙整体的东西。俗话说“抛开剂量谈毒性”是耍流氓,在我的认知里,说到底神印的力量也是一种怪异之力,就如同银月无法凭借她“将幻觉化为现实”的力量无条件地战胜我一样,神印无论再怎么可以扭曲世间常理,也总要有个限度存在。
也就是说,末日不是神印造成的?还是说末日会造成宇宙终结果然是误会一场?
亦或是我的这种想法也不过是俗人之见,真正的怪异之力就连这种道理都可以视若无睹?
那么时隐时现的月亮又要如何解释呢?
把无法理解的事情照单全收说不定才是探究怪异世界所应该具备的素质,对任何事物都要寻求解释的话根本没完没了。这条道路的尽头要么是无法参悟的解释,要么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解释。因为这个宇宙本来就没有义务向人类解释自己。
而就算被这么说了还要继续思考,或许就是人类无法舍弃的本性吧。
“麻早,你刚才说只有赐福修士和即将沦为业魔的人才可以看到月亮……”我问,“你是赐福修士,应该有见过末日的月亮吧。而这里则是你的记忆形成的梦境,为什么会没有月亮呢?”
“赐福修士可以看到月亮也只是我听说的传言而已,实际上,直到我传送到和平时代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月亮。”
说着,她似乎终于记起了眼前的情景,说:“我想起来了……这里是福音院啊。”
“福音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刻板印象,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孤儿院或者养老院,亦或是其他慈善机构设施的名字。
“福音院是末日时代有着最多赐福修士的势力。”她说,“一般来说,末日时代的人们都害怕自己的伙伴突然沦为业魔,人数越多的聚落越是容易发生这种事件,一旦发生就很容易转变为灭顶之灾,所以大家都是以组成小队或者小型聚落的形式生存。而福音院则是我所知道的唯一一个大型的人类组织势力。
“在过去,我还很弱小的时候,就曾经在福音院里面接受训练,学习如何掌控自己的力量。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我选择了离开福音院。”
“是因为你的扫把星体质吗?”我问。
“好像不是。是别的事情。可是……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她说。
“再也记不起来了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