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骑手冷硬的声音像刀锋刮过铁甲,“证明你不是契丹人!”
骑手们的包围圈骤然收紧,他们的弯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
考虑帕拉丁帝国与草原部落的世代不和,他们没有直接砍人已经十分克制了。
“这样能证明吗?”
沃普缓缓抬起手掌,浅蓝色的灵能在掌心流转,如同草原夜空中的星辉凝聚。
这光芒映照在骑手们古铜色的脸庞上,将他们惊疑不定的表情照得纤毫毕现。
骑手们突然集体勒紧缰绳,战马嘶鸣着向后撤步。
领头的骑手纹丝不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攫住沃普掌心的灵光,“你是风暴先知?”
“我是灵能者,风暴先知也是。”
骑手锐利的眼神在沃普身上来回审视了几番,最终,他缓缓将弯刀收回镶嵌着兽牙的刀鞘,金属与皮革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翻身下马的动作干净利落,靴子踏在草地上发出轻微的闷响。
骑手在距离沃普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微微低头打量着这个异乡人。
“为什么你的眼睛不是金色?”
“我不是本地人。”
“那你是契丹人?”
“不是。”
“为什么来草原?”
“我迷路了。”
当骑手再度开口时,沃普突然问:
“一直都是你问我,是不是该我问你了?”
骑手:“那你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
“察合台。”
“我是沃普。”沃普的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我能否加入你的部落?”
察合台:“理由呢?”
“我孤身一人,无处可去,这个理由够吗?”
察合台微微侧首,朝身后的骑手们打了个手势,“把我的马给他。”
周围的骑手们交换了几个警惕的眼神,但终究无人敢违抗察合台的命令。
这队骑手每人至少配备三匹骏马,察合台有两匹白马两匹黑马。
那匹被选中的白马亲昵地蹭了蹭主人的肩膀,而察合台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不舍。
察合台把缰绳递给沃普,“她是你的了,外乡人。”
沃普接过缰绳,掌心泛起一缕浅蓝色的灵能光辉,轻抚马颈时,指尖的灵能如流水般渗入鬃毛。
“别担心,你永远是他的,我只是暂时借用。”
这匹原本因陌生人靠近而躁动不安的骏马在沃普的安抚下逐渐安静,白马抖了抖耳朵,竟主动用头颅去蹭沃普的肩膀。
沃普踩上马镫的姿势非常生涩,但借着灵能与马匹建立的微妙联系,白马在他翻身的瞬间默契地调整了重心。
沃普轻抚白马的鬃毛,目光投向察合台,“你们要去哪?”
察合台的目光如鹰隼般攫住他的面容,“复仇!”
……
巧高里斯是一个美丽富饶的世界,有辽阔青翠的平原、高耸洁白的山脉和清澈蔚蓝的海洋。
大陆的东部铺展着膏腴千里的沃野平畴,帕拉丁人在这里建立了帕拉丁帝国,靠板甲骑士和火绳枪步兵维持统治。
帕拉丁帝国往西,大地逐渐褪去丰饶的外衣,化作广袤无垠的贫瘠草原,帕拉丁人轻蔑地称之为空域,世代逐水草而居的草原部族则把它亲切的唤作阿尔塔克。
帕拉丁看不上贫瘠的空域,所以并未将空域纳入统治。
但帕拉丁帝国的贵族为了取乐,每年都会率领狩猎队深入草原,他们狩猎的不是牛羊,而是草原人。
因此,草原人将东方的帕拉丁称作契丹。
沃普觉得这有点倒反天罡,但草原人早已习惯于这样的称呼。
然而,察合台复仇的对象却并非契丹人,而是其他草原部落。
草原很大,大到可以容纳成百上千的游牧部落。
但草原又很小,小到游牧部落时常会为争夺草场而互相残杀,在不同部落之间种下仇恨的种子。
就在昨日,察合台的养父,塔尔斯卡部落的可汗昂被敌对的呼赖烈部落杀害。
当察合台策马归来时,只看见塔尔斯卡部落的营帐在风中呜咽,养父的尸体斜倚在金帐前,凝固的血迹像一条暗红的绶带。
于是他召集了塔尔斯卡部落的勇士,要让呼赖烈血债血偿,在路上捡到沃普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夜色如墨,草原的风裹挟着远处营地的喧嚣,将呼赖烈部落的欢笑声撕碎成零星的片段,飘散在黑暗里。
察合台勒住缰绳,战马喷出的白气在寒夜中凝结成霜。
塔尔斯卡的勇士们沉默地伏在马背上,刀鞘与皮甲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们盯着那片被火光照亮的营地,呼赖烈人正在饮酒作乐,浑然不觉死亡的阴影已笼罩头顶。
沃普:“那么,计划是什么?”
“你想阻止我?”察合台侧首看向异乡人。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沃普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远处火光摇曳的呼赖烈营地,“但他们毕竟人多势众,既然要复仇,总得有个周密的计划吧?”
察合台的面容在月光下如同刀削斧刻般冷峻,“计划就是杀掉我们见到的每一个人!”
话音未落,察合台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呼赖烈人的营地。
塔尔斯卡的勇士们紧随其后,尽管长途奔袭已让他们疲惫不堪,但复仇的怒火却如烈酒般灼烧着他们的血液。
呼赖烈部落的篝火仍在燃烧,呼赖烈人在庆祝他们对塔尔斯卡部落的劫掠,欢宴的余韵还未散尽。
如果是大型的游牧部落,或许还能构筑一些防御工事。
但呼赖烈和塔尔斯卡一样只是小型部落,他们仅有的防御工事和车阵都用来保护牲畜,营地里一马平川。
呼赖烈人显然对这场突袭毫无防备。
呼赖烈部落的夜哨骑手在黑暗中发现了危险,他们纵马扬鞭冲向入侵者,试图为部落争取宝贵的防御时间。
然而察合台的弯刀已经精准地掠过他们的咽喉,示警的呐喊刚撕裂夜空就戛然而止。
当马蹄声如雷鸣般逼近时,有人茫然抬头,有人踉跄起身,迎接他们的是在月色下泛着寒芒的弯刀。
“为可汗复仇!”
察合台的战吼在营地上空炸响,身后塔尔斯卡的骑兵如潮水般漫过毡帐。不分妇孺,未辨老幼,见者皆杀,唯有血色在黎明前泼洒。
零星的抵抗刚在营地西侧聚集,察合台便带着人如铁锥般凿穿呼赖烈人的防御。
呼赖烈的战士仓促抓起的马刀还悬在腰间,咽喉已喷出三尺血虹。
察合台没有布置任何计划,但他早已在脑海中完成了对战争的推演,原体对战争局势的掌握远比凡人更加精准。
每当呼赖烈人聚集起来准备抵抗时,他总能先一步永恒杀戮瓦解他们的防御和斗志。
“长生天见证我的忠诚!”
为了保住族人的性命,意识到大势已去的呼赖烈可汗高呼投降。
他当众解开皮甲束带,将弯刀横置于双手掌心,单膝跪地让武器自然滑落尘土。
草原部落即便是死敌,当一方投降时另一方通常也不会赶尽杀绝,人口对于任何部落而言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吸纳敌人的人口也可以壮大己方的力量。
然而察合台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他策马疾驰向呼赖烈可汗。
呼赖烈可汗还未来得及抬头,刀锋已掠过他的脖颈,头颅带着惊愕的神情滚落在尘土里,鲜血如喷泉般涌向天际。
“屠尽他们,一个不留!“
察合台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复仇的冰冷。
塔尔斯卡的战士们听令而动,刀光剑影间,哀嚎与鲜血交织。
而他本人更是亲自策马冲入溃散的敌阵,弯刀每一次挥斩都带起一片血雾。
无论是跪地求饶,还是拼死抵抗,最终都化作他的刀下亡魂。
夜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见证着这场无情的屠戮。
呼赖烈人杀了他的养父,他们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真的一个不留?”沃普策马与察合台并排。
“你要替他们求情?”察合台侧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只有冰冷的决绝。
沃普摇摇头:“如果我早来几年,甚至几天,我都会劝你,但我来的不是时候。”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察合台的养父死了,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是来教察合台的,但教也要讲究方式和时间。
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是一顿大道理输出的人,脑子指定有点大病。
况且,沃普又不是圣母,科兹杀的人比察合台多多了,他也从来没有劝科兹要与人为善。
每一位原体都秉持其不可撼动的准则,这些准则很难因他人的言行而更改。
科兹的准则是正义,莫塔里安的准则是坚韧。
察合台和他们一样。
但凡沃普敢给呼赖烈部落求情,都只会让他和察合台反目。
察合台眉头紧锁,“那你为何问我?”
如果沃普当真敢劝他,他只会给沃普一刀。
既然你这么同情他们,那你干脆就去陪他们好了,然而沃普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沃普:“我是想问你们这里兴不兴车轮斩?”
“什么是车轮斩?”
“一种流传于古泰拉的古礼,高于车轮者斩,只留妇女和孩童。”
车轮斩解释起来并不复杂,小孩子都能听懂是什么意思。
把车轮斩发扬光大的是成吉思汗,但实际上车轮斩起源于女真的减丁政策,并且最先享受车轮斩古法炮制的正是蒙古人。
察合台:“我可以得到什么?”
“规矩。”沃普说,“如果你想统一草原,统一巧高里斯,最好有一套规矩和秩序。因为无论在哪,统一都始终伴随着规矩和秩序。”
察合台反问:“我为什么要统一巧高里斯?”
“这得问你,你才是可汗。”
察合台缓缓摇头,“我不是可汗。”
“很快就是了,塔尔斯卡部落还有其他人比你更适合吗?”
察合台意识到外乡人说的是对的。
他的养父死了,他必须肩负保护和引领族人的重担,也只有他。
可是他要怎么保护?
草原上的部落成百上千,彼此之间攻伐不休,还有契丹人会时常来草原狩猎,战争的阴霾从未离开巧高里斯。
如果他想要保护族人,就必须终结战乱,将草原诸部的兄弟们团结在一起,终结手足相残的悲剧。
还有契丹人,契丹人不会因草原人的团结就停止狩猎,他必须终结帕拉丁帝国的残暴统治。
只要他开始这种尝试,他就会逐步统一巧高里斯,这是一种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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