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我是育儿保姆,真不是你爹! 第124章

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骑手冷硬的声音像刀锋刮过铁甲,“证明你不是契丹人!”

  骑手们的包围圈骤然收紧,他们的弯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

  考虑帕拉丁帝国与草原部落的世代不和,他们没有直接砍人已经十分克制了。

  “这样能证明吗?”

  沃普缓缓抬起手掌,浅蓝色的灵能在掌心流转,如同草原夜空中的星辉凝聚。

  这光芒映照在骑手们古铜色的脸庞上,将他们惊疑不定的表情照得纤毫毕现。

  骑手们突然集体勒紧缰绳,战马嘶鸣着向后撤步。

  领头的骑手纹丝不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攫住沃普掌心的灵光,“你是风暴先知?”

  “我是灵能者,风暴先知也是。”

  骑手锐利的眼神在沃普身上来回审视了几番,最终,他缓缓将弯刀收回镶嵌着兽牙的刀鞘,金属与皮革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翻身下马的动作干净利落,靴子踏在草地上发出轻微的闷响。

  骑手在距离沃普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微微低头打量着这个异乡人。

  “为什么你的眼睛不是金色?”

  “我不是本地人。”

  “那你是契丹人?”

  “不是。”

  “为什么来草原?”

  “我迷路了。”

  当骑手再度开口时,沃普突然问:

  “一直都是你问我,是不是该我问你了?”

  骑手:“那你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

  “察合台。”

  “我是沃普。”沃普的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我能否加入你的部落?”

  察合台:“理由呢?”

  “我孤身一人,无处可去,这个理由够吗?”

  察合台微微侧首,朝身后的骑手们打了个手势,“把我的马给他。”

  周围的骑手们交换了几个警惕的眼神,但终究无人敢违抗察合台的命令。

  这队骑手每人至少配备三匹骏马,察合台有两匹白马两匹黑马。

  那匹被选中的白马亲昵地蹭了蹭主人的肩膀,而察合台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不舍。

  察合台把缰绳递给沃普,“她是你的了,外乡人。”

  沃普接过缰绳,掌心泛起一缕浅蓝色的灵能光辉,轻抚马颈时,指尖的灵能如流水般渗入鬃毛。

  “别担心,你永远是他的,我只是暂时借用。”

  这匹原本因陌生人靠近而躁动不安的骏马在沃普的安抚下逐渐安静,白马抖了抖耳朵,竟主动用头颅去蹭沃普的肩膀。

  沃普踩上马镫的姿势非常生涩,但借着灵能与马匹建立的微妙联系,白马在他翻身的瞬间默契地调整了重心。

  沃普轻抚白马的鬃毛,目光投向察合台,“你们要去哪?”

  察合台的目光如鹰隼般攫住他的面容,“复仇!”

  ……

  巧高里斯是一个美丽富饶的世界,有辽阔青翠的平原、高耸洁白的山脉和清澈蔚蓝的海洋。

  大陆的东部铺展着膏腴千里的沃野平畴,帕拉丁人在这里建立了帕拉丁帝国,靠板甲骑士和火绳枪步兵维持统治。

  帕拉丁帝国往西,大地逐渐褪去丰饶的外衣,化作广袤无垠的贫瘠草原,帕拉丁人轻蔑地称之为空域,世代逐水草而居的草原部族则把它亲切的唤作阿尔塔克。

  帕拉丁看不上贫瘠的空域,所以并未将空域纳入统治。

  但帕拉丁帝国的贵族为了取乐,每年都会率领狩猎队深入草原,他们狩猎的不是牛羊,而是草原人。

  因此,草原人将东方的帕拉丁称作契丹。

  沃普觉得这有点倒反天罡,但草原人早已习惯于这样的称呼。

  然而,察合台复仇的对象却并非契丹人,而是其他草原部落。

  草原很大,大到可以容纳成百上千的游牧部落。

  但草原又很小,小到游牧部落时常会为争夺草场而互相残杀,在不同部落之间种下仇恨的种子。

  就在昨日,察合台的养父,塔尔斯卡部落的可汗昂被敌对的呼赖烈部落杀害。

  当察合台策马归来时,只看见塔尔斯卡部落的营帐在风中呜咽,养父的尸体斜倚在金帐前,凝固的血迹像一条暗红的绶带。

  于是他召集了塔尔斯卡部落的勇士,要让呼赖烈血债血偿,在路上捡到沃普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夜色如墨,草原的风裹挟着远处营地的喧嚣,将呼赖烈部落的欢笑声撕碎成零星的片段,飘散在黑暗里。

  察合台勒住缰绳,战马喷出的白气在寒夜中凝结成霜。

  塔尔斯卡的勇士们沉默地伏在马背上,刀鞘与皮甲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们盯着那片被火光照亮的营地,呼赖烈人正在饮酒作乐,浑然不觉死亡的阴影已笼罩头顶。

  沃普:“那么,计划是什么?”

  “你想阻止我?”察合台侧首看向异乡人。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沃普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远处火光摇曳的呼赖烈营地,“但他们毕竟人多势众,既然要复仇,总得有个周密的计划吧?”

  察合台的面容在月光下如同刀削斧刻般冷峻,“计划就是杀掉我们见到的每一个人!”

  话音未落,察合台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呼赖烈人的营地。

  塔尔斯卡的勇士们紧随其后,尽管长途奔袭已让他们疲惫不堪,但复仇的怒火却如烈酒般灼烧着他们的血液。

  呼赖烈部落的篝火仍在燃烧,呼赖烈人在庆祝他们对塔尔斯卡部落的劫掠,欢宴的余韵还未散尽。

  如果是大型的游牧部落,或许还能构筑一些防御工事。

  但呼赖烈和塔尔斯卡一样只是小型部落,他们仅有的防御工事和车阵都用来保护牲畜,营地里一马平川。

  呼赖烈人显然对这场突袭毫无防备。

  呼赖烈部落的夜哨骑手在黑暗中发现了危险,他们纵马扬鞭冲向入侵者,试图为部落争取宝贵的防御时间。

  然而察合台的弯刀已经精准地掠过他们的咽喉,示警的呐喊刚撕裂夜空就戛然而止。

  当马蹄声如雷鸣般逼近时,有人茫然抬头,有人踉跄起身,迎接他们的是在月色下泛着寒芒的弯刀。

  “为可汗复仇!”

  察合台的战吼在营地上空炸响,身后塔尔斯卡的骑兵如潮水般漫过毡帐。不分妇孺,未辨老幼,见者皆杀,唯有血色在黎明前泼洒。

  零星的抵抗刚在营地西侧聚集,察合台便带着人如铁锥般凿穿呼赖烈人的防御。

  呼赖烈的战士仓促抓起的马刀还悬在腰间,咽喉已喷出三尺血虹。

  察合台没有布置任何计划,但他早已在脑海中完成了对战争的推演,原体对战争局势的掌握远比凡人更加精准。

  每当呼赖烈人聚集起来准备抵抗时,他总能先一步永恒杀戮瓦解他们的防御和斗志。

  “长生天见证我的忠诚!”

  为了保住族人的性命,意识到大势已去的呼赖烈可汗高呼投降。

  他当众解开皮甲束带,将弯刀横置于双手掌心,单膝跪地让武器自然滑落尘土。

  草原部落即便是死敌,当一方投降时另一方通常也不会赶尽杀绝,人口对于任何部落而言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吸纳敌人的人口也可以壮大己方的力量。

  然而察合台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他策马疾驰向呼赖烈可汗。

  呼赖烈可汗还未来得及抬头,刀锋已掠过他的脖颈,头颅带着惊愕的神情滚落在尘土里,鲜血如喷泉般涌向天际。

  “屠尽他们,一个不留!“

  察合台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复仇的冰冷。

  塔尔斯卡的战士们听令而动,刀光剑影间,哀嚎与鲜血交织。

  而他本人更是亲自策马冲入溃散的敌阵,弯刀每一次挥斩都带起一片血雾。

  无论是跪地求饶,还是拼死抵抗,最终都化作他的刀下亡魂。

  夜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见证着这场无情的屠戮。

  呼赖烈人杀了他的养父,他们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真的一个不留?”沃普策马与察合台并排。

  “你要替他们求情?”察合台侧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只有冰冷的决绝。

  沃普摇摇头:“如果我早来几年,甚至几天,我都会劝你,但我来的不是时候。”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察合台的养父死了,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是来教察合台的,但教也要讲究方式和时间。

  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是一顿大道理输出的人,脑子指定有点大病。

  况且,沃普又不是圣母,科兹杀的人比察合台多多了,他也从来没有劝科兹要与人为善。

  每一位原体都秉持其不可撼动的准则,这些准则很难因他人的言行而更改。

  科兹的准则是正义,莫塔里安的准则是坚韧。

  察合台和他们一样。

  但凡沃普敢给呼赖烈部落求情,都只会让他和察合台反目。

  察合台眉头紧锁,“那你为何问我?”

  如果沃普当真敢劝他,他只会给沃普一刀。

  既然你这么同情他们,那你干脆就去陪他们好了,然而沃普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沃普:“我是想问你们这里兴不兴车轮斩?”

  “什么是车轮斩?”

  “一种流传于古泰拉的古礼,高于车轮者斩,只留妇女和孩童。”

  车轮斩解释起来并不复杂,小孩子都能听懂是什么意思。

  把车轮斩发扬光大的是成吉思汗,但实际上车轮斩起源于女真的减丁政策,并且最先享受车轮斩古法炮制的正是蒙古人。

  察合台:“我可以得到什么?”

  “规矩。”沃普说,“如果你想统一草原,统一巧高里斯,最好有一套规矩和秩序。因为无论在哪,统一都始终伴随着规矩和秩序。”

  察合台反问:“我为什么要统一巧高里斯?”

  “这得问你,你才是可汗。”

  察合台缓缓摇头,“我不是可汗。”

  “很快就是了,塔尔斯卡部落还有其他人比你更适合吗?”

  察合台意识到外乡人说的是对的。

  他的养父死了,他必须肩负保护和引领族人的重担,也只有他。

  可是他要怎么保护?

  草原上的部落成百上千,彼此之间攻伐不休,还有契丹人会时常来草原狩猎,战争的阴霾从未离开巧高里斯。

  如果他想要保护族人,就必须终结战乱,将草原诸部的兄弟们团结在一起,终结手足相残的悲剧。

  还有契丹人,契丹人不会因草原人的团结就停止狩猎,他必须终结帕拉丁帝国的残暴统治。

  只要他开始这种尝试,他就会逐步统一巧高里斯,这是一种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