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除非他什么也不管,放任这个世界维持原本的模样,放任草原诸部彼此残杀。
察合台转身凝视沃普,“你在教我做事?”
外乡人是对的,但他为什么要听?
沃普:“只是建议,你可以不听。”
察合台比莫塔里安难教,因为察合台比他的兄弟更冷酷无情。
即使备受异形养父的折磨,莫塔里安也始终对凡人保持着善意和耐心。
他会与凡人一同在田间耕作,也可以为了保护他们挺身而出。
哪怕是革命,他都会给予他们选择。
莫塔里安的人性从来都不低,只是幼年的经历让他非常偏执。
察合台虽然也会保护凡人,但他的无情在原体中可以名列前茅,这种无情也是与帝皇最为相似的。
面对同样的电车难题,许多原体都会尝试先停下电车,就下更多的人。
而帝皇和察合台会选择救下五个人,把停下电车浪费的时间用来追杀制造电车难题的疯子,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即使时间足够让他们先停下电车,再去追杀那个疯子。
很难说谁对谁错,只是选择不同。
他们不是缺乏人性,而是有些东西在他们心中高于人性,比如荣誉、责任、忠诚,这也是许多星际战士的通病——荣誉>忠诚>责任>人性,前三者的排名会根据不同的人而变化,但人性总是拍在倒数第一。
察合台凝视沃普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你究竟是谁?”
沃普:“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师,来自泰拉,受你的生父所托来找你。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只要你开口问,任何事我都会告诉你。”
“我会问的。”察合台冷然收回视线,收弯刀入鞘,一名骑兵立刻策马上前,铁蹄在血地上踏出湿漉漉的声响。
“传令,妇人孩童可充作奴口,男子凡高于车轮者斩。”
外乡人说的没错,统一伴随着规矩和秩序。
他执着于屠灭呼赖烈部,是为了震慑其他诸部,让他们明白劫掠塔尔斯卡部落会遭到血腥报复。
车轮斩可以达到相同的目的。
面对绝境,明知必死无疑时,人们往往会殊死一搏;
但如果围三缺一,为了妻儿的安危,许多人反而会甘愿引颈待戮。
第126章 彼此的倒影(5K)
“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莫塔里安枯坐在床沿,五指深深陷入还残留着余温的被褥。他盯着褶皱间凹陷的痕迹,仿佛那里随时会重新浮现出人形。
这次夜袭是临时起意,莫塔里安看着连日征战后沃普疲惫的睡颜,终是没忍心叫醒。
可谁也没想到,一夜间的功夫沃普竟像晨露般无声蒸发了。
提丰的靴子在石砖上来回刮擦,如像困兽般在房间里打转,腰间的金属挂饰随着焦躁的步调不断碰撞,齿缝间漏出的絮语混着粗重的呼吸:
“老师会不会出去找我们了,可他为什么没告诉黛比?”
“他去哪了?难道他真的走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莫塔里安垂眸,“卡拉斯,你的心乱了。”
提丰的脚步猛然顿住,靴子在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也有资格说我?你的心不乱,那你一脸落寞的坐在那里、算什么?”
“我在思考,卡拉斯。”莫塔里安的手指在被褥上微微一顿,他缓缓抬头,苍白的面容在阴影中如同一张冰冷的面具,“而你,只是在慌乱地转圈。”
“那你思考出了什么?”
“父亲不会无缘无故离开。”莫塔里安的声音低沉而平缓,“他的奔波劳累都是因为我和我的兄弟,如果他从我这里离开,一定是我的某位兄弟需要他。”
提丰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响,“那我们呢?我们也需要他!”
莫塔里安抬眸看着提丰,你跟谁我们呢?那是我父亲,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才是父子,你们只是师生!
莫塔里安缓缓起身,“他会回来的。”
“你的根据是什么?”
“他会回来的。”莫塔里安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震颤,“因为他向我承诺,在我长大之前,他不会离开。”
提丰仰起头,视线艰难地攀上他三米多高的身躯,“你还没长大吗?”
“我觉得我还没有。”
“那万一呢?万一他不会回来怎么办?”
“如果他回不来,那就证明我某个自以为是兄弟既自私又任性,强行从我身边将他带走,我会亲自登门讨要一个说法。”
他的声音像一潭凝滞的死水,每一个音节都沉甸甸地坠入寂静之中,激不起半点波澜。
“而现在,”莫塔里安的声音突然凝成钢铁,“我们必须完成未竟的事业,巴巴鲁斯人还在等我们,解放刻不容缓。如果我们因此裹足不前,那只能证明我们不够坚韧!”
提丰的指节捏得发白,那双燃烧着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当然可以高高在上地怜悯众生!你是原体,是生来高贵的皇子,帝国的王座等待你去继承。”
“可我不行,我做不到像你这样坚韧。我只是一个凡人,你的伴读书童,生来就在泥泞里挣扎,老师是唯一向我伸出援手的人,我只有老师!”
莫塔里安的声音如同死寂的雾霭,低沉而缓慢地弥散开来:“你错了,提丰。从来没有王座在等待我继承,只有荒芜的疆土需要被开拓。没有与生俱来的权力,只有与生俱来的职责。”
“我的血管里流淌的并非王权,而是巴巴鲁斯的毒雾。我和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巴巴鲁斯人,是在这片腐土上挣扎求生,渴望救赎的灵魂之一。”
“至于父亲,是的,我和你一样,也只剩下他了。”
“但,我比你坚韧。”
提丰的嘴角扭曲出一个讥诮的弧度:“哈——所以你就能心安理得地不在乎?”
莫塔里安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我可以隐藏我的在乎。”
提丰的冷笑充满讥诮:“然后和那些跪着等死的懦夫一样?怕不是隐忍到最后连怎么站起来都忘了吧!”
“你又错了,提丰。”莫塔里安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比你更坚韧,我不会遗忘父亲的教诲。但隐忍对我而言并非忍耐,而是沉淀!”
沉淀的情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在暗处不断发酵、酝酿、膨胀……直到容器炸裂的瞬间。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剑拔弩张的对峙。
莫塔里安绷紧的肩膀线条微微松动,他与提丰同时回头,只见沃普揉了揉眼睛,从床上慢吞吞地坐起身,仿佛刚刚只是睡了个午觉。
沃普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出什么事了?怎么吵起来了?”
提丰眼眶倏然发红,声音哽咽带着细微的颤抖,“老师……”
“怎么了这是?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什么?”
沃普像安慰孩子一样用指腹轻轻擦拭他的眼泪,提丰也确实是个孩子,这种孩子他教的多了。
孩子日后之所以会长残,都是因为年幼时缺爱导致的。
除非是艾瑞巴斯这样天生的坏种,这种还是直接打两枪,不,是有几枪打几枪吧!
提丰的眼泪还在脸上挂着,莫塔里安却已经一步上前。
他高大的身躯像一堵铁铸的墙,投下的阴影将沃普整个笼罩其中。
“父亲,”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碾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你去哪了?”
沃普抬起头,迎上莫塔里安那双暗沉的眼睛。
那目光像两把钝刀,一寸寸剐着他的神经。
他太了解莫塔里安了,今天要是给不出个像样的解释,以后怕是连睡觉的机会都没了。
“我刚刚见了你的另一位兄弟。”沃普伸手拍了拍莫塔里安紧绷的手臂,像是在安抚一头躁动的猛兽,“虽然我暂时还没搞明白具体原理,但我应该会在两个世界之间来回切换。”
沃普至今仍不理解他究竟是如何穿越的,但他穿越的共同点肯定是原体。
即便经历了这么多次穿越,他依然没能参透其中的规律。
既不是按照排名也不是按照他的个人喜好,他最喜欢第二帝国三巨头,但他们至今未归。
所以沃普得出的结论是——随机。
基因原体对人类帝国的重要性不分轩轾,如果他仅凭按照个人偏好遴选,必然会给未来埋下祸根。
因此,随机选择才是最公平的方式。
科兹之所以成为首位,纯粹是概率使然。
至于莫塔里安,沃普觉得他多少沾点数字命理学,因为他正好是第7位回归的原体,也是倒数第14位。
而他的这次穿越,或许并非偶然事件,更像是某种既定的命运修正。
沃普向莫塔里安阐述了他的推测,基因原体沉默良久,最终低声问:“所以…是我剥夺了兄弟应得的机会?”
沃普谨慎地补充,“当然,这仅仅是我的个人推测。”
莫塔里安陷入沉默——沃普的推测往往与事实相去不远。
莫塔里安的心中翻涌着矛盾的浪潮。
曾几何时,他痛恨那些夺走他时间的兄弟,如今自己却成了掠夺者,负罪感如铅块般沉在心底。
莫塔里安的声音低沉如雷:“父亲,被我取代的兄弟是谁?”
“察合台可汗。”
如果没有沃普的干预,察合台可汗的人生其实已经走上正轨,但他的正规从并非忠于帝国或帝皇。
作为大远征期间最特立独行的军团,白色疤痕几乎自始至终都游离于帝国体系之外。
但他们的边缘化地位并非源于其他原体的排挤,而是他们刻意与其他军团保持距离。
以至于在大叛乱爆发时,就连最擅长渗透作战的阿尔法军团,对白色疤痕零帧起手的太空飙船也毫无准备。
在大叛乱期间,察合台可汗和他的白色疤痕军团曾在帝国与战帅之间举棋不定,甚至险些倒向战帅阵营。
当太空野狼在阿尔法军团的围攻中苦苦支撑时,察合台可汗提供了除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而面对罗格·多恩要求其回防泰拉的命令,他同样以沉默的蔑视作为回应。
这份犹豫恰恰证明,察合台可汗对荷鲁斯关于帝皇想要成神的谎言,并非全然不信认同。
但察合台可汗的理智让他坚持调查真相而非盲目站队,这种执着引领他在普洛斯佩罗的废墟中寻获马格努斯的灵魂残片,揭开了大叛乱背后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虽然荷鲁斯还是派了莫塔里安去劝降察合台可汗,但这场会面反而导致两个军团兵戎相见。
莫塔里安的性格明显不适合劝降,但荷鲁斯选择派遣莫塔里安劝降察合台可汗也实属无奈——当时的叛军已经开始群魔乱舞。
福格瑞姆被夺舍、安格隆和科兹是疯子、洛迦是二五仔、阿尔法双子讳莫如深、马格努斯又碎了。
不派莫塔里安还能派谁?难道让佩图拉博去劝降吗?
最终,察合台可汗毅然选择了效忠帝国,甚至在死而复生后说出了发自肺腑的“这定是父亲的伟力”的惊世名言。
然而,察合台可汗心中那份对帝皇根深蒂固的怀疑,始终是背叛的祸根。
假如他在大叛乱期间的人生轨迹稍有偏差,他都有可能做出和莫塔里安相同的选择,在背叛中被迫向混沌四神屈膝。
沃普能教察合台可汗的不多,他只能和教莫塔里安一样尽量把真相告诉他,让他明白帝皇虽然不当人,但他的确是在一心一意为了人类种族的存续而付出。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误解,跟帝皇当谜语人有分不开的关系。
莫塔里安的目光微微垂落,“您何时会再去见他?”
沃普:“应该是在睡着以后吧。”
他在巴巴鲁斯合上眼,睁眼时人已经到了巧高里斯;在巧高里斯沉入梦乡,人又回到了巴巴鲁斯。
“父亲,若您见到他,请替我带句话。”
……
巧高里斯,塔尔斯卡部落。
王帐内,察合台凝视着外乡人消失的卧榻,羊毛毡上还残留着凹陷的痕迹,几缕未散的体温在冰冷的空气中挣扎。
清晨时,他们带着呼赖烈部的妇孺与牛羊返回了塔尔斯卡部。
在回到王帐后,他才主动开口向外乡人索求真相,关于外乡人为何会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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