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我是育儿保姆,真不是你爹! 第174章

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幸存的军团战士将军团长视为刽子手,把法比乌斯蔑称为蜘蛛。

  他们在谈及蜘蛛时,没有一丝对药剂师应有的尊重,只有憎恶。

  在他们眼中,正是法比乌斯和军团长联手摧毁了第三军团的根基。

  并非所有身患枯萎病的战士都会发病,当枯萎病处于潜伏期时,他们依然是高贵强大的星际战士。

  在战士们的想象中,这些兄弟本该在战场上马革裹尸,用最壮烈的牺牲谱写荣耀的终章。

  然而法比乌斯的诊断却给他们打上异类的标签,将军团的缺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而军团长下令将他们处决,用最决绝的方式“治愈”枯萎病。

  可悲的是,这些愤怒的幸存者从未想过,一旦身患枯萎病的战士在战场上突然发病,不仅会导致战术层面的溃败,还会玷污他们的荣誉,让第三军团颜面扫地。

  但正是这种打破幻想的残忍,让幸存的战士们将满腔怨愤都倾泻在“罪魁祸首”身上。

  他们宁愿相信是法比乌斯的偏执和军团长的冷酷摧毁了军团,也不愿承认第三军团早已病入膏肓的事实。

  阿布德蒙几乎是唯一能保持理智的人,所以军团长才会派他来找法比乌斯。

  他会用谎言安抚法比乌斯,而不是从背后朝他打两枪。

  法比乌斯也给了其他人这样的机会。

  他把自己锁在医疗室里,但他从不锁门,甚至不关门。

  即使是对于像法比乌斯孤僻的人来说,他的兄弟们的憎恶也是刺痛的。

  法比乌斯独自承受着这无声的鞭笞,他们责怪他,而他也同样自责。

  法比乌斯痛恨自己未能治愈那些战士,更唾弃他的苟且偷生。

  他让一名忠诚的兄弟代替自己去死,以治愈枯萎病为借口苟延残喘。

  但他现在是唯一的枯萎病患者,即便他说出枯萎病的缺陷存在于第三军团基因之中,谁又会信他呢?

  他的兄弟们只会唾弃他。

  法比乌斯的声音平静且低沉,“不必为我担忧,兄弟,我会履行药剂师的职责。”

  他和阿布德蒙既非并肩作战的战友,也非推心置腹的挚友。

  阿布德蒙能在这个时刻踏入他的医疗室,已是超越职责的关怀。

  法比乌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位指挥官本可以对他置之不理,毕竟阿布德蒙从不欠他任何情分。

  阿布德蒙的的呼吸格栅中传出沉重的气流声,最终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近乎祈祷的低语:“只要原体回归,第三军团将会重获救赎!”

  “但导师并未将目光投向第三军团。”

  阿布德蒙反驳:“导师从不以军团的规模来衡量原体的价值,否则第一军团的原体又怎会至今未归?”

  法比乌斯:“我赞成。”

  导师选择原体的顺序至今没有定论,但这和其军团所获得的荣誉无关已是公认的事实。

  有人猜测,原体的回归顺序取决于导师更喜欢哪位原体。

  法比乌斯也渴望他们的原体能回归并拯救军团,但原体是否回归与第三军团遭受的苦难无关,法比乌斯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导师的怜悯上。

  他的研究仍将继续。

  忽然间,阿布德蒙的躯体猛然震颤,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法比乌斯依旧专注于他的实验,连头都未抬,“军团长的命令?”

  阿布德蒙的声音微微发颤,“命令直接来自人类之主,他就在泰拉!”

  法比乌斯猛地抬头,“命令是什么?”

  帝皇很少会向星际战士军团直接下达命令。

  就在不久前,帝皇下达的命令是让第三军团返回泰拉休整。

  他们至少需要在泰拉休整十年,才能让第三军团重建起独立指挥舰队作战的兵力规模。

  可帝皇却再次向他们下达了命令,这是不同寻常的!

  阿布德蒙的呼吸格栅中传出粗重的呼吸声,“帝皇命令我们集结!”

  法比乌斯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但第三军团现在只有两百名战士!”

  在帝国历史上,帝皇亲自下令军团集结要么是帝国面临重大威胁需要集中兵力,要么就是有原体即将回归!

  但以第三军团仅剩两百名战士的规模,他们连独立征服一个科技发达的文明世界都捉襟见肘,更遑论应对棘手的敌人,帝皇绝不可能指望他们去完成什么远征任务。

  那么答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我们的原体,”法比乌斯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要回来了?”

  阿布德蒙激动的浑身颤抖,“一定是这样,导师找到了我们的基因之父,他们即将回归帝国!”

  这个突如其来的希望,让法比乌斯感到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重担似乎轻了几分,他们的回归不仅意味着新的开始,更预示着第三军团即将获得救赎!

  法比乌斯的声音带着几分犹疑:“你刚才说他们?”

  导师在原体全部回归以前不会回归帝国,那为什么阿布德蒙要说他们?

  阿布德蒙:“第九军团也正向泰拉集结。”

第162章 忘记,就是背叛(5K)

  当其他舰队穿越冥府之门与极乐之门进入太阳系时,第九军团的舰队仍固执的从曼德维尔点跃出。

  舰队的导航者反复验算了跃出亚空间的坐标,确保舰队驶向泰拉时能途径海王星。

  伊斯杜尔·奥苏罗斯凝视着观察窗外那颗逐渐放大的冰蓝色行星,海王星的冰晶环在虚空中静静流转,折射出梦幻般的蓝光,如同三十年前他初次见到时一样美丽。

  他们曾在那里浴血奋战,也在那里损失了一万两千名战士。

  当伊斯杜尔看到它时,仿佛又听到了变种人的尖啸、动力剑的嗡鸣,以及战友们最后的战吼。

  “为了统一!”

  ……

  “为了统一!”

  伊斯杜尔的动力剑在昏暗的隧道中划出一道道幽蓝的弧光,剑刃每一次斩击都伴随着变种人血肉的哀嚎。但在黑暗之中,也有许多灰甲的战士在变种人的袭击下丧命。

  这场血腥的拉锯战已经持续了很久,久到伊斯杜尔已经不在乎了。

  当帝皇与火星签订条约,当其他军团在木星卫星上谱写凯歌,在土星轨道造船厂高奏捷报时,唯有第九军团被放逐至太阳系最边缘的冰封炼狱。

  他们来此赴死。

  大远征是光荣的,星际战士军团则享有荣耀,但第九军团从未拥有它。

  当其他军团精挑细选那些高贵的战士时,第九军团只能在辐射区的废墟里搜寻那些苟延残喘的渣滓。

  拖着残缺不全躯体的变种人被统一躯重塑成高大完美的战士,他们苍白的面容变得棱角分明,畸形的五官变得高贵与优雅。

  然而在这层光鲜的外表之下,却始终无法掩盖他们可悲的本质。

  他们依然是渣滓。

  在统一战争的浩荡征程中,当其他军团在正面战场高奏凯歌时,第九军团总是被投入最残酷的战区。

  每当硝烟散尽时,他们又会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搜寻阵亡者中最英勇的战士,享用他们的血肉。

  这是帝皇赐予他们的天赋,第九军团的基因侦测神经异常发达。

  其他军团仅能从死者的血肉中获取记忆,唯有第九军团能直接吸收敌人的战斗技巧与战术知识,将敌人的力量化为己用,唯一的代价是消耗敌人的血肉。

  但无知的凡人却因此给第九军团冠以食尸鬼的污名。

  第九军团无暇顾及凡人的污蔑。

  海王星上也没有凯旋的颂歌,只有永冻的寒冷与变种人的哀嚎见证他们无声的忠诚。

  海王星是一个古老的世界,早在泰拉时代便被人类殖民。

  但在纷争时代的黑暗纪元里,海王星的殖民者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中逐渐异化为可怖的变种人。

  第九军团被赋予了这项残酷的使命,他们必须独自征服并清除盘踞在海王星及其卫星上的变种人。

  伊斯杜尔的身躯轰然倒下,他染血的手甲如铁钳般扣住副官的臂甲,目镜后的双眼燃烧着死者的执念。

  “不要忘记我,忘记,就是背叛!”

  通讯频道里,他混着静电杂音的嘶吼随着他的生命体征逐渐消失。

  副官沉默地单膝跪地,他取下伊斯杜尔的头盔,凝视着那张被基因工程雕琢得近乎完美,此时却显露出狰狞模样的面容。

  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战斗匕首撬开了第九军团最高贵的头颅。

  那团鲜红的组织表面布满深邃的沟壑,粘稠的脑脊液顺着沟回缓缓流淌,表面仍在蒸腾热气。

  副官舔了一口,他不会浪费一滴液体。

  灰甲战士们掠过他,与变种人进行残酷的近身战,以免肮脏的变种人玷污神圣的仪式。

  伊斯杜尔吃掉了伊斯杜尔的脑子,将伊斯杜尔的动力剑高举过头,战吼震碎了冰冷的黑暗:

  “为了统一!”

  ……

  第九军团来时有一万两千人,他们损失了一万两千人。

  当帝国的远征舰队抵达时,他们仍有一万两千人。

  他们失去了军团长,他们的军团长依然在领导军团。

  他们损失了一万两千名泰拉战争的老兵,他们依然拥有一万两千名泰拉战争的老兵。

  这便是第九军团独一无二的传承。

  伊斯杜尔的目光缓缓从那颗冰蓝色行星上抽离,海王星幽蓝的光晕在他视网膜上残留着朦胧的残影。

  他转向舷窗外无垠的虚空,群星在永恒的黑暗中沉默闪烁,像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这支孤独的舰队。

  “外人受不了我们,我们也受不了外人。”

  凡人对第九军团的污名化,甚至影响了第九军团与其他军团的关系。

  第九军团始终在独自征战,他们不需要,也从未期待过任何援军。

  他们早已习惯于独自面对银河中最黑暗、最残酷的战争,盟友只会拖慢他们的步伐。

  第九军团无需协同作战的繁琐,也无需战术协调的掣肘。

  他们吞噬敌人的血肉,吸收敌人的技艺,将死亡化为自己的力量。

  每一次战斗,都让他们更强大;每一次牺牲,都让军团更纯粹。

  他们无需欢呼,亦无需认可。

  帝皇的意志是他们唯一的指引,征服是他们唯一的使命!

  所以伊斯杜尔才不明白,为何帝皇要让他们与第三军团并肩作战?

  第九军团也曾与其他军团合作,例如野蛮的战犬与经常被遗忘的第四军团,他们都是不被歌颂的军团。

  伊斯杜尔不愿承认他们同病相怜,他坚信他们都有相似的孤高!

  但自从战犬的原体回归,第十二军团就不再是第九军团的盟军。

  吞世者放弃了战犬的坚持,伊斯杜尔鄙夷他们。

  第四军团倒是一如既往地默默无闻,可惜他们合作的次数很少。

  在其他军团中,伊斯杜尔最讨厌第一军团和第三军团。

  第一军团始终高高在上,不把其他所有军团放在眼里,即便是原体。

  第三军团因他们的功绩而沾沾自喜,又因些微的困顿而衰颓消沉,整日祈祷原体能早日回归拯救其军团。

  第九军团与他们都不一样。

  他们无需荣誉,无需原体。

  第九军团无需救赎,也无需原体的怜悯。

  他们从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哪怕是基因之父也无权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