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我是育儿保姆,真不是你爹! 第96章

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沃普:“如果你一直学不会,是谁的错?”

  科拉克斯:“是我太蠢,也是你太笨。”

  “可是我已经教会了你的很多兄弟。”

  “几个?”

  “四个。”

  “我会成为第五个。”

  埃林啃着尸体淀粉块,只觉得这对父子真是别扭。

  “做人啊,最怕的就是一根筋!”这句话半是感慨半是感悟。

  埃林望着这对固执的父子,觉得他们都是一根筋,也难怪他们能凑成一家人。

  他错哪了你直接告诉他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拐弯抹角的绕一大圈?

  沃普口口声声说思维定式,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思维定式里呢?

  这世上本来也没几个人能真正跳出思维定式,能在思维定式里找出最佳的解决方案已经是最优解,除此之外想得再多都只是庸人自扰。

  沃普:“听到了吗?”

  科拉克斯点头。

  “做人要坚守原则底线,做事要懂得灵活变通,面对选择时要审时度势,这世上没有标准答案,不能固执己见,记住了吗?”

  科拉克斯用力点头。

  埃林不说话了,他随口说的都能被拿来当教学案例,算你厉害!

  沃普:“准备一下吧。”

  这话是对埃林说的。

  埃林愣了一下,“准备什么?”

  “起义,你们应该准备很久了吧?”

  埃林用沉默回答了沃普。

  真正的群体号召力从来不是来自某个人的力量,而是源于集体的共识。

  如果人人都能安居乐业,没有人会铤而走险。

  所谓的一呼百应本质上是因为反抗的种子早已深植人心,多数人只是缺乏站出来的勇气,却从不缺少追随的冲动。

  一旦有人率先举起旗帜,那些压抑已久的不满就会如决堤之水般奔涌而出。

  吕凯厄斯就是例子。

  最初技术行会只把吕凯厄斯当成监牢,把社会上最恶劣的罪犯流放到吕凯厄斯。

  但随着基亚瓦尔对吕凯厄斯地底的矿物需求量增加,基亚瓦尔出于增加劳动力的目的把更多的人流放到吕凯厄斯上,有些是他们政治上的敌人,或者是犯了斗殴这类轻罪的人,最后干脆无差别的流放所有人。

  这些被流放的人世代生活在吕凯厄斯上,包括他们的后代也要一辈子作为罪犯服刑。

  他们每日辛勤劳作,却根本得不到应得的报酬,连获得足够的食物和水都是奢侈。

  反抗不难,难的是怎么才能赢。

  长久以来,吕凯厄斯人始终未能找到答案,只能在漫长的等待中反复告诫自己:隐忍,再隐忍,等待时机的降临。

  如今,命运的转机终于降临在他们面前。

  但埃林还是犹豫了,万一这是陷阱怎么办?

  即使不是陷阱,他凭什么相信沃普和科拉克斯能带领他们战胜基亚瓦尔人?

  埃林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沃普,声音低沉而坚定:“说吧,需要我们怎么做?”

  无论是不是陷阱,他们都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不相信沃普和科拉克斯,他们还能相信谁,相信自己吗?

  如果他们真的有这个自信,也不用一直隐忍到现在。

  沃普:“一切照常。”

  埃林愣了。

  “科拉克斯还是个孩子,在他长大之前,我还得继续教导他。”

  “那我们呢?”

  “无论你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你们都可以继续执行,也可以等他长大以后再做决定。”

  埃林问:“等他长大成人后,就听凭他指挥我们去推翻那些监工?”

  “你没必要听他的。”

  埃林更迷糊了,不听他的你说那么多干嘛?

  “倘若他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你们会心甘情愿地追随他。”

  “你对他就这么自信?”

  “没错。”

  “因为他是原体?”

  埃林不知道原体是什么,但沃普之前已经强调了科拉克斯是原体,他注定与众不同。

  “既因为他是原体,也因为他是我教的。”

  “原来你是对自己很自信。”

  埃林鼻腔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嗤笑,但在看到沃普毫无变化的表情时僵住了。

  如果沃普高声辩驳,竭力彰显自己的能耐,抑或摆出倨傲不屑的姿态,反倒会加深埃林的疑虑。

  他的从容与平静反而让埃林看不懂他了。

  埃林想起初见沃普时的印象,要么是疯子,要么是真有实力。

  他是哪一种?

  “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只能让这片矿区的矿工配合你们。”

  “不要紧,再小的火种也能点燃革命的火星,这片矿区有多少孩子?”

  埃林:“很多,但那些孩子恐怕帮不了你们,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沃普摇了摇头,“我没打算让他们闹革命,我是想让他们来上学。”

  埃林一时怔住——上学?

  在吕凯厄斯的矿区,一次塌方可能就会死几千人。

  孩子在这里能活着熬到成年都已是命运的恩赐,上学简直是个荒谬的奢望。

  矿工们也会教育后代,只是他们的学习方式零散而原始,没有成体系的教材,全靠父辈口耳相传的经验,内容也往往局限于生存所需的实用技能。

  比如怎样从岩壁的裂纹预判塌方,如何用最少的力气挥动镐头,或是用多大的炸药量才能在炸开隧道的同时又不会导致塌方。

  只有那些刚从基亚瓦尔流放至吕凯厄斯的新来者,才会固执地怀抱着教育这般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尚未被吕凯厄斯的矿区磨去棱角,仍天真地相信书本里的知识能在这片吃人的矿井下生根发芽。

  “艾芙蕾妮娅,你想上学吗?”埃林轻声问。

  艾芙蕾妮娅的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上学是什么,能吃吗?”

  沃普:“学习虽然不能当饭吃,但你能学到的知识都是文明传承的星火。”

  艾芙蕾妮娅纠结的皱起小脸,“我要学多久?如果我一直不工作的话,会饿肚子的,妈妈就是这么饿死的。她病的太重了,没办法工作。”

  科拉克斯:“几个月就够了,我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

  因为他仍记得,他记得曾将他吞没的噪音、灯光与隆隆声响,记得非自然的力量将他从诞生之地卷走时突然涌现的力量和迷惘。

  他记得那个透过培育舱观察窗注视茁壮成长的婴儿的身影,他的脸虽然被玻璃板弄得扭曲失真,但五官却让人记忆犹新。

  他记得有人称他为人类之主,他记得他有很多兄弟,记得他的序列号是十九。

  在他看到沃普的第一眼,他确信沃普是来找他的,他确信沃普是他的父亲!

  尽管他不是父亲第一位找到的原体,只是第五位,但他仍是他的孩子。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父亲眼中流露的失望,这份失望的缘由他心知肚明。

  即便自信能修正那些莫须有的过错,但仅仅弥补过失远远不够,即使那些过失尚未发生。

  他需要一场彻头彻尾的蜕变,要用无可争议的成就,将父亲眼中的失望彻底碾碎!

  因为他是科拉克斯,拯救者科拉克斯,这是父亲亲自给他起的名字!

  但在那之前,他得问一件事。

  “我和我的哪位兄弟最像?”

  “为什么这么问?”

  科拉克斯:“因为你在看着我的时候,眼中有我的一位兄弟的倒影。我是他的影子,还是他是我的影子?”

  沃普凝视着男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没听说科拉克斯还有读心术啊!

  科拉克斯:“他是谁?”

  “康拉德·科兹。”

  ……

  “父亲向我提起了一位和我很相似的兄弟,赛维塔,你还记得吗?”

  昆图斯巢都的尖塔在黑暗中沉默矗立,科兹的声音突然打破寂静的空气。

  赛维塔:“您指的是科拉克斯大人?”

  “没错,就是我那个喜欢妥协的兄弟。”

  赛维塔不敢妄加评论另一位原体,也早已习惯了基因之父这种突如其来的神经质,他知道这跟基因之父不受控制的预言天赋有关。

  回想起上次科兹这样没来由地提起他的原体兄弟时,还是在喋喋不休地攻击幼稚的安格隆,上上次是野蛮的鲁斯,再上次是恋父癖的洛迦。

  与其他原体相比,喜欢妥协已经是对科拉克斯极高的评价。

  当初午夜幽魂还在底巢时,沃普曾经以讲故事的方式将几乎每一位原体的经历都告诉了他们,赛维塔至今对那些故事仍然记忆犹新。

  但他相信只要有沃普在,那些故事就不会再发生。

  他的原体不就被改变了吗?

  科兹回归帝国仅有十余年,午夜领主已经在基因之父的带领下解放了数百个世界。他们在每一个世界都留下了兄弟会以贯彻午夜领主的正义,这甚至让大远征的人手因此变得捉襟见肘。

  科兹没了下文,赛维塔静静在黑暗中等待。

  直到第一缕晨光刺破永夜,鎏金般的阳光如利剑般劈开浅灰色的云层,将斑驳的光影洒落在昆图斯巢都层层叠叠的金属建筑上。

  早在六年前,十七军团之主访问诺斯特拉莫时,午夜幽魂就在美狄亚的指导下重启了巢都的循环系统,从那以后诺斯特拉莫的空气质量就节节攀升。

  困扰诺斯特拉莫的月亮也被移开,太阳对诺斯特拉莫也不再是一种奢侈。

  然而诺斯特拉莫人已经习惯了黑暗,刺目的阳光反而灼痛他们退化的视网膜,因此现在每天也只有清晨的几个小时可以见到太阳。

  只有等诺斯特拉莫人逐渐适应以后,‘白昼’的时间才会慢慢延长。

  “可笑。”科兹的冷笑像一阵寒风,在白日里也显得格外冰冷,“科拉克斯试图用这种幼稚的较量吸引父亲的关注,他以为他是我?”

  赛维塔低着头,这地板真亮啊。

  基因之父在看到他人时,会同时看到他们的未来,通常是他们的死相。

  但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他可以在看不到本人的情况下,短暂窥见他们的未来。

  其他原体都对此一无所知。

  虽然家丑不外扬,但基因之父偶尔也需要发泄。

  小孩子是这样的,赛维塔能理解。

  赛维塔的听觉率先捕捉到身后传来的异响,他转身时肩甲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多萝西正穿过午间的晨曦向他们走来,六名盔甲涂成蓝白色的第八军团的战士拱卫在她身侧。

  “科兹。”多萝西轻唤了一声。

  “母亲。”科兹轻轻地问,“我记得泰拉不久前曾传来星语,帝皇希望我可以各自领导一支原体尚未回归的军团?”

  多萝西声音里掺着一丝克制的困惑:“但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你不是拒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