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小姐姐
因为她忽然在想一个很值得探讨的问题——她自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完全超脱了虚空的另一个时空？还是说那个世界其实也是飘荡在这片虚空中、与瑞恩卡尔尼亚相似的另一个空间呢？
……
————————————
472、记忆的偏差
“我、我的确去过一些空间……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不太记得清……”
面对艾莎的询问，阿黛尔可不敢说谎。
她那精湛的空间魔法也不是一天两天就练成的，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接触到虚空——阿黛尔也曾有过一段时间非常热衷于探索这个世界以外的神秘。
反正她没有信徒，也没有自己的地盘，她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研究一些有的没的。
但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
因为她花费了大力气去往别的空间，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称得上是“收获”的收获，除了瑞恩卡尔尼亚大陆世界，其他的空间充满了危险与光怪陆离的能量，但唯独没有生命存在，甚至很多都没有魔素存在，因此也就根本谈不上什么有价值的战利品了。
自那之后，阿黛尔就失去了探索虚空的兴趣——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所投入了大量热情的事业永远都只是一厢情愿而没有任何收获的吧？
然而和阿黛尔不一样，艾莎对这个话题显得很有兴致。
“那就捡你记得的说吧——那些地方有生物吗？有人类吗？”
艾莎态度的忽然转变让阿黛尔很是感觉不对劲，她有些害怕，不过还是支支吾吾地回答了艾莎的问题。
“唔……印象中我没有在其他空间见过生物，那些空间大多荒芜又狭窄，有的甚至只有小镇那么大一点地方……”
阿黛尔说着，比划了一下。
“有的空间里只有寒冷的冰山，有的只有坚硬的矿石……无一例外的是，我去过的那些地方都没有光，而且几乎都冰冷到了极致，比极北的冰原还要冷上千百倍，哪怕是我在那里也无法停留太久，所以我很快就离开了……我从没有在那些地方发现过任何生物活动的痕迹，那种地方，大抵无法孕育生命吧，我想……”
那么狭小，又没有能量源的世界，如果世界的热量存在向外转移的可能，那么那里会非常寒冷也就不奇怪了，至于有没有生命，大概也不太好说，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那种地方不适合生存。
至于水和矿石？那些东西说来就有些复杂了——空间会自然存在物质吗？这个世界的宇宙似乎和认识中的不太一样？
艾莎曾试过跳很高很高，她见过太空的景色，和原世界所知的一切没有太大区别，艾莎没有离开这颗星球，因为她怕自己找不到回来的路——总而言之，瑞恩卡尔尼亚空间的实际体积可不只有星球陆地上这么一点，这么一对比，一个囊括了宇宙这么大的世界，和一个只有小镇大小的世界，它们之间确实已经无法拿来进行比较了。
“如果不会空间魔法，有什么办法能够渡过虚空前往其他空间吗？”
艾莎问。
“啊？这……应该没有吧……虚空是很危险的地方，它的危险不只是来自于空间碎片的暗流，还来自于它的无质、无序……”
对于这方面阿黛尔的确是专家，她解释道。
“想要跨越虚空需要另一个空间的准确位置，不然在虚空中很容易就会弄错方向——‘外面’的时间和空间都与‘里面’不一样，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确认路径规则，因为他们在时刻变化，所以只要其中出现了任何一个疏漏都可能导致彻底迷失……
再者，跨越虚空需要大量的能量保护自身，就算是主神都得万分谨慎才能跨入其中……”
看来凭借艾莎自己是不太容易在虚空中行走的了——就算艾莎无惧那些所谓的空间碎片暗流，但若是走出去就迷了路，那可就不好玩了。
“那，你去了那么多地方，就没有发现存在人类或者其他生物的空间吗？”
“我听说曾经有和我一样精通空间魔法的神明发现过一个全是死灵的空间，也有人见过被岩石的精灵所统治的空间，但抛开那些传闻不谈，就我所知来说……就只有我们瑞恩卡尔尼亚存在生命了……”
“这样啊……”
这个答案并不出乎艾莎的意料，毕竟，前世的人类也花了大力气探索和观测外太空，不也是没有发现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外太空还存在其他生命吗？
生命是如此的独特，哪有可能轻轻松松就能找到的。
艾莎不免有点遗憾——这么说来，就算前世所在的那个世界就在虚空中的某处，想要找到那里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了。
所以说，自己又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呢？
艾莎若有所思。
这时候，夏莉和西妮德似乎已经结束了今天的任务汇报，准备离开公会，艾莎见状就跟了上去，当她们走到公会门口时，一个眼熟的身影从正面走来——艾莎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身后的阿黛尔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事情，直接撞在艾莎的背后了。
“噫！？抱、抱歉！艾莎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阿黛尔连忙道歉，然后她就看到了艾莎的目光——目光充满了狐疑，看着迎面走来的一个老人。
老人一身干练的教士打扮，身形微微佝偻，看起来似乎腿部受过伤，走起路来不是很灵便的样子，但他面颊硬朗如刀削成，银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去，明明已经上了年岁，从他的眼神里却依旧能看出些许暗藏的锋芒。
老人的背后背着一把银色长枪，那把长枪看起来似乎在哪里见过。
“老神父？”
艾莎转身看着安格斯神父，神父很显然无法看到她，只是快步进入公会，周围的冒险者都会礼貌地和他打招呼，然后给他让开道路，看得出来安格斯神父在公会里还挺有人望。
会长伯来穆特也前来迎接。
艾莎想了想，没有跟着夏莉，而是跟上了神父——她感觉到很奇怪、很违和，艾莎在维林镇修道院生活了那么久，也在公会活跃了一段时间，她可从不知道神父有在公会活跃过。
神父背后的那杆长枪不就是艾莎手中的“冈格尼尔”，圣钉的仿制品？
艾莎从未见神父使用过这杆长枪。
当然，镇上的人都很尊敬老神父，认识他也理所应当，但看看这些冒险者的样子很显然不是这样，艾莎太熟悉那种眼神了，那和她作为金牌冒险者的时候见过太多，一模一样。
那分明是看向强者的眼神。
这一切都与艾莎的记忆产生了偏差。
……
————————————
473、尘封的枪（3K3）
“我一路调查到了中心湖区域，都没有找到那些失踪者的痕迹，但在回来的路上我发现了这个。”
待客室内，伯来穆特神色凝重地注视着摆放在眼前的女性干尸，深吸口气，神色复杂地看向老神父。
“安格斯神父，这可是血族。”
那银色的发，枯槁惨白的肌肤，虽然已经深深凹陷下去但依然死死瞪着前方的血红瞳孔——这毫无疑问就是血族的标志。
老神父点点头，补充道：“而且至少是一个伯爵级的血族，她的血液几乎能无视我的圣光魔法——另外，她刚死不久。”
“您说什、什么？”
伯来穆特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
一个伯爵级的血族出现在森林，并且已经被杀死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立刻上报情况，并请求丹马士冒险者公会和教会的帮助。
“我发现她的地方，她的尸体周围都是她的血，新鲜的血——她被人抽干了血，变成这个模样，时间大概是今天下午。”
老神父解释道。
伯来穆特和老神父的对话落入艾莎的耳中，艾莎正靠在一旁的书柜前，静静地看着他们。
在他们的交谈中，艾莎又得知了一些很令人在意的事情：老神父竟然一直都在公会活跃着——以金牌冒险者的身份。
而今天老神父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老神父得到了伯来穆特的委托，去寻找失踪人员的线索。
奇怪。
太奇怪了。
直接来自公会会长的委托——在艾莎的记忆力，这份委托是伯来穆特单独拜托自己的事情，也只有拜托自己一个人过，其他人收到的都是公会发布的搜索委托，只有艾莎接到了去往森林深处甚至是越过中心湖前往西部森林的调查委托，这两者难度不在一个等级上。
记忆中，那时候老神父也一直都在修道院内才对。
也就是说，在这里，老神父和艾莎记忆中自己的位置发生了调换。
艾莎忽然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她注视着伯来穆特和老神父，抱着手臂一言不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天黑了。
老神父和伯来穆特围绕着干尸的出现讨论了很久，并将这里的事情进行了上报，而艾莎则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然而这么久了，艾莎从未从他们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以艾莎对伯来穆特和老神父的了解，没道理会这样的——一般来说这个时候伯来穆特早就去找自己帮忙了。
“大约三天之后我会带来丹马士修道院的消息，至于镇公所那边，就请伯来穆特先生去通知了。”
“放心好了，我会和巴泽尔·布兰先生说明情况，最近这几天公会将收拢外出的冒险者，配合镇公所做好小镇附近的警戒工作。”
老神父和伯来穆特道了别，就回到了修道院，艾莎也一同来到了这里，阿黛尔也跟了过来，艾莎不主动和她说话，她一路上都很安静。
现在修道院内已经快到就寝的时间了，老神父将修女、修士和牧师们召集起来，说明情况，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慌乱——一个吸血鬼伯爵的出现对于维林镇这样的小镇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个大危机，哪怕那只是一具干尸。
艾莎看着那些修女，稍微有些怀念，不过艾莎并没有看到爱丽丝——记忆中，这个时候爱丽丝还没有被艾莎救下带回修道院呢。
得去改变爱丽丝的命运才行。
不过，艾莎找了一圈都没有在修道院看到“自己”的身影。
做出了简单安排之后老神父就离开了，他在书房开始写信，艾莎想了想，就跟随惴惴不安的修女们来到了祷告室，修女们开始进行就寝前的祷告，然后各自就寝。
但这个时候，艾莎渐渐察觉到了不对——这里完全没有她生活过的痕迹。
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不可能无故消失，但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说起过她的名字。
而且，艾莎在修道院生活了两年多的时间，修女们也都从她这里学去了一些“更现代”的生活习惯，她们身上也留有艾莎赠予她们的礼物，有的是书，有的是饰品和发带之类的女生喜欢的小玩意，正因为修女原则上是不允许太过打扮的，所以这些东西尤其受到欢迎。
但都不见了。
艾莎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没多久，修女们陆续就寝，而艾莎一路跟随，果然，她看到本应属于自己的床铺睡着其他人。
艾莎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
难道说……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地方？
是了，这样也就能说通了——因为没有自己去处理一些常人难以处理的麻烦事，所以老神父终究还是为了小镇再次拿起了他尘封已久的长枪。
照这么说来，这个所谓的“梦境”恐怕和记忆中的样子相去甚远，和记忆中的一切或许相似，但那只是似是而非的东西。
那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梦境”？
怎么可能。
自己不存在的世界？那个世界原本的模样？
艾莎久违地感觉心底堵得慌。
她想到的是，自己若是不在，那夏莉是不是原本就不会得救？这里的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艾莎不自觉地攥紧手心，这时候，忽然感觉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阿黛尔似乎也有所感，连忙凑到了艾莎身边，紧张地抓住艾莎的袖口。
“你干什么？”
“我、我不知道啊……就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阿黛尔话音刚落，艾莎就看到眼前的一切寸寸破碎。
然后……
噗——她看到一片森林，艾莎闻声回过头，就看到夏莉被女人锋利的指甲刺穿了脖颈，痛苦而绝望地倒下，她的身前，还躺着西妮德等人的尸体。
画面一转，爱丽丝脸色发白地躲在柜子里，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和歹徒搏斗被一刀刺死，母亲倒在血泊，然后那个可怕的恶徒冷眼朝着她躲藏的地方走了过来。
艾莎又看到露丝浑身是血地跪在温妮他们的尸体前，失声痛哭，而她的村庄已经无人生还。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露丝在维林镇外与黑色魔物的战斗中死去，老神父、伯来穆特一个个战死，巴泽尔·布兰带领剩下的人突围，但他们还是没能逃脱黑色魔物的侵袭，小镇也被黑色魔物的浪潮吞噬，连同这里的所有人永远地消失了。
空岛被黑色魔物所攻占，米菈操纵着巨大的岛屿，沉入暴风之海，与那些污浊者一同消失在澎湃的巨浪之中。
艾莎皱着眉，眼前的一幕幕快速划过，那或许不是艾莎看到的，而仿佛是艾莎遗忘已久的记忆一般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了艾莎记忆的角落，被她拾起。
她看到夏莉的死，爱丽丝的死，露丝的死，老神父的死，伯来穆特的死，所有认识的大家，似乎都逃不脱死亡的命运。
一转眼，不死者攻占了丹马士的街区，希伯恩伯爵和骑士长布德都战死了，莱恩带着莫伊拉死守领主府，但他们根本挡不住有备而来的血族，最终还是失去了传送阵。
画面定格在墓穴地宫。
菲莉雅在如海一般的魔物包围中死去。
薇薇安、玛丽与一众圣修女的候选者一起，在对抗魔物的浪潮中重伤倒下，那些圣修女的候选中，还有巴克的妹妹优娜。
皮特曼主教失去了自己的手臂和那本金色辉煌的圣典，对着恢复年轻操控无数不死者的赫格尔曼破口大骂。
下一刻，地宫坍塌，如催动海啸的巨人一般，不死魔将托拜厄斯冲破地宫的束缚，那恐怖的巨大身躯拔地而起，身为贤者的翠西娅一同出现，但她在托拜厄斯与一团血雾和数不尽的魔物的围攻中渐渐落入下风，身上添了伤口。
而在此时此刻，翠西娅那纤细的身影已经是最后的抵抗力量了——整个丹马士的军队已经彻底溃败，传送阵被毁，她不会等来支援。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夜变成了白昼，又迎来了日暮，一切都结束了，翠西娅将整个莱德斯山脉的地脉焚烧殆尽，将整个丹马士化成了一片死地，鏖战与诅咒令她的身体千疮百孔、血迹斑斑，但她终究还是没能将被重创的不死魔将和血族公爵留下，迟来的支援只救下了摇摇欲坠的她。
上一篇：有关我转生成坏女人的冒险日记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