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99999但是圣修女 第270章

　　“应该？”

　　艾莎的目光扫过去，茫茫大雪中一道醒目的巨大裂痕横亘眼前，那是悬崖，只是附近的积雪堆积，看不到任何痕迹。

　　“让我来。”

　　格蕾丝五指攥紧又松开，一个硕大的火团就在她的手心熊熊燃起，下一秒，那火焰如油泼在水面上一般在眼前的冰雪上倏地铺开，短短一次呼吸，冰雪便如黄油一般在炽烤中消融了。

　　这一幕看得卡利玛眼皮子一跳，她自己就是法师，即便她看不明白格蕾丝的手段，却也能猜到这看似简单的一幕绝非什么寻常人能掌握的技巧。

　　艾莎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这就是“灰烬魔女”。

　　雪色褪去，艾莎和格蕾丝并没有发现任何战斗的痕迹。

　　“你确定就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

　　卡利玛瞥了艾莎一眼。

　　“我就记得大概在这边，要问更具体的，这大雪一下，脚印什么的也都被盖住了，任谁也不可能还能记得——这你可不能怨我。”

　　卡利玛心底在冷笑，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平时假意阿谀奉承也就罢了，现在事情已经败露，她反倒干脆不愿再对人类低头，她知道眼前两人没理由饶过她——毕竟，她是亚人。

　　帝国的律法说得冠冕堂皇，承认亚人的地位，公平对待亚人的身份，然而事实是亚人依旧低人一等，就算是能被审判庭裁决都是一种奢望，亚人而已，杀了也就杀了，没人会在意的。

　　而卡利玛的态度惹恼了格蕾丝。

　　“你耍我？”

　　卡利玛似乎对格蕾丝的愤怒感到满意，她勾起嘴角：“我可没有想要骗你们，不信的话，她不是会催眠吗？你让她再催眠我问问不就……呃……”

　　话还没说完，她的脖子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她被格蕾丝一把掐住，随即身体完全止不住地向后仰，下一刻，脚踏实地的感觉消失了。

　　“你想死的话我随时可以成全你！”

　　格蕾丝单手掐着卡利玛的脖子，压低了沙哑的嗓音，两步冲到悬崖边唰地一下把卡利玛推到悬崖外悬空拎着。

　　“如果找不到他们，你就下去陪葬！”

　　格蕾丝冷冷地盯着卡利玛，手中的烈焰如电光一般闪烁，仿佛随时可以要了卡利玛的性命。

　　“呃……”

　　卡利玛死死咬着唇，格蕾丝的力气比她想象中要大很多很多，根本不像是一个细胳膊细腿的法师做表现出来的力量，她被格蕾丝掐住脖子，脖子都好像要断了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也愣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放、放开我……”

　　她声音沙哑而微弱，被风一吹就散，她用力拍打格蕾丝的手，却没有任何作用。

　　当她下意识地朝下望了一眼，脚下方便是不见底的悬崖，她想要挣扎，用力掰着格蕾丝的手。

　　要说不怕当然是假的。

　　但她也不甘示弱，抬起眼来直勾勾地盯着格蕾丝。

　　“你……要是想杀我，现在放手就是了——你该不会觉得……那些家伙……从这里掉下去还有可能活着吧……？咳——”

　　她干巴巴地冷笑着，发出沙哑难听的嗓音，咳嗽起来。

　　“格蕾丝，别冲动。”

　　艾莎拦住了神情越发不妙的格蕾丝。

　　格蕾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卡利玛大抵是知道自己不会死了，她也不挣扎了，直勾勾地望着格蕾丝。

　　“呵呵，你们两个……两个人类，却假惺惺装作对那些家伙的性命那么上心的样子，老实说……真令人恶心……”

　　格蕾丝目光微沉，不过还没等格蕾丝开口，艾莎就直接一脚踹了出去。

　　卡利玛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失重感忽然袭上胸口，随即便是从下涌上的冰风，以及快速拔地而起的悬崖——她向悬崖下坠去了。

　　“噫噫呀呀啊啊——”

　　“没必要和她争辩，试图说服一个偏执的家伙只是浪费时间罢了——你越是生气，她越是得意。”

　　艾莎说道，格蕾丝神色异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微微瞥开目光。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好了，我们也下去吧，你过来。”

　　“干嘛？”

　　格蕾丝才刚转过头来，就和近在咫尺的艾莎对视了。

　　真的很近，近到艾莎的发丝几乎将她的目光遮蔽——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格蕾丝愣了愣，直到她已经落入了艾莎的怀里才后知后觉。

　　还是公主抱。

　　顿时，一抹滚烫的羞赧冲上脑门，格蕾丝下意识就想要推开艾莎。

　　“等等、你、你要干嘛！放我下来！别对我动手动脚！下流修女！”

　　“别闹，”艾莎的肩是那么的结实，任格蕾丝如何挣扎也纹丝不动，“格蕾丝，你也不希望她真的被摔死吧？我们再不下去她可就要到底了。”

　　听着悬崖下越发远离的尖叫，格蕾丝咽了咽喉咙，红着脸，却是不做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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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6、艾莎的大太阳

　　峡谷不宽、极深，那谷底幽暗而深邃，漆黑的一片令人望而生怯。

　　就算是目力极好的艾莎也一眼看不到底——或许是飘落的雪花，也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雾蒙蒙的一片将艾莎的视线阻挡在了表层，望不见悬崖的深处，更看不清下方有无亚人们留下的痕迹，所以艾莎一开始就没打算一直在悬崖上面浪费时间。

　　于是卡利玛就被送了下来。

　　“咿咿呀呀呀——”

　　尖叫声非常响亮，一直坠入浓雾之中，而在卡利玛以为自己将要摔死过去时，艾莎和格蕾丝才慢悠悠地跟上，将半空中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卡利玛一把抓住，艾莎一手拎着脸色惨白的卡利玛，一手环着格蕾丝的腰，三人平稳而轻盈地落了地——或者说，是落在了厚厚的冰面上，艾莎的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令人牙酸。

　　那是铺满了整个峡谷底部的坚冰，随着艾莎的到来坚冰的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就像是随时可能破裂的冰面，但仔细看去，裂痕却一直向着寒冰的深处蔓延，一直到深邃的黑色之中。

　　看得出来，其实脚下这一片都是水，大量的水，只不过已经全部被冻结了。

　　艾莎扔下卡利玛。

　　“哇——”，卡利玛腿一软，立刻就扑到一边开始干呕起来。

　　艾莎没有理会卡利玛，而是观察起附近。

　　“这里竟然会有这么深的峡谷。”

　　艾莎收回目光，又向着四周看去，她发现身前身后都是如黑夜一般的深邃——谷底几乎没有光线投下，到处都漆黑一片，布满了嶙峋怪奇的坚冰和倒垂的粗壮冰柱。

　　以及，旁侧还有一些漆黑的洞穴，洞穴很突兀，形状规则，看起来不像是自然形成，也不知通向何处。

　　再远一点就是浓浓的雾气，看不清晰了。

　　抬起头，整个峡谷就像是被突兀地一刀从地面切开的缝隙，崎岖、高耸，如同深渊一般漆黑无垠，站在峡谷的底部抬头望去，万仞悬崖就像是将要倾倒一般从两侧向中间合围起来，仅仅只留下了一线极细、模糊的亮色的线。

　　那是被挤压在一起的天穹，但因为浓雾的遮蔽而看不清晰，只是大约能瞧见光亮。

　　明明是荒漠，却有着如此突兀的深邃峡谷，一个水流充沛的峡谷，这是多么奇妙的景色，这一切难道也是地脉的手笔吗？艾莎不禁想。

　　那么，地脉的形成难道是随机性的吗？还是说，因为有什么其他的成因……

　　归根结底，地脉到底是……

　　“想不到你对这家伙还挺温柔——”

　　沙哑、却轻细的声音打断了艾莎的思绪，艾莎收回目光，便看到格蕾丝别过脸去——格蕾丝似乎在抱怨艾莎在对待她的时候一点也不客气，毕竟，格蕾丝第一次被艾莎拎着飞的时候可是骨头都差点被拧断，更是被甩得七荤八素。

　　而卡利玛仅仅只是被吓到了而已，相比之下艾莎对格蕾丝确实不算温柔。

　　艾莎不禁莞尔。

　　“想不到你这么记仇？”

　　“只不过是记忆犹新罢了，别会错意了，我可不想记得你的事，一点也不！”格蕾丝轻哼一声，抱怨道，“——好了，快放我下来，你让我没办法使用防寒魔法了，我可是很怕冷的。”

　　她细声催促了一声，轻轻推了推艾莎的肩，便一言不发了。

　　此时的格蕾丝半边身子都紧挨着艾莎，在这么近的距离和艾莎面对着面，和这个曾一次次令她失态的罪恶修女——这让格蕾丝全身都不自在，好像背后有蚂蚁在爬来爬去一样，她非常明白，她不喜欢这样，但她却非常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

　　说到底，她是魔女会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是曾一度令人恐惧憎恶的灰烬魔女，她连几十年的苦难都不曾感到过害怕，她甚至早就做好了直面死亡的准备，既然这样，那现在的她到底在艾莎面前逃避什么？

　　果然，是见到了薇薇安和索菲亚之后，曾经的灰烬魔女也变得懦弱了吗？——格蕾丝不禁如此问自己。

　　艾莎并没察觉到格蕾丝的点点思绪，她好心提醒了一句：“小心点，脚下都是冰，很滑。”

　　格蕾丝看了艾莎一眼，没有说话。

　　艾莎将格蕾丝放下，顺手点燃了一枚照明魔法，顿时，明亮的光芒将漆黑如墨的峡谷照得通明如白昼，格蕾丝则是立刻给自己布了一层暖烘烘的罩子，只有卡利玛一个人还在阴冷的冰面上瑟瑟发抖。

　　艾莎将被风吹乱的金发简单扎了个马尾，整理了一下被格蕾丝弄歪的衣领，瞥了格蕾丝一眼，“你真的怕冷？”

　　“嗯。”格蕾丝将凌乱的灰发简单地撩去脑后，眯着眼打量着周围，似乎她也惊讶于此地的奇景。

　　“你可是魔女。”

　　魔女大多受到深渊力量的影响，深渊赋予了她们强大的魔法天赋，这同时也意味着超过常人的魔法亲和力，以及久经魔力淬炼的体魄——所以，魔女也会怕冷吗？

　　“灰烬魔女。”格蕾丝板着眼指正，“如果是索菲亚肯定会很高兴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但我讨厌寒冷，尤其是这种地方，这里的低温魔素充盈得都快要溢出来了——这里不是我的主场。”

　　艾莎笑了笑，她可不会信格蕾丝的鬼话：“那你为什么一直待在赫兰西斯·布坦纳？我听说那里终年冰雪。”

　　格蕾丝嘴角动了动，别过脸去了。

　　“当然是……有各种理由……”

　　“我就暂且信你好了。”

　　“你……”

　　“我们还是赶紧找人吧，这里的雾很浓，我们得分头行动了，格蕾丝，你就带着卡利玛吧。”

　　艾莎没给格蕾丝反驳的机会，将目光移向卡利玛，而此时的卡利玛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艾莎和格蕾丝的对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她没听说过什么灰烬魔女，却是听说过各种各样魔女的传闻，以及，格蕾丝来自赫兰西斯·布坦纳的身份。

　　也就是说，格蕾丝和亚人是有渊源的。

　　还没等卡利玛多想，忽然，一阵刺目的光伴随着温暖注入她的体内，在一瞬间就扫清了她身体的疲惫和不适，让她感觉充满了力量——抬头一看，一轮炽热的太阳正在艾莎手中冉冉升起，明明是很刺目的光，却莫名的令人心生向往。

　　“其余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艾莎冲着格蕾丝眨眨眼，笑了笑，便转身一跃而起，下一刻，格蕾丝就看到浓雾的深处亮起了第二个太阳，紧接着是更远的地方，第三个、第四个、四五个太阳。

　　短短几息时间，整片峡谷就已经被一轮又一轮的太阳给点亮了，然后艾莎回到了格蕾丝身边。

　　“我刚才一路过去都没有看到什么，风雪和冰霜掩盖了痕迹，不过我用圣光魔法把这座峡谷都填满了，如果他们还活着，这应该能给他们争取一点时间——剩下的就看我们的了。”

　　格蕾丝扯扯嘴角，盯着艾莎，欲言又止，最后才吐出一句。

　　“谢谢……”

　　而一旁的卡利玛已经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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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7、坚冰

　　雾很浓，目光无法看得太远。

　　细碎的飘雪从峡谷的上空一片片落下，在没有风的谷底静静地堆积，蒙上浅浅一层白絮，这些飞雪掩埋了可能存在的任何痕迹，也加大了搜寻难度，于是艾莎和格蕾丝决定分头行动——艾莎带着不得不变得安分的卡利玛，格蕾丝则独自一人。

　　“如果有任何发现的话，大声叫我的名字就行，我会立刻赶过来。”

　　艾莎叮嘱之后，便带着卡利玛离开了——艾莎的脚步声伴随着冰面不断开裂的声音隐没在白雾之中，这让格蕾丝一阵龇牙，那冰面一点点破碎的声音实在是太刺耳了，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剐蹭着金属片一样，令人牙酸。

　　她讨厌那种声音，非常讨厌。

　　看来这里的冰面不是很结实，得小心一点了，格蕾丝想，随即迈出一步，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冰面破碎的声音传来。

　　这边的冰面似乎更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