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99999但是圣修女 第288章

　　这么一想，亚尔曼便无所顾忌起来。

　　“如果能得到完整的《狄瓦拉之书》就好了，我或许能看到更久远、更详细的未来……关于我自己，关于艾莎·珐丽丝，关于这个大陆、这个世界……啊，多么美妙，能看到现在、未来的一切，就像是这个世界的神明一般。”

　　亚尔曼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直到有脚步声走来，他忽有所感地抬头，便看到一道修长的人影从昏暗的烛光中浮现。

　　只看了一眼，亚尔曼就收回了目光，换了个姿势坐着，将手中的酒杯放在唇角轻抿一口。

　　“首领。”

　　那人径直走到亚尔曼座前，躬身尊敬地行礼，和一脸轻松淡然甚至是有些愉悦的亚尔曼相比，他的脸色略显沉郁。

　　“噢，泰特，你回来了。”

　　亚尔曼瞧了他一眼，轻声开口。

　　泰特曾是老首领麾下一个不起眼的家伙，侯爵血脉，在血奴魔法上稍微有些独特的见解，但性格古怪、高傲自大，常常目中无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泰特有野心、也有心机，和对老首领忠心耿耿却脑瓜子一根筋、轻而易举就被摆布派去送死的派拉格不一样，泰特是那种不容易被操控的人——和亚尔曼是一类人。

　　如果不是老首领麾下那批人几乎都死的差不多导致现在亚尔曼身边根本没人可用，他绝对不会把这种人提拔为“亲信”。

　　自老首领和那些忠心的追随者都折损在了丹马士之后，留下来的组织旧部中有一半以上都是泰特这样的家伙。

　　虽然亚尔曼曾明里暗里进行过不少次清理，但说到底现在的组织实力不足人手缺乏，亚尔曼也需要这些人为他效力，所以除了派拉格那样明显有二心的家伙之外，亚尔曼并没有将事情做绝，而是靠着好处或利益捆绑收拢了大量泰特这样的血族作为手下。

　　当然，这种关系并不牢靠，若是遭遇重大危机，亚尔曼毫不怀疑泰特会对他落井下石。

　　所以亚尔曼对泰特始终留有防备。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亚尔曼的态度比以往都淡漠了许多。

　　换做几天之前亚尔曼为了稳住这些“亲信”好让他们为自己卖命，自然会摆出一副笑脸相迎——至少表面上他作为新上任的首领要做得无可挑剔。但今天不一样了，既然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光明未来，那么泰特对他的用处也就大打折扣。

　　他再也懒得惯着泰特。

　　他才是首领。

　　泰特也察觉到了亚尔曼对他的态度变化，最近几天都是如此，他深深看着亚尔曼，再次躬身行了一礼。

　　“首领，我们派去波尔莫的四个血奴都死了，包括其余的先行部队。”

　　泰特说道。

　　“死了？”

　　亚尔曼微微诧异，随即又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派往波尔莫的血奴都是他手下的精英，不管是战斗实力还是潜伏能力都非同一般，因为那边的安排关乎到他最重要的计划。这些人死了，他的确是有些惊讶的。

　　波尔莫是西海岸唯一一个大型海港城市，紧靠着波尔莫湾，若是想要按照计划远航前往海岛，波尔莫便是他们的必经之地，整个西海岸恐怕也只有那里才能弄到远航的船，一艘结实的远航船，以及一艘破冰船，想要穿越冰冻的近海、横渡危险的暴风海域那是必要的准备。

　　至于如何得手，那再简单不过了，他们血族比谁都擅长混入人群之中，不管是威逼利诱亦或是伪装潜伏，手段多得去了，他们就像是蛀虫，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缺口就能趁虚而入，亚尔曼对此非常有信心——根本不会有人察觉到任何异常，因为一直到离岸之前他们都不会针对水手与船长下手，只会作为“货物”藏在船舱里，只要上下打点一番甚至根本不会有人去查，那些商人都是这样做的。

　　而一旦离了港，驶向无尽大海，那便是天高任鸟飞了——海洋广阔无际，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船长也可能迷失方向，更何况是找人了。

　　“他们早前已经摸到了港口的情报，但却在昨晚遭遇了伏杀，根据前往探查的人汇报下手的似乎不是王国或者帝国那边的人，反倒像是和我们一样的血族，那些血奴都被吸干了血，这不像是人类该有的手段。”

　　泰特继续说道：

　　“而且他们弄到的情报也丢了，那些情报非常重要，我申请立刻派人前去搜索堵截，把情报追回，并让那些可恶的袭击者付出代价。”

　　血奴的死其实无所谓，有所谓的是他们到手的情报。

　　而且泰特也需要从亚尔曼这里拿到更多实权，所以他稍微夸大了一些说辞。

　　他相信事关港口那边的重要安排，亚尔曼肯定会重视起来，自然也就不能对他的诉求视而不见。的确，如果是在几天之前亚尔曼确实会着急一番，但现在他却只是微微点头，一点儿也不惊讶，一点儿也不气恼。

　　“噢，那就随你想的去办吧。”

　　他无所谓地对泰特说道。

　　泰特愣了愣。

　　以他对亚尔曼的了解，亚尔曼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过问？当然，这本就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可是事情太顺利了他反倒有些心底难安，就好像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

　　“那就下去吧，别打扰我休息。”

　　亚尔曼不再理会泰特，因为他早就知道波尔莫那边的计划不会顺利。

　　预言是绝对的。

　　他的计划会失败，他的挣扎无法违逆命运的安排，既然如此，索性就不去理会。对抗命运？这种事情真的有人能做到吗？哪怕是老首领那等强大的血族公爵不也死了吗？

　　所以亚尔曼看得很开，摆烂等着命运如期而至就是了。

　　反正又不会死，做个奴仆就做个奴仆好了。

　　亚尔曼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可以舍弃，唯独不愿意死。

　　泰特忧心忡忡地离开了，他思虑良久，又回望亚尔曼一眼，却见亚尔曼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那羊皮卷上，不由得皱眉。

　　绝对有问题，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调集人手，随我前往波尔莫。”

　　他对自己的手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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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投靠（4K5）

　　亚尔曼有一点并没有猜错，阿斯却罗的确是对他有所谋划，所以才会特地做出承诺交给他跨越暴风海域的办法。但他并不知道阿斯却罗并非是图谋他手中掌握的力量，而是把他推出去当做吸引艾莎目光的靶子。

　　阿斯却罗的确曾与老首领有过诸多合作，以老首领为首的北境血族组织是阿斯却罗布下的重要棋子之一，但在丹马士之战失败之时，他们这些血族就注定会成为弃子了。

　　实际上，哪怕是同为魔将之一的布鲁西法也在阿斯却罗的算计之中，而且布鲁西法根本不知道阿斯却罗的计划全貌。

　　在他看来，他只是在为魔族的再次回归而奔赴。

　　以及，在阿斯却罗的有意引导之下，查尔布利斯公爵也收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珐丽丝大人！珐丽丝大人！我派去波尔莫的人有了新发现，他们在那里找到了几个血奴，看起来好像是——”

　　查尔布利斯公爵火急火燎地来到大厅，却只见到几个血族正苦逼哈哈地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干嘛，眼睛一扫没看到艾莎的身影，他说了一半的话就咽下了肚子里。

　　“咳咳。”

　　他轻咳两声，几个血族抬起头来。

　　大眼瞪小眼。

　　查尔布利斯收起那副殷勤的笑意，变得严肃万分：“你们几个跪在这里干嘛？”

　　“我们在清理血污……”

　　查尔布利斯看到他们人手拿着抹布、提着水桶，地板上还有淡淡的血渍，那是方才放置派拉格尸体的地方。

　　“用魔法清理不就行了？”

　　“清理过了……可是亚尔曼阁下说不能留下血的味道，因为布兰大人会不喜欢，所以……”

　　查尔布利斯眼角抽抽。

　　这个可恶的亚尔曼，自己要讨好艾莎他管不着，可是该死的亚尔曼自己不做竟然使唤他的部下来给艾莎献殷勤。

　　很好，牙齿硬了。

　　但偏偏这事儿查尔布利斯也不能说什么，他总不能阻止吧？不然万一艾莎真追究他们没把血污弄干净的话，他可兜不住。

　　“那你们继续，”查尔布利斯深吸口气，平复血压，便又问道，“你们可看见珐丽丝大人？”

　　“她出去了。”

　　那几个吸血鬼趴在地上说道。

　　“怎么这么突然？”

　　查尔布利斯忽然想到了什么，“就她一个人？”

　　“不，亚尔曼大人也被她拖出去了，好像贤者大人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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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亚尔曼被艾莎单手拎着后领，在高空中急速飞行。

　　那冷冽的寒风在他的脸上都结了一层冰霜，哪怕他是血族，此时也已经冷到全身发颤。

　　极北的魔素寒潮可不是寻常的寒冷天气，就算是巨龙也不敢过多深入极北冰原，可想而知此时的亚尔曼遭受着怎样的酷刑。

　　翠西娅跟在艾莎身侧，与艾莎保持着同等的速度飞行着。

　　自亚尔曼这边有所收获之后，艾莎就找到翠西娅直接开始了狩猎模式——这种事情本可以交给查尔布利斯去做，但实际上只要目的明确，艾莎亲自下场将整个北国逛一圈也不要多久，效率不知道高多少。

　　所以艾莎自然懒得去让查尔布利斯磨时间。

　　“艾莎，前面有几个人，我们下去看看。”

　　忽然，翠西娅开口说道。

　　在远处的雪原之中，有几道人影正缓慢前行，艾莎也早就注意到了他们。

　　“我和你一起。”

　　她们快速下降，亚尔曼也总算是能喘口气——高空的寒流魔素浓郁，比地面那些不知道隔了多少天魔素早就散溢的积雪要致命得多。

　　到了地面，艾莎就不用拎着亚尔曼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几乎让他哭出来。

　　此时，艾莎和翠西娅离那些人影已经不远了。

　　“他们并不是血奴。”

　　翠西娅用魔法视野看了一眼，就下了结论。

　　“那我们继续前进。”

　　艾莎拎起一脸苦逼还没缓过神来的亚尔曼，一个起跳直接消失不见。

　　事实上，艾莎和翠西娅每次看到可疑的人都会靠近过去确认一遍——翠西娅魔法视野的有效观测距离会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一般来说翠西娅的魔法视野可以看清几十公里外的魔素气息变化，但在这片冰天雪地中这个距离却大打折扣。

　　因为极北寒潮魔素的影响，空气中紊乱的寒流魔素会直接遮掩翠西娅的魔法视野，越是靠近魔素浓郁的极北，翠西娅越是像身处雾霾中一般视野受阻。

　　不过这也已经是最高效的辨别方式了。

　　“又看到人了。”

　　艾莎瞄准一个方向下落，翠西娅也跟上。

　　远远地，一条冰冻的河流横亘视野左右，在冰封的河流对岸，有几个人停留在岸边，似乎在凿冰取水。

　　魔素过多的雪是不可以直接拿来化水喝的，除非携带有提取净化用的魔导器，不然这种水喝下肚绝对会引来病痛——这一点是经常在外行走的人的常识。在北境，若是想要喝到健康的水就必须找到河流之类的地方，凿开冰面，取下方干净的水源，同时还可以垂钓上来几条鱼拿来充饥。

　　这些人就是在做这种事，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翠西娅却开口了：“他们是血奴。”

　　下一刻，艾莎一脚踏碎了冰面。猛烈的冲击顿时在宽阔的冰封河面上炸开一层层细密的裂纹，下一瞬间风雪激荡，艾莎的身影就出现在那其中一人的眼前。

　　那人前一秒还在捕鱼，下一秒就落在了艾莎手中，一脸震惊，甚至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找到你了，说吧，你们的首领在哪里？”

　　“首、首领？什么首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

　　“他不知道。”

　　血奴还想装糊涂，却被阿黛尔的声音突兀打断，血奴一惊，目光四处张望却没看见是谁在说话。

　　艾莎直接把他扔下。

　　此时呼啸的风声才追着艾莎而来，一阵轰隆隆的震动，河面的厚厚冰层一块块地破碎、翻起，大量的河水从下涌出，碎裂的冰层仿佛浮渣一般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

　　血奴看得头皮发麻。

　　而周围还有几个人，他们也被艾莎的突然出现给吓住，有人目光微凛，手放在了腰间摸上短匕，有人见势不妙后退几步准备逃走。

　　艾莎看着捕鱼的血奴，“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何沦为血奴？自愿的亦或是有何苦衷？”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肯定是不能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