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小姐姐
他已经知道艾莎来者不善，而且因为血契的限制他根本不敢多说任何事情，不然他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其他血奴的下场他可是见识过，血契的主人对他们有绝对的控制权。
然而他不知道在艾莎抓到他的那一刻他的血契就已经被破除。
更不知道他试图隐瞒的所有想法都早已经被阿黛尔读了个明明白白。
“他是被迫的。”
阿黛尔说道。
“是嘛，那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艾莎略过他，转眼看向其他人。
“左边那两个是血族，右边一个是血奴。”
空气中仿佛有一幅画布被人抖动，翠西娅的身影一步迈出出现在艾莎身后，说道。
听到翠西娅的声音，直接让余下那几人脸色剧变——这两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精心伪装的身份？
艾莎看向其中一人，问道：“你先说，你们首领在哪？你知道我在说谁，亚尔曼，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先下手为强！
其中一个血族女人趁着艾莎的目光没有在她身上，便突然拔匕首暴起发难，朝着艾莎一记飞刀扔出，随即快步朝着艾莎冲去，嘴角浮现尖牙，十指露出尖锐的骨爪。却不承想一道透明的墙壁挡在艾莎身侧，只见火花闪烁，那刀还没刺到艾莎就直接弹开。
她来不及反应，直接就撞在那透明墙壁上，鼻血都淌了下来。
“这是什么！？”
她瞪大眼睛，这时一道身影从艾莎身后快速朝她扑来。
“珐丽丝大人，小心！”
亚尔曼气喘吁吁地姗姗来迟，一过来就看到那女子在偷袭艾莎，便化作血雾猛地加速直接扑上来把血族女子摁倒在地，他虽然实力大不如前，但面对这么一个连血脉魔法都没有学会的普通血族他还是能轻松拿捏的。
他邀功一般看向艾莎。
“我来迟了，请珐丽丝大人责罚！”
“你戏真多。”
虽然被戳穿，亚尔曼依旧厚着脸皮受着。
他当然知道艾莎不可能会因为偷袭而受伤，但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就是他的事了，邀功嘛，不寒碜——他当然也想和贝姬一样得到艾莎的赏赐，那就要从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始做起。
这是贝姬教他的。
然而被亚尔曼压在身下的女人此时终于看清了亚尔曼的脸，她顿时愣了，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丰富——虽然亚尔曼比起两个月以前要显得更虚弱，还多了两个黑眼圈，整个人好像都有些水肿，甚至脸上都挂了一层白霜，但女人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首、首领？您怎么在这里……您、您为什么帮着一个人类……”
她指着艾莎，看着艾莎那张脸，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咽下去了，她瞪大眼睛盯着艾莎，手指开始发颤，脸色越来越白，惊恐涌出眼眶。
她尖叫起来：“是、是魔鬼修女！”
“‘魔鬼修女’？”
艾莎显然被这个称呼给弄得愣了一下，翠西娅也是。
只有亚尔曼嘴角抽搐，心底已经在为这个同族默哀了。
噗嗤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回荡，阿黛尔才刚刚开始笑就被艾莎一个爆栗敲在了剑柄上，顿时就哑了。
最终，艾莎只放过那个捕鱼的血奴。
“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替人卖命的血奴，我已经替你抹除血契，你自由了，从这里沿着这条河一直往南，一天后你会看到一个小城镇，拿着这些去那里过冬吧。”
艾莎抛下一小袋银币和一枚火石，这已经足够他穿过风雪抵达小镇并度过一个冬天了。
“啊？”
血奴怔住，一直到艾莎离开也没有回过神来。
有些人并非自愿成为血奴，血族会挑选一些拥有某方面资质的人成为自己的血奴为自己效力，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艾莎不会对他怎么样。
只是很可惜的是，这些人之中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首领的位置。
他们都只是混淆视听的诱饵罢了。
艾莎并不失望，她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了。
亚尔曼摊开地图，在密密麻麻的记号中划去几个，然后分辨了一下方向。
“接下来是那个方向——”
话音还未落下，艾莎已经一把拎起他的后领就一个原地起跳，他顿时只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被挤断，整个人在强烈的超重感中就被带向了天空。
……
“首领，今天我们突然损失了很多血奴，恐怕我们的部下也已经损失惨重。”
一个妖娆的女人来到亚尔曼座下，眸底的惶恐不加掩饰。
他们每个人都派出了血奴，尽可能地让更多血奴代替他们的职务，这也是亚尔曼最初的战略——血族之间的联络手段非常有限，不是谁都能像阿斯却罗那样随手就能拿出精密的通讯魔导器的，所以与他们签订了契约的血奴的生死就成了他们能够判断外界情报的重要途径。
然而就在今天，忽然有人察觉到了他的血契消失了，这证明他的血奴已死——起初是几个，后来便时不时增加几个，没多一会儿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样，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血奴都遭到了猎杀。
如果只是少量也就罢了，大量的血奴集中在一天内被猎杀，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毫无疑问，猎杀他们的人已经掌握了那些血奴的行踪。
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感到了恐惧。
然而面对他们的惊慌，亚尔曼却只是不在意地挥挥手。
“知道了。”
他平淡的语气令女人愣了愣。
“首领，可是……”
“下去吧，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亚尔曼拿出羊皮纸看，似乎已经不再愿意和女人说话，那女人张了张嘴，便垂眸转身离开了。
她刚踏出亚尔曼的视野，就立刻有好几个血族迎了上来。
“怎么样？”
“我们的首领……果然不太对劲……”
女人说道，神色沉郁。
见她这副表情，大家心底也都有了答案了。
“我早说了，最近首领跟入了魔一样，完全变了个人。”
“他一直在看那张羊皮纸。”
“我们都在这里待了几天了？首领似乎已经不打算带着我们继续前进了。”
“不只是对我们，他连泰特那边也不管不顾。”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中尽皆是不满。
他们追随亚尔曼或是为了求得生机，又或是为了得到权利、寻得进阶血脉的宝物。
而不是找死。
如果是以往他们或许还能忍一忍，可今天血奴的大批量死亡却直接让他们慌了神——而偏偏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刻，亚尔曼却依旧是那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这毫无疑问是触了众怒。
忽然有一个人说道：“不行！我们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这是坐以待毙！”
众人看向他：“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我只知道这样下去必死无疑，所以我打算离开——首领已经靠不住，我打算继续向波尔莫海港出发，去投靠泰特。”
这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提议，毕竟泰特的实力和地位大家有目共睹，虽然性格古怪但至少比现在的亚尔曼可靠不是吗？
“带我一个。”
“也带我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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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再到蒙斯克村（4K6）
亚尔曼对手下那些血族的动静知晓得一清二楚，但他并没有过多去在意。
“投靠泰特？”
想得倒美。
预言不会有任何错误，既然在波尔莫的计划会失败，那么泰特恐怕很快就要自身难保了——事到如今跑去投靠泰特那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亚尔曼观摩着手中的羊皮卷，在心底不屑嗤笑。
他手下这些血族也曾是跟随老首领的部众，但为什么没有被老首领委以重任？为什么老首领不让他们担任干部，为什么老首领不安排他们加入进攻丹马士的队伍？说到底他们这些家伙完全没有被老首领放在眼里，在组织里也是彻彻底底的边缘人，要么就是实力不够，要么就是心思不纯，至少老首领认为不堪重用。
老首领或许经常表现得过于神秘，以至于让人容易心生猜疑，但没有人会质疑老首领的实力与他看人的眼光。
丹马士一战损失了太多人才，要不是实在无人可用，亚尔曼怎么可能会把这些挑剩下的收为部下。
亚尔曼的那些心腹早就在丹马士之战中死了个七七八八，即便还剩下几个血奴在外执行任务，现在也已经被猎杀殆尽。现在跟随亚尔曼的这些没有几个是绝对忠诚于亚尔曼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心眼。
自然而然，亚尔曼对他们的离开也无所谓了。
“首领——”
这时候忽然跑进来一个高个子血族，他急急忙忙地在亚尔曼面前跪下。
“首领！大事不好！沃茨、朗斯华、乔杜力墨他们突然带走了好多人，我根本拦不住他们！”
“让他们去吧。”
亚尔曼漫不经心的态度让高个子愣了愣。
“首领……”
“不用去在意他们，你也是，如果你想留下来就留着，想走我也不拦你。”
“我不会背叛首领您的！”
高个子登时单膝跪地表忠心，让亚尔曼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随即意味深长地笑道：
“不错，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服侍艾莎·珐丽丝左右的位置可没有他们的份，他们想走就让他们走好了。我的身边不需要那些心思不纯的家伙，他们都以为自己求得了唯一的生路，但却不知道我能窥探命运！我已经站在了命运的罗盘之上，没有人有资格与我相提并论。
而你，站在了命运的一方。但你须知，命运的选择是无情的，最后你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命运是否眷顾于你。”
亚尔曼捧着羊皮卷突然发笑，他只觉得自己的精神非常亢奋。
而这些神神叨叨的发言却是让高个子愣了又愣，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可是又完全听不懂自己的首领在说什么，看着亚尔曼独自发笑的样子，他不禁咽了咽唾沫。
恐怕……那些离开的人说得没错，他们的首领靠不住了。
……
傍晚，费希尔男爵领。
艾莎结束了一天的猎杀，回到城堡。
“让你的人这几天多多注意一些，如果察觉到异常不要打草惊蛇，盯住他们。”
艾莎吩咐查尔布利斯公爵说道。
“今天之后肯定会有一些坐不住的血族冒头，而在这些血族之中一定会有人知道亚尔曼此时的所在地。”
其实艾莎也可以选择一刻不停地猎杀下去，但翠西娅和亚尔曼的体力可跟不上艾莎这么玩——翠西娅不仅需要保持不间断地提供魔力用于高速飞行，还需要抵抗寒潮魔素的影响，以及持续开启魔法视野用于观察和分辨，亚尔曼更不用说，他被艾莎拎着根本无法调动任何力量，只能硬扛着寒冷的空气，一天下来早就受不住了。
所以艾莎干脆来了个“中场休息”。
但艾莎停止猎杀，“猎物”们却不会停止恐慌，今天一天下来那些血奴的死亡已经成功在他们心中种下了恐慌的种子，对他们来说今晚恰恰是不安与恐惧快速发酵的时间。
这个时候只需要守株待兔、等待敌人自乱阵脚就好了。
“对了，让贝姬来见我。”
艾莎安排好了一切，又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曾答应给蒙斯克村的人带去火石和食物，这些货物现在应该都在贝姬的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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