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骑兵,在全是mod的世界里生存 第195章

作者:走投无陆

  “吃饭了,吃饭了!”

  负责做饭的人很快就送来了,用木桶装着的肉汤还有放在篮子里的面包,当然面包是又冷又硬的,需要他们泡进汤里一起吃。

  唯有这点让他们相当满意——其他的东西虽然时不时的就回去,但吃的却是从来没缺少过,也让他们始终有力气干需要耗费大力气的苦活。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吃饱喝足,剔着牙缝里的肉丝略微喘了口气之后,他们就又出发去干活了……没有任何人催促或是监督他们,所有干到这里的都知道他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艘船上的人了,接下来想要图个富贵就得人人出力,否则事情败露没一个跑得脱的。

  他们前段时间就已经和那边建立了联系,而那边给他们的要求是开凿出至少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过的道路,并且送来了不少的钱财赏赐,也正因如此才能让他们直到此刻依旧热火朝天,心气十足,抡起大锤和铁签来都格外有精神。

  毕竟事儿还没干成呢就已经收获颇丰了,他们简直不敢想要是真弄成了自己得发达成什么样子?!

  开凿这样的山路,只要不碰到石头都是比较轻松的,只用把土挖松,然后运走或是就地平整就可以,但如果碰到石头,就需要用铁签打眼,然后再用楔子排列呈线一点一点的用铁锤敲入分割,向来最为棘手,如果没有石头的话,他们的速度至少还能快上三倍。

  而他今天就很不走运的碰到了一块巨大的圆石,根本不可能直接挖出来,只能慢慢敲碎……今天估计都得花在这块石头上了。

  他找了一个帮手扶稳铁签,然后自己抡起锤子就向上面敲砸,每一下都要让铁锤划过弧线越过头顶,用全身的力气腰腹发力重重的砸下去,砸的石屑飞溅,钢铁卷曲。

  每一次确保力道传递到位,他的手臂就会立刻松懈下来,将反震的力道彻底消除,然后又开始下一次挥锤,动作极其有力流畅,连呼吸都十分迟缓,只能听到接连不断的有节奏的清脆敲击声。

  他过去是石匠出身,所以有着一身的手艺……但却根本混不上一口饱饭,甚至连家人都到了快要饿死的地步,最后还是混了这一行,也因为他的手艺精湛,技术出众,其他人都很乐意和他搭档,至少不用担心哪个愣头青锤子砸不中,把别人的胳膊或脑袋砸碎。

  ……那可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这两天已经有两三个倒霉蛋了,只不过还没死人而已。

  当最后一锤挥下之后,他的眼前就正好找出了一个可以放进去铁楔子的洞,也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喘口气,接着敲下一个。

  只不过他停下了自己的锤子,但那清脆的敲击声却没有停下,让他有些疑惑的向旁边看去,却发现跟他一起干活的几个抡锤子的家伙也在那歇气……

  疑惑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他便立刻明白了过来,整张脸上都因为激动开始颤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石头,同时聚精会神的听着对面传来的钢铁凿石声,好半天之后转身呼喊:

  “打通了,我们打通了!!”

  ……………………

  最后一堆敲碎的石头被装进了一个木头的斗里,伴随着工匠摇动转盘缓缓升起,然后推动下方的转轴,就直接将石头倒进了旁边的山谷,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这足以让两个壮汉花一下午时间的大堆碎石清理干净,看的旁边的佣兵们目瞪口呆。

  这些身穿红衣的工匠和辅兵们动作麻利迅速。在碎石被清理走的同一时间,就有人拿着工具开始清理剩余泥土平整夯实道路,后面甚至有人在铺设石砖——当然这并不是帝国那种三层的能够连续使用上百年的正经道路,只是为了一时应急罢了,否则这样的泥巴路很容易陷进去马车,到时候把整条路都给堵死。

  “他们可干的真快,我们这边好歹还有一条山沟省了不少力气,他们可是硬生生的从山里面开路的……难怪说帝国人是最会玩石头的,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第一个发现道路被打通的石匠大开眼界的看着帝国人的各种机械,站在旁边指指点点——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们再卖苦力了,或者说大势已成,接下来就不用再操心了。

  而他们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硬生生在山脉当中开出一条路引来了帝国的大军……不管怎么说,都是实实在在的干了一件大事,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382 通路(2)

  “传令,第六军团和第七军团立刻准备出发,派出骑兵先锋侦察山脉另一边的地形,领托斯托亚尔将军负责督管后勤,在三日之内送达第一批次的物资,不得有误!”

  城市旁边的校场此刻被人马践踏的黄尘满天,整整两个军团两万多人汇聚于此,他们的旗帜上是睥睨两侧的双头鹰,舒张的橄榄枝与月桂叶,黄铜所铸造的鹰徽在太阳之下闪闪发亮。打磨光亮的甲片如同如同冰雪一样刺眼,号角和鼓点时不时响起,士兵们训练有素的集合队伍,整理行囊准备踏上新的征程。

  纳塔慕斯披着雪亮的重甲,骑在自己那匹高大的金色战马上,周围密集围绕着将领和官吏,头顶那用金色绸缎制成的大旗随着气流不断飘动,上面的雄壮骑士似乎也跟着跃马提枪,冲锋陷阵。

  一个又一个命令,从他嘴里不断说出,然后立刻就有官员或是军官领命施行,整个城市周边都热火朝天,远处的城墙上站满了兴致勃勃的市民们,时不时就能看到有人冲这边招手,而士兵们虽然目不斜视,却也肉眼可见的更加振奋了几分。

  “大人,请允许我进言。”

  一个官员此刻终于难以掩饰自己的担忧,在纳塔慕斯吩咐完任务之后,瞅准机会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当然,只不过临战之时,长话短说。”

  纳塔姆斯皱起眉头仔细查看着眼前的地图,他的不满溢于言表,而这种情绪的出现原因也很简单——相比起帝国内部的军事地图,关于西方诸国的边界国家。萨拉诺德王国的地图实在是不够清晰,甚至只有一个大概的地形和几个主要城市,其他的道路和详细地形以及气候都一概不知,和以往比起来简陋的可怕。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需要耗费更多力气去探查地形,寻找当地向导,要用更多的功夫去试探了解,自然免不了会对作战造成阻碍。

  也正因如此,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没放到这个要进言的官员身上,哪怕对方在整个行省都算得上身居高位,毕竟他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需要操心。

  “大人,我们还没有得到陛下和元老院的命令,擅自出击是否不太妥当?而且我们并没有和萨拉诺德王国宣战,贸然进攻他们的领土,我担心会辱没帝国的荣耀啊。”

  帝国的法度不容侵犯,而没有命令擅自出军更是大忌中的大忌,也正因如此他才忧心忡忡……有些事情是必须要搞清楚的,再怎么认真也不会多余。

  纳塔慕斯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了一下周围,这才发现其他人都在此刻看着自己,显然也有着相同的顾虑,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在此刻安定众人的心,这样才能毫无后顾之忧。于是干脆将手中这张现在起不到什么作用的羊皮纸地图卷了起来,然后肃然开口:

  “不必为此担心,我在出征之时就已经领受了陛下和养老院的任命,有权调动军团出战,而且……”

  说到这里他咧嘴大笑,声音洪亮如雷霆,末了举起手向周围一指:

  “而且此般可是这西蛮自寻死路!自己将主意打到了我们这里,我们不率先动手砸断恶狼的牙齿,难道还要等他咬我们一口吗!你们难道怕了吗!!”

  官员们还没有说话,但将军和军官们却不能忍受如此屈辱,他们拔出宝剑和军刀,用力敲打着自己的铁甲,一同发出属于他们的回答——帝国的军人从来不会畏惧战争,他们只会怀着炽热的热情投入战火之中,直到掠夺到足够的财富和功绩为止。

  官员们也面色严肃,显然早已意识到了如今的场合代表着什么。

  “而且我又不是要立刻驱动军团攻城掠地,只是要把这条山口和后面的区域抢占下来而已,否则时机就在眼前却白白错过,岂不是一个无脑蠢货?真被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发现调遣军队堵住的话,那可就没有现在这么轻松了……总之我意已决,你们去各自安排!”

  周围之人纷纷领命,声音之中再也没有了丝毫犹豫,充斥着如同火焰和旗帜一般的慷慨激昂。

  而此刻的纳塔慕斯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回头看向北方的天空……他此次出兵确实没有得到授权,按照常理来说是大忌,历史上敢这么干的将军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但他却丝毫不为此担忧,因为就在此时此刻想必相关的授权和命令已经在往这里送了,陛下绝对不会让他因为这种事而失去战机、误了大事的,授权晚上几天同样是授权,而战机晚上几天可就不是战机了,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在道路打通之后,立刻调动军团准备出击。

  而当这些西方的蛮族自以为他们的那点小伎俩能够起到作用,并为此自喜的时候,他就会结结实实的一剑捅进他们的心脏,满怀喜悦的看着他们流干自己的血。

  他守护的土地岂能容许这些蛮夷指染,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纳塔穆斯沉默的攥紧了手中的缰绳。他胯下的战马好像也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绪暴躁的仰起头跺了几下蹄子。

  而在阳光之下,正有滚滚铁流沿路而去,人喊马嘶,旌旗蔽空。

  ………………………………

  帝国的建筑总是高大雄伟到让人惧怕,尤其是至尊所居住的宫殿,那高大精美的大理石柱简直会让人怀疑是巨人的居所,人站在下面就如同一只猫仰头看向大树一样,在这里走动都会下意识的屏气凝神,生怕惊扰到什么。

  光滑平整的大理石拼花瓷砖上会用各种色彩的石块拼接出绚丽美观的图案,每日都有仆人仔细清扫擦拭,光亮的几乎能照到人影,而身披金甲的近卫们就在这样的地方伫立巡逻,手中的长斧大戟雕刻金色的花纹,锋刃打磨的雪亮,把他们金色的面甲都映照上了一层寒光。

  而此时此刻被这座精美的回廊所包围的却并不是什么更加巍峨华丽的宫殿,而是一片姹紫嫣红,美不胜收的花园,用碎石、白瓷、大理石雕像以及各种奇花异草所构成,看上一眼就觉得心旷神怡。

  没有任何人会不愿意在这座花园当中消遣片刻的,这本就是一种基因当中对美的追求,而这座由能工巧匠费尽心血,精心打造而出的花园自然是当今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杰作。

  在花园最中央,被一群形似芦苇的异草所包围的是一座数十步宽窄的池塘,池水清澈碧绿,中间漂浮着如同灯盏一般的水草,水草当中生长着花瓣澄亮如同火焰一般的花朵,下方还有着。色彩各异,大小不同,形态多样的名贵观赏鱼正在游弋,而旁边高耸的假山上则有水浪一般的大理石出水口源源不断地将活水注入,确保这片池塘始终清澈并且激荡起沁人心脾的水气。

  克劳媞娜坐在池塘旁边的石凳上,看着池塘里的游鱼,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

  “总算是把这件事给做完了,信使已经出发了吧?”

  “已经出发,陛下,预计在6日之内就能送达。”

  回答皇帝的却不是什么侍女或官员,而是一个身披金色重甲的甲士,浑身如同黄金一般的鳞甲一直披挂到膝盖上方,肩甲则是由雕金的钢板层层叠压而成,腰间的皮带宽大而结实,上面镶嵌着金饰和宝石,还悬挂着一把剑格窄小宽厚,还有着扇型配重块的短剑。

  这把剑和这个甲士浑身华丽坚固的武备截然不同,显得格外朴素,就只是牛皮包裹的鞘,黄铜制作的装具,就连剑柄都只是两块木头一夹,然后用皮绳缠住而已,只不过风格却和帝国的刀剑截然不同,显然是里古特人的风格。

  此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露出护腕的手指更是粗糙结实,就如同石头雕刻的一样,镀金镶嵌着红缨的头盔就这样被挂在腰间,身后还背着一把斧刃宽大的华丽长斧。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雄壮勇士,只不过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此刻的声音,哪怕沙哑低沉,却依旧掩饰不住其中的一丝柔和,十分明显的揭露了一些东西。

  皇帝点了点头,突然仰起自己的身体,叹了一口气:

  “坐在这里和我说说话吧,英格索尔。”

  让人沉默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有劝阻,带着振甲之声上前一步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顺手把碍事的斧头和头盔放在了旁边的地面。

  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脸,恐怕很难有人相信这会是一个女人,只凭她那高大健壮的身材以及凶狠凛冽的气势,最挑剔的将军也要大加赞赏……但是如果仔细打量这张脸的话,还是能从各处细节发现那难以掩饰的属于女性特有的柔和,哪怕这种柔和也被某种凶煞的刚硬所武装。

  她同样有着一头白的发金的短发,用皮绳简单的束在脑后,露出宽阔的额头,眼睛则是如同冰川一样澄澈的冰蓝色,脸颊则被三道伤痕彻底贯穿——一道从额头一直延伸到颧骨,一道从鼻梁的一侧贯穿到另一侧,最后一道则是直接撕裂了左侧的嘴唇,甚至能从那缝隙当中看到白深深的牙齿。

  “我跟你说过那个卡里拉的事吗?就是那个和你们一样从北方来的女孩,听说她这次打的不错,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只是可惜你居然不认识她。”

  英格索尔无奈的皱了皱自己的眉头,伸出手去够前面一颗高耸的异草延伸出来的枝叶:

  “我和您说过很多次了陛下,我们的部族已经从北方离开了十几年了,那里人死的很快,十几年差不多认识的人就要换上一茬了……我别说不认识这个小丫头了,就连他们的部族都很陌生,估计都是新聚集起来的。”

  “那那个女孩的父亲呢?‘凿骨者’布拉德里克可是个挺响亮的名号,说不定你还记得?”

  英格索尔继续摇头:

  “还是不知道,估计我们离开的时候这个家伙还没闯出来名头呢……到是生了个厉害的女儿,这个叫卡里拉的姑娘哪怕在整个北方估计也是数得着的勇士了,要是陛下您允许的话,我希望能够和她比试一番。”

  “当然没问题,只不过你下手注意点轻重,我可不希望你们两个有任何一方因为一场比试落下伤残,那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那两个珍贵的瓷器碰在一起试试硬度一样……当然,只是做个比喻,不是说你们脆弱什么的。”

  英格索尔揪下一片叶子掉在嘴里,就这样慢慢的嚼着,一边品尝着苦涩的汁液,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着皇帝:

  “我可没有那么斤斤计较,陛下……不过那个姑娘确实有点不一般,如果我没猜测的话,她的身世应该不会简单,只不过这些都要等她回来我才能问了。”

  “你不要揪到什么都放进嘴里嚼,这儿的东西都只是为了好看中的,说不定就有毒呢。”

  “没事,我尝得出来……”

  英格索尔把嘴里的叶子丢进了旁边的花坛里:

  “这是我们那儿的老习惯了,只要是片绿色的放进嘴里嚼一嚼总是有好处,要是有毒及时吐掉就好,这么一点点的量也不至于毒死人。”

  “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如果陛下您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得去巡视皇宫了,周围自有我们的人看守,不会有问题的。”

  “再等一会儿……”

  皇帝今天穿着一身紫色的丝绸裙,露出两条像白玉一样的胳膊,银色的长发则被挽成发髻用精致的夹子固定,只有两缕跳脱束缚垂在额头上,此刻低头注视着水面:

  “我还有些事情想要再问问你……如果是你的话,喜欢上一个男人,该怎么向他表达自己的心意呢?”

  “啊?——”

  铛铛一声,英格索尔甚至不小心没拿稳自己的头盔,眼神之中满是惊讶和迷茫,甚至都有些慌张的意思,颇为混乱的看着自己的皇帝。

383 向导(1)

  “呃……把他绑住了带回去?如果敢反抗,就揍他一顿……”

  英格索尔大概第一次会如此犹豫,在迟疑了好半天之后,她吞吞吐吐的给出了这样一个回答,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不知所措,如果说她刚才如同恶狮一样凶狠威严的话,现在就像是一头被吓到的正在吃草的老牛一样懵。

  哪怕是在最无厘头的噩梦当中,她都没想过皇帝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就像有一天池子里的鱼突然跳出来问她在海里呼吸怎么样一样……最后绞劲脑汁干脆破罐子破摔,索性撒起野来,直接给出一个离谱的答案。

  “呵呵——你是认真的?”

  皇帝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在灿烂的阳光下,那一头银发好像在抖碎着太阳的光,明艳的眼睛微微眯起,精致的五官好似白玉一样明晰,看得英格索尔一个女人都微微呆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陛下您回答,毕竟我的男人都是我自己绑回来的……当时我们两个部族交战,那家伙控制着他们的船迎头撞在了我们的船上,而且还第一个拿着盾牌和武器跳了上来,打的最勇敢,却在发现情况糟糕的时候,率先带人撤退……但他终究没跑得了。”

  “你说的是德尔萨亚斯?”

  “对,就是他,在一船头发乱糟糟的家伙里就他一个人把自己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连胡须都修剪过,显眼的不行,当时我一眼就看到了,在他要逃跑的时候,用根绳子把他从海里捞了上来。”

  “那之后呢?”

  皇帝看起来颇感兴趣,伸出手去缓缓拨动着鱼池里的清水,催促自己的禁卫首领继续说。

  “后来?后来就那么着了呗,我俩就凑在一起过日子了,他被我们抓了之后也没人来赎,一开始倒是犟了两天,后来被我揍了一顿之后也就不嘴硬了,后来也慢慢的和我们一起捕鱼劫掠,再后来我俩就生了个孩子……差不多就是这样。”

  “孩子?我怎么没见到……”

  皇帝的眼中一开始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就了然下来,而英格索尔也平淡的开口说道:

  “再往南方赶的时候得病死了,想了办法没救活,最后只能扔到海里去……当时哭了一会儿,后来也就不在乎了,倒是他,垂头丧气了好一段时间。”

  皇帝定定的注视着自己的禁卫,看着对方下意识的捏紧的手指以及突然低垂下来的眼睑:

  “你真的不在乎了?”

  “……我只能不在乎,陛下,当时我是所有人的首领,我没那个资格,也没那个时间去悲伤……我得带着所有人活命。”

  “急着活命的人是没有资格想那么多的,只是他不能像我这样下定决心,所以我才做了首领。”

  “说的对,来到了这个位置上,就要对这个位置负责,很多时候也要颇受局限……只不过你说的办法对我应该是行不通的,或者说要是真要这么干,我也得派你去了……呵呵……”

  皇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景象,突然大笑起来,手从鱼池里拿出撒出一连串的水滴,然后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准备结束这次闲谈,继续投入自己的政务中去了。

  “陛下您是皇帝,自然有皇帝的做法,像我们这样的人能够依仗的只有自己的武力,您能够依仗的可就多了去了,又有什么好畏缩的呢?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不就好了?”

  英格索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头盔戴在了自己脑袋上,让那金色的面甲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就是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询问我这样一个粗鄙的武人,像我这样的家伙,又能给你想出什么好办法呢?也只能出出馊主意罢了。”

  听出了对方语气里那种无奈的抱怨,克劳缇娜却是轻巧的转身就走,整个人看起来都轻松了不少:

  “馊主意归馊主意,但我还挺喜欢听你的陈年旧事的,而且我自己好歹也有主意了。”

  英格索尔微微一愣,最后从头盔下传来一声轻笑:

  “那样就很好啊。”

  ……………………

  砍树一项是一项危险的工作……不了解的人甚至会认为这很简单,毕竟树就长在那里,又不会跑又不会动,等着你来砍,和种田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更累罢了。

  只有真正从事这项工作、尤其是那种在偏远深林之中砍伐的人才知道他们到底要面对多少危险……

  最直接的便是各种毒虫猛兽,在人迹罕至的山林之中时刻准备害人性命,这里寒凉潮湿又多变的气候也在威胁着身体的健康平衡,更不用说各种天灾人祸——一场大雨所引起的滑坡,山林之中混迹的匪徒,甚至是一场不知道从哪里烧起来的山火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夺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