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秋色
【你离开了克林姆林宫】
【神秘的根基已经铸成,帝国的大厦业已崩塌,崭新的时代到来,在这个时代里,属于沙皇的一切都已经翻篇,不会再有人能以沙皇的名义为非作歹,也不会再有人能依靠这一点卷土重来,过去的已成为历史,成为了人们眼中对未来毫无影响的过去】
【这是通过神秘在概念上的断绝】
【过往的神秘尤在,但已成为了过往】
【你也需要履行自己对尼古拉二世的承诺】
【去为他作最后的收尾】
【他的家人,他的国土】
【在你离开宫廷之后,沙皇国恢复了原先的时间流速,薇薇安·巴瑟梅罗等人迅速离开了沙皇国,离开了这片敌人的领域,但在离开之前,薇薇安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这一次的失败于她而言是耻辱,不止是个人的耻辱,更是家族的耻辱】
【薇薇安不知道的是,虽然相隔遥远,但你仍旧听见了她的咬牙切齿——将自身缔造为‘神’的你虽然仍旧孱弱,无法与真正的神明比拟,但你已经兼具了神明的特性】
【凡有言,必被知】
【不过你并不在意】
【你虽然离开了克林姆林宫,但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莫斯科,你驻足在宫廷之外,看着孟什维克党卷土重来,占据了克林姆林宫,他们试图将莫斯科作为了他们建立的崭新政权的首都,但革命的果实最终被保持旁观的资产阶级——大地主大商人联合起来所窃取,你也看着布尔什维克解放了无数贫穷人民的枷锁,你站在莫斯科的街头,像是个平平无奇的过路人,那些步履冲冲的革命者从你的身旁经过,却都视若无睹】
【偶然间,你与弗拉米基尔在街上擦肩而过】
人来人往的莫斯科街头异常纷乱,自沙皇政府倒塌、这个有着辽阔疆土的国家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临时政府积极夺取各地政权,让资产阶级获利,布尔什维克则致力于解救各地平民,他们与夺权失败的孟什维克党联合在一起、摒弃一时的理念斗争,他们与临时政府之间的矛盾在没有了沙皇这个共同敌人之后,便也不可避免。
这段时间的弗拉米基尔正忧心于此,他不愿意让沙皇国陷入内战的泥潭之中,但看这个情况,似乎已经无法避免。
他行色匆匆地走过街头,天幕晦暗恰如他的内心。
但下一秒,弗拉米基尔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他侧眸回望。
看向了与自己擦肩而过背道而驰的年轻神父的背影。
他愣了愣,感觉莫名熟悉。
却又一时想不起来那是谁。
“导师?”旁边有人叫醒了怔怔出神的弗拉米基尔:“怎么了吗?那个人、您认识吗?”
他回过神来,唇角的八字胡须抖动了一下。
他摇了摇头。
“不认识。”弗拉米基尔是这么说的,但下一秒,却又露出了笑容:“但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走吧,我们该做出决断的——哪怕为此流血,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所谓变革,不是请客吃饭。
要想不流血,那并不现实。
弗拉米基尔从来都很清楚这一点,他也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
是您对吧?
他又看了一眼身后,那背影已经消失在街头,他却低声而笑。
为我扫清最后困惑的...
——我的导师。
导师的导师。
【1917年10月,沙皇国内再次发生了变动,取得短暂政权的临时政府资产阶级被以布尔什维克为首的工人党彻底推翻,引领着广大民众的政党第一次登上了历史舞台】
【给予了弗拉米基尔最后一点坚定信念的你站在莫斯科最高的钟楼之上,看着那面缓缓升起的旗帜】
【真漂亮】
【你心想】
【你已经呆在莫斯科整整十个月】
【是时候了】
【你又想】
【是时候,去见尼古拉二世的家人们】
【去见那个一直在等待自己的女孩】
...
无名的导师,万人知晓的恶魔。
在那个时代的沙皇国,曾一次性地出现两个不同截然相反的存在,就仿佛对应了天使与恶魔一般。
导师引领普罗大众走向自由,他是导师的导师,是导师在日记本中所记述的知识的贤者。
恶魔却占据了宫廷,为暮日的帝国落下了猩红帷幕。
曾有人说他们或许是同一个人。
有人说,
那是天使。
也是恶魔。
——《朗文指针·俄罗斯帝国1689-1917》
第三十二章民间的皇女
“安娜修女,真是麻烦您了。”
“您的医术果然是出神入化!”
“太感谢您了...”
致谢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圣彼得堡的街头,夕阳如红影洒落,浸染在这座沙皇国昔日首都的城市之上。
穿着一身黑白相间厚重修女服饰、完美地掩盖住身形与样貌,只能依稀看出是女孩身影的人儿微笑地向朝她致谢的人们摇了摇头。
她觉得这只是举手之劳、并没有什么,然而那些人口中仍是止不住的谢意,他们的眼中带着尊敬、也更带着敬畏。
在他们眼中的这个不露真容的女孩就如同圣女一般——
挥挥手,不需要任何接触,只用三言两语就能治疗好缠绕他们这些平民一生病痛的能力,也恰如只存在于传说的圣女。
而在这过程之中,女孩那双在兜帽的帽檐下半掩半露的浅蓝色眼眸微微眯起,也像是油然地感受到了一份欢快的意思。
帮助他人,原来是这么让人安心。
她心想。
虽然很累,但这种感受确实让她很是受用...一直到打发完最后一个人,少女这才抱着医药箱缓缓地起身。
夕阳越发昏聩,城市的暮影斑驳蹒跚,少女轻轻舒展了一下玲珑娇躯,又拢了拢额间落下的一缕如雪般的晶莹长发。
她眸光一转,确认了周围没有人,这才轻轻地抬起手。
无中生有般地、小巧的影子在她的掌心之间浮现,像是稻草编织而成的沙皇国风雪精灵摇晃着发出唧唧咋咋的声响。
看着这小小精灵雀跃活泼的模样,少女忍不住笑了。
“还是一如既往地活泼呢...精灵小姐。”
虽然自然所化的精灵没有自我认知,只有本能,也就谈不上什么性别之分,但女孩觉得它应该是女性的...就像是自己一样。
她捧着精灵,突然叹了口气:“仔细算算,已经过去快一年的时间了呢?”
少女侧眸向后,她身后的倒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像是与远处那一片宫殿群重合在一起般。
那些宫殿是什么,她当然很清楚了。
那是沙皇位于圣彼得堡的行宫。
是她们曾经的住所——
不过现在,已经与她们无关了。
安娜斯塔西娅心想。
圣彼得堡曾是沙皇国真正的首都,自1712年开始、直至沙皇国被推翻统治的前夕,它的地位始终未曾改变——哪怕尼古拉二世‘晚年时期’,因为路康的缘故,皇室基本在莫斯科的皇帝行宫、克林姆林宫定居下来,无数大臣也一同到了莫斯科去,但圣彼得堡繁华尤在,它的地位也未被动摇。
当然,现在它仍旧繁华,靠着波罗的海、占据地利优势的这座城市无论时代如何变迁都不会被冷落,却也已经不再是都城。
现在的都城是莫斯科。
由布尔什维克统治的这片不再有皇帝的国家的首都,在变革最先燃起的地方。
明明只过去了一年,世界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明明只过去了一年,却让安娜斯塔西娅觉得分外想念那个男人。
但她轻轻地呼了口气,还是忍住了思念。
冕下现在肯定还在忙碌吧?
虽然帮不上冕下什么忙。
但自己也要坚强才行!
穿着修女服的女孩收起了风雪的精灵,提着医药箱行走在街道上。
她的步伐轻盈,衣袍摇晃,有人影从她的身侧经过,熙熙攘攘间却都对她视若无睹,她也没有去看任何旁人,而是往那一间位于圣彼得堡城区内的普通民房走去。
那里是她与她如今的家人,不再是皇后与皇女的人们的居所。
她们是在去年年末、帝国崩塌的前夕抵达圣彼得堡的,她们按照路康与尼古拉二世定下的计划来到这个沙皇国真正的首都,却没有住进皇宫之中,而是如平民一般生活在街巷里。
——除了她们之外,更年幼的阿列克谢则早早地被送往了异国他乡生活。
作为皇子的阿列克谢与皇女显然不同,只有离开这个国家才能彻底斩断联系。
一开始的皇女们也当然很是不习惯,不习惯没有仆人的侍奉,不习惯没有前呼后拥的随从。
但很快,她们就渐渐安心了下来。
随着尼古拉二世的死讯传来,
不再是皇后的亚历珊德拉没有哭泣,只是沉默地担负起了一家之主的职责。
娇生惯养的三位皇女们也不再不满。
是的,三位皇女——作为帝国的第四位皇女,安娜斯塔西娅始终表现得异常坚强,她是最早习惯平民生活的,也是最早走入寻常街巷的,在父亲死讯传来之前就已经如此,她认识到自己不能给冕下拖后腿。
在这一年时间里,她依靠着精灵的力量学会了超凡的医术,她以精灵为眼睛看见了这世间很多穷苦之所。
这个世界并不像罗曼蒂克所写的处处都是美好。
它有丑陋的地方。
很多、很多苦难的所在。
但安娜斯塔西娅没有感到厌烦,因为她知道冕下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她很好地保护了自己,也很顺其自然地踏入其中。
她不再是皇女。
如今纵使有人见到了她修女服饰下的真实样貌,也不会有人认为她是昔日帝国的皇女。
这是属于冕下的神迹。
安娜斯塔西娅、安然地接受——
“冕下如果看见我现在这副模样,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跨过街角的女孩不由自主地想着,她觉得自己成长了很多,她也很迫切地希望能与冕下再见面。
她很想念他。
每到深夜都因为思念而挑灯写信,但写完的信却都因为不想打扰到他而收了起来,没有寄出去。
但她仍想念他。
每一天、每一夜、每一时一刻...
“唔?”
怔怔出神的皇女殿下脚步不停,突然撞入了一片温暖的怀抱中,回过神来的她瞬间愣住,有着精灵庇护的她哪怕再怎么出神、以常理而言也不该与旁人发生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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