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雪飘飘飞
作为詹事府詹事,宗室的授课具体时间,自然也是江昭安排。
当然,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都有制度规定。
詹事府詹事,也仅是能适当调整授课顺序。
经过商议,并呈奏官家,几位宗室的授课时间,就此定下:
自卯时(五点)起,温故而知新,右春坊庶子承担“伴读”角色,领着五位宗室晨读。
晨读一过,便一一提问五位宗室,从而回顾上一次授课的内容。
问答一过,就是背诵儒学经典,经右春坊庶子抽查,错处反复背诵。
期间,左春坊庶子监督,记录几位宗室的表现。
辰时(七点)起,詹事府詹事,也就是江昭,讲授经史、时政。
当然,江昭仅负责讲,检测宗室的学习成果是个得罪人的活,他可不干。
讲毕,歇课半个时辰。
巳时正(十点)起,翰林编修指导书法、诗词写作,要求宗室临摹字帖,临时作词。
巳时末(十一点),散学。
未时(十三点)起,分单双日,单日由英国公老将军传授骑马、射箭、统兵的本领,双日由太常寺博士讲授礼仪,内侍省宦官与左春坊庶子一起监督记录。
申时(十五点)起,王安石讲授五经与《论语》、《孟子》,左春坊庶子监督,右春坊庶子伴读。
酉时(十七点)起,官家亲临,詹事府少詹事主持“日课复盘”,官家亲自抽查作业与授课进度,几位授课官员都得侍立。
除了初一、十五,以及五日一次的常朝由太常寺卿领着学习宗法礼制,讲解先祖功业以外,余下的时间都得读书。
对于授课的臣子而言,这个授课时段非常轻松,一日仅是授课一个时辰,甚至还能腾出时间政斗。
但对于几位宗室而言,可就相当困苦。
日出而学,日落而息,自卯时至酉时,足足读书六七个时辰。
当然,这么安排读书时间,并非是无的放矢。
宗室的读书时间,与皇帝的作息时间非常相似,走的是遵循宫廷作息的路子。
偏殿,淡淡的背书声音传来。
背书声本没有任何情感,却充斥着无法掩饰的痛苦。
江昭嘴角上扬,起身观雨。
高强度的读书,对于没有读书资质的人而言,自是非常痛苦。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凡是有资格上朝的文官,都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一批人。
宗室资质愚钝,要想跟臣子过两招,唯有“后天努力”。
雨声长响,让人心中宁静。
过了约半刻钟,背书的声音弱了下去。
江昭回首,望了一眼漏刻。
辰时末。
“吱~!”
偏殿大门推开,一红袍披身的官员入内,约莫五十左右的样子。
“江大人。”那人望见江昭,连忙持礼打招呼。
“陈大人。”江昭回礼。
右春坊庶子姓陈,他走到偏殿拎起雨伞,礼貌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江昭抬抬眉,手持《汉书》,缓步走进延义殿。
足足背了一个时辰的书,未免口干舌燥。
此刻,五位小一辈的宗室都在喝水。
一见江昭,几人连忙停下了动作。
官家让五位小一辈的宗室入宫读书,几人或多或少都察觉到了一些猫腻。
也因此,变得异常敏感。
授课期间的一举一动,都得上报官家。
授课先生已经入殿,几人却是不敢喝水,生怕让官家以为没有尊师重道的精神。
“取《汉书》。”
究竟讲些什么,都提前向詹事府报备过。
几人连忙掏出《汉书》。
“背了一个时辰?”江昭平和问道。
几人相继点头。
相比起其他的陌生的授课官员,江昭是老熟人,让人凭空轻松不少。
“歇半柱香吧。”江昭摆手道。
几人心头松了口气,一齐持礼。
半柱香过。
“开课。”
一声落下,几人齐齐正色起来。
“以往可曾读过《汉书》?”江昭问道。
几人略微迟疑,相继摇头。
科考为重的时代,五经的地位非常之高。
相比起来,《史记》、《汉书》、《后汉书》更多的是作为辅助读物,提升策论能力。
几人都没有科考功名,于科考一途甚至都没有入门,自然不会接触《汉书》。
“默读帝纪部分。”江昭吩咐道。
所谓帝纪部分,也即太祖高皇帝和汉武帝的事迹。
如此,唯余淡淡的翻书声。
“以理解为主,就当成故事一样,无须背诵。”
淡淡的声音,让人心头一振。
不背就好!
一炷香过去,五人相继读完。
“约法三章,休养生息。有何效用?”
江昭摆摆手:“可相互探讨。”
“积蓄国力。”
“确立制度。”
江昭点头,一一回应。
如此,以“约法三章”与“休养生息”为例子,对比官家治政的国策,以及熙河兵政策,正式详细的讲解起了修养生息的必要性,以及相关做法。
五人都经历过熙河治政,理解起来不难,渐入佳境。
辰时七刻。
“读书重理,不重其形。”
“《汉书》,知晓其中道理即可,不必拘泥于具体内容。”
江昭端着清茶,润了润嗓子。
“就此歇课吧。”江昭摆摆手道。
一个受人爱戴的老师是什么样的?
一、讲得好。
二、预留几分钟时间让学生歇息。
其实,学生也不缺几分钟的歇课时间,重要的是提前歇课的情绪价值。
果不其然,五位宗室面露喜色,齐齐起身一礼。
江昭回礼,平和一笑。
谁还没不懂学生的小心思啊?
第138章 淮南水患!
自授课以来,已有十二日。
吏部,侍郎署。
江昭手持一封书信,眉头微皱。
【淮南东路,飘雨七日,望大人相助,赈灾。】
这是淮南东路安抚使冯许的信。
除此以外,还有一封淮左送来的信。
那一封信要详细不少,说的是淮南东路的水患问题。
江昭微叹。
怪不得京城连着下了几天雨,感情是老家糟了灾,淮南东路的雨水吹了过来。
七天瓢泼大雨!
江昭摇摇头,怪不得安抚使心急如焚,书信入京。
飘雨一两日,土壤水分饱和,利于庄稼生长。
飘雨三四日,庄稼根须渐渐腐烂。
飘雨七日
淮南东路,怕是得闹水患。
水患一过,必有虫灾。
一旦处理不好,甚至能滋生起义。
(附图:淮南东路和汴京隔得贼近的,最短的直线距离就百里左右,雨可以轻松飘过去,我可没有胡编哦!)
两份书信,意思显而易见。
天灾暴雨,定然得拿到朝堂上争论。
这一来,就得涉及赈灾问题。
一样是赈灾,支持力度不同,天差地别。
赈灾给力,可活百姓百万。
赈灾不给力,百姓甚至能被逼着造反。
不过,要想得到较好的赈灾力度,可是一点也不容易。
否则,安抚使也不必特意书信一封,求到他头上。
历来,朝廷一年的花费,都是预算好的。
你要大力赈灾,那就意味着其他地方得少花钱。
你有你的利益圈,别人也有别人的利益圈。
但凡不是平叛这种特殊情况,别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让到嘴的肉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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