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我,小阁老,摄政天下 第174章

作者:花雪飘飘飞

  “一日不辍。”赵策英郑重道。

  新帝登基,一步错就步步错。

  与其犯错,不如委屈一段时日。

  因此,登基十七日,赵策英从未有过任何失礼。

  江昭长呼一口气:“依臣之见,此事可行捧杀之计。”

  “捧杀?”

  “怎么说?”

  ……

  福寿宫。

  太皇太后倚着紫檀圈椅,微闭双目,身旁有两位小宫女执扇。

  “娘娘,鲁国公求见。”一素服太监通报道。

  “鲁国公?”

  太皇太后眉头微抬,罢手道:“最能说的来了,让他进来吧。”

  不足十息,江昭入内,持礼道:“微臣江昭,拜见太皇太后。”

  “免礼。”

  太皇太后颔首:“赐座。”

  江昭欣然落座,面色略有迟疑。

  “鲁国公求见,所谓何事?”太皇太后瞥了一眼,缓缓问道。

  “臣斗胆一问,太皇太后为何要指使人上奏,以求垂帘听政?”江昭问道。

  嗯?

  太皇太后一诧。

  这么鲁莽直接?

  “老身何时说过这句话?”太皇太后否认道。

  儒学社会,皇帝登基尚且讲究三辞三让,她自是不可能认下。

  江昭点头,松了口气:“既然太皇太后没有此意,那微臣也就放心了。”

  “微臣告退。”江昭持礼,退了出去。

  匆匆而来,匆匆而走。

  太皇太后望了一眼,甚是不解。

  就说了两句话就走?

  就在这时,赵策英一脸的欣喜,适时走进恭谨一礼:“孙儿赵策英,拜见皇祖母。”

  太皇太后抬抬眉,不置可否。

  果真是新帝让鲁国公来当说客!

  “坐吧。”太皇太后摆摆手。

  赵策英恭谨落座,悉心问安。

  宫廷一角,起居舍人执笔,不断的记载。

  【帝与太皇太后有隙,鲁国公江昭特往和解。帝附门而听,见鲁国公诘太皇太后日:“岂欲垂帘耶?”太皇太后日:“非也。”既而,鲁国公退,帝喜,入内问安。】

  ……

第170章 “将欲废之,必固兴之”

  江府。

  石上煮茶,溪声入盏。

  丈许溪畔,摆着一尺许火炉,上有茶釜,开水沸腾,茶香四溢。

  相距三五步,有一凉亭,石几上摆有瓜果、糕点、清茶,韩嘉彦、王韶二人相向而坐,拈子对弈,盛长柏品着清茶观摩。

  江昭一手背负,一手持卷,徐行静观。

  “太子少傅、礼部尚书、金紫光禄大夫。”

  王韶“啧”了一声:“牙都是酸的。”

  “酸什么呀?”

  江昭持卷拍手,摇头道:“除了礼部尚书一职以外,都是虚职。”

  三大官职,太子少傅为东宫太子的“三少”之一,一向是荣誉性职位,即便真的要为太子授课,也根本轮不到“三少”,品阶从二品。

  礼部尚书,主管礼仪、祭祀、科举、外交,正二品。

  尚书省六部,吏、户、礼、兵、刑、工,以吏部、户部实权最高,一者主管人事吏治,掌管着官员的官帽子;一者主管财政,掌管着钱袋子。

  除了这两者,余下四部,实权根据政治需求以及时代变更,略有变动。

  论起实权,礼部往往是四、五号位。

  当然,要论起地位,还是以吏、户、礼为“上三部”。

  科考兴盛的时代,礼部掌握科举事宜,地位注定非常之高。

  若论起入阁,更是隐隐以吏部、礼部为其最。

  一者主管人事,可安插故吏。

  一者主管科考,可选取门生。

  说到底,干什么都得以人为本。

  金紫光禄大夫,纯粹的虚职,从二品。

  “太子少傅,这个虚职可不一般啊!”

  王韶反驳道:“这是天子重视信任的象征,非重臣而不可得,大多数时候都是阁老兼任。临了致仕,再擢升为太师、太傅、太保三师。”

  江昭双手背负,并未否认。

  秘密立储,“好圣孙”劝谏,熙河历练,入宫授课。

  可以说,他既是从龙之臣,又曾经是新帝的半个上司,还是新帝的半个老师。

  这样的经历,要是都得不到皇帝的信任,那这个皇帝得多疑到什么程度?

  “大娘娘与太宗一脉有了关联。”

  “大娘娘掌握大义,素有贤德名声,太宗一脉适合搅事,不好应对啊!”盛长柏抚着胡须,轻轻摇头。

  “难。”王韶落下一子,插话道:“论起政斗,单拎任何一位三品大员,都可轻松压制大娘娘。可光是压制,大娘娘死活不肯和解,那就没有任何意义。”

  “关键,还是得让大娘娘心甘情愿的退下。”韩嘉彦认可的点头。

  关于怎么应对太皇太后,几人都想过一些法子。

  不过,要真是实行起来,千难万难。

  大娘娘是先帝的皇后,母仪天下三十载,积累的贤德名望可不是一点半点。

  新帝登基,承袭的是先帝的江山。

  论其正统性,大部分源自于秘密立储法,可也有少部分源自于大娘娘的认可。

  毕竟,先帝无子驾崩,大娘娘一定程度上就代表着先帝的意志。

  要是大娘娘公开唱反调,即便不影响新帝的皇位,也难免惹人争议。

  最重要的是,大娘娘素来贤良。

  难不成,还真的就让大娘娘难堪?

  “可大娘娘母仪天下三十载,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退下?”盛长柏凝眉,沉吟道:“更何况,还有宗正寺的赵氏子弟推着。”

  太皇太后究竟是不是一开始就有垂帘听政的心思,谁也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经过宗正寺赵氏子弟的推波助澜,太皇太后就算是没有垂帘听政的心思,也渐渐的养出了垂帘听政的心思。

  毕竟,上一任章献太后,可就是现成的榜样。

  太皇太后,甚至还侍奉过病重的章献太后呢!

  至于,太皇太后与新帝的势力差距?

  要是不考虑辅政大臣,新帝其实就没什么势力。

  有时候,人心一旦受欲望蒙蔽,那真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不急。”

  轻声打断,江昭摇摇头。

  “将欲废之,必固兴之。”

  几人一怔。

  “捧杀之计?”

  王韶面露疑色:“大娘娘,还能怎么捧杀?”

  江昭若有深意,缓缓道:“大娘娘是要脸的人。”

  “要脸,就能捧杀!”

  “更何况,大娘娘是大娘娘,太宗一脉是太宗一脉。”

  “怎么说?”王韶有些好奇。

  “分而化之。”

  江昭沉吟道:“对付大娘娘,用宫廷争斗的方式,以保留脸面和解为主;对付太宗一脉,先政斗,再宫廷争斗。”

  长呼一口气,江昭眺望长天:“陛下要的是太宗一脉的臣服。”

  “政斗打下去一些太宗后嗣,简拔另一些太宗后嗣。”

  “如此,那些新近简拔起来的太宗后嗣,自会感念新帝恩德。”

  “宗正寺,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权力。”

  江昭摇摇头:“就留一些给太宗一脉,又有何妨?”

  “至于大娘娘,捧得高高的,但凡要脸,就不可能垂帘听政。”

  几人陷入了沉思。

  三月二十一。

  旭日东升,晨曦乍现。

  文武百官,皆着素服,有序班列。

  历朝历代,都有国丧辍朝的惯例。

  根据历代的礼制规定,不尽相同。

  其中,太祖皇帝驾崩,太宗皇帝宣布辍朝五日,举丧不视政。

  其后,真宗皇帝驾崩,辍朝七日。

  此次,先帝驾崩,亦是辍朝七日。

  因此,自三月七日起,百官便得上朝理政。

  区别就在于,但凡皇帝尚未入土,就算是国丧,上朝不奏乐,百官必须着素服。

  或许是国丧的缘故,相比起以往,班列少了些许交谈声。

  即便有,也仅仅是些许不可闻的声音,且是大佬特权。

  左首之位,江昭一身素袍,腰佩黑角带,手持笏板,垂手肃立。

  小阁老入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