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我,小阁老,摄政天下 第21章

作者:花雪飘飘飞

  二则,外祖父和舅舅都在朝中为官,于情于理他都得去拜见。以陈端、张凛几人为首的淮左官员,也得去认人。

  三则,祖父江志留在谏院的人脉,他也得去认一认。

  一些人脉,总是得慢慢交到他的手上,让他去维护。

  此外,过些日子还得殿试,等老师稳住了韩系的大局,他还得认一认韩系的核心老资格大佬,适当表达善意。

  就一个字,忙!

  江昭忙,韩章更忙。

  十二年的时间,汴京的一些东西早已大变,特别是韩系的人事、官员一系列的事情。

  地方为官,终究鞭长莫及,一些人脉难以维系。

  甚至,一些韩系新晋升的高官,韩章都仅是点头之交,并不熟悉。

  因此,他得抓紧时间稳住整顿内部,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以便于过些日子去争夺阁老之位。

  韩系与刘沆一系注定争斗,这是双方都非常清楚的事情。

  于韩章而言,礼部尚书逆伐内阁大学士,难度实在不低,恨不得给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充分准备,协调各方利益。

  于刘沆一系而言,却是得趁着韩章尚未彻底稳住内部,竭力实行打击。

  这是双方都默契清楚的事情。

  两者相对折中,内阁椅子的争端,顶天五个月的时间就会有结果。

第24章 东华门外唱名!(4k)

  二月二十七,天色将晓。

  东华门外。

  三百余位新科贡士齐聚,无一不是兴奋之色。

  几十年苦读寒窗,终是走到这一步。

  “咚!”

  绵长古朴的钟声响起,百余位着甲禁卫肃立。

  “江会元。”钟声长响,鸿胪寺负责引路的官员连忙上前指引。

  江昭点头,大步往最前方走去。

  作为会元,他得负责引领几百位新科贡士入殿。

  不时有贡士注目,江昭泰然处之,微微颔首,就引得那人受宠若惊,连忙持礼。

  江昭走到最前方的那一刻,几百位贡士的队形也排得差不多。

  于是乎,一行人去往崇政殿。

  一路上,长达千余米的石板,左右皆有禁卫军持枪肃立,尽是天家威严。

  檀香袅袅,奏响宫乐,文武肃穆。

  “宣,新科贡士进殿。”

  独属于太监的特殊嗓音,往外传扬。

  江昭步入大殿,粗略的扫了一眼。

  一眼望去,大殿之上除了监考官外约莫有五六十人,尽是朱紫,无一不是治政江山社稷的大人物。

  其中,有六位紫襕袍老者,皆是着锦绶、玉环、玉钏,袖上绣有章纹,头顶梁冠,气度摄人。

  就连韩章、欧阳修这两位尚书级的人物,也是位列六者之后。

  阁老!

  往下,六部尚书、六部侍郎、九寺寺卿、九寺少卿,御史台主官、谏院主官、五监祭酒、翰林学士.

  无一不是仕林顶端的人物!

  就连江昭的祖父江志,也只能居于末位。

  贡士入殿,几十位身披朱紫的大人物都注目过去,哪怕仅是无意间散发的余威,都让几百位贡士不自主的心中不安,举止忐忑。

  哪怕是江昭,也有些不自在。

  以他自幼养成的从容姿态,一位两位高官的注目很难让他忐忑不安。

  从理论上来讲,几十位朱紫大员的注目分散于几百位贡士,注视强度甚至不如一两位大员单独盯着一人。

  但,理论是理论,事实是事实。

  事实上,江昭名扬天下,声名是年轻一代独一档的存在,这一次又是会元。

  前些日子,一首《神童诗》再度扬名,脍炙人口的诗句引得文人争相传颂。

  他实在是太出名!

  几十位朱紫大员的目光,起码有六成都是望向他。

  这搁谁都得不自在。

  哪怕是皇帝让些人突兀的盯着,怕是都得心中发憷。

  几百位贡士站好,编铜钟磬长吟,场内尽是肃穆之气。

  经左首之位的一位老者带头,官员与贡士齐呼万岁,行三叩九拜大礼。

  “平身!”

  一手抵着御案,手执朱笔批示奏折的官家赵祯,起身扫视阶下贡士,举止间尽显勤政爱民,又不失浩大威严。

  半响,他两鬓微白,温和点头:“诸卿皆经州县磨勘、礼部遴选至此,可谓万里挑一。朕观尔等策论,有擅治河者,有擅边备者,亦有擅谏时弊者。”

  “今日殿试,朕以【春秋对义】为题。诸卿当知,昔管子佐齐桓公九合诸侯,非惟兵戈之利,更在礼义之张。今我大周承平百年,然河北水潦、西夏窥边、吏治积弊犹存,诸卿且论治国当重名器乎?重实利乎?”

  言罢,赵祯坐回龙椅,执笔处理奏折。

  左首之位,那位老者转身面向贡士,又宣读了一次赵祯出的殿试题,宣布殿试正式开始。

  鸿胪寺官员连忙指引起来。

  这崇政殿是太祖时期特意建造,为的就是这一流程,左右以几道大门分割,拉开大门就是供给考试的座位。

  殿试一道,一向都是早有准备。

  此刻,左右两方的座位上都标有考生的名字,笔墨纸砚一一齐全,都是上好的贡品。

  江昭找到自己的座位,理正衣冠,目不斜视。

  不一会儿,卷子分发下来,唯余考官淡淡的脚步声。

  江昭认真的分析了一下考题。

  且论治国当重名器乎?重实利乎?

  名器,意思是象征权力的礼器,可引申为礼制规范、官职爵位、道德名分等制度性的东西。

  实利,意思是利益,可引申为关乎国家存续的经济收益、军事力量、民生福祉,也即是物质性的东西。

  这个论题,论的也就是究竟是规守制度,还是注重时政利弊。

  有点改革与守旧的影子!

  江昭一叹。

  这种考题,倒是不难答,就是很难答好。

  单纯的为了答而答,无论选规守制度,亦或是注重时政利弊,都可以有不小的说法。

  规守制度就强调制度的优势,注重时政利弊就强调国家的危机。

  但,单独的选某一种,注定是落了下乘。

  一个问题,保守派大人物一定是冥顽不化的老顽固,改革派的大人物一定是不顾一切的急先锋吗?

  肯定不是!

  除了司马光那种罕见的顽固保守派,别的保守派都并不彻底保守。

  绝大多数大人物,其实都是可保守,可改革的存在!

  但凡是干到文官顶层的人物,无一不是视野开阔。

  既看得见改革成功的好处,也看得见制度传承的优势。

  也正是因视野开阔,那些大人物能够看到的更多,着眼于全局,并预见改革失败的坏处与制度僵化的劣势。

  而之所以有保守派和改革派,无非是利益纠纷与政见问题。

  一个人究竟是保守还是改革,往往是综合量化,权衡利益后的结果。

  并且,无论哪一个派系,都可以又分为改革派与保守派。

  派系的保守与改革并非是固定的选择,这取决于党魁的决定。

  同样,一个人究竟是保守派还是改革派,也取决于其一生的经历。

  不少官员,其前半生的政见往往与后半生背道而驰。

  改革派变保守,保守派变激进。

  也因此,对于那些大人物,特别是阁老、尚书一级的人物而言,考试的贡士究竟是保守亦或是改革派,并不重要。

  一则,其派系内本身就存在保守派与改革派,并不稀奇。

  二则,双方注定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不存在政治利益纠纷。

  三则,改革派与保守派并不是标准的派系划分。

  于文官而言,改革与保守仅是政见,更像是一个“临时派系划分”,唯有在要实行改革事宜时才会出现改革派与保守派。

  事实上,真正的派系划分是以阁老为首的六把椅子代表的六波利益集团。

  那才是真正的派系!

  政见≠利益集团!

  而利益集团,才是真正的派系。

  这些阁老在意的唯有一个东西--纯粹的洞见本事!

  无论是保守派,亦或是改革派,都不需要测试新晋进士政见的问题。

  毕竟,一旦步入仕途,新晋进士究竟偏向于那一方,甚至都不需要特意甄辨,就会自动显现。

  保守与改革,重要吗?

  可重要,可不重要,最起码在殿试时并不重要。

  尚书是如此,阁老也是如此,皇帝就更是如此。

  江昭了然。

  这道殿试题,表面考改革派与保守派的区分,实则考贡士们的视野格局。

  单纯的批判改革派或者保守派,那就是视野格局不够,尚未跳出派系的浅显划分方式,洞见考题的水准也不高。

  一个派系,什么时候选择改革,什么时候选择保守,并不是固定的结果,而是一个动态平衡。

  若是保守与改革兼备,选择找一个平衡点,那就说明考生视野格局不俗,已经跳出了所谓的改革派与保守派这种粗糙的划分。

  半响,江昭奋笔疾书起来。

  “臣对:名器实利,皆不可偏废。昔者管子佐齐,仓廪实而礼义兴;商君强秦,法令行而国威立。今圣朝承平,当审时度势”

  一篇文章,洋洋洒洒,酣畅淋漓,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滞涩之意。

  “臣草茅愚昧,惶恐待罪。”

  二字落下,江昭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一手的好字,一篇好文章啊!”

  江昭一惊,下意识的回首一望。

  只见那人两鬓微白,一身龙袍,可不就是官家赵祯?

  殿试期间,考生无需起身向君王行礼,赵祯微微颔首,缓步走向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