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雪飘飘飞
而因狄青的病逝,江昭送予他的那首词,又是大幅度传扬了一波。
那首词,已然是人尽皆知的名篇!
科考中会元以后,江昭作了一首《神童诗》,那更是名句不断。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这些可都是文人心中登峰造极的句子,人人奉为瑰宝的存在。
而受到赠诗的人,江昭的老师韩章,可是因此而大火了一遍。
并且,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江昭几首诗词送的人可都不是一点半点的厉害。
范仲淹和晏殊,一个是内阁大学士,一个是前任宰辅大相公。
狄青,拜封武襄侯,隐隐是上一代最猛的武将。
韩章更是无需多言,曾位列台阁,遭逢大起大落又再度起势的大人物,如今也才四十九岁,还不清楚上限究竟是什么。
这些可都是宦海一等一的大人物,都是直达天听的存在。
如今,江昭竟然又有诗词要送人?
有人望见了诗词,甚至都来不及品味,就大声念了出来。
“《冬夜读书示则诚》!”
“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这是一首主张知行合一,实践深化认知的诗。
当然,诗词的解读往往因人因事而略有变化。
此时送予盛长柏,无疑成了姐夫希冀内弟不要苦读书,要学会实践,表达殷切期盼的诗篇。
“长柏不日怕是就要名扬天下啊!”
“淮左江郎,名不虚传,实在是务实之人啊!”
“这是一篇传世佳作啊!”
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有的是赞誉江昭,有的是羡慕盛长柏,读书人议论纷纷。
“长柏受教。”盛长柏收好诗篇,郑重的行了一礼。
江昭点了点头。
“姐夫,催妆诗。”盛长枫又一次提醒道。
所谓催妆诗,也就是迎亲时赞誉新娘的诗篇,内容往往是催促新娘不要娇羞,赶快出来成亲。
这诗的意义就是让闺阁女子显得矜持。
迎亲一事,女子出来得太晚,让几百人多等上一段时间,未免显得女方不识大体。
女子出来太早,又显得女方不矜持。
而一旦催妆诗一出,无论女子出来得再早,都不失矜持之意。
一般来说,催妆诗很难作好,也很难作差,几乎都是走个流程就行。
这种诗,内容都有规定,几乎没有特别出彩的诗篇。
江昭朗声一笑,昂首道:“金钗斜插鬓云堆,玉镜初开照凤帏;听得门前箫鼓动,胭脂未点急须催!”
简而言之,就是赞誉女子容貌上佳,还在对镜梳妆,迎亲音乐就已经响起,打破了闺阁宁静,说明吉时已至。
“哈哈!姐夫,请!”受了姐夫的礼,盛长枫立刻就懂事起来,大步往前领路。
江昭一笑,大步往内走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男红女绿,甚是搭配。
天色昏黑,烛光摇曳。
江昭左一步右一步,似是醉了酒。
就在他步入婚房的那一刻,一下子就站直了身子,步伐也不再晃悠。
装醉!
这可是新婚独有的特色。
有着顾廷烨、陈辅、张辞三人拦酒替酒,江昭真正入口的酒水不到三杯。
且不说这点酒水不多,就算是再多一些酒,实际上也很难灌醉他。
事实上,江昭的酒量可不差。
只不过他不是平时很喜欢饮酒而已。
走入新房,江昭长舒一口气,缓步走向佳人。
察觉到佳人紧张的呼吸,江昭轻轻掀开了盖头。
“娘子,合卺酒!”
灯灭。
“娘子,抱紧我!”
“哼”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第34章 敬茶!
卯时一刻,晨曦未晓。
锦帘低垂,绣球鎏金,三幅栩栩如生“百子千孙”以同心结相连,角落处置有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子孙昌盛,早生贵子。
这就是新婚夫妻的拔步床。
“哼——”
一道微不可闻的轻哼声响起,盛华兰睫毛微颤,本能的拢了拢有些凌乱的鸳鸯棉被。
拢好被子,佳人悄咪咪的偏了偏头。
新婚燕尔,江昭的一只手臂轻轻的环着她,让人很有安全感。
望了望天色,盛华兰白皙的小手伸出,轻轻拂过郎君胸膛:“昭哥哥”
话出一半,盛华兰意识到什么,小脸红润起来。
“夫君?”
一道试探性的喊声传出,盛华兰胆子大了不少,再一次轻声喊道:“夫君!”
“嗯?”江昭醒来,伸手揉了揉眼睛。
“娘子,怎么了?”说着,江昭揉了揉佳人秀发。
该说不说,有了妻子就是不一样,睡觉都舒适不少。
盛华兰双颊绯红,螓首轻低,不敢直视郎君。
她拢了拢被子,贝齿轻咬,轻声道:“这会儿已是卯时,该起床了,得去给公婆敬茶问安。”
“敬茶?”江昭一怔。
所谓敬茶,也就是拜见公婆,又称庙见之礼,主要针对的是新妇。
起初,这一礼仪的设立是为了让新妇向公婆表达孝道,并聆听公婆的祝福与训诫,以便于更好的受到接纳,融入夫家。
同时,这也是确立新妇在夫家的地位的一种重要仪式。
不过,经过千年的演变,早就变了味道,彻底成了婆婆向新妇表达自己威严的机会。
本来,新妇敬一次茶就行。
但经过演变,敬茶改侍茶,已经成了天天都要侍茶!
并且,还得是卯时(五点到七点)就去侍茶,以彰显孝顺心诚。
侍茶的同时,往往还得侍奉婆婆起居,时刻候命。
要是遇上一个不争气、不受宠、没有话语权、不敢护着妻子的丈夫,新妇甚至可能是天未晓就去,天黄昏方才歇息。
时间一长,妻子长时间不在自己的院子,丈夫定然开始宠爱小妾。
外有婆婆长时间压榨,内有小妾争宠,辛辛苦苦劳累周折,日子过得甚至没有小妾舒服,那种不平衡的心态简直能把人逼疯。
以礼仪之名,行压迫之事。
一个“孝”字,磨疯了不知多少新妇。
要是遇到好心的婆婆,往往一两年的长期侍茶就行。
要是遇上心肠不好的婆婆,甚至是一辈子都得敬茶,但凡有一次失误,就会遭到打骂责罚。
要想翻身,唯一的机会就是熬死婆婆。
一旦熬死了婆婆,新妇自然翻身成为内宅之主。
然后呢?
然后,就是屠龙者终成恶龙!
理由也非常简单。
好不容易熬了几十年才翻身,要是不压迫一下自己的儿媳妇,岂不是白翻身了?
更有甚者,自己既是婆婆,头上又还有婆婆。
白天去侍奉自己的婆婆,晚上回来折磨自己的儿媳妇,这种妇人比比皆是。
一代又一代,基本上是越来越变本加厉。
好在,盛华兰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他是江昭的妻子!
且不说江昭定然是性子强硬,是能护住妻子的人,便是从客观条件上讲,盛华兰也不太可能遭到婆婆的虐待。
一则,江昭的母亲是江宁海氏出身。
江宁海氏有族规:女方的丈夫非四十无子而不得纳妾。
这样的条件,可谓相当苛刻。
条件苛刻,自然也有相应的倚仗。
其一,自然是海氏一族五世翰林,清流门第。
海氏一族代代有高官居于庙堂之上,一旦娶了海氏女子,男方就可以得到不少政治资源的支持,仕途通达算不上,但自此也算是有了靠山撑腰,非比寻常。
其二,海氏女子的名声。
族规的优势与劣势,海氏女子自己肯定是非常清楚。
因族规的缘故,丈夫不可纳妾,顶天也就是养些外室在外头。
然而,区区外室,根本见不得人,连小妾都不是,连内宅都不能进,又如何能与正妻争宠。
凡海氏女子,在内宅的地位,几乎无人可动摇。
劣势也非常明显:族规带来的好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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