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蝶舞
因此顺其自然就行，没必要强行要求对方成长，祂有得是时间等待。
“你才是想要一顿毒打呢！”毫不客气地白了六道冥一眼，被这么一打岔，她也暂时忘记了患得患失，恢复了以往的傲气十足。
“那个疯女人到处散播原罪与混乱你都不管管，现在根源之下所有世界都是乱糟糟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抱着双手，黑贞做出一副明明不想理祂，但为了拯救世界却不得不提出这个问题的表情。
当然，这究竟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无人可知了，反正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专门来找六道冥的。
至于说当初在与六道冥启示中联系的嘴硬的话，什么“见到祂一定要揍祂一顿”，“作为魔女绝对不会像高高在上的神灵屈服”之类的，她也不知为何在见到六道冥时毫无表示。
“是啊，想要做什么呢？让我想想我究竟想要一个怎么样的方向来着？”
“不要用疑问回答疑问啊，而且你这个始作俑者难道一点计划都没有，只为了戏弄我们吗？”
看到六道冥摊摊手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黑贞就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中带着深深地委屈。
我就难道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明明随时能够赋予天启却一直不愿意见我，在这方世界外时也是对她来访视而不见，如今见到了却是一副敷衍的样子……
显然少女是不相信六道冥作为唯一神，掀起一场席卷无数世界的战争是漫无目的的！
相比于六道冥完全是随心所至，她更愿意相信是因为自己现在还不够资格。
“好吧，若是一定要有一个目的的话，你就认为我单纯是希望把我的荣光撒遍根源之下、根源之外所有平行不平行的世界吧！”
看着少女那变幻不定的脸色，六道冥随着地说出了一个说不上对也说不上错的理由。
最初来到型月世界的时候，祂确实是想着在这里证得禁忌，所以创造了卡巴拉修行体系，更是改造提升根源，希望有一天那些卡巴拉的修行者能够将这条路演化到超乎巅峰的巅峰。
使得祂能够将自己的法理嵌入这方多元宇宙的基础运转中，以此破灭旧的格局开创新纪元。
但谁能够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一个意外，导致六道冥整个人都从世界之内的神灵转生为了虚神，彻底走上一条前路未知的大道。
虽然后来祂重新降临这方多元宇宙之后，也再次收回了自己以梅塔特隆行走于世的痕迹，除了【根源式】这个承接了祂天使之王位格的存在之外，像是黑贞白贞乃至沙条爱歌等人甚至没有发现祂曾经做减求空过。
但即使轨迹重新连接了回去，祂终究选择了一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道路，因此那最开始于禁忌之路上的准备也失去了大部分意义。
“我想让多元宇宙变成我希望的形状，但又不想主动插手过多，所以才把力量的种子赋予你们，让你们秉承我的意志行走于世！”
“当然，不可避免的是，我确实对最初那个抑制力控制下，充斥着绝望与终焉的世界不怎么满意，于是随手洒下了一些机缘后，在时光之上见证你们打破泛人类史束缚的一幕幕，这对我来说，也是不错的娱乐。”
这确实是祂身为梅塔特隆时的想法，现在也没有改变太多，只不过因为道路的改变导致最终目的变化，所以之后的手段也得变一变了。
“因为对世界不满意，所以降下神恩改变一切么？还真是高高在上的说法呢！”
嘴角一撇，少女露出娇憨的姿态，看起来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但事实上唯有黑贞自己心底清楚，她只不过不想让对方太过得意而已。
毕竟唯一神以自己的意志引导世界在任何一个十字教徒来说都是理所当然，是神迹的体现，黑贞对此也没什么想法，但傲娇嘛，肯定要表现一下自己的与众不同啊！
“没办法，你所侍奉的神就是这种随心所欲、以自我为中心的贪图享乐者！”
六道冥呵呵笑着，对于少女的傲娇完全不以为意。
“什么我侍奉的神啊，我是魔女、与神作对的魔女你懂吗？”
“你是魔女，我还有个身份是恶魔之主撒旦嘞！”
“这句话还真想让那个白色家伙听听，让她知道自己信仰的神还是原罪化身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想？”
对于这种打趣，六道冥只是嗤笑一声：
“我觉得贞德不会有啥想法，毕竟任何一个虔诚的信徒都知道，世间万物的运转、众生的命运、天使与恶魔的战争、人类的罪恶与救赎……一切的一切都归于神的大能，一切的一切都源于神的创造，撒旦和魔女自然也不例外。”
黑贞被这种自卖自夸呛住了，然而有着白贞一部分记忆的少女，还真找不到否定这句话的理由，或者说任何一个虔诚信仰天主的教徒都不会对此有丝毫怀疑。
但就这样服输她也不甘心，因此她只能死鸭子嘴硬的找茬。
“那么你现在是精神分裂了吗？口上说着想让荣光闪耀无数世界，结果那些受你神恩的人全都打了起来，沙条爱歌那个家伙麾下的原罪之兽到处搞破坏，莫非也符合你的意志？”
虽然说是找茬，但少女语气中却带着明显的怨念，显然是因为曾经挑衅爱歌，有了一段难忘的经历。
黑贞美眸中满是复杂，自从被圣杯创造以来，在经历了短暂的因白贞记忆以及吉尔·德·雷的怨恨赋予的迷茫之后，她一直都是按照六道冥赋予的启示在行动，根据祂的指引走到了现在。
因此对其来说，六道冥究竟想要做什么与她本身的意愿某种程度上是重合的。
昔日的白贞好歹还有帮助法国战胜英国这一目标，但她早在将那些陷害了贞德的罪人赋予火刑之后，就彻底失去了人生方向。
虽然自称为魔女，但黑贞的欲望并不多，无论是力量、权力、财富、地位还是其他物质都难以让其执着，唯独在她最初陷入迷茫时降下的启示，一直被她当做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只不过后来看到白贞、认识到爱歌，还有越来越多受到神力眷顾的人，黑贞不免对自己的行为是否符合六道冥的需要产生了疑惑。
这才是之前收到卫宫切嗣的信息之后，她就不顾一切地赶过来的原因，她想要亲自问问，祂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赋予了她们力量，但想使用这股力量做什么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所以你自可不必为此迷茫，无论这多元宇宙究竟走向何方，只要它是由你们引导而改变的，那就是我所期待的！”
听着六道冥这种神棍的言论，少女不免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祂若是什么都不在意，那么她一直以来的行为又是为了谁？
“这样的话，那不是说我做什么都没意义，或者是我即使什么都不做最后也一样？”
“所谓意义可不是我来赋予哦！”
摇摇头，六道冥平静道：
“一切都是神之旨意，但也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第七十八章：即将诞生的座上之神；正确的时机
“神之意志，还有自己的选择？”
黑贞重复了一下这句话，然后猛然反应过来，说了一句让六道冥瞠目的话，“也就是传说中只撩拨而不负责的渣男？”
“噗……这什么鬼比喻？！能不能给我说点好听的！”
“难道不是吗？擅自以改变的名义闯入别人的生活，留下深刻印象或是失去兴趣之后就抽身而退寻找其他目标，完全不顾自己的插手究竟会造成什么影响，只管满足自己的一时欲望。”
听着黑贞怨念的控诉，六道冥居然一时愣住了，仔细想想对方说得好像确实也没毛病啊？
毕竟祂也确实是随着自己的心意给黑贞降下启示之后，就站在岁月之上默默看戏，甚至连黑贞与其他人的战争也没有插手的意思。
再加上她也知道祂与爱歌关系匪浅、也曾给予白贞等圣人降下神谕，在其看来可能还真就一个到处撩拨无知少女的渣男形象。
“呸，什么没毛病，这绝对是有问题好吧！”
看着黑贞一幅“你看我说得对吧”的鄙夷眼神，六道冥就算对自己的性格有自知之明，也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承认的。
“除了你和爱歌，其他人可没有你这种表现在脸上的想法，而且我若真有想法的话，你现在都可以去给白贞的女儿当义母了好吧！”
“我只是给予你们一个引子，之后的未来由你们自己把握，这么慷慨你还怨我不负责任？”
“那要是我管得宽一点，你们还不得指控我控制万灵命运，视众生为蝼蚁，来场以人伐天，为人类的自由意志决战？”
作为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享乐主义者，对于人类这个种族的一些特质祂还是有足够认知的。
说好听点是奋斗不息，另一方面就是欲壑难填，无论现在多么美好，只要前面还有更好的追求，人类前进的步伐就不会停止。
起于最本能的生存与繁衍需求、之后是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的衣食住行，生活安稳之后对于权力、财富、名气之类更上级的渴望也就开始了，然后也许是变强、也许是长生不死、也许是名垂千古、也许是改天换地……无论发展到何等程度，大多数人的欲望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恩重反成仇的例子太多，祂这种立于权势、力量、地位最巅峰的存在即使是在小说中也绝对是最符合反派形象的定位，就算好心给予世人力量让他们改变命运，若是时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话，也十分有可能被脑补为不怀好心的阴谋家。
毕竟这是上位者与下位者天生的阶级矛盾，只要还存在地位差距，那地位高者就不可避免地会沦为其他人觊觎的对象。
虽然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没脑子，但也必然存在这种固执己见、陷入自己世界的被迫害妄想症者，或是纯粹的野心家与白眼狼。
人一集众，智商平摊下来就必然会出问题，因此与其站在天上光明正大的当那个靶子，六道冥就没想过去做除了赋予卡巴拉体系的其他事，一切都任凭他们自己去争。
反正照样能够走向祂想要的未来，如此又何必去纠缠于那些烦心事呢？
可惜的是，黑贞好似根本没有理解祂的摸鱼想法。
“白色的家伙？”
黑贞眼睛睁大，这一段话只听到了一部分，就好似陷入了什么恐怖场景一样，“混蛋，你果然觊觎那个傻白甜，居然连女儿都出来了……”
右手一团火焰无风自燃，绣着咆哮黑龙的旗帜被少女握住手中，让人毫不怀疑黑贞下一刻就会化身火刑裁决者给予世人彰显何为单身败犬的愤怒。
只是幻想到白贞和这家伙的女儿叫她义母，自己只能凄凉地在一边看着那一家三口的温馨场景，黑贞就有一种现在就拉着这家伙自爆的冲动。
“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激动个什么样子啊！”
挥手将那旗帜拍散成魔力，六道冥无语地看着这个小孩子气的家伙，“虽然我偶尔也想象过白贞那带着圣洁的神态来服侍我的情景，也确信她一定不会拒绝，但这不是还什么都没做吗？”
“你要相信我的节操，相信我不会轻易对自己的狂热粉下手！”
“节操？呵呵～”龙之魔女翻了个大白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只从那语气中就表现出她对六道冥这方面的信任度究竟低到什么程度。
无奈的摊了摊手，六道冥也没有继续坚持给自己辩护的意思，而是伸出手来做出想要拉过黑贞的动作，“咳咳，这方面都是小事，不过我的态度你也明白了，之后你想干啥？”
把黑贞拉起来后，六道冥有些僵硬地转移着话题：“反正我已经把道路都传下去了，只要等到那个我需要的节点就可以，因此爱歌和你们的争端我是不需要管的，你们想怎么做，最后的胜利者是谁都是我所喜悦的！”
“我刚来你就想赶我走？”听到六道冥的话，黑贞眼神变得分外危险，“就这么不喜欢见到我吗？”
“这自然不是，但我也说了我现在所处的这方世界其实属于中立势力，外界的纷纷扰扰进不来，但我也不会轻易插手外界的争端。”
“你若是一直待在这里的话，可不能准时把握外界的局势，到时候你手下的势力被人一口端了也未必赶得及回去。”
“赶不回去就赶不回去，我又没说我要回去的？”黑贞不屑地哼了声，“早在来找你之前我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告诉了他们我若没有按时回去该怎么做。”
自从昏迷中醒来之后，黑贞就已经发现了这方世界的特殊限制，明明她身为一尊体量堪比单体宇宙的天神圆满，能够争夺根源之座的强者，在这方世界却完全不能发挥出应有的力量，简直就好像回到了最初她作为从者诞生时的状态一样。
但这种事情重要吗？根本不重要！
她又不是为了追求更强的实力才来这方世界的，相比寻求心目中的答案，只是在这方世界会被暂时压制力量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你别想着赶我离开，我现在有的是时间跟你耗着！”
有些疑惑地看着少女抬头挺胸的模样，六道冥咧了咧嘴，“真搞不懂你现在这幅自鸣得意的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是撂挑子摸鱼而已，为什么会让人感觉你做了什么名传千古的壮举一样？”
眼中有烛光升起，岁月中的种种变化映入眼帘，其中自然包括了黑贞临行前的布置，这倒是让六道冥有些意外了，“没想到你会选择把那些人托付给白贞吗？明明平时都是一副势不两立的样子！”
“哼……我可不是认同那个傻白甜的能力有多强，只不过是吉尔他们能够接受的上司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那家伙而已！”
脑袋微微移开，不让六道冥看到少女脸上的神情。
终究是治理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领地，就这样将那些下属与子民托付给其他人，即使是另一个贞德也好，黑贞心中也难免有些复杂。
她自然不是对权势有多么在意的性子，但对于那些一路支持她过来的臣民，要说没有一点牵挂那肯定是骗人的。
只是到现在她终究要做出选择，而结果也很明显，少女根本没有犹豫多久，就急匆匆地赶来了这边！
终究她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争夺根源之座才去征讨诸多平行世界，更何况，即使再看那个白色的家伙不顺眼也好，她也不得不承认，作为圣女的对方在安抚信众、守护子民方面的能力是远远比祂这个专于火刑的魔女强大的。
因此把那些世界交给白贞的话，反而可能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再加上吉尔·德·雷这些属下也不会反对……
“原来早就安排好了是吗？”六道冥摇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你真的考虑好了吗？好歹也都走到了这一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一步登天机会，而以你的情况，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的可能可是远远超越其他人，至少也能排前五的。”
根源之下最正统的继承者也就【两仪式】与沙条爱歌两位，其中【两仪式】继承了祂过去梅塔特隆的身份，爱歌也对根源的权限无可无不可，硬要说的话，作为祂降临这方世界后第一个联系的对象，说黑贞排在前五绝对是谦虚。
真要下定决心的话，她只要善于利用自己神眷的身份，无论白贞、玛尔达还是其他圣经系的圣人强者都绝对会不遗余力的支持她，到时候除了爱歌这位根源的直系继承人，还真没人能够抢得赢她！
“你很希望我去参与那场战争吗？”
目光认真地看向六道冥，颇有一种祂只要说是的话，少女就会转头回去杀个天翻地覆一样的感觉。
“我说了，这一切起于神之意志，但最后的选择在你们自己手上！”
六道冥面色淡然，作为主持人兼裁判提前预定最终赢家可是大忌，就算真的想要帮人走后门也得偷偷滴来，怎么能够轻易说出来呢？
而且祂是真的不在意其中胜负如何，不过若是黑贞等人真有那个想法的话，祂也不介意随其心意帮帮忙罢了，除此之外祂更多的也只是一个旁观者。
“真的不在意么？”认真地盯着六道冥脸上的表情变化，确认那抹漠然发自于心后，黑贞露出一抹自嘲，“那我又何必在意？”
六道冥当初因为兴趣给黑贞降下启示，之后黑贞尝遍各种苦难只为了完全六道冥赋予的使命，结果她到现在才发现，其实两人在意的东西其实都有偏离。
“就这样决定了么？”
六道冥也看到了黑贞的选择，没有劝说什么，只是例行询问了下。
祂在这方世界传下的卡巴拉体系走到天神级后大致上能够分出两个方向，一个是将心像流出将一方方平行世界侵蚀纳入掌控，直至支配根源之下所有平行世界，另一个是干脆斩断与根源的联系，自成圆满，不假外求。
有点类似于记忆中某方世界的霸道神与求道神，只不过型月世界魔改版的道路即使抵达流出，也只能一方方世界侵蚀过去，虽然后期也能积累滚雪球的优势，但却不存在一流出就能够支配“座”抵达圆满的情况。
这就导致在决出最后的座上之神前，同一时间内可以存在多个向外流出神性的天神，直至后面根源之下的所有世界被祂们分割，不得不相互斗争来分出胜负。
这就是时空战场形成的原因，不同于内生宇宙的天神没有数量限制，最后的座上之神存在唯一性，需要从所有竞争者中杀出来。
明知竞争激烈还是有那么多人选择流出路线自然是因为胜者的收获惊人，其中能够以自己的意志制定法则、创造自己需要的历史是最基本的。
最大的收获还是整个根源的体量加起来，足以将胜者推动到一个超乎想象的境界，那绝对是内生宇宙的天神在正常情况下，耗费亿万年也难以积蓄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