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蝶舞
那就是改变曾经的决定，不再将那枚种子撒入此方多元，彻底颠覆这段由祂开始的古史。
这，就是六道冥此次来解决的因果。
至高者一证永证，就算有人篡改时光也不用担心境界退转，但当编织自身时光的某个重要节点被其他同格者把握的时候，肯定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往小了说，只是过去经历的岁月被改变，从而影响现在的真我认知，往大了说，把柄落在祂人手上，甚至有被覆盖时间线，失我沉沦化作至高神器的危险。
这就是六道冥在成就完全体虚神后，就第一时间来寻找系统背后的根源的原因。
不解决这个问题，以后祂若是与【系统】争锋，直接就会被其抓住弱点针对性暴击。
要知道，至高者倒果为因刷新跟脚虽不是难事，但这前提是不会被同格者的伟力影响，否则的话全知全能者间互相制衡，除非有压倒性的力量，不然根本不可能无视对方随心所欲。
六道冥绝对不相信，【系统】会对自己撒下的棋子毫无一丝控制，若是任由其作为穿越第一因扎根在祂的时间线上，根本就是主动露出一个缺陷引人背刺。
有机会掌控一尊乃至双十之数的至高者，有多少人能够无动于衷？
“看起来我是不得不拿出个说法来了……”
半空中悬浮的大鸡蛋上闪耀着十彩神光，不知为何给六道冥一种祂在观察自己的感觉。
【系统】看着眼前这个黑袍翩翩，神采飞扬的男子，心底闪过无数种猜测和主张，但转瞬间就因为六道冥身上突如其来的变化而瞠目。
只见兆亿之数似有似无的恐怖裂缝在这位新人周边打开，裂缝对面好似直通一方方恐怖神域，有光辉从其中流出照耀大千寰宇。
神圣、恢弘、尊贵……错不了，这些裂缝对面就是一尊尊有着“天主”之名的全知全能者，其中没有一个是弱于另类证道的。
靠，原来这家伙是时刻准备着，若是一朝谈崩，直接就引动那些似有似无的裂缝，将两人一起拉近诸天虚海所有全知全能者的攻伐之中，难怪祂一直有一种恐怖的危机感。
想到这里，大光球的外表都绿了，直骂这人混账腹黑，想找死都要拉着人一起归墟。
“……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点，大家都是文明人，应该多讲一些人情世故，而不是打打杀杀！”
因果，起于人心，结于强弱
对于至高之下乃至普通至高，【系统】都能够随意忽视，视其为草芥，只因祂知道自己就算欠这些人因果，也能够将之随意打发。
但如今面对一个随时准备自爆，且真有可能把祂炸上天的家伙，系统大光球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打哈哈。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祂还年轻，还有无量纪元的岁月游戏，才不想跟这种时刻准备玩命的家伙对耗呢。
“没必要这么拼吧？明明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散发一丝敌意，结果你居然都不惜做出同归于尽的准备？”
“我觉得很有必要！若真等你散发出敌意，天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抵抗了。”
对于【系统】的抱怨，六道冥只是笑眯眯地回了一句，从对方的语气转变中，祂已经获得了不少重要的情报。
【系统】：“……”
大光球闪了闪，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祂们这一境界若是抓住机会降下针对一击，确实很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分出胜负，对方的忌惮某种程度上绝对不是杞人忧天。
“那么，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展示自己的诚意，才会相信我不会在未来背刺你？”
“以你这谨慎的性格，想来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
“不！”六道冥摇摇头，认知打量着变色的大光球，“之前不相信，现在我有些相信了。”
“毕竟你看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第三章：来自未来的馈赠；规则的庇佑
“亲身见面之后，你看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听到这么一句带着明显小觑的言论，悬空的大光球不置可否，只是平淡道：“并不是所有初证至高者，都能够在一念之间，引动无垠虚海一道至高位格下所有全知全能者攻伐的。”
“很难想象，那尊代表【天主】这一至高位格的虚神，居然到如今这个时代才诞生，甚至巧合地出现在我面前。”
“若不是我撒下的那道种子与你契约相连，让我不得不相信你确实是刚刚证道不久的新人，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又某个老不死的改头换面在算计我呢？”
眼中满是深意地看着六道冥，即使有那道种子为媒介，能够通过某种手段观测到对方的成长经历，系统之主依旧难以相信一尊诞生还没一个纪元的新人居然能够走到这一步。
更让人感到荒谬的是，一尊在诸天虚海，无限无尽的多元宇宙中依旧堪称至尊至贵的【虚神·天主】果位，居然直到现在才出现祂的主人。
诸天虚海中可完全不缺以“天主”为名，行走在圣经体系中的至高者，但祂们居然都像眼瞎了一样，任凭一个证道没多久的新人占据虚无之源，甚至想都没想过提前占据那个位置。
“以未来映照过去吗？看上去你未来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呢……不，应该说现在就是了！”
大光球叹息一声，大致猜测到了其中关键，这种倒果为因的本事在至高领域其实只能算是寻常，但前提是没有任何同格者的干涉。
提前锚定一尊象征“天主”起源的虚神果位，这都不说什么个别至高者干涉了，分明是要让诸天虚海所有全知全能者拼命啊，结果对方居然真的是做到了！
其中隐藏的大恐怖……
“未来的事谁能够说得准呢，”同为虚神，六道冥自然能够理解对方感叹究竟何来，却也没有显出太多兴奋，“说到底，在我们这个高度，别说未来了，就连过去都处于不断变化的状态，没有到那个时间点，一切都处于迷雾之中。”
至高者自有永有，过去未来所有时空一体没错，但虚海无垠，有着太多同格者相互干扰，祂们的争锋波及无尽时光，也就产生了认知纠缠下的时间交点，使得无人能够占据所有未来。
因此纵使对未来、对那段超越一切时光之上的争锋有所猜测，六道冥也没有任何现今已高枕无忧，只要坐享其成就能够直通极巅的侥幸心理。
其他不谈，前段日子祂只是连接了诸天虚海所有全知全能者一瞬，差点就被永久打落归墟，足以见得若是真的想着随心所欲，不知天高地厚，总有一天会翻船身陨，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终究至高者一级的战场连绵无限时空、过去未来皆是其中一部分，唯有不断积蓄大势，在过去筑基，于现在不败，才能够称霸未来再反过来修正过去与现在。
祂能够获得【虚神·天主】的位格，足以猜到未来那场战争中自己是处于上风的，但既然未来的“我”依旧不能够将伟力与现在重叠，也就说明了上风也只是上风，而不是真正完全战胜了所有对手，将整条时间线给锚定为不可忤逆的真实。
所以说，现在依旧不是浪的时候！
“就当是给未来那场未知的战斗加码也好，我来找你弥补最后的隐患了！”
也可能是杞人忧天，但还是那句话，六道冥不可能就这样授人以柄，既然已经有能力去面对最初的因果了，若是还将其当做不存在的话，也未免太过愚钝了吧？
“可以理解！这段纠缠了这么久的因果确实是越早解决越好。”
【系统】点头表示认可，祂自认为自己现在是对六道冥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但也必须承认的是，未来若是敌对，祂确实有机会靠着这段因果给祂来个狠的。
有一种猜测叫做有能力犯罪。
双方之间的信任度可还没有到，能够安心将把柄落于一方手中的程度。
“那么你认为，我们该如何解决这段因果呢？”
“首先我必须要提前说明一点，当初那道种子落于你手中根本是个意外，我从未主动谋划你什么东西，甚至在那道种子被你截取之后，更是第一时间放弃了对那道种子的隐秘控制手段。”
“这一点我之前探究出云梦的来历之后就已经发现了，”六道冥的神色有些怪异，莫名地看了眼前这个大光球一眼，“那时我回溯时光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奇怪，还以为是什么欲擒故纵之类的手段，不然的话实在难以相信一尊至高者如此轻易就放弃了自己的棋子。”
在一切开始之初，云梦未通灵智的本体，那枚【系统】撒下的种子选择的主人并不是祂，这是六道冥早就知道的事情。
按照正常发展，其本该寻找一位以身世坎坷、苦大仇深的“主角”，带领其在另一方时空开创一段可堪传奇的人生。
只是谁能够想到，种子选择的那方多元宇宙，其内居然存在一个夺舍多元本源，化身大道之基，虽然无情无感却具备自我认知的至高太一呢？
在【系统】的种子进入这方时空之后，当初还未降天成人的六道冥在某种直觉作用下，果断出手将之拦截下来，甚至不惜付出位格被封的代价也要将这个本能觉得对其有好处的东西获取。
而更让人惊疑不定的是，作为幕后金手指供应商的【系统】明明有机会将一切拨乱反正，却什么应对都没有做。
不！不能说祂一点应对都没有！
但祂选择的却不是阻止六道冥觊觎祂的造物，而是果断抽离与种子的联系，看起来实在有些……怂？
“你认为这些种子很珍贵吗？”
【系统】自然看到了六道冥狐疑地眼神，却是漫不经心道：“只不过是一道本源分化而来的种子而已，挥手就能够造就亿万之数的小玩意，可不值得我与一尊同格者为敌啊？”
就像禁忌能够任意将自身力量分给其他人，甚至给整个多元宇宙所有生灵都赋予等同禁忌的伟力一样，像【系统】一般在虚神道路上堪称登峰造极的存在，想要造化出一些力量媲美乃至凌驾于一般至高之上的种子简直再容易不过。
因此，真要说舍弃一道虚神光辉所化的种子会带来什么实际的损失，那就完全是在说笑了。
然而实际损失归实际损失，对于很多强者来说，有一种东西的重要性，甚至还在真实可触及的利益之上。
那就是强者的尊严与喜恶！
君不见，许多洪荒小说中的圣人视众生为蝼蚁，唯独将自身面皮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稍稍损害，甚至不惜毁天灭地，重演地水火风来迁怒。
而那个时候的六道冥虽然早已是一方多元的大道根源，但对于纵横虚海无数纪元的【系统】来说，依旧只能够算作弱者。
弱者觊觎强者的所有物，即使那只是对方根本不看重的凡品，这种放肆的行为理论上也绝对会触怒对方才对。
“哈，你们后天生灵的思绪如此复杂吗？”
被六道冥直言不讳地如此询问，【系统】反而表露出了不解，“你所谓的那什么强者的尊严，关我一个先天而成，不染凡俗的虚神什么事？”
“像这种系统本源种子被其他人夺走的事，对我们这一行来说又不是什么很稀罕的事，若是每次遇到这种事都要反击，就算我们再家大业大也早就被人集火拆迁了！”
【系统】大光球有些沧桑地说道，祂的来历古老，活过了无数纪元，即使数遍虚海古今也能够算得上顶尖强者。
但这并不代表祂就无敌了，诸天虚海是真正无限无尽，任何一个角落都可能蹦出一个刷新常人认知的恐怖强者。
因此作为一个命运的观察者，一个跨越时空的实验者，谨慎行事是最基本的原则。
因为不谨慎小心的家伙，早就被不知何时何地冒出来的一群“土著”教做人了。
诸天虚海中像祂这种推动不同世界观交流的存在并不少，从许多世界中流传着的有关“主神空间”、“穿越者”、“重生者”、“万界商城”、“聊天群”之类的设定中就能够看出祂们的一鳞半甲。
他们这些人的足迹遍布诸天虚海，跨越过去未来，最喜爱的事情就是玩弄时空，颠覆既定命运，让未来的败者重归年少，让一事无成者魂穿豪门贵胄，让局外之人去抢夺既定主角的机缘……怎么开心怎么来。
穿越者、重生者、轮回者、系统宿主……这些所谓主角皆是祂们实验的一部分显现，祂们撒下一个个奇遇的种子，也许是为了单纯玩乐，也许是作为实验记录，也许是有目的地验证一些东西，诸天虚海无处不存在祂们的痕迹。
但诸天虚海终究不是个别强者的后花园，【系统】这些群体虽然强大，却绝对称不上一手遮天。
别的一说，就像六道冥未降天成人之前就能够观测到甚至主动捕捉云梦的前身一样，任何一位禁忌者在其掌控的主场都堪称全知全能，想要永远瞒过祂们的意志胡作非为还不如干脆将之镇压了省事。
而诸天虚海中有着禁忌坐镇的多元宇宙比例就算再小，数量上也绝对能够说是无穷无尽。
“就是这样，诸天虚海中什么都缺，却绝对不缺强者，祂们中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持着吾等眷顾降临的域外来客。”
“祂们中有的是自身不喜编织命运被随意篡改的多元主宰，有的是过去时间线被穿越者、轮回者光顾导致怒火冲霄的究极体主角，有的干脆就是着大智慧、大机缘摆脱吾等体系反手一击的金手指宿主……在这些人的行动下，我们的种子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失落。”
“以前倒确实是有掌控欲强的布局者，像你所说的那般锱铢必较，不容许任何人破坏祂的游戏，只是祂最后的下场……”
【系统】大光球最后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六道冥稍一推算大概就清楚了剩下的那一部分，明白对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怂了。
“并不是怂，是这一行的潜规则！”
大光球义正言辞地强调道：“作为穿越者这类群体背后的幕后推手，将异界来客投入存在至高伟力的有主世界本来就不占理，若其中禁忌不在意自然是最完美的情况，但若是对方选择控制变数，截取异界来客身上的金手指我们也不会追究，就当用这些来息事宁人。”
“额～”
六道冥咧了咧嘴，心底的震惊简直不能掩饰。
但稍作推演，这所谓的潜规则居然是真的？！！
“看起来当初那场宏大的战争对你们的影响很大啊！”
稍作思考，六道冥就得出了这个结论，若不是真的有痛彻心扉的教训，这些能够仗着力量为所欲为的家伙，怎么可能如此守规矩，讲道理。
祂一直以来思索系统背后的阴谋论，其实是以力量悬殊导致的弱肉强食为根基的，却不想里面居然还有这种深层的背景。
“反驳不能啊，诸天虚海，强者层出不穷，没有谁能一直无敌下去，想要靠着打打杀杀一直恣睢无忌，终有一天会在更强的存在面前折戟，所以就算我们也必须学会讲一些基本的人情世故。”
大光球看向六道冥，有些惆怅的感慨，祂当初确实有机会镇压还未降天为人的祂，但然后呢？
禁忌是不死不灭的，就连祂也只能将之永久镇压，若是一时疏忽，或者有自己的敌人从中作梗，还可能被其逃离出去。
而若是每遇到一次系统本源失联就如此来一趟，这种不死也不休的仇家越来越多，数量堆出质量，再来几趟机缘，祂就得去归墟和【恐怖】一起沉睡了。
“那还真是让人安心的状况啊！”
六道冥笑了笑，对于还不能无敌的“普通人”来说，规则的保障都是值得庆幸的……
第四章：至高三阶；明目张胆的开挂
“看起来这广袤虚海比我想象的精彩太多啊！”
“精彩，却也危险，纵使是永恒不朽，无所不能的至高也随时有陨落归墟的可能，相比之下，关起门来在自家领域全知全能也未必不是一个挺好的选择。”
【系统】大光球外表微微有些光辉闪耀，话语中带着无尽沧桑感慨。
“关起门来自娱自乐吗？那又有何意义？”
六道冥不置可否，无论虚神还是禁忌，真要完全封锁与虚海诸天的联系，自我封禁在认知范畴，自身世界观内的话，确实可以一直随心所欲下去，但这样做也就彻底斩断了继续成长的可能。
逃避毫无意义，只会让自己愈发的弱小，虚海之中无穷无尽的强者可不是闭关锁国就能够否定的。
“哈哈……小友的想法确实积极向上，但可不是所有人都与小友一般，对道的追求永不满足，无尽至高求道的理由千差万别，其中可不乏心性淡泊，不喜动乱之辈。”
“更何况道无止尽，纵使以至高者永恒的生命也难以触摸到终点，对于许多道友来说，既已证得至高，不朽不灭，再去攀登高峰也只是自陷囚笼，还不如停下来多欣赏欣赏红尘风景，去做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
【系统】存在虚海无数纪元，见证过不知多少强者崛起又隐退，又有什么看不清楚的呢？
诸天至高中，有着纯粹求道之心，舍道之外别无他欲的存在自然不算少，可那些有着各自执念、欲望，只是将求道当成过程、手段而不是唯一目的的禁忌同样是一个庞大的群体。
祂们有的是为了获得更强的力量让自己为所欲为，有的是为了守护家人、朋友、文明乃至世界，有的仅仅是为了获得更加长久的寿命，有的却是有着远大的理想，要实现某种大同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