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有毒 第385章

　　……众所周知，在这种场合中，男人的抗议效果跟游戏玩家对狗策划的声讨效果差不多。

　　“然后是剧情。”源弥生思索片刻，“要不然，女主角悄悄从门派里逃出来，然后认识了男主角，两个人相爱，但是因为门规，女主角又被抓走了。”

　　“于是男主跟女主约定一定会上门娶她？”我顺口接了一句。

　　“哦哦，就是这个，是不是很浪漫？”

　　我沉吟两秒，确认了最近源大家长所看话本儿的类型，微笑、点头、嗯。

　　“……太浪漫了。”

　　想当年杨过和小龙女也是这种“因外力干涉而无法结合”的情况，后来小龙女就从悬崖上掉下去了……

　　……算了，老婆开心就好。

　　弥生可比那些甲方狠多了……后者最多弄出“五彩斑斓的黑”这种要求，可换了前者，其要求好比随便儿从网上找了个世界未解难题，然后要求我写出一篇震惊世界的论文，第一作者还得填她的名字……

　　许有人问，你堂堂对策局长，花这么大功夫，就干这事儿？

　　这话就不对了……你看隔壁漩涡鸣人，为了逗老婆开心，当年大筒木辉夜都没能打伤的身体，竟然能被楼梯摔伤；非但如此，居然还能以“手碰不到伤口”的理由，让老婆红着脸给自己抹药……影分身都哭了有没有？*

　　既然如此，我效仿下先贤，又有什么所谓呢？

　　总之……约莫一个月后，这份老套的，但却能让源弥生看的津津有味的故事，正式出炉。

　　最后的结尾，是这样的——

　　◇

　　我耐心等待，他出现在远边的山门之上；只是想着，心中便充满了甜蜜滋味。

　　我耐心等待，他出现在山边的晨曦之中；想了一天，鬓间就多了一缕银光。

　　那一日，他出现了，一如往日的大嗓门，哪怕是躺在房间里也听得一清二楚。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我门？”

　　“乡野村夫方希，前来踢山门！”

　　“弥生，老头子我来娶你了！”

　　.

　　.

　　①*所在这段剧情出自火影剧场版，是一部除了情怀一无是处，但这份情怀实在太香了所以我选择好评的电影。

　　②最后这段话改自steam游戏《风流刀客》，本以为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未成年勿入游戏，但这段文本让我看了很多遍。

其六 对策局长绝不幸运

　　说说许一诺吧。

　　那家福利院已经不再办了，一诺是活在阴影里的人，站在阳光下的时候，便会有人死去，摆了个福利院在这里，无疑是将弱点置于阳光下，不符合刺客的生存之道。

　　那些孩子是我负责处理的，一个个咨询意见，想不想从政，想的话就留在对策局内培养，不想就消除掉这段话的记忆，找些好人家……以我的身份，不管想不想，总能接触到大大小小的富豪圈子，从里面挑些名声好的，让父母孩子彼此选择，巴拉巴拉……

　　这些事儿挺麻烦的，没有捷径可走，好在有诺亚搭手，神父先生最喜欢这种乐于助人的事儿。

　　许一诺当然是插手不了这些事情的，离别的时候，大大小小的孩子哭成泪人，她一个个拥抱过去，神色坦然的安慰，说以后还会再见的，说到了新家要和家人和谐共处，一句一句……很有大姐姐风范。

　　然而，待孩子们走空后，她当即蹲了下来，把头埋在手臂里，传来隐隐的抽泣，我走过去，她便扑到我怀里哭，很大声的哭，像是要把之前憋住的悲伤都宣泄出来一样。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

　　再然后是收拾院子。

　　许一诺不让别人来帮忙，执意要自己一个人打扫，我回想起当年她住我卧室时那种“只要我把所有的脏衣服塞到一起别人就看不出杂乱”的家务风格，只得也参与进去……仔细想想，我都多少年没有亲自打扫过房间了。

　　无微不至的秘书小姐亲自证明了，婚姻生活确实会让男人逐渐失去自理能力……

　　外面的大件搬开，柜子、被褥之类的弄出去，露出小部件，从女寝的某个枕头下面看到了一封信，信封蛮精致的样子。

　　“打开看看？”我凑过来。

　　“不好吧……”许一诺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我是家长嘛。”

　　小心翼翼的拆开，“居然是情书……可惜没写名字，小孩子真早熟。”

　　“这个笔迹，是倩倩的？”我回忆了会儿，脑海里出现一个单马尾的初中女孩，瓜子脸，笑起来有小酒窝，“写给嘉豪的吧，我记得他们感情蛮好……”

　　“啊！我记得他们被同一家领养了。”许一诺端着信件，然后被一只手抢走，气鼓鼓看过来，“还给我，还没看完呢！”

　　“偷看别人的少女心可不太道德。”我夹着纸张，在空气中挥了挥。

　　“我可是孩子的家长诶！”

　　“你现在的口吻像个偷看孩子日记还为自己狡辩的坏妈妈。”我弹了下许一诺的额头，“信我保管了，这几个箱子你帮忙抬出去。”

　　杀手小姐不情不愿地搬起了大箱子，“那你怎么处理呢？”

　　“重新用信封封好，送到领养他们的那家人，信封上写这是给两个人一起写的信，然后让他们一起打开看。”

　　许一诺的表情像是在说“你是比坏妈妈还要坏的坏爸爸”。

　　这个小插曲还是很有趣的，感觉像是女孩千方百计打听到暗恋男生的高考志愿，然后悄悄给自己添上相同的学校，只想到时候装出惊讶的样子说一句“好巧”。

　　收拾箱子的时候，滚出很多小玩意儿，漂亮的小饰品，彩纸折成的五角星，上面有动漫人物的文具盒，很多小孩子会玩的东西，留在这里的，肯定都是不重要或者用不了的，许一诺却很珍重地把这些东西放了起来，看她那表情，简直像是运送兵马俑的考古学家。

　　我们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把院子清空掉，就算是能力者也累得够呛，我去旁边的街上买了瓶水，回来时，许一诺正站在福利院门前的银杏树下，背对着繁星。

　　我把水递过去，“在想什么？”

　　“这座院子，之后会拆掉吧？”许一诺轻声问。

　　“也可以不拆。”我道，“咱家不缺这块儿地皮，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把这条街买下来，让街道在未来一直保持这种样式，留给你来回忆。”

　　狗大户亚瑟的挚友，就是这么自信。

　　杀手小姐哭笑不得：“那也太浪费啦。”

　　“买给你算什么浪费？”我笑道，“连你都是我买下来的。”

　　这个提议当然是开玩笑，当然，如果她真的有这种需求，玩笑也就不再是玩笑了。

　　“不用啦……”许一诺说，“房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我眨眨眼，惊奇状：“你居然能说出这种有哲理的话？”

　　许一诺斜视过来：“我打你哦……”

　　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对，我绝对要把“诶我又跳过来了我又跳回去了打我啊笨蛋”这句名台词说一遍。

　　“真是怀念。”许一诺望向天空，“总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我没有反驳：“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么？”

　　“嗯？”

　　“那天我去实验中学附近买烤鸭，遇见你在店里抽奖，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餐厅，拿杯水充饥吧那次。”

　　随着我的讲述，许一诺的记忆也活化了起来，她记得那天有近四十度的高温，恰逢假期，大街上人迹罕至，连手推车的零食铺都没有出门；

　　她还记得自己那天穿着蓝色的裙子，因为当时很穷，裙子有些破；相反的是方希穿了白衬衫和短裤，干净得像是天空。

　　“记得。”许一诺道，“说这些做什么？”

　　“那天的我其实有一个能力，叫‘超凡幸运’。”我说，“这就是为什么，我随便一抽就是一等奖……事实上，在这之前，我还彩票刚中了几百万。”

　　杀手小姐眉角抽了一下，她想起自己那阵子连续一星期顶着大太阳去抽奖却一无所获的经历，无师自通地领会了非酋对欧皇的憎恨……

　　她不爽道：“你在炫耀咯？”

　　“不，我只是想说。”我笑了笑，“那天，我打牌连胜几十局不算幸运，彩票中一等奖也不算幸运，前者我可以出千，后者我可以自己挣……我认为，所谓的幸运，在于让我做到我无法通过‘努力’达成的目标。”

　　“所以，那天真正的幸运，在于遇见了你。”

　　许一诺侧过头去，有些脸红，“说这些做什么啊……”

　　“想说就说咯。”我说，“看在我话说那么好听的份上，来点奖励呗？”

　　“什么奖励。”

　　“只属于我的奖励……”

　　话音逐渐远去了。

　　世界上有六十亿的人，人与人相遇的几率是千万之五，相识的几率是千万分之五，相知的几率是十亿分之三……

　　在某些比赛中，百分之一几率的成功就算得上奇迹，而我正正好好在那天出了门，正正好好遇见了你。

　　这才是幸运。

其七 对策局长绝不被骗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该急了，放心，我离老年痴呆还久，不至于忘了那一位。

　　科塔娜的日子过得悠闲，对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每天缩在系统娘之宅里，活成了小宅女——说好听点，就像城堡里的公主。

　　我们经常斗嘴，反正是一直以来的习惯，从科塔娜还不叫科塔娜时就是这样。

　　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成为对策局长后，能和我斗槽的人大幅度减少，谁都是毕恭毕敬的样子，一开始还好，时间长了当然就很烦，但这种烦恼又不能说……感觉像是老婆溺了水，被别的男人救上岸来后做了人工呼吸，感激当然感激，但微妙的不爽肯定也有……

　　说起科塔娜，自然避不开“岳父大人”。

　　美利坚事件后，科塔娜提起了岳父大人的存在，只是我当时没太在意，直到十年后，某天夜晚睡梦之中，突然就被拉到了一处灰蒙蒙的地方，里面有张斑驳长桌，桌子对面有个看不清脸的人。

　　我谨慎地问：“你是谁？”

　　那人说：“我是你爸爸。”

　　……如果不是莫名的压迫感传递过来，我绝对上去把他打成心脏骤停。

　　“首先，我没有心脏，更不是人类，只是用了一种你能理解的形象出现在你面前……如果我想，我甚至可以变成一坨巨屎，然后跟你玩儿推手相扑。”对面传来声音，“其次，我的上句话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你确实该叫我爸。”

　　……这家伙有读心术吗？

　　“没有读心术，我只是能看到你的思绪，跟系统采集你的心念是一样的原理。”

　　“……”

　　我沉默两秒：“你是科塔娜的父亲？”

　　“我是她的创造者。”那人说，“当然，当我制造出系统时，我并没有想到‘祂’可以用‘她’来指代……某种意义上，这和人类中的父女极为相似，她因我而生，却优秀得让我骄傲。”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您找我来，又是想做什么呢？”

　　“我刚才不是才说过么？”对面的人——姑且将之称为“人”吧——“变成巨屎，然后跟你玩儿推手相扑啊。”

　　“……”

　　我承认，这一刻，我慌了……

　　约莫两秒后，笑声才传了过来，“开个玩笑……我只是来回收我的‘造物’而已。”

　　“系统？”

　　“然也。”那人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事先声明：我既不会回收你的‘能力’，也不会回收你的‘道具’，更不会回收科塔娜……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我都不会改变，我仅仅会回收‘系统’本身而已。”

　　他停顿半秒，补充道，“假如用rpg游戏的术语来解释……等我回收系统后，你就像一个经验槽升满，全任务全成就达成的游戏主角……你依旧可以使用你的技能、道具，保留女主角的好感度，并继续你的冒险，唯一的变化只是，你无法再从我这里获得能力或道具了而已。”

　　他说完这些，又顿一下，“其实你应该清楚，我所创造的系统，其成就难度，是动态平衡的……当你是个手无寸铁的孩子时，你杀三个劫匪都能获取史诗成就；但当你成为人神时，哪怕弑神也不过是传说成就。

　　而现在，就你的世界而言，你已经没有对手了，这种情况下……你连普通的成就都难以触发，系统对你，其实已经没什么用了。”

　　对面这家伙意外地好说话。

　　说到底，以对方那让我无法理解的伟力，哪需要跟我商量啊？即便是直接收走，我也只能像被一车痴汉堵在电车里的女高中生，毫无反抗之力……

　　“诶……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啊。”鉴于自己“女婿”的身份，我决定皮一下，“日常番多无聊啊……说不定哪天，我就刷了个紧张刺激的神话级成就呢？”

　　那人淡淡道：“你信不信我参照病娇状态的萧雨涵的模板捏一对科塔娜的双胞胎姐妹花，然后给她们发一个‘嫁给方希’的神话级任务？”顿了顿，“科塔娜要是问过来，我就说是你自己找的刺激。”

　　“……爸我错了。”

　　“好，不送。”

　　◇

　　系统被回收后，于我而言，并没有太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