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337章

下一刻，自郑毅的手掌迸射出了一束缠裹着猩红雷霆的漆黑光柱，直达天际。

随即，攒射于黑暗之中的光柱崩裂开来，推搡着猩红之雷四下涌动，如浪涛倾覆大地一般摧枯拉朽的击碎了托尔头顶好不容易才又扩大了些许的雷云。

那深邃的光幕向着下方包裹，如同一面面无瑕疵的壁障遮掩住远方的风景。

就在托尔尚未能从自己与雷霆之间的联系被切断的惊诧中回过神来时，一切便以完成了收束。

世界，改变了模样。

第二十九章:不得不用拳头说话

宛如熔岩倾覆，似星球初生时一般荒芜的悠远大地。

天空滚动着猩红耀雷，仿佛一座座黑曜石堆砌的山岳交错着重峦叠嶂。

鼻息中能嗅到的是一股滚烫且呛人的热流。

托尔并不排斥这种味道，不如说他对这种满溢着沸腾战意的浓烈相当熟络，这份炙热甚至让他一度怀念起了曾经度过的某些漫长岁月。

但相对的，托尔也同样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像是要把他的胡子烧焦的高热了。

想要伤害到神明托尔的躯体，这对巨人来说都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可眼前这一处扬洒灼热和寂静的天地，却仅仅是依靠环境的边缘就几乎要让托尔感受到了久违的疼痛。

巨神仰起头颅，他凝视着天穹。

在那里，挂着一轮让托尔陌生的太阳。

他从未见过黑色的太阳。

“原来如此。”

托尔低下头来，他自忖或许算不上一个见多识广的神明，但托尔敢肯定即使是父王奥丁和那个爱捣蛋的洛基来到这里，也必然会为这景象而讶然。

平静、凄怆、流淌着破灭与死寂。

可即便如此，那仍是太阳――这大概是托尔此刻在面对接踵而来的未知时，唯一能毫不犹豫就给出答案的感想。

注视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几乎要高出一半以上的巨大对手，托尔颠了颠手里的妙尔尼尔。

“这算是汝的规矩吗？”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托尔感觉不到自己与天空之间的联系。

往日里信手拈来的狂天闪雷，此时却连一道微光都难以从那叠云中牵引下来，透过妙尔尼尔所散发出的呼唤也被这陌生的苍天完全拒之门外。

从如臂使指，到猝然间所有声音都如石沉大海般悄无声息，这种失去了熟悉力量的感受在托尔漫长的记忆中出现次数并不多。

感觉就像是曾在英灵殿中从一位老战士口里听到的经历一样：老战士生前曾在战斗中失去了右臂，此后很长的时间里他总觉得自己的右臂其实存在，但每每下意识想去使用右臂时，才会被虚幻的痛苦和眼前的事实再次提醒，他已经失去了那臂膀。

现在的托尔，便是这种感受。

他无法和天穹的雷霆取得联系了，仿佛这份与生俱来的权能被夺走了一样。

面对托尔的疑问，郑毅微微颔首。

魔女结界。

又或者说，是以魔女结界的形式为基础，以郑毅自身的力量从而营造出的特殊空间。

若是以型月系列的世界知识来看待，就是近似于固有结界一样，基于使用者心像而产生的拟似空间。

但郑毅的结界在本质上却又与固有结界有着微妙的不同――郑毅对于魔女结界的学习，来源于轮回记忆中，五位少女所展现的五种魔女结界。

悲叹恋歌的人鱼之歌。

孤身死斗的武旦之女。

不愿结束的虚幻茶会。

永坠轮回的执妄之魔。

以及……

散播救赎的空寂之世。

这就使得郑毅的结界不可避免的具备着某些危险的特质。

其中最危险的一种特质，远在基拉他们的世界中，也就是郑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持有完全的究级之力时就曾有过展示……那之后，郑毅一度对于是否要封存这个力量进行过思考。

好在后来于Decade，也就是士的世界中与大修卡战斗时，证明了只要郑毅自己刻意进行收束，结界就能像最初那样以开辟临时异空间的形式展开，而非如浓墨泼洒宣纸一样直接侵蚀现实世界。

郑毅并不了解眼前这位大抵是欧洲神系所属的巨人神明究竟有着何种程度的力量，但从他能引动天象变换的表现来看，如果自己与对方发生冲突，郑毅估计最少东海海域的生态环境必然会因此遭受重创。

这是郑毅无法接受的事。

但在结界中的话，只要结界本身不受损，战斗的所造成的破坏就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而在这之上，既然是由郑毅构筑的，那么再构筑过程中，自然会蕴含着郑毅所定下的规则。

“暂且不问汝若为人，那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但汝若只有这么点能耐，可还不足以说服吾。”

托尔脸上的神情稍稍凝重，他眯着眼睛，被浓密胡须包裹住的下半张脸耸动了两下，长吐出一口缠裹着雷光的浊气。

随即，一层层湛蓝色的雷电从那一块块垒在骨骼上的坚实肌肉中绽放出来，如同一层厚实的铠甲般缠绕着托尔裸露的上身。

霎时间，可谓须发皆张，怒目圆睁。

他怒吼着踏出了步伐。

踩着厚实鹿皮靴的双腿向下一踏，那痕迹像是一颗颗陨石坠在熔岩浇筑的大地上。一面掀动着冲天而起的岩浆，托尔右手高高扬起妙尔尼尔，朝着远比自己高大的郑毅一跃而起。

“托尔之名，可不是仅靠着天穹的恩赐得到的！”

凝聚着源于托尔体内的暴躁雷光，筋肉虬结，气力涌动，这足以将一座小型城市直接夷为平地的捶打直朝着郑毅的头颅敲下！

“噹！”

一只拳头。

一只在托尔看来，不知该用平平无奇，还是惊骇绝伦的拳头，稳稳当当纹丝不动的撞在了妙尔尼尔的锤头上。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自总是无往不利的战锤上豁然传来！

巨人？

耶梦加得？

世界树――

在向后倒飞而出的刹那，托尔的脑海中骤然闪过一个个记忆中以力强体健著称的强敌。

可就在右手的手腕产生如针扎一般的刺痛感的瞬间，托尔大脑中的画面完完整整的定格在了世界树的庞然之躯上。

沉重、稳固，坚不可摧。

那是一种直接印刻在托尔身心之上的生动印象。

随之而来的，便是背脊撞击在熔岩大地上的疼痛感。

在熔岩烧灼肌肤的炙痛和整个身体重量加上受击力量的叠加压力下，托尔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模糊。

而在那份恍惚中，已经开始逐渐变得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老爹曾经说过，男人之间总有需要靠拳头才能让对方理解的话语存在。”

“神明先生，我想，对我们来说，这大概就是眼下我们唯一能选的交流方式了……所以拳头也好锤子也好雷电也好，你都尽管使出来吧。”

缓缓拉回拳头，郑毅向着爬起身来的托尔迈开了步子。

“我会用拳头，把我想说的话，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第三十章:我是人类

“你说啥玩意？你再说一次？”

老李瞪着眼。

钟岩到也能理解他的反应，不如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现在在担任情报员，钟岩觉得自己大概也会是这么一副表情。

“我确认了三次，渠道正确暗号正确解密程序正确，不是资讯干扰，而是真真正正来自上峰和钺市的通告。”

说着，钟岩还让开了点位置，让老李能看清楚那台终端显示屏上的内容。

“三分钟前【深黑】和【鸢尾】的反应同时消失在东海海域，且与刘丫头小队的联系在两分钟前修复了。”

“但关于刘丫头和上峰汇报的内容被进行了权限加密，我们能得到的只有刘丫头小队全员生还，且上峰放弃了原本的计划，转为安排刘丫头小队和柱在青狮滩区域保持观望态度，并让我们可以先返回旻省分部了。”

“全员生还……”

老李呢喃一声，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不对，平白无故，两个甲等的幺蛾子怎么会忽然消失，刘丫头这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李队你能想到，其他人想不到啊？”

钟岩推了推鼻梁上款式老旧的圆框眼镜：“显然上峰对于刘丫头汇报的内容恐怕还没有把握做出相应决断，这才做了限制。”

“总之，刘科长的委托我们也算是完成了，现在只要等特勤车进站我们再换乘回去就行――”

“――老钟，上头是要求我们回去，还是说可以回去？”

“……”

钟岩和重新露出笑容的老李对视了十几秒，随后轻叹了一声。

“李鉴龙，我跟着你啊，迟早有一天过劳死。”

“说什么呢，来都来了这不是。”

“别跟我提来都来了这句话！每次你说这句话都没好事！”

嘴上虽然不留情，但钟岩却也没有反对老李的决定。

毕竟他们所在的特勤动车这会可还有一分多钟才会进入钺市的车站，就算要回去，反正也得到了站再换乘。

再加上上头也确实没让他们必须马上回去局里，既然如此，两个老家伙确实不如在情况还不稳定的钺市再发挥点余热。

――

对托尔来说，这是一场……这是一场可以称之为【自出生以来最为艰难】的战斗。

冲锋，被击退。

爬起，冲锋，再次被击飞。

就这样循环往复的进行着看似固执又愚蠢的战斗。

这是托尔有生以来，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困境。

“喝――”

须发怒张，托尔抡圆了臂膀，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伸张开那仿佛山岳一样雄壮的身体。

宛如钢铁铸就的肌肉在骨骼上像是被这位好战之神的热血重新熔化，力量充斥于这些滚滚流淌在托尔身躯上的血肉里。

向上，向上，向上！

从扎进熔岩的双腿，奔流进手持战锤的臂膀。

最后，将这可起山挪岳的勇武与伟岸，悉数灌注进这柄象征着托尔权威的妙尔尼尔之中。

“――吃我一锤！”

一声怒叱，妙尔尼尔霎时间崩裂出几乎有托尔手臂粗细的雷光，这些破坏性的力量密不透风的纠缠住妙尔尼尔的每一寸，直至将战锤变成了一捧形体扭曲的雷电。

与此同时，托尔这张【强弓】，撒开了【弓弦】！

这饱含了神明战意与决心的飞身一掷撕裂开躁动的热流，破碎了空气中无形的屏障，超高速引发的视觉残留甚至会让旁观者误以为这是一束自托尔掌心攒射而出的光束。

足以烧却世间众像的雷光肆无忌惮的飞驰，以实至名归的电光石火之速直奔郑毅面门而来！

不仅如此，投掷出这一式强击的托尔竟是双脚一震，飞身追向了妙尔尼尔！

或者说，是趁着妙尔尼尔吸引住郑毅注意力的同时，占据视野优势切入了郑毅的进攻范围。

他双拳紧攥，摆在胸前，燃烧的肌肉鼓动着暴力的烽火，只待郑毅将那看似野性实则严密的搏斗架构因应对妙尔尼尔产生破绽，便会毫不留情的将自傲的刚拳与蛮力插.入其中，从而扩大出更加严重的破绽。

这是自与耶梦加得一战后，托尔苏醒以来，第一次享受到了能用纯粹的技艺与战术还有肉体拼搏的快感。

神明与神明之间的战斗，很多时候都会演变成权能之间的纯粹比拼，稀奇古怪的权能能带来胜利，但对于托尔来说，那是一种很难引动他欣喜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