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吹瓢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无影无踪了。
——
巴黎。
因佩莱扎的出现并没有改变这里太多，对这儿的人们来讲，没能来得及造成任何破坏的因佩莱扎，更像是……
嗯，更像是突然有人把埃及金字塔搬过来砸到了埃菲尔旁边。
然后一转眼，又不知道被谁用什么方式搬走了。
一来一回，跟海市蜃楼似的。
对这里的一般市民们来说，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所以，对于在街角的咖啡厅外的小圆桌边坐着的两人，路人们除了途径时会不由得瞥上一眼外，倒也不会有谁会去想……
这么一男一女，会是那曾于全世界面前激烈厮杀的黑白巨影。
“哼哼~”
哼着没名儿的小调，银发的女孩双手撑着下巴，满面春风的对着桌那头的青年。
黑发的青年却是神情冷漠。
“想喝什么？”
正义杀手欢快的问道。
“要么说事，要么受死。”
郑毅平静的应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我想在你眼中看到自己
说来奇怪。
每每同正义杀手对峙时，郑毅所渗出的那股怒气往往是挥之不去。
任凭那副淡漠的面容如何冷冽，都难掩其中静静燃烧的怒火。
就好比是那分立庙堂一侧的金刚明王之像。
无论其材质是天生地养的山间顽石，还是坚硬敦实的金银铜铁，在那本该凉薄的塑像冷面上，却总是能栩栩如生的展现出震慑人心的威严怒目。
哪怕不言不语，眉目之间，亦是降妖伏魔的熊熊怒火。
要说对待敌人带有怒气，就郑毅而言，这倒不是头一遭。
毕竟佛也有忿怒之相，更何况是郑毅。
但像这样怒不可遏，却是不常见的事。
是因为正义杀手屡屡犯下的恶行吗？
是。
是因为正义杀手三番五次的难缠吗？
也是。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因素，直到今天，直到同柚子交谈过后，郑毅才真正意识到了正义杀手之所以能屡屡挑起他怒火的一个重要原因。
“你……”
郑毅微微眯起了眼睛：“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见到这副样貌的。”
“怎么了？您不喜欢？”
对郑毅的怒气似是浑然不觉，正义杀手低下头，有些困扰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前与腰后。
“您还是更喜欢小一点？”
“你要是再用这张脸出言不逊……”
“您就怎样？”
正义杀手猛的站起身，将整个上半身前倾过来，面带红晕的贴近端坐在原地的郑毅。
“您就肯触碰我了吗？那快来呀！”
“……”
郑毅直视着正义杀手贴到他近前的双眸。
凑到这个距离，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并非是猩红的色泽，而是一种能令人回忆起春天里的惹人桃红。
这副容颜，带着少女的俏皮，也带着成熟的韵味，就像是明明尚处春日浪漫，那枝头却是硕果累累，簇簇繁花。
这花果相间，是异景，却也是盛况。
乱花迷人眼，硕果醉人心。
让任何人来说，都是美不胜收的好景色。
——可唯独对郑毅而言，这就像是有人在拔龙的长须。
他微微绷紧了手掌，然后再悄然松开了蓄势待发的筋肉。
“你看到过我的记忆。”
这是一句陈述句。
“我听不太懂您的意思哦。”
正义杀手笑眯眯的撑着下巴，好像对她来讲，就算郑毅是这样一副神态，也是难得的赏心悦目。
“不管你再怎么模仿小馨，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但是，只要我这么做了，我就一定可以在您的眼里，看到我自己。”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白嫩的脸颊。
“我稳赚不赔呀，兄长大人。”
在沙漠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正义杀手的人类拟态时，郑毅就察觉到了异样。
他竟是觉得那样的正义杀手有些眼熟。
但以郑毅的记忆力，他很确定自己从未见到过正义杀手所拟态的人类女孩。
再加上当时的事态根本容不得他多问这无关紧要的事，郑毅便也先将这份奇妙的熟悉感丢到了一旁。
直至在和柚子交流过后，郑毅才猛然间脑中灵光一闪。
过去的种种疑点与线索被串联到了一起。
他得出了一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结果。
老福和他说过，排除掉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那个答案，即便再怎么出人意料，也必定是真相。
没错……
郑毅察觉到，正义杀手所拟态的人类样貌，是小馨的模样。
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点，理由也很简单。
首先，那丫头还没发育得这么好，真要说起来，能和这身材对上的可能得是冰柠。
其次是发色和瞳色，银色的长发和桃红色的眼眸，与小馨这丫头的黑发黑眸差得可就多了。
最后……是年纪。
可以这么说。
正义杀手所拟态出的人类样貌，就是银发桃眼的成年郑馨。
这也就是为何郑毅会感到违和，却又没能第一时间找到答案的原因。
他当时根本就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
因为于情于理，正义杀手都不可能见过小馨。
但事实摆在郑毅眼前。
而正义杀手的回答，也显然带着默认的意味。
对。
郑毅之所以会被正义杀手屡屡挑起怒火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在潜意识中，真的于正义杀手身上看到了属于郑馨的影子。
不论是正义杀手本身做下的恶行，还是正义杀手拟态郑馨的举动，都无疑是能引起郑毅怒火的根源。
可以说郑毅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极为克制的表现了。
而且正义杀手模仿的，不仅是郑馨的样貌。
她肯定从哪里看到过郑毅的过往。
但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多少，郑毅不确定。
“哎呀，别这么生气嘛。”
正义杀手把身子又缩了回去，双手交叠，把脸蛋搭在手背上。
“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想和兄长大人说！”
“说。”
“我失手了啦……”
把脸往自己手臂上一埋，正义杀手闷声闷气的说道：“对不起，我没能把美菲拉斯吃掉……”
“为什么突然动手了？”
“他很鸡贼哎！”
一说到这里，正义杀手就像是在外头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拍桌子直起身来。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拿安培拉来诈我！”
“你暴露了。”
“不可能啊，我一直都很小心，无凭无据的……”
“就是因为无凭无据，他才下定决心诈你。”
郑毅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
“你做得太干净，在美菲拉斯眼里，反而太异常了。”
“……嘶。”
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正义杀手啪叽一下，把脸贴在桌面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以我才讨厌其他聪明人！”
她气呼呼的叫了起来。
“所以，安培拉要亲自来了？”
“对……”
正义杀手沮丧的答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没能把美菲拉斯吃掉，我们俩能行吗？”
她抬起头来。
“要不？”
“我还是有时间先处理掉你的。”
“好嘛……我也是好心哎……”
磨磨蹭蹭了两下，她才又挺起腰，把身子瘫在椅子上。
“知道大概要多长时间吗？”
“说不准，我怀疑美菲拉斯其实早就偷偷摸摸报信了，那样的话就根本说不准安培拉什么时候会到。”
郑毅微微皱起眉。
正义杀手说得没错，以美菲拉斯的性格，确实有这种可能。
“总之，现在情况就是这样，我会继续到处找找美菲拉斯在哪，说不定在安培拉到之前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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