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史尔特尔 第119章

　　‘吧唧——’声音很响。

　　因为一只大号猫猫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摔在罗德岛泊处的金属地块上，正脸着地，发出听上去就很疼的清脆砸响。

　　“好过分呐！史尔特尔！”大号猫猫揉着脑袋，一脸委屈地翻过身看着她。一边起身，一边大声抱怨着说出郁恼的话：“大家都说你变了，我也以为你变了。可你这幅绝情的小脸蛋，根本就和以前一模一样！”

　　然而史尔特尔小姐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你所在跃下的位置距离地面只有三十米，而我并不觉得这点高度能够伤到你这只皮糙肉厚猫一点毫毛——或许我应该给你安排一场三十公里的自由落体。然后我再和你探讨一下什么叫做‘一模一样’？”

　　她的话轻易地噎住了眼前这只猫猫——于是后者哼唧了两声，试图当做一切无事发生。爬起来，拍了拍身子，然后迎面就是一个元气满满的拥抱。

　　“欢迎回到罗德岛，史尔特尔。”

　　她在史尔特尔小姐的背后拍了拍，欣喜溢于言表。

　　而炎发的少女点了点头。

　　“你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煌。”

　　………………………………

　　本来想多写点当二合一的……算了，不凑字数了。

　　今日就只算正常更新罢

第一百六十三节·凡有人处，皆为江湖

　　严格来说，煌并不是巴别塔的旧人——她有着八年的战斗经验，但特蕾西亚时期的巴别塔实际上还是一股卡兹戴尔的政治力量。身为炎国人，并且血统还有着不少隐秘的她，自然不会轻易地参与萨卡兹人的族内事物。

　　她不属于巴别塔。

　　但这并不意味着史尔特尔小姐就不认识她。

　　在战争后期，泊尔塞福涅出于人力调派的考虑从境外召集了为数不少的雇佣兵——这些异国战士并不和她接触，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为巴别塔服务。但它们的存在却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战争的胜负。

　　某些战争。

　　某些……不是很重要，但却比较难缠，注定损耗巨大的战争。

　　史尔特尔小姐就在其中的一场战斗中认识的她——那是一场血战，泊尔塞福涅在那一战中完全就把雇佣兵们当做消耗品使用并不指望他们的幸存。而就在战局指向煌所在的佣兵群体即将全军覆没的时候，史尔特尔小姐便充当了一个天降正义的角色。

　　泊尔塞福涅给那场战斗安排的结果是——雇佣兵们阵亡百分之九十，特雷西斯的两支军团被拖延五个小时从而错失一场重要战役的参与机会。

　　而史尔特尔小姐将那场战斗的结果更改为——百分之七十的雇佣兵活了下来，那两支军团在那处难以机动的险恶地势中全军覆没。

　　大局没变，细节更改。倒也不算太差。

　　于是，认出了煌的史尔特尔小姐又额外花费了一点时间来安顿这些外籍佣兵并保护了泊尔塞福涅的秘密以及本就不怎么样的形象。而最终的结果，便是煌在史尔特尔小姐的补偿心理下成为了她的朋友。

　　她有很多这样的朋友。但她不确定这些她认为是朋友的人是否把她当做是朋友。

　　不过还好，煌应该是把她当朋友的人选之一。而借由这段关系，以及之后所发生的一些琐事。在巴别塔倾颓之后，煌便顺理成章地加入了新生的罗德岛制药，并在一段时间的考核和人事调动中顺利上位，并成为了罗德岛制药精英干员中的一员。

　　而现在，她在这里。

　　………………………

　　“这段时间过得怎样？我指的是我不在罗德岛的这段时间。”史尔特尔小姐随口问道，一边说，一边走进罗德岛的舰内回廊——一路上遇到的人并不多，因为他们大多数都被泊尔塞福涅所调用或者现在正在停泊处的整备区域中忙碌。

　　“不怎么样。”身侧的大只菲林耸了耸肩。“你不在，阿米娅还小，凯尔希主事。但很遗憾的是那位令人尊敬的女士显然并不擅长于行政工作——能够维持罗德岛的运作对她来说应该就是极限了。但每个月的财政赤字还是一样醒目。”

　　“啊。”史尔特尔小姐，发出了一个单纯表示感慨的语气组词。

　　“那看来的确不是很理想。”

　　“是呢，虽然工资都还有发。但大家一直都看不到什么希望……还好有你在，史尔特尔。三天前阿米娅发信息过来说你打算回来时我就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是没想到罗德岛居然能够和切城高层合作……唔，那些人好打交道吗？”

　　“呃……”史尔特尔小姐，努力地想要斟酌一下用词——虽说她并非不理解罗德岛本舰对切城实况缺乏完整认知的这一事实。但她要怎样才能够用合适的字词进行解释？

　　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切城高层？现在这整座城市都有泊尔塞福涅一手掌控而且很快这份权力就会让渡到你们手中？

　　似乎也不是不能够这么说，毕竟泊尔塞福涅没有严词要求保密便证明她并不在乎这种程度的泄密——但史尔特尔小姐同样相信泊尔塞福涅对罗德岛本舰的内部情势也同样处于了如指掌的状态。而这资深干员都不明了罗德岛对这座城市的实际管控力的这一现状，或许也正契合了她的某样谋划？

　　有这个可能性，而且可能性很大。

　　那么……

　　“这个，你到时候自己去问泊尔塞福涅吧。这件事是由她负责的。”

　　“这样吗？”煌小姐歪了歪脑袋，对这种含糊其辞的答复似乎没什么想法。“那我有空去问问她……罗德岛的博士，泊尔塞福涅……我经常听到别人提到她的名字。似乎是一个比较……唔，冷淡的人呢。”

　　史尔特尔小姐觉得她或许更想用‘冷酷’这个词。而泊尔塞福涅也配得上……更正，是这个词配得上她。

　　但那应当是过去的她。现在的泊尔塞福涅，和以前可不太一样。

　　“她只是比较内向罢了。”史尔特尔小姐，有些心虚地说着比较片面的话：“她其实是很有能力，也很擅长和其它人相处的。唔……你和她相处一段时间后，就会明白的。”

　　“有能力这一点我相信喔，毕竟你和阿米娅，还有凯尔希都那么相信她……听说凯尔希现在病得很严重？”

　　“嗯……”史尔特尔小姐眨了眨眼睛，处于ICU的分身看了看从门廊外一拥而入的罗德岛医疗干员们——她看到了闪灵和夜莺同时用法术对凯尔希进行了检测。并在数秒钟后轻轻松了口气的举动。

　　“不是很严重。”于是她说道。“泊尔塞福涅是很优秀的医生，她已经帮凯尔希度过了危险期并且稳定了病情。想来接下来所需要的，应当便只是一段时间的调养然后凯尔希就可以重归岗位——她应该会变得更健康一些。因为泊尔塞福涅祛除了她体内的暗伤，旧疾，甚至把源石融合率都压到了很低——或许凯尔希以后连露肩装都不用穿。”

　　“欸……因祸得福吗？那是一件好事喔。”煌的声音变得轻快了一点，身后的长尾巴也雀跃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拍击着脚下的地面——她抽了抽鼻子，空气中正好传来一阵食物的香气，而在同时，史尔特尔小姐听到了她肠胃蠕动的声音。

　　“要去吃一顿庆祝下吗？”史尔特尔小姐当做没听见，但是配合地放了个台阶。“我正好没吃午饭，而且也好久没有尝过罗德岛的伙食了。”

　　煌向她比了个大拇指。

　　………………………………

　　罗德岛食堂的轮值大厨，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扎拉克大叔，史尔特尔小姐在离开巴别塔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他。但不得不说，相比起巴别塔时期的萨卡兹战时手艺，已经经历了数年相对和平日子的罗德岛食堂有着更加充裕的时间来雕琢餐品——因为时间已经是一点半的缘故，食堂里并没有其他人而且食物也准备得很快。没过几分钟，几盘香气腾腾的热菜便被煌放在史尔特尔小姐的面前。

　　“尝尝看吧，黎师傅做得南煎豆腐可是罗德岛的美味。比起我以前在炎国吃的那些私房菜都毫不逊色。”

　　煌特别推荐了一盘码得整整齐齐的金色小方块——外酥，里嫩，香气扑鼻。史尔特尔小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入口即碎的口感和些许残留的韧性在舌尖翻滚，鲜浓的汤汁和馅料则在味觉中更显层次分明。

　　的确很不错。

　　“黎师傅？”史尔特尔小姐一边享用下一块，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她想起了游戏活动中似乎也有一位名字是黎的妹子。但那应该是个菲林而且早已死去。

　　“嗯。”煌猫猫托着腮，一边看着她一般把食物往嘴里塞——有着炎国血统的她明显也很精通炎国人什么事都可以在饭桌上聊的技艺，说话和用餐之间，完全没有打断的痕迹。

　　“在你离开罗德岛后，这里有过几次人事改组。一些熟悉的老面孔离开，而一些新的干员随即被招募——和以前不一样，新招募的干员们往往并不擅长于战斗。比如说食堂的黎师傅，图书库的塔薇尔小姐，以及还有许多人。他们负责起了罗德岛的日常运营。让这架陆地舰更像是一个医药公司，而不是你在的时候的那种……”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给了一个‘领会精神’的无奈手势。而伴随着这样的交谈，先前还挺活络的气氛也悄然地被压下了一点点。

　　但也只是一点点——因为煌并不擅长拐弯抹角，也不习惯遮遮掩掩。

　　她又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大口饭，然后在史尔特尔小姐对付第六块煎豆腐块的时候轻轻而又清晰的说。

　　“史尔特尔，你打算让巴别塔回来吗？”

　　史尔特尔小姐，没有停顿而是继续去解决第七块豆腐。

　　“这是你想问的，还是其它人想问的？”

　　“我想问的。”

　　“那么答案是否定的。”史尔特尔小姐回答：“我并不打算干涉罗德岛的运作。这座航船会指向何方，只取决于掌舵者之手。”

　　“那我就放心了。”煌松了口气。“我还以为……”

　　“以为我回来是为了夺权？”

　　“呃……抱歉。”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这就是为什么我很头疼的缘由。”煌忧郁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不知道罗德岛上还有多少人怀念巴别塔。但我知道肯定有不少人更期望这两年间相对平静的生活。因为这艘舰船上，有许多这样的人是我的朋友。但是……”

　　她闷着头，发出低沉的声音。

　　“……如果你真的想要做什么。史尔特尔，我会站在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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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节·江湖哪有猫猫重要？

　　史尔特尔挺喜欢煌的——喜欢她这种风格。这种做事情不遮遮掩掩，有想法就当面直接说出来的画风——虽然煌在今天表现得已经相当含蓄。但这比起泰拉大地上那到处都是的谜语人们已经要好出太多太多。

　　“那你不用担心了，煌。我不会做多余的事的。”

　　史尔特尔小姐处理好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食物，点点头，将筷子放平。

　　“我说到做到。”她说道，而她的承诺一般都很有含金量。

　　于是煌小松了一口气。随口将话题扯开：“呼，那就好……我接下来要去见一趟泊尔塞福涅博士。史尔特尔，你觉得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注意事项吗？”煌替她收好了桌上的餐具，问道。

　　“她可能没空见你，最近没有。”史尔特尔小姐，稍稍思考了一下。“不过如果你能够在合适的时机里遇见她。那么……唔，别把她说得话太当回事。”

　　“啥？”

　　“这会让你感觉好些。”——反正你注定被她耍的团团转……或者说她就算不耍你你也得团团转起来。那么与其一头雾水，不如从一开始就豁达些。

　　“抱歉，史尔特尔。我不是很能理解你说的话……”黑发的大猫猫，眨了眨眼。

　　“唔……简单来说，就是你看到她后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当然，别太欺负她。虽然我还没见过她生气的模样。但我想你可能不会想要见到那种情况……”

　　煌猫猫的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不是因为泊尔塞福涅，而是因为眼前的这位有着不浅交情的红发萨卡兹小姐。她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奇怪的东西，一种不可思议的东西，而这东西在过往，决计不会出现在史尔特尔小姐身上。

　　“史尔特尔，你是生病了吗？”她有些担忧地朝史尔特尔小姐伸出手。“还是说你被传染了一种叫做‘凯尔希综合症’的病？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说谜语了。可是为什么——要不要现在就去医疗部看看？”

　　“…………”

　　史尔特尔小姐，沉默数秒。然后‘啪’地一巴掌，糊自己的脑门上。

　　“我算是明白话不可说尽是怎么回事了……好吧，前言收回。接下来才是正文。”她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叹了口气。“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和泊尔塞福涅有约，她身上的一些秘密我会替她保守。而在这之外，我会尽可能告知你她在我眼中的形象。”

　　“首先，”史尔特尔小姐，竖起一支手指。“别和她耍心眼，我在这世上就没见过能够在玩弄心机上强过她的家伙。遇见她时，有什么要求就说，有什么条件就提。而越是拐弯抹角，便越有可能招致严重后果。”

　　“呃……什么是严重后果？她会生气？”

　　“我并不认为她会生气。但是你会很难受——她有某种……特殊的天赋。能够让所有在她眼前耍滑头的家伙自食其果。越是卖弄小聪明，最终的损失就会越大。”

　　“……听上去有点像是我小时的那个老处女家庭教师。”

　　“你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那我喊她老处女也没问题吗？”煌歪了歪脑袋，“听说她在巴别塔还在的时候就是哥伦比亚的著名神经学博士。而且二十多年前就有活动的痕迹而且一直都没长大——她应该是一个比较长寿的稀有种族吧——而且听说她还是个平胸？”

　　史尔特尔小姐，面色一僵。想要阻止的话，卡在喉咙口。

　　“我很想说最好别那么做……但是，算了。”她叹了口气，对最近的扬声器说道。“泊尔塞福涅，答应我，原谅这只蠢猫的口无遮拦，好吗？”

　　而下一刻，泊尔塞福涅那清冷的声音便从煌随身携带着的，一支根本就不应该具备联网功能的录音笔向外传达。

　　——“我本来就不会在意。因为她说的是事实，我的确有着超出普通泰拉住民的寿命并且胸围低于泰拉成年女性的平均值。相反，我要夸奖她。因为处女对于我而言是一句很有价值的褒义词。我甚至可以因为这句话而给她一天的带薪休假。”

　　声音安静了下去。

　　史尔特尔小姐看看煌猫猫，然后看着这只黑发菲林的尾巴慢慢竖起，披散在背后的毛发也一点点地变得蓬松发散。

　　史尔特尔小姐做了个‘你有事可以先走’的姿势。

　　而下一刻，这只大猫猫就带着一脸发青的面色，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罗德岛的食堂。

　　可悲的家伙，自己甚至只和她说了一个‘首先’。

　　不过无所谓。

　　毕竟泊尔塞福涅说了不会在意，那她就真的不会在意——倒是那个带薪休假有点奇妙。为什么泊尔塞福涅会认为那种话算是褒奖？

　　想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想。

　　少女摇了摇头，按了按自己那根本就不会饱也不会饿的肚子。想了想，又朝着食堂的窗口将手召了下。

　　“黎师傅！再给我来份豆腐！”——她意外地觉得自己又有了些食欲。

　　…………………………

　　五分钟后，史尔特尔小姐离开了罗德岛的食堂——她在离开食堂的时候才想起要把工牌挂上。而在那之后，她才在这座比起寻常要安静许多的陆地舰上到处闲逛。

　　罗德岛。

　　罗德岛的内部空间，其实要比外部要更大一些。

　　这或许是因为某种特殊的装饰框架。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些古代人鼓捣出的空间技巧——她没怎么在意这些事。反正罗德岛又不归她管，这里以后也不是她办公的地方。

　　她只是安静地，无目的地，走向舰内的各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