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史尔特尔 第127章

　　嗯，是真的平平无奇。上午主要是是闲逛，在途经罗德岛仍在建设的教育中心后遇到了熊孩子团——很遗憾，因为没有切城陷落事件。早露和凛冬，或者说娜塔莉亚和索尼娅现在仍是泾渭分明的两路人，虽然有阿丽娜那一次午餐的穿针引线，但她们之间的交情实在是不能够说得上好。

　　遇到她们时，她们正在就罗德岛教育中心一座体育场的用途进行争吵。早就以未来学生会会长自居的早露决定在开学时筹办一场足够庄严的学生交流会，而凛冬则带着她的小伙伴进行摇滚乐团的筹划。

　　讨论的气氛并不友好，史尔特尔小姐路过时两方几乎都要打架——早露在这两天内已然大致地组织起了学生会的框架，有许多一看就是知识分子后代的乌萨斯少年少女在她身后摇头呐喊。而凛冬那一边则集合了数量庞大的家境普通学员，并因为切城事件前贵族们的集体出逃行为而处于同一立场。

　　富与穷，贵与贱，永恒地斗争主题。

　　而史尔特尔小姐的决断，是用校长的权威组建一个联合了双方意志的学生会。并告诉她们在计划中，这座教育中心有两座体育场。

　　治标不治本，她知道。但她也没想治本只是将凛冬和早露这针锋相对的两只熊孩子给塞到了一块。至于她们之后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啊，无所谓，将来的事，将来再想。

　　反正就凭这么一群熊孩子，能够做到的最了不起的事也不过就是把学校炸掉。

　　于是她离开——这件事花了她半小时的时光并且让她想到了阿丽娜——在征求了泊尔塞福涅的建议后。她和塔露拉，阿丽娜，叶莲娜进行了不见面的通讯终端交流。寒暄，问好。并将自己在先前的纺织行动中准备好的衣物用无人机寄给她们。

　　寄给塔露拉的是一件黑色的晚礼裙，露背式，华丽而且优雅。反正德拉克也不用担心北境的低温，所以索性就设计成这样以彰显这只龙女的气质——而塔露拉的回复留言是——“既然你准备了这样的礼服给我，那等隔离结束后，请务必陪我参加舞会，与我共舞。”

　　寄给阿丽娜的便于工作的教师用精致装。类似于西装，但却更加修身，而且保暖紧致并不将身材过多的显露，对于经常会待在学校里的阿丽娜来说，这样的装扮更好——而阿丽娜的留言为——“谢谢你，阿尔，以及舞会时我就不去了，要玩得开心点喔。”

　　寄给叶莲娜的则是一套蕾丝洋装，和塔露拉以前那套类似，但却更显乌萨斯风格并且色调为纯洁的冰蓝与白。根据医学报告，叶莲娜的失温症已然接近治愈，对温度的感知也将逐渐恢复至常人状态。为此，这件洋裙内置了恒温的源石技艺。而叶莲娜对这份礼物的留言为——“参与者只有三个人，你，我，塔露拉。请做好奉陪到我和她倒下一个或者两个都力竭的心理准备。”

　　留言结束，交流无用。

　　于是史尔特尔小姐只好应下，并将——‘我要抽出一个晚上来陪这两只货色跳舞’这样的条目写在自己的记事本上。

　　好吧，倒也不算太差。只是区区一个晚上，花不了多少时光。

　　她耸了耸肩，给泊尔塞福涅准备好了午餐然后去医院看了一趟凯尔希——凯尔希依旧处于沉睡，而她的分身其实也一直都在——对，她去看凯尔希，看得其实并不是凯尔希而是待在凯尔希身边的几人。几位她单方面认识的医疗干员，丽兹，还有来看望凯尔希的阿米娅。阿米娅在看见她时显得格外开心，尖尖的兔耳朵不由自主地左晃右晃。

　　于是她便给了阿米娅一份提案——建议教育中心未来的学员，以及其它切城驻地中的外编雇员都效仿罗德岛本部干员一样为自己准备一个代号。而这也算是弘扬企业文化。

　　阿米娅觉得这个提案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便通过了它。而借由这提案的成立，娜塔莉亚就此成为了早露。而索尼娅也因此成为了凛冬。

　　她感觉这很好，因为这意味着她再也不用受许多干员无法用原名进行称呼的困扰。毕竟在前世的游戏中许多干员对代号的认同要胜过本名，而这也让她在这不得不用本名来称呼她们的时候感到违和以及异常。

　　这是好事，好事无需多做计较。

　　她在下午闲逛时‘偶遇’了已然尾随她两个街区的迷迭香。并带着这只小菲林去逛了一个下午的娱乐场。小猫玩得很愉快，就是有些黏她。而等到她筹备好晚餐，将这只小猫喂饱并寄出了泊尔塞福涅的那一份后，送迷迭香回来的路上又正巧撞上了冒冒失失的华法琳。

　　这次应当是真的偶遇——因为华法琳在遇见她时切实地吓了一跳，而那战战兢兢，心里有鬼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玩心大起地捉弄了华法琳一番。

　　很愉快，但是华法琳守住了和可露希尔的诺言，没有对那场对话透露分毫——虽然这会增加这只血魔小姐的愧疚感。可谁让她决定自己承担？

　　总之，在将这只血魔小姐欺负得要哭出来之后，史尔特尔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她离开，走向泊尔塞福涅那已然筹备完毕的新科研中心。而属于她的这平平无奇的普通一天，也就此迎来了终了。

　　……………………

　　泊尔塞福涅的新机器看上去就是一张普通的床——她至少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来布置这台机器的外观，让它显得整洁而又典雅，并且触感舒适——床的底下连着超过两千条用途各异的管线并对应着许多功用复杂的特殊部件。而能源供给则直接由石棺负责，为此，这座移动城市甚至会在今夜固定在当前的地块上，以最大程度地节约能耗。

　　“我该怎么做？躺上去吗？”史尔特尔小姐看向自己的合作伙伴。“现在可才只过去了一天。我推不开那扇门的。”

　　“嗯，我知道。”泊尔塞福涅点了点头。“但你至少能够站在门边，对吧。”

　　“呃……这个我倒没有试过。”史尔特尔，揉揉脑袋。“我一向都是直接走……不对我直接就把门推开了。自然也就感觉不到……”

　　“那就试试。”泊尔塞福涅，指向已经准备好的床。“躺上去。”

　　于是红发的萨卡兹躺上去，像是个木乃伊一样端端正正地躺好。

　　而紫发的少女博士在她的身边躺下。

　　“抓住我的手。”她说。

　　“呃……”史尔特尔，略有疑惑，但还是照做。

　　“这是为了强化联系，我还没能耐在一天内设置出能够干涉到你梦界穿行能力的装置。而这张床的作用，不过是为了让我在概念上短暂地成为你的一部分。以免你在运用能力的时候检索不到我的气息罢了。”

　　“相当于一个绑定装置而已。”她耸了耸肩。“按照我的计算，如果没有这张床作为辅助那么你得在我执行仪式时将手刺入我的胸腔并攥住我的心脏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唔，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不介意那样，就是事后处理可能会有些麻烦……”

　　史尔特尔，眼角抽搐。

　　“这样很好！这样就行啦！这么温馨的场面没有必要搞得猎奇起来！”

　　“我并不觉得‘温馨’这个词适用于当下的情况。但我们可以忽略这点细节……准备好了吗？史尔特尔。我会在五秒钟后进入深度睡眠，然后你便可尝试运用你的技艺。”

　　她说道，并且安静地闭上眼睛。

　　而史尔特尔听话地默数了五秒——一，二，三，四，五。

　　“泊尔塞福涅？”

　　“………………”——没有回应。

　　于是，炎发的少女，闭上了眼睛。

　　世界在她的感知中剥离，时间和空间都仿佛变得无限遥远——她的意志超越时空，超越形而上的领域，而在无穷遥远的彼方，她触碰到了一扇紧闭的门。

　　门很坚固，她只能够推开一点点——力量的概念在这里并不存在，没有损耗，但供她穿行的门户只有七分之一的份额开放。

　　【进不去，怎么想都进不去。】——她想到。

　　【唔……泊尔塞福涅，你在吗？】——她朝着另一个方向去想。

　　于是她便感知到了，一缕气息，一抹一样，像是碎裂的镜子碎片一般的气质缠绕在她认知中的‘躯壳’之上。

　　【那是泊尔塞福涅吗？】

　　【或许是，毕竟泊尔塞福涅说过她的意识层是镜面之城。】

　　【但是……该怎么做？】——她疑惑。

　　她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微妙的，一个不属于她的想法。

　　【向门里看。】——那个声音告诉她。

　　于是她便看向了门——不是如同以前一般直接就穿过去，而是站在门口，仔细观察。

　　观察，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

　　她注视着门扉，不知消耗掉了多少主观上的时光。

　　黑暗似乎在沸腾，虚无中似乎在构筑形象——她好像看到了一片海，海洋上有着万千的泡沫。她又似乎看到了一栋楼，楼中有着无穷门户。许多的景象在她的认知中不断地进行着变换。而当一切稳定下来之后，映入眼中的便是硕大的树，以及枝条上亿万的果。

　　【世界树。】——她心中突然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因为我是史尔特尔，所以这里是世界树。】——心灵的深处，为树的出现做出了解答。

　　然后她便向泊尔塞福涅的异质气息提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然而这一次，泊尔塞福涅却没有再回答她。

　　【她来不了，她没有资格抵达这里】——超越知觉的明悟出现在内心深处，而她立刻便接受了这一项结果。

　　泊尔塞福涅，现在派不上用场。

　　那么，该怎么办？

　　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属于自己的力量，自然要用自己的方式来驾驭。

　　于是，少女看向了树上离她最近的那一枚果实。而伴随着她的注意力趋向集中，那果实的轮廓，也在门扉的彼侧不断放大。

　　她看到了黑暗，她看到了火焰。

　　她看到了战争，她看到了世界的枯萎和孤独的王。

　　她看见天地如同棋盘一般在她的眼中显现。而于某个让她本能般地就投放注意力于其上的方位所在，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形象。

　　残垣断壁之间有着手工的神殿，而于神殿深处，黑衣遮眼的女性正静默祈祷。

　　——是防火女！

　　——是……黑暗之魂！

　　…………………………

　　战锤是迟早要去滴，设定也是不会吃滴。

　　唔……在这里稍微寻求一下场外援助吧。

　　看到这里的观众，能给阿丽娜取一个干员代号名吗？要求是三个字以内而且用词文雅。我会选取赞数最高的那个，请直接留言在这里。这项问卷将持续到阿丽娜在剧情上获得代号为止。

第一百七十六节·成长的烦恼

　　世界于她眼中，纤毫毕现。

　　【黑暗之魂……果然，一直以来的推论是正确的。】

　　【一个我参与，而又未尝趋向完美的梦界，其成为我下一次抵达梦界的可能性会大幅度的上涨。而若是我的理解和认知都没有差错，那么我一周……不，六天后的下一次入梦，将会再度抵达洛斯里克的大地之上。】

　　史尔特尔小姐心想道，她的意志在这片土地上巡游——泊尔塞福涅的才能终究不是无上限的。在梦界探索的领域上，自己的发言权要大于她。

　　毕竟，这是属于自己的力量。哪怕承诺了要分享，那也是属于自己的力量。

　　【我能够做些什么呢？】

　　少女心想道，她知道自己现在没可能穿过那世界之间的门扉——过不去就是过不去，没有过一半或者扔一小部分过去的道理。因为这是一个量子，是一个普朗克长度。只有与或者非之间的零一决断而不存在零点五的中间选项，时间没到，自己便只能够站在门的这一边。

　　【我至少能够看看？】

　　她想，视线先是汇集在防火女的身上——这位黑衣华裙的女性只是安静地跪坐在篝火之前，静默无声，双手安静地放在她自己的膝上——防火女现在应当是在祈祷，就是不知道祈祷的对象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能够触碰她吗？】

　　史尔特尔小姐伸出手，试图触碰防火女的衣角——然而在触碰的念头化作实质之前却又猛地停住。并未将这一决断实体化。

　　【不行，我不应当拿防火女来做实验——我可不是那种会拿自家妹子试招的坏东西。而且接触的优先级也应当在观察之下。】

　　【先看看我能够看到些什么吧。】

　　她偏移视线，开始打量这处手工制成的神殿——这仍旧处于罪业之都的遗址内部。而这座神殿原本的模样是一座宽阔的会堂。

　　神殿之外，幽暗之中有着烈火燃烧。

　　她能够看到砖石的拼接处，痕迹还很新鲜，应当在不久前才被法术或者肉体所塑造。将视角拉升，内视图便化作了俯视图。她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在看一张动态的立体地图，只要自己想，自己可以看到这片区域的任何一个地方。

　　【真有趣，明明隔着梦界的阻碍。光将无法投射到我的眼睛上而声音也无法通过介质进行传播……不对，我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眼和耳的概念……原来如此，并不是世人所知晓的常规感官，而是某种超越概念描述的感知么。】

　　【我能够看到物体的内部吗？】

　　她试图关注一块砖，但却并没能够成功地获取横截面的数据。然而她将视线偏移到一块因高热烧蚀而呈现蜂窝结构的碳石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勉强还能够看得清蜂窝内部的构造。

　　【分辨率不足。】

　　【我现在还无法直接进行微米级别的观测，直接注视分子键更是不现实……但这说明这份力量还有开发的余地。】

　　史尔特尔，虽然现在没有头但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她继续对周遭的环境进行观测，检视，罪业之都遗迹的全图随即呈现在她的眼中——她找到了自己和巨人王尤姆的交战区域，并发现那里的余火还未彻底烧尽。

　　【距离我离开洛斯里克时应该没多久……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七天或许是一个比较妥当的数据。】

　　【我记得……世界间的时间流速从来都是不确定的。而且，我在进行连续梦界探索的时候，似乎从来都没有遇到降临在为时已晚的时间点上这种展开过。】

　　【这其中也存在着某种运作机制吗？还是说和泊尔塞福涅预想的那样，这份异界探索之力有着唯心的特点。而其所唯的心，就是我的心？】

　　心中浮现出了些许疑惑，她姑且记下，自己倒是不慌不忙。反正出去后自然可以借助泊尔塞福涅的智慧进行参谋。而自己现在要做的便是将探索的数据和范围尽可能地扩大。

　　她看了眼依旧一无所觉的防火女，自身的意志随即从这里抽离——她在中途折返了好几次，并确定没有出现‘防火女在自己离开后突然抬起头，困惑地看着自己消失的方向’这种烂俗的情报丢失桥段后安稳地离开。然后，抵达地上。

　　地上。

　　罪业之都的地上，仍旧是寻常而且普通的地表。因为火炎只是渐熄，而非接近扑灭的微弱黯淡——秩序依旧存在于这片大地之上。但在阴暗的角落之中，腐朽的黑暗却也显露出了滋生的征兆。

　　她看见坟地的深处开始躁动不安，一些死灵——姑且还只是死灵，而非杀都杀不死的不死人，在荒废的坟场内苏醒。并且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她看见动物正在死去，看见森林的深处开始腐朽，而灌木和池沼间嘈杂地窃窃私语。

　　她看见太阳的光辉逐渐衰微，隐约甚至可以辨察出阳光深处那被辉光所遮掩的黑色圆环。

　　她看见深渊的泥在大地的边界翻涌，扭曲，并且阻碍她将目光投射到更遥远的地方去。

　　黑暗之魂的世界，是天圆地方的位面，而不是尊重牛顿的球形星体。

　　而她在结束观看之后，稍稍地聆听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声音。

　　大地没有低鸣，那只是一片死寂。

　　天空没有轻语，那只有一片空虚。

　　但在那之外，苦恼的众生心头却萦绕着阴云——所有人都知道大厦将倾，所有人都知晓必须有所决断。然而理智和情绪向来无法达成一致，而也并不是所有的个体，都将世界的延续看作唯一的存在意义。

　　她听见了市井中民众的阵阵低语——王国和教会之间的战争已然停滞。因为传火已经迫在眉睫，而不愿意战斗的士兵自然也就阻碍了战争的延续。

　　据说有一场和会即将召开。

　　据说洛斯里克的王子们愿意做出让步，从王室的旁支中选取一位公主，送她到白教之中成为骑士。在作为人质和顺从的象征的同时，也向教宗宣誓为其效力。

　　据说教宗沙力万愿意接受这份和平。不仅会退让出相应的步伐，承认双王子统治权的同时从洛斯里克的边境高墙退兵。而他甚至愿意放出消息，只要公主经过了骑士的考验，那他甚至允许公主在成为合格的骑士后带着卫队回到她出生的那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