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史尔特尔 第47章

　　视线，一触即分。显然，泊尔塞福涅并不打算在这里和塔露拉针锋相对。

　　于是她继续说——

　　“我和凯尔希大致交流了一下，我们一致认为，史尔特尔你在罗德岛制药里负责管理内培部门比较合适。毕竟这世上战斗经验比你还丰富的人，实在是找不出几个。所以干员的技艺专精，由你来指导规划是比较适宜的选择。”

　　——很好，训练室主管。

　　——预料之中，倒也算不上坏。

　　史尔特尔小姐想了想，在她原本的预估中，自己本就只有可能接手人力资源和技能训练这两个部门中的一个，或者两个。而既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那么这样的安排自然也就能够全盘接受。

　　“明白了，我会让罗德岛的干员们发掘出她们才能极限之外的力量的。”于是史尔特尔小姐点点头。“那么然后呢？我现在就去开工？还是等回到本舰后再动手？”

　　“罗德岛制药的运营策略正在调整。现在，本舰正在朝这里靠近。”紫色的博士回应着，抬起手，一架飞来的无人机在两人……三人面前投射出一副地图。而地图上有着光标，分别标注着切尔诺伯格和罗德岛所在的地方。

　　“最多三天，罗德岛本舰便会抵达切尔诺伯格。而在那之后，罗德岛会在切尔诺伯格上扎根。将这座城市发展成为公司的据点——和乌萨斯以及世界各国的交涉由我来处理，你不需要多做操心。而在这之外，我会对这座城市进行一些改造和扩建。”

　　她眼前的投影变动为切尔诺伯格的俯视图，而她的指尖指向了其中的一个位置并不出众的坐标点。

　　“彼得海姆中学，我和这座学校的产权所有者已经谈妥了。从现在起，这座学校将成为罗德岛的产业。其中，缺乏天赋的学生会被转移到其它的中学继续就读。而整座切尔诺伯格内，所有的有潜质，且也愿意加入罗德岛制药的优质学员——这里将会是它们成为罗德岛干员所要踏足的第一个点。”

　　彼得海姆，史尔特尔对这个名词感到有些熟悉。或许这是个和某位游戏中干员有过交集的地标。但她此刻并不是非常在意——反正，看到人就能够认出来。至于现在，就给自己留点期待好了。

　　“所以……”史尔特尔，微微颌首。“我要负责的，就是这座学校？”

　　“在它还是学校时，你是校长。而在它成为训练中心后，你是主管。”泊尔塞福涅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你可以用你所偏好的任何方式来管理它。我相信你做得到，而且，我也为你准备了一些助手。”

　　紫发的博士伸出手，自然地接过了史尔特尔提着的编织袋。

　　“无论是作为主管，还是作为精英干员，你都必须要拥有自己的小队了，史尔特尔。这位塔露拉小姐就由我带她去进行全身检查，还是说你有别的什么计划？”

　　史尔特尔犹豫了一下。

　　“别欺负她。”她说道，也不知道是对塔露拉说，还是对泊尔塞福涅说。

　　………………………………

　　史尔特尔走了。

　　在她走后，又过了几分钟，泊尔塞福涅便将编织袋放在地上。

　　“欲速则不达。”她对着编织袋，淡淡地说道：“史尔特尔喜欢炎国的谚语，若是有空，你可以多去了解一下。”

　　她看到编织袋在她眼前打开。

　　看到塔露拉的衣着整洁，仪态优雅。

　　显而易见，先前塔露拉对史尔特尔的那一套说辞，还真的就全都是信口胡诌的废话。

　　“只是验证。”塔露拉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博士，眸光之中，敌意若隐若现。“你，是我的竞争对手吗？”

　　泊尔塞福涅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示意她跟上。

　　“后发未必先至，先发未必优势。”少女博士的声音，在风中飘摇。“你对于这场战争的了解太过浅显。”

　　“这条赛道虽然足够开阔。但是现在，这世上还没人拿到走进赛场的门票。”

　　“让我来教导你一些基础的东西吧。”

　　………………………………

　　2077……天昏地暗……倒下_(:з」∠)_

第七十六节·这是好事情吗？

　　天空的颜色是讨人喜欢的浅蓝色，托某人的福，以切尔诺伯格正上空为轴心，半径一百公里内，一点带水汽的积雨云都没有剩下。这意味着这座北境的城市将迎来一个难得的大太阳天——而当阳光垂落下来的时候，微暖的气温便也均匀地摊开，让这座城市内的所有没遇到坏事的活物，心情愉悦。

　　史尔特尔小姐看了看远处大楼上的挂钟，映入眼眸中的数值，是很普通的早上十点正。

　　她看了看时间，脑测了一下彼得海姆学校的直线距离。想了想，索性就在街边的椅子上就这么坐下——椅子很长，足以容纳下三四个人，于是她便将莱万汀放在身边。而这样整张椅子就像是被她一个人占完了一样。

　　——心好累，休息一下。

　　——上班是坏文明，摸鱼才是正道。

　　她想着，然后靠着椅子，视线呆呆地凝望着天空。温煦的阳光并不能拨动她的心绪使其变好或是变坏。而就在她放空思绪的时候，她所在的这一片街区也一点点地变得空旷起来。来往的行人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而远离了这片街区，毕竟这附近其实也没有什么商场或者大厦。

　　显而易见，‘巧合’不是‘偶然’。

　　有那么一瞬间，史尔特尔眼眸中的切尔诺伯格甚至从一座移动城邦变转成为了一副黑白相间的棋盘。而城市内的所有人或者物，便也尽数化作了二色的棋子相互追逐争杀。

　　弈者，无对。所以棋子该怎么走便全凭唯一弈者的喜好——她很清楚，泊尔塞福涅在过去绝对不会在罗德岛内做到这种程度，因为过去的自己会直截了当地打爆她的头让她至少让手下的人活得像个人样。然而现在……

　　——我即不想阻止她，也不想指责她。

　　——是因为我向她许诺了吗？还是说……因为改变了生活的方式，所以对待万物的方法也因此而变得不一样？

　　她不知道，也不明白。

　　自从抵达泰拉以来，这么多年间，她第一次从内心深处萌发了一种‘有力无处使’的忧郁感——不止是因为泊尔塞福涅，还因为塔露拉，因为凯尔希。甚至还有……总之，就是许许多多的，在自己身边的，亲近的人。而自己之所以苦恼，正是因为当自己切实地改变了生活方式的同时，却发现其它人仿佛也都在一瞬间尽数变化。

　　——如果在过去，凯尔希无论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都无法对我产生任何影响。她挖苦也好，指责也罢。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想要帮她的忙，需要她同意吗？我想要完成什么任务，她满意与否又能怎样？

　　——如果在过去，塔露拉的想法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想要完成理想，我便帮她。她想要放弃理想，我也帮她。她想要活得幸福美满，我便帮她幸福美满。她想要在痛苦中死亡从而证明或者改变些什么，那便由她去好了。死了就死了，难道我还真做不到看着个美少女在我眼前自尽死掉……好吧，可能还真的做不到？

　　——如果在过去，泊尔塞福涅……算了，来切城之前，我可是打算直接提着她的脑袋回去罗德岛的。反正读档功能有个大脑就够了，身体是否完好……并不重要。

　　少女的手指，轻轻地划过莱万汀的剑脊——剑回应着她，释放出阵阵暖意缠绕着，让她躁动的心绪重归稳固——啊，没错。太阳做不到的事，莱万汀做得到。因为无论自己怎么选，怎么做，莱万汀始终在自己身旁。

　　——只有莱万汀一直爱我。

　　——其它烦人的家伙都去死吧。

　　史尔特尔，将身侧的剑抱入怀中。剑的锋刃，在这世上唯一不会伤到的便是她。

　　她轻轻地呼吸着——吸气，呼吸，再吸气，最后，却是一声悠长的轻叹。

　　——不行呢。

　　——已经变了，已经回不去了。

　　——虽然她们一个个的又爱说谜语，又让我脑筋疼，但我却是不能够放着她们不管呢。

　　——已经许下的承诺，不应当反悔违背。想要保护的人，无论身体还是心灵都应该予以关爱。

　　——我现在已经不能够再像是以前一样，只做我觉得应该去做的事，而无视除此以外的一切变化了。毕竟，偶尔去关心一下别人，从别人的立场上思考一下问题的感觉。其实也算不上很差。

　　——呼，或许，她们也正是因为看到了我身上的改变。所以才会显露出和过往并不相同的一面的吧。

　　——啧，总感觉有些自以为是了呢。世界可不是绕着我转的。那么稍微准确的一点的说法。或许便是因为我变换了视角，所以我才能够看到这些往常看不到的细节。而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应该……

　　少女抿起唇，努力地驱动着自己的大脑。

　　自己既然看到身边人的另一面，那么自己就应当尊重，并努力理解她们的性格和喜好。

　　比如说塔露拉，如果华法琳检查出这家伙脑袋没病的话。那么自己以后就应该在她面前表现得强势一些——毕竟她怎么看都一副想要被欺负的模样。不过在实际操作之前，还得先确认她想要‘被欺负’的对象，是不是仅限阿丽娜。

　　而泊尔塞福涅。这家伙的控制欲……不行，这方面没办法满足她。委曲求全这种事是不会干的，死都不会干的也不会真香。但是在这之外，泊尔塞福涅也在凌晨时也提到了什么不朽者的孤独……她一个人很孤单吗？唔……那可以更加亲近她一点，比如今晚继续和她睡一张床上？

　　再然后是凯尔希——淦，这只猞猁真的有暴露出另外一面么？而且我几个小时前才决定了笑脸牛皮糖战术，哪有现在就改的道理……算了，变更一下操作方式就是。虽然目的是让她疏远我，但在达成之前，尽可能用真心去对待她罢。

　　比如说做个爱心晚餐……这个不行，她要是直接倒掉或者连饭带汤直接泼过来岂不是让我很尴尬？晚餐什么的还是烧给泊尔塞福涅罢，就当是回报今早的油条豆浆。而基于这一缘由，其它的食物类礼品大概也都不合适。

　　唔……在她休息时，先去关心几句，然后再给她按摩一下好了。反正就连失控的迷迭香也掰不动我的指尖，也不怕她一生气就拿手术刀来砍我手指。

　　不过，迷迭香……唔，那只小猫现在的病况有没有好些呢？上次在哥伦比亚那边弄到的顶级神经稳定剂，寄到罗德岛后就一直没有下文。是货还没到，还是药效不怎么好？

　　少女思考着，胡思乱想着，思维逐渐发散向四面八方。

　　然后——

　　她听到了一个轻盈，但却没有掩饰或躲藏的脚步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靠近。

　　——有趣，泊尔塞福涅放人过来了？是什么重要人士吗？

　　史尔特尔小姐的胡思乱想就此结束。而她随即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偏过头。

　　…………………………

　　映入史尔特尔小姐眼眸中的是一位气质典雅的乌萨斯少女。高挑的身姿，浅白的微卷长发一直垂落到膝——她看上去像是一个还在学校里就读的女高中生。而她身上也的确穿着一身款式近似于礼服，但却依旧能够看出是校服变种的精致外装。

　　她的身材很好，浅白的鬓边有一缕蓝白相间的挑染稍稍翘起。典雅的气质中也蕴藏着一些经常出入高档场所才会养成的贵气——她也很漂亮，浅棕色的眼眸和嘴角微微挂起的笑容无一不在阐释她的自信。显而易见，这应该是是一位当地贵族家的女孩，而她在这座城市变成这幅样子之前，应当在某所学校中担任学生会长之类的职务。

　　史尔特尔小姐，感觉脑海中似乎有个熟悉的映像——这家伙应该是前世彼界里的某个游戏角色。也不知道是罗德岛的干员还是活动里的NPC？

　　于是她等待。并在等待中，抱有着些许期待。

　　然后，她看到眼前的少女向她微微躬身问好。

　　“您好，史尔特尔女士。我是娜塔莉亚·罗斯托夫，您临时的向导。”

　　——娜塔莉亚？

　　史尔特尔，微微歪头。

　　——啊，想起来了。是早露，熊团中的仓管六星熊。虽然实际强度不弱，但却完全塞不进开荒队里的异形狙……

　　——等等！如果这是她的话，那彼得海姆……呃，乌萨斯熊团中学？

　　念头转得很快，而身体也没有拖她的后腿。心中的些许波澜完全没有在她的颜面上显露出来。但心底的想法却是从上到下地发生了改变。

　　——淦，原来是自家干员么？那我这鱼岂不是摸错了？

　　——啊啊啊啊，头好疼！泊尔塞福涅怎么也不提醒我……等等，难道这就是她的提醒？啊不对！她怎么知道我对熊团感兴趣的？难道又是炎客那种甄别法？可我在解决了整合运动后熊团根本就不存在建立的前提，那么泊尔塞福涅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猜得出才对……

　　——难道我以前和她说漏嘴过？

　　她从长椅上起身，莱万汀跟随着她安静地附在她的身后。视线从头到脚地扫过眼前的少女。她并不困难地从少女的镇定和优雅下看出了一点忐忑。

　　这很正常，罗德岛制药在这几日内所展现出的能耐，越有见识的人，便越会害怕。但少女害怕的事物似乎另有其它。

　　“娜塔莉亚。”于是史尔特尔小姐的声音便自动调整到成熟稳重的大姐姐声线。“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我的荣幸。您还可以直称我为娜塔莎，这样用词比较简短。”还没有获得早露这个干员代号的乌萨斯少女朝她二度躬身。然后应答。

　　“您是彼得海姆……抱歉，您是罗德岛培训中心的主管。在您身边听候差遣是罗斯托夫家族的荣幸。那位泊尔塞福涅女士已经指点过我诸多注意事项——请问，您是打算现在就去培训中心吗？”

　　——原来如此，被泊尔塞福涅‘教育’过了吗。唔，我记得早露好像出身于一个伯爵家族，而且还是个投机上位的新贵族……

　　“罗斯托夫家族，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史尔特尔点了点头，注意到了早露臂上的白色布带和黑色裙边。“你的家人……”

　　“他们背叛了家族的荣誉，女士。”白色的小熊，平静地回应了萨卡兹的言语。她的面上没有悲伤，也没有哀悼：“在那群……感染者接近切尔诺伯格之前，贵族们便纷纷出逃。我的家人们扔下了我，加入了第一批撤退的队伍。而很不幸的是，他们的车队在路上出了些状况。”

　　“现在，我就是罗斯托夫家族的最后残留。或许很快，来自帝都的一纸法令便会除去罗斯托夫的头衔和爵位。不过在那之前，还请您容许我守住家族最后的荣光。”

　　“是这样吗。”史尔特尔小姐，迈出脚步。“那便辛苦你了，娜塔莎。”

　　她说道，用的是早露给出的称呼——她当然能够听出这个乌萨斯少女隐藏在骨子里的强势，或者说倔强。但在这种细节上争夺主动权，能够起到的效用也就只有博她一笑。

　　但是她没有笑——这有什么好笑的呢。努力和自我展示是勇气的体现。虽然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协调。

　　不协调……不协调在哪？她视线微转，发现娜塔莉亚并没有回答先前的话，只是自觉地走在了前面履行向导的职责，领着她，迈出前行的脚步朝着学校的方向。

　　有趣。

　　炎发的少女心想道。

　　她感觉眼前这位未来干员，和游戏中的早露人设大概是差出了三个梅菲斯特……啊，这倒也说得过去。毕竟早露是贵族出生，如果不是切城动乱，她根本就不会和罗德岛产生交集甚至不会变更她那身为大小姐的性格。而现在，切城事故被自己一指头掐死在萌芽阶段。许多坏事就此消失，但许多好事，却也一齐失去了发育的土壤。

　　等等，被迫成长……真的是好事情吗？

　　史尔特尔小姐，眉梢一挑。

　　她突然有了一个新颖的想法。

　　……………………………………

　　明天不能打2077了_(:з」∠)_

　　再这个点更新，迟早猝死_(:з」∠)_

第七十七节·少女早露之野望

　　成为校长……或者说教育中心的主管对于史尔特尔小姐而言并不是一件新奇的工作。她依稀还记得自己在霍格沃兹从助教一路溜达到代理校长的快乐时光——当然，她之所以能够说出‘快乐’这个字，是因为哈利波特的主线大怪直接被她按死在了序章里面。毕竟比起诸多世界里的各色牛鬼蛇神，弱点直接暴露了个一干二净的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们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

　　当然，这只是孤例。孤例不成证。但在这之外，史尔特尔小姐却还去过挺多各色各样的梦世界并和学校一类事物打过交道。

　　她在卡（版权）尔学院当过教师，在她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无论是A级还是S级抑或者是被她从日本拐回来的披着人皮的小怪兽都得乖乖夹着尾巴。

　　她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当过教授，并且咬死泡泡家崽子的那条看门狗正好在她名下——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泡泡向来不疼便宜崽子但是心疼女儿。只要不是个额头顶着钥匙孔的小姑娘。被狗咬死了也不会有什么计较。

　　她甚至还在紫霄宫内代鸿钧讲过道——淦，虽然一睁眼就被个老头扔到蒲团上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奇怪，且她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坐在台上时到底都哔哔了些什么鬼。但至少在下面听课的一群家伙似乎都觉得收获很好。

　　总之，她史尔特尔小姐对于教学，以及管理教学机构这种事情，颇为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