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
这一刻祸斗脸上的表情很困惑，也很茫然。
他捂着跳动的心脏，呢喃着不知道究竟在说着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过了一年,他还是骗不过她
「爷爷……我大概，大概知道要怎么成为你心里的骄傲了，只要让获斗带给大家的美好印象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
祸斗在心底暗暗呢喃着，不再去看那空间背包里模样鲜艳的日落果。
那颜色变得深邃的钴蓝色眼眸笑眯成了倒悬的月牙。
就这么将那眸光轻放在眼前的小胡桃身上，嘴角扬起了十分温柔好看的笑容。
就这么，静静地、入神地看着后者不时偷偷向他眨巴着梅红色的眼眸。
「爷爷……我大概知道要怎么成为你心里的骄傲了」
祸斗在心底暗暗呢喃着，不再去看那空间背包里模样鲜艳的日落果。
那颜色变得深邃的钴蓝色眼眸笑眯成了倒悬的月牙。
就这么将那眸光轻放在眼前的小胡桃身上，嘴角扬起了十分温柔好看的笑容。
静静地入神看着后者不时偷偷向他眨巴着梅红色的眼眸，那疯狂向他悄悄打着小手势求救的模样显得无辜而又可怜巴巴。
看着她那疯狂向他悄悄打着小手势求救的模样，看她杏色的双马尾俏皮晃悠着，显得古灵精怪而又可怜巴巴。
脑海里，却已经想到了最后可以真正保护对方的方法，那便是不再陪着对方任性地贪恋那一纸并不真实却又万分美好的婚书了。
至少在他们彼此的年龄还未达到可以去总务司上印前，他想保护她的梦。
“唔……要下雨了呢归终姐姐，我们去总务司屋檐下避一避吧。”
他抬头看着永远弥漫着不再散去的乌云细雨，轻笑着从空间背包里取出了一把蓝紫色的油纸伞，揣在手底轻轻拍了拍伞身就要撑开。
闻言，众人满脸狐疑地抬头看着此刻分明晴朗万分的大太阳，满脑子嗡嗡都是问号。
“笨蛋小斗，你莫不是又在消遣我哦~！你看看现在哪有雨啊！”
小胡桃心底捉急得脸色都要憋红，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用这么脑子有包的方式来支开话题。
她伸出手轻轻戳了戳祸斗那软弹弹的小肉脸，心底却在嘀咕担忧着对方会不会刚刚真的被归终抱起来摇匀了脑袋瓜，智力又再度滑坡了。
“现在大阳那么太，不晒多点你难道打算大晚上去晒月亮吗，会发霉的啦哼~!”
她露出了小虎牙想要为对方解围，但那无意识攥紧小粉拳的小手，却被祸斗轻轻掰开之后牵住不肯再放。
“……嗯，我知道太阳很大哦。”
将双眸蒙上白布，祸斗回应的声音很轻也很好听。
那白布盖住眼眸的前一刻，倒映在他眼底破碎的世界中早已尸横遍野。
如同那天梦里稻妻城中汩汩淌落的血流成河，断裂的刀戈穿插在寒芒里，夹杂倒映着无数死不瞑目的眼眸怨毒地紧盯着他。
他那回过头时脸上将笑容蓦然取代的茫然与空洞，像极了那天他蜷缩于雨中的模样。
细心无比的小胡桃微微愣着，无声地捕捉到了那似有若无的哀伤。
她抿着唇感受着对方那将她牵住的小手中沁出的冷汗，又扬起嘴角嘻笑着显得十分好看。
“那我们就和小斗一起去那边歇一歇吧，不过待会笨蛋小斗你要陪我好好逛街才行，我今天晚上想吃水煮鱼丸~！”
她像是威胁又像是在撒娇那般，嗷嗷叫着显得凶巴巴。
继而就这么带头攥着对方像是牵小狗狗那般走在最前面。
“唔……阿桃你走慢点，我还会做虾饺和素鲍鱼啦，都是阿桃最爱吃哦。”
两个孩子手牵着手，红袄走在前头，青衫蹒跚在后。
小重云等人亦是挠了挠头，欲言又止地看着此刻已经自顾自地向着总务司眼下哒哒哒跑去的两人，抬头看着天上那比得了红眼病的肥陀还要眼红的大太阳砸吧了两下嘴。
说真的，比起现在天上是不是有雨，他们其实更想问祸斗手上那油纸伞到底是从哪忽然冒出来的。
但细想了半晌之后他们最终还是把困惑的目光望向了归终。
却发现此刻的归终早已经是一副十分欣慰的老母亲模样。
“呜哇~斗儿真的好会宠人……”
她就只是咬着自己那宽大的衣袖，眼里闪闪发光地看着远远走去的那俩孩子，继而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神色又变得郁闷了起来。
又回想起了方才身后这帮可爱的小椰羊们嘴里念叨着的老古董梵音，一时间她那楚楚可怜身影又在阳光中变得灰暗了起来，显得怨念满满。
“不像我家那块破顽石，连哄人都不会……”
她蹲下身在地上十分孩子气地画着圈圈，身上的仙女气度消散的一干二净。
身旁几个孩子面面相觑了半晌，终于还是凑过去像是暖心的小椰羊一般笨拙地有一搭没一搭劝着这个可怜的大龄未婚少女，画面十分治愈。
八百里开外，此刻正与胡老聚在一块喝茶听戏的热心市民钟某冷不丁就是虎躯一震，那喝了一半的茶水撒了一身。
胡老欲言又止地看着钟离衣衫上沾着的茶叶，与那轻嗅便能感受到的似有若无清茶香。
最终想了想还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后者的肩膀，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怜悯地叹了口气。
“钟老友，被扫地出门不打紧的……实在没去处你就来我那往生堂当一名客卿也行，包食宿的，就当先练练手帮我带一带那些对于白事礼数一知半解的仪倌们也好。”
钟离模样有些感激亦是无奈地看了一眼胡老，许久后才静静点了点头。
此刻已近年关，这个时候去总务司应聘那个已经数十年没人接任的教头位置，实数有些为忙于政务的璃月七星添堵，还是得放一放的。
两人彼此沉默了半晌之后，胡老终于忍不住了那般发出了喜闻乐见的嘲笑声，桌子都拍得啪嗒响，让此刻的钟离显得更加弱小可怜了些许。
……
直到绕开一切人群，小胡桃却像是赌气一般拉着祸斗走到了另外的地方。
“阿桃，这不是总务司的路，这样突然走掉的话归终姐姐他们会担心的。”
祸斗想要停下步伐，却发现小胡桃牵着他的那只小手攥得很紧很紧。
紧到是像是发现了他的一切心思与计划，紧到像是笨拙地挣扎不让他离开。
意识到这一点，祸斗藏着白布下的眼眸亦是黯然了起来。
那一颗忽然想要离开璃月港的心，其实对方牵不住的。
再过一个星期便是海灯节，是他来到璃月的第一个年头，却也已经变得奢侈了。
他想要复仇，只有在复仇之后他才能真真正正地回到璃月港，哪怕他原定的计划是需要在璃月积攒那些精神上的寄托与力量。
所谓的十年，如今在他那破碎的眼眸里渐变成了积累的伤害。
但现在事情已经不一样了，他无法控制自己那终于适应了温暖的心变回冰冷。
他在本质上，仍是为了达成名为完美的目的而造就的人偶，哪怕仍被遗弃。
模仿与学习就是他的本能，甚至那些细微的情绪应该如何流露，属于一个孩子那合理的行为该如何表现，他都在脑海里不时排演。
但哪怕是模仿惯了那所有的善良与温柔，也是可塑虚假的。
身为人偶，始终是冷血的。
……
对么？
……
那步伐终于停下，
祸斗似有所感而回过神，小脸缓缓抬起。
而转过身的小胡桃便已经攥住了蒙在他眼眸上的白布。
将它动作轻柔却又不容阻止地缓缓扯落，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分明如此灿烂好看。
祸斗微微愣着，深邃的钴蓝色眼眸无比柔和地看着眼前那熟悉的小桥墩。
他呢喃着很小声，声音也很柔软带着沙哑。
“……阿桃，我…我找到你了哦。”这一刻，他那笑容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温柔。
颤抖着，此刻仍是毫不犹豫地流露出的温暖，是他所能呈现出最好的模样了。
而除了那毫无变化的小桥墩外，此刻的璃月港在他眼底就是一片地狱般的火海，画面如此熟悉，就像是在告诉他所有的美好都将毁灭一般。
如同那天他在梦里潜意识回头遥望的白狐之野一样，只剩灾厄般的火焰缭绕。
可唯独眼前的女孩，梅花瓣似的眼眸粲粲得像是本就是不畏烈火而动摇。
祸斗当然知道对方还不理解、也没到明白什么才是爱的年纪。
但他知道对方无比将他珍惜，有在很努力地想要把世界的美好都分享给他。
可那接下来的一句问她可不可以回家的话，已经消散了话语的轮廓。
为什么。
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办法骗得过眼前的小胡桃呢？
……
小桥墩下，属于两人秘密那般微小的流水潺潺，如细语低声。
“小斗，你这些天对我好好……不是在说你以往对我不好啦，只是这些天真的不一样。”
小胡桃呢喃着，一如既往地枕着祸斗的肩膀，两人靠坐在石墩旁缩起身子。
“爷爷在街上为我们买的糖葫芦一人一串，说是怕吃多了我们会蛀牙……结果你只是啃了一颗糖葫芦串子就都把剩下的留给我，你明明和我一样喜欢……”
她一点点数着，脑海里星星点点的记得很清楚。
“以往你做菜的时候，你会做很多我喜欢的菜，自己留着做一份你喜欢的菜……但是这些天桌子上满满的都是我喜欢的，你自己也不怎么吃，一直都在给我夹菜。”
“地摊上我只是看多了一会儿的小手串小手镯，你回头就都买来了给我，还说我是觉得我喜欢的东西戴上都会好看。”
那无比欣喜但又有些失落的神色浮现在她的梅红色的眼眸里，亦是映在了他的脸上。
“你再也不听爷爷的话来催我起床了……只是不时过来帮我盖那被踢掉的小被子，坐在爷爷刻意不让我们睡晚而不设窗帘的窗口上，为我遮挡阳光……”
“……小斗，是不是因为我一直欺负你，对你太凶了，你在害怕我对你不好……”
小胡桃担忧地抬起头，手上轻轻捻着对方那蓝紫色的柔顺秀发显得有些不安。
听着对方的话，祸斗眼眸中的黯淡只在慢慢增多。
他有些勉强地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挑着回答了小胡桃最后的问题。
“没有哦，阿桃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所以我也永远喜欢阿桃哦。”
他的话里没有任何谎意，遵循着自己被碎片拼凑起的感情与内心。
所以必须趁着天还早，尽量不把对方小心翼翼正在做的梦吵醒才行，就只把最美好的回忆，把他所能表达的所有美好都竭尽与对方。
“那笨蛋小斗，我们回家，回家~！！”
小胡桃嘻嘻笑着，如获大赦般哗地站起，力拔山兮地将祸斗从地上一把扒拉了起来，牵着他的手就要向着胡家大院的方向跑去。
她当然知道对方没有回答她的所有问题，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
哪怕这般灰头土脸地回家，会让胡老责怪她带着祸斗去胡乱淘气玩忽。
但是很快海灯节的漫天灯火那么大，她一定又可以许下一个愿望。
这一次，她一定要许愿让祸斗永远陪伴着自己身旁。
而祸斗只是十分匆忙地拿起了自己的油纸伞和狐狸面具，无奈轻笑着陪她奔跑。
那眼里已经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的温柔，都属于她。
……
……
……
「我希望你所守护的稻妻……」
……
「祸斗会守护好大家，会守护好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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