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119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这一刻,魈脸上的笑容十分好看,哪怕已经显得十分生涩,似是许久都未有如此释然。

而那柔和的柳叶眼中。

倒映着的却是钟离久久沉默着与他相视的眸光,那眸光其中夹杂的无以言衷的凄凉,似并不愿意将答案托付。

过了许久后,钟离才终于落定了心绪。

他用最最骄傲的目光看着眼前其实大概还没完全长大的魈,口唇张合了数次之后,才终于抿上。

“……”

他闭上了那金黄色琥珀般的眼眸,许久之后又回眸望向那远方璃月港里的灯火通明。

那一刻他分明恍惚,脑海里在不断思索着,自己究竟是因为想要守护璃月所以才立下誓约,还是由于誓约的存在,才终于庇佑璃月。

但魈仍在看着他等他的答复,他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尝试着食言,一切总会有更好的办法。

“好。”

钟离伸出手,将此刻神色愕然的魈轻轻抱住,万分温柔爱惜地揉着对方的脑袋瓜,看着对方淡笑着闭上眼眸任着他宠爱。

他轻叹着,感叹自己这千百年来,不知将给对方一个简单怀抱的这个想法按捺下心底究竟几次,而如今他不再多虑了、

毕竟唯有眼下,才是真正触手便可珍惜的。

……

另一边,玉京台不卜庐。

锅巴沉默地看着此刻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如同精致人偶般一动不动的祸斗一连许久,随后又走到病房外的石阶上啪嗒一声坐下。

此刻一样坐在石阶上的人有许多。

有强忍着睡意不断打盹的甘雨,在蓦然偶有的夜风吹过时便会警觉无比地抬头环顾。

那眼眶还有些泛红,只是看着身旁同样昏昏欲睡的归终在不时抽泣,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

也有闭目打坐,却又心绪难平着无时无刻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祸斗身上的申鹤。

她在注意到锅巴走近时,她便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它那命运的后颈肉,拿捏着放在身旁显得好奇地抚摸,分散着自己复杂无比的心绪。

而也唯有此刻,锅巴也只是卢卢了两声。

表示由着随意拿捏了,显然此刻它也是已经没有什么闲心思去避开这柔弱无力的无害少女了。

反正它其实对自己日渐恢复实力的身躯也有一定信心了,总不至于被对方无意使劲用力薅两把就直接送到往生堂添生意的。

实在大不了嘛,就当时转换了心情在不卜庐住几天的事情而已,总之横竖是死不了熊的。

比起此刻那些小事,它觉得它此刻还是发挥一些吉祥物的治愈作用比较好,眼下显然众人的心情都万分糟糕,它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蓦地它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一抬起头却见玉京台远方的夜幕里有人在急忙跑来。

那个其实很怕黑的小姑娘连那惯有的双马尾都没系好,就穿着毛茸茸的小睡衣迈开腿奔跑。

那双梅红色的眼眸中唯有担忧,手里攥紧着似乎是用来壮胆的烧火棍在隐隐泛红,像是响应着她此刻的心绪那般攒动着炽热。

“桃儿?!这么晚了,你应该要……”

归终看见了胡桃此刻同样泛红的眼眶,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站起身便是十分怜惜地走上前。

继而那幼小而又炽热的身影便如同归巢的乳燕般低声似是呜咽般攒进了她的怀抱中,颤抖着像是比以往都要害怕夜晚的昏黑。

这让走上前来的申鹤与甘雨那眼眸也是柔和了下来,显然明白了今晚真正造成了更多心理伤害的,其实应该是眼前已经足够坚强的女孩。

尽管在归终忍痛卸下祸斗的四肢不让他因挣扎而崩裂伤口时,胡老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遮住了胡桃的眼眸,但冰雪聪明如她又怎能猜不出原因。

“桃儿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会好起来……”

蓦地夜风吹起,一阵模糊的血腥味循着病房的方向渐变清晰,让归终说了一半的话瞬间怔住。

继而察觉到了什么的锅巴便转过头,很快就显得不敢置信地愣在了原地,甘雨、申鹤与归终三人回眸时,亦是睁大了眼睛。

此刻,本应绝不可能苏醒过来的祸斗,正撑着已然难以支撑活动的身体倚靠在了病房门旁。

那双黯淡的钴蓝色眼眸还是涣散,面无表情的脸上也仍是苍白,而那身体却仍是颤巍巍地一步步往外挪动,身上的绷带又开始渗出鲜血。

他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想要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又终于失去重心,身影如同迷失般坠落。

但有这么一个身影,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已经不顾一切地向他奔跑过去,展开了臂膀,分明弱小却又想要拼命守护着她仅有的一切。

祸斗的双眸像是有了些许光彩,在身形于一片温热中被谁轻轻拥住的那一刻,竟不敢挣脱了。

那一刻胡桃抬起头,颤抖着笑眯起眼,扬起了好看的月牙笑脸,哪怕那显得十分勉强。

那小小的手臂拥得很轻,像是害怕太过用力就会将他伤害一般,用无声的温柔代替了限制他走动的枷锁,如此任性。

“阿…桃……?”

那一刻,祸斗一直绷紧的神经似乎松懈了下来,瘫坐在低地上失去重心地倚在对方的怀里。

钴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的,只有对方在此刻显得脏兮兮的小脚丫,对方显然是在夜半醒来后连鞋都慌忙得忘了穿,便只记得来寻他了。

他试着微笑,但似乎在亲手沾染了鲜血之后,他已经失去了露出笑容的能力,连佯装都已经变成了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那被他藏在手心里紧得根本就无人能够撬开的雷元素邪眼也落在了地上,清脆的响声告一段落。

总有一些人,他会在任何时刻哪怕是自己都已经癫狂到失去一切时,都会抛开手上的一切,将那最毫无保留的怀抱诸付。

哪怕那离他的心脏如此之近,只需要对方起了任何念想便可以伸手将其挖出,让他停止呼吸。

“笨…笨蛋…小斗……”

此刻的胡桃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颤巍巍地从怀里摸索着什么,许久之后才终于找到了那份最珍贵最珍贵的事物。

祸斗倚靠在门旁,钴蓝色眼眸中的黯淡里浮现了一张红色婚书的倒影,于此刻模样无比狼狈的女孩,边嬉笑边流泪着指着数着。

胡桃的手都在微微发颤,只是想尽量显得如以往般古灵精怪,想要将对方呼唤回来。

因为明明对方就在自己眼前了,但就是觉得距离好远好远,觉得对方一直都在离开自己。

“你看,笨蛋小斗你看,在这里。”

她抿着唇吸了吸涕泪,笑眯起眼把手指缓缓停在了婚书上写着明明白白的那名字上,那是祸斗亲自承诺着许下的美梦。

这一刻,祸斗如遭雷击般轻轻咳着,脸上拼尽了一切,想要竭尽那已经仅剩不多的温柔那般,十分艰难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嗯,那是我哦。”

那轻声的呢喃,真的已经是他最后最后,最后的美好,最后的温柔了。

“你说过,说过你以后要嫁给我的……这是证据,这是证据。”

胡桃终于忍不住眼里一直噙着的泪水,让它如同滚落的珍珠那般晃过自己那仍是稚嫩的脸颊。

“你不可以反悔,不可以让我一个人长大,不可以的,我会让爷爷罚你跪祠堂的……”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爱意,也知道彼此都还小,已经埋下的种子需要如何栽培她也不清楚。

“会跪很久的,我也会不理你的,真的不可以的,不可以……”

但是啊,哪怕是最弱小最弱小的人,也有自己必须必须要守护的东西,因为它的离去从不言语。

她不想用往后的余生,来让谎称包治百病的时间去当一个庸医,让她在某天夜里哭到崩溃。

“你说过你以后会照顾好我的……这是证据,违背了要遭受食岩之罚的…这是证据……”

那颤巍巍的红泪,惶恐到没有一点敢滴落在那一纸殷红上,像是害怕把它染花。

……

意识的角落里,周遭变得发亮。

短发孩子紧闭着唇,睁大着眼眸紧紧地盯着此刻胡桃的身影,那攥紧着颤抖的拳头都在缓缓松开,却又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般低声嘶吼。

他此刻就是代表着祸斗的恶,而获斗则是代表着祸斗的善,分明应该是他占据了上风才对。

“……推开她啊…为什么不呢,为什么呢——!!为什么连我都不能推开她?!!”

他癫狂般狠狠地拽着自己那头显然是被他亲手割短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吼着。

“难道以后每一次当你坚决了离开璃月的念想,你都要被她拦住吗?!回答我啊!!”

“留在璃月只会暴露你的身影!在这里你找不到任何增长实力的机会的!!你会生锈在这里,那些灾祸都会过来的!!这里会因你而毁了的!!”

听着短发孩子的嘶吼,获斗只是蜷缩在角落里,微笑着露出了温柔无比的笑容。

像是明白过来了一切那般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前者的肩膀,疲倦缓慢得像是尽了全力。

短发孩子不耐烦地横过眼眸。

却在他回过头时,那狐狸面具蓦地在他睁大的眼眸中轻轻扣在了他的脸上。

他沉默着,像是忽然冷静下来那般静静看着获斗,伸手一把拽起了对方的衣襟。

但是最后,看着获斗那在如他很久以前所愿般变得空洞的眼眸,最终要出口的责骂仍是咽下。

……

于现实中,一切似乎都开始明朗。

祸斗眼眸底的颜色变色更加深邃,其中深藏的恶意与残暴都被他掩藏起。

他似是有些恍惚地抬起头,目之所及却都是女孩那晶莹的眼泪,与那指着婚书时仍在颤抖的手。

“……”

他的眼眸黯淡着垂落,那深藏的疯狂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那般,没有任何获得了身体掌控权时的喜悦,那想脱口而出的一切话语都已经喑哑。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再哭了好么,真的很不好看的……我又没欺负你。”

祸斗口唇干涩地开口,强撑着用那最后的力气将胡桃手里的婚书接过,摸索了片刻后郑重无比地低回到她的手心,动作无比温柔。

下一刻,他意识模糊着失去重心,但心底却又十分安定地昏迷在了对方的怀抱里。

……

狐狸面具,被非常不客气地摔回到了获斗那带着傻乎乎笑容的小脸上。

“你给我滚——!!!”

第一百五十一章:终将成为你

数日后的清晨,璃月港廊坊街。

这分明晴好的日子,却连以往嘲哳的闹巷此刻都显得安静,而这已经是数日里的常态。

邻里街坊们纷纷从家门里伸出脑袋瓜,就这么静静等着廊道那头随时可能出现的熟悉身影。

祈盼的眼眸几乎望穿,不为别的,就只为安心。

解翠坊摊子前,石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心情难免得低沉,于是乎便把那布一盖。

他草草地收了摊子,挺着肥胖的大肚腩,迈开了腿就要回家。

“诶老石,今儿咋那么早收摊啊?”

那头万民堂刚支开店面的卯师父登地就懵了,抬头一眼望天还以为是自己睡昏了时辰。

“看你的脸色不太好,不会是病了吧,需要我陪你去不卜庐看一趟么?”

但那屋顶上喳喳叫的小团雀们那羽毛上分明就都还沾着晨露,声音十分精神。

那其中几只比较通人性的小团雀还举起了翅膀远远地向他摆了摆表示招呼,让他更懵了几分。

他晃晃头,心道那一定是错觉,小团雀怎么可能那么聪明,肯定是他昨天忙碌昏了头。

闻言,石头只是咂吧了两下嘴。

“老卯你放心,我没病的,就是今儿真的没什么摆摊的性质了,就想回家歇息一天。”

“给我来一份水煮鱼和烩兽肉吧,口味和平日里那差不多劲爆就行了,我打包带走。”

他顺路走到万民堂前,随手点了两个菜,显得没什么兴致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得嘞,阿菱——!!起来帮我烧火起灶!”

卯师父点头应下,又回过头扯起嗓子就往屋里大声嚷嚷,叫唤着自家闺女。

他随手把鲜窑里的养着的一条草鱼抓出抛到案上,干脆利落地擎起那口剔骨刀十分熟络地将其开膛破肚,全程看都没看一眼那案板。

“别说你今儿心情差了,我也觉得难受,前几天海灯节晚上阵仗那么大,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剁着鱼肉,和石头搭起话来。

“诶老石我记得你那时挤得挺前的,具体发生了个啥你给我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