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早已被这一手惊呆了的昆恩愣在原地，上下打量着那分明没有神之眼却能催动风元素力的祸斗，不知为何蓦然涨红了脸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
“……好好改过自新吧，不要向别人说出我的身份……这只不过是我万千面貌的其一而已，我在享受自由。”
祸斗不可置否地笑眯起眼，转身牵着诺艾尔离去。
那落下的最后一句话，终于让昆恩再也不能自已那脸上的激动却又死死压抑。
“愿自由的风忽悠你。”
……
远在璃月，卧病在床的温迪唉声叹气着。
“怎么这样啊……连酒都不能喝早知道我就不来璃月了。”
他眉头一皱，似乎忽然感觉有人在念叨自己。
继而他又像失去梦想般躺在床上，念叨就念叨呗……自己还能有什么好惦记的，难道还能有神棍敢胆大包天到借用他的名号招摇撞骗么？
不存在的，他巴巴托斯的信徒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骑兵队长凯亚的试探
继而这一路上，无数本应落到诺艾尔身上的担子都被祸斗或强硬或委婉地一一推脱，但却是每个收场都恰到好处地不会让双方落得太过难看。
比如有个小孩子的气球飘飞到了树上，祸斗毫不犹豫地将其挽下时分明已经违背了前边提到过的需要申报的范畴，但这对于不谙世事的孩子来说怎会明白。
那时候诺艾尔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祸斗那似乎与前边强硬态度变得另有不同的做法，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妥当的解释。
祸斗只是在把气球还回去之后，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揉了揉那孩子的脑袋瓜，继而回眸悄然举起那只手向着诺艾尔轻轻挥了挥，半眨了一下眼睫。
那一刻似乎所有的解释都不需要，却又分明已经给出了解释。
种种画面落在诺艾尔眼里，就仿佛祸斗真的能够窥探破他人内心的念想并牢牢把玩于手底一般，这种几近于在任何情景下都游刃有余的处事风格让她心生艳羡。
只是此刻她却只能悄悄抱紧了怀里睡懒觉的小猫罗杰，又显得不太自如地伸出白若青葱的手指悄然拨弄着自己鬓间纯白的发丝，抿着唇似是忧心忡忡。
“那……那个……祸斗先生？”
她终于还是难耐于心底煎熬，看着渐晚的天色攥住了追问的时机。
毕竟再过两个路口就要途径猫尾酒馆，而后她便会被对方一路照料着回到她的家中，这个过程分明理应是她照料着被耽误时间的对方才对。
“都说了只需要直接喊我祸斗就可以了，诺艾尔家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吧。”
祸斗循声回过眼眸，眯眼时唇角都带着无奈浅笑候着对方开口。
“那位玛格丽特的请求属实有些过分，居然需要让你绕足足大半个蒙德城。”
他看着诺艾尔缓缓低垂下脑袋瓜，一时间也有些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惩、惩罚……祸斗先生这一路上说要惩罚我的事情，会是真的吗？”
再抬头时，诺艾尔已经打转着眼底委屈的泪花
她悄然抱紧了怀里的小猫罗杰，有些不太敢与祸斗对视。
正是因为这一路上的照顾与相处，她才明白过来自己与对方相比起来到底有多么不成熟，对于长辈隐隐的敬畏终于是让她也感到有些拘谨。
而且每次祸斗在向他人提及对她的惩罚时，那神色分明都是那么认真肃穆，就仿佛那些实打实的责备都会真的落到她身上一样，不由得她不感到害怕。
不管她是一位多么精明能干的女仆骑士，说到底也还是一位小女孩。
“让我想想……关于惩罚的事情嘛~”
祸斗似乎很认真地思索了片刻，轻抚着下巴打量着愈发不安的诺艾尔，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在考量着惩罚的轻重程度应是如何了。
这一刻诺艾尔只是悄然咽了一口唾沫，眨巴着眼睛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少年那蓝紫色长发被晚风吹起的画面，心跳得越来越快。
继而祸斗缓缓睁开深邃的钴蓝色眼眸，先是歪了歪脑袋瓜端凝着诺艾尔。
他就这么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向着诺艾尔缓缓凑近，相反的对方则是连连后退。
“被诺艾尔这么一问，我倒是忽然真的很想惩罚惩罚你了。”
就仿佛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忽然亮出獠牙却又仍是有着无害的外貌那般，使得眼前货真价实的小椰羊都吓得连连后退就要惊叫出声。
就在诺艾尔几的心跳声都几近要盖过喉咙处不时的呜咽时，身后也不知是巧合亦或是对方早有预料那般终于贴靠到了厚实的墙壁，再无路可走。
她就这么呆呆看着祸斗缓缓靠近，脸上的通红愈发浓郁。
一时间她的脑海里无声梳理着前后脉络，对方先是设法收缴掉了自己的神之眼让自己的实力无法发挥出来，继而又在这一路博取自己的信任。
最后把自己带到了这晚班期少有人途径的道路上，这难道都是算计吗？
这一刻诺艾尔的心底泛起了浓浓的悲伤，就感觉到自己终于是被善意利用到头了一样灰心丧气，委屈与后悔的泪水也终于从睁大的幽绿眼眸底滑落。
其中倒映着的，是祸斗那只向着她缓缓伸出来的手。
啪嗒一声弹脑瓜的轻响，少女的脑壳于物理与精神上都陷入了嗡嗡。
祸斗的笑声很好听也很轻松，又风度翩然地识得用袖腕遮住自己嘴角的笑容，那双半眯起的钴蓝色眼眸中分明只带着几分俏皮玩味。
大抵这是自己踏入蒙德城以来头一次感到如此轻松自在的时刻了吧，他又怎会去惩罚一个只是善心相较于旁人而言显得过于像是一场美梦的少女呢。
毕竟曾经的他，也是如同对方一样只显得那般傻。
诺艾尔就这么呆愣愣地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小脑袋瓜上微微泛起的红印，抱着小猫罗杰不知所措地支吾了半晌，那模样真的是十分可爱。
她听着祸斗的笑声，一时间也反应过来了这分明就是对方的恶作剧。
“太……太过分了！！祸斗先生！！！”
那娇嗔声夹杂着些许泪花却是带着笑意嚷嚷，心底泛起的只有温暖。
对方是到了这一步，也希望自己能把这份教导铭记在心吧。
“抱歉抱歉，可是诺艾尔却是显得太好欺负了所以我没能忍住，作为补偿的话接下来罗杰就交给我来抱着吧，你都抱了它一整天了。”
祸斗柔声道歉着把那小猫罗杰接过，熟络地梳理抚摸它身上的毛发。
“只是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诺艾尔要做的不应该是退缩，而是寻找机会抗争到底，呼救也好逃跑也行……蒙德城也许是和平的，但人们的心事总说不明白。”
他微不可查地看着那角落深处一闪而过的人影，眼底流露些许戏谑。
“我猜你还想问我为什么这一路都要拒绝他人的请求，哪怕那些请求绝大部分都几近是举手便能完成的再简单不过的小事，对么？”
闻言诺艾尔虽然还是有些愤懑地鼓着嘴，却也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回想起被她常常帮助过的昆恩在面对利益纠纷的时几近毫不犹豫就选择了让她揽下更为不利的结果的这一幕，终于还是悄悄攥紧了拳头开口。
“但是祸斗先生，我还是希望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能够及时受到相应的关照……在帮助他人的时候也许疲累的是我，但是我的心底也会感到很自在。”
“如果像是祸斗先生这样需要条框的做法，虽然更加合理轻松……但是总让我感觉在帮助他人的时候好像不如以往那么开心了，其实我也并不在意那些回报。”
“只是单单看着他人的笑脸，我就已经感到很满足很满足了。”
此刻的诺艾尔却恍若不知自己这些分明发自内心的话语，在祸斗耳畔中回荡时既视感是那般的深重，即便他仍是认为这仅仅是一种本能的讨好。
但是这样又傻又被稍微夸夸就能高兴得脸红的小椰羊，他并不讨厌。
“……但是当上正式骑士的话，也许以后有一天诺艾尔就要和远征队伍那般离开蒙德城很久很久，到那时蒙德城的居民们再遇到困难会怎样？”
祸斗陪着她一路缓缓走着，轻揉着怀中小猫。
“也许诺艾尔会因为帮上他人而感到高兴，但帮忙的本质终究还是化解他人无法轻易解决的困难，蒙德是一座会自行运转的城市……不应该如此容易卡壳。”
“倘若因为诺艾尔的长期帮助而招致他人于个别特殊情形时难以迅速解决，乃至神经因这份依赖性而迟钝了招致危险时，这也太过让人贻笑大方了。”
“也许诺艾尔在他人眼里好像非常无私，但其实在我眼底……诺艾尔又十分自私哦，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的帮助与好意延伸到了不必要的程度。”
他看着渐渐羞愧红了脸的诺艾尔，心情难得好了些许。
“仅仅只是因为想帮忙而把自己的勤劳延伸到遮掩对方的懒惰时，这份勤劳与好意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因为做了错事而感到满足开心的诺艾尔真是个坏孩子呢。”
听了这话，诺艾尔的脸色红得更加厉害了。
“我不是坏孩子……祸斗先生……太过分了啦……”
她攥着裙摆，抬头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与对方走到了猫尾酒馆前。
分别的时候就要到了，她却不知为何已经期待起了明天与对方的相遇。
“待会玛格丽特小姐应付的报酬我不会替你索要哦，诺艾尔可以遵循自己的内心做出选择项的，不然光是听我的指令行事就也是一种不自由了。”
一颗金黄色的神之眼被悄悄塞到了诺艾尔的手中，让她心底又是一阵发暖。
“我妨碍了诺艾尔一天的时间，这是理所应当的赔礼哦。”
祸斗呢喃着，把眼眸望向了猫尾酒馆店门前，看着那几只堆在一旁舒舒服服地晒着落日余晖的小猫咪。
那些个小猫咪柔软的小身躯懒洋洋地伸展着，却朦胧中似有所感地抬望起小脑袋瓜，十分人性化地吸了吸小鼻子继而就如同椰羊扑食般齐齐地蹦跶开。
祸斗还未来得及做出太多反应，那三两只乖巧温柔的猫咪就已经赖在了他的怀里亦或是肩膀上，也有绕在他那轻巧布鞋旁工期脑袋瓜微微蹭的。
大抵是真的十分可爱，这让这翩然少年也不自禁莞尔一笑。
那蓝紫色发丝被他撩过耳后，眼含宠溺地就这么安抚着缭绕在身旁的猫咪堆。
好久没有抚摸过那么柔软的皮毛了，他还能有机会见到它么？
他将那些小猫咪们轻轻放在了地上，拍了拍它们的小脑袋瓜随即又转过身向着酒馆外走去，剩下的那一路已经不再需要他相送了。
酒馆老板玛格丽特则是讶异地看着那扎堆腻在祸斗身旁的小猫咪们，又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也不好意思喊住，只是把目光自然而然地放到了诺艾尔身上。
在发现诺艾尔一直都在看着祸斗的背影发呆时，她就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
她像是感到不可思议地眨巴眨巴眼睛给诺艾尔悄悄打眼色，如在确认着什么。
见对方没有反应又神色揶揄地一路摸索到诺艾尔身边，捂着小嘴巴在她的耳畔一边悄然询问，一边上上下下打量着祸斗那精致的容貌与出尘的贵公子气质。
“天呐……小诺埃尔居然也到了约会的年纪了吗，会不会还是有些早……”
而诺艾尔闻声却是迅速涨红了脸，十分可爱地低垂下脑袋摇了摇头，攥着裙摆羞怯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她十分清晨自己与祸斗都没有在这方面有着如何打算。
只是萍水相逢那般，对方更似个无微不至的邻家大哥哥般处处照顾着她。
“玛格丽特小姐……祸斗先生只是我的朋友而已啦，他和我说过他自己在璃月是有喜欢的女孩子的……我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请不要开玩笑……”
她抬望起眼眸认真地看着玛格丽特，后者显然一点儿都不信。
玛格丽特只是一副我懂的神色，从诺艾尔手底接过小猫罗杰。
“虽然那孩子看着有些呆，但喜欢小猫咪的男孩子心底一般都很好也很会宠女孩子哦，啊对了，这是这些天以来一直都麻烦诺艾尔的报酬。”
她从身后攥出一袋摩拉，不顾诺艾尔摆手推脱那般揣到了她的手底。
“别看这些小猫咪好像很乖巧，只有照料过它们的人才知道让它们一直保持乖巧懂事有多困哪，就当是姐姐希望诺艾尔也能打扮得漂亮一点的祈盼吧。”
闻言，诺艾尔这才红着脸显得不好意思地将这些摩拉收下。
随即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转身就想要向着外边跑去，下一刻却又十分礼貌地折返回来向玛格丽特鞠了一躬匆促道别。
“抱歉玛格丽特小姐，我要先失陪一下……我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东西没有还给祸斗先生，要改天才能再来帮你照顾小猫们了。”
她向着酒馆外的落日奔跑着，白发上别作发饰的那两朵娇艳玫瑰都上下轻轻摆动，在玛格丽特眼底只感到了属于蒙德特有的浪漫。
“年轻真好啊……小迪奥娜也会有这么一天吗，真不知道该喜该愁。”
玛格丽特摇了摇头，把暂时歇业打烊的牌示挂在了门扉上。
……
暗巷里，一缕寒风夹杂着些许冰碴掠过少年耳畔。
祸斗却仍是面无表情地睁着那双冰冷的钴蓝色眼眸，丝毫没有半分退却地不急不慢向前走着，任由那冰碴几乎是贴着自己的耳畔飞去。
随一声轻微响声扎在了墙壁上，簌簌落下一地尘埃。
他轻轻拍了拍白衬打底的蓝衫外套上凝落的冰华，听着那暗巷中渐渐清晰的掌声向着自己悄然靠近，那显得清朗而又从容不迫的声音亦是随着传了出来。
“我该如何形容你呢？是心怀鬼祟的异乡人还是正在孕育的风暴？没有神之眼在身你居然也有胆量跟着我走那么远，我稍微有些对你改观了。”
一名肤色黝黑的年轻男子鼓着掌从那暗巷深处走了出来，一头深蓝色长发下的眼睛一边被眼罩遮住，仅流露出的另一只蓝色眼眸又深邃得过分。
此刻年轻男子的脸上分明就带着和善笑容，那笑容却又分明没有太多温度。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不说是迪卢克那无趣的家伙、西风教会不也派了不少眼睛盯着你么？以及你是怎么猜到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的？”
他倚靠着身边墙壁，腰间的长剑佩得也分外随意。
如他一身分明很似骑兵戎装的服饰一般，捉摸不透。
“猜？”
祸斗唇角扬起了十分玩味的笑容，只把高马尾上的红绳卸下放回空间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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