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而莫娜的脸上却仍是挂着笑容,幻觉着耳畔少年呼喊着她那并不允许被随意喊起的亲昵称呼。
像是知道自己寻到了对方,战胜了命运一般甜美的笑着。
手底的神之眼,也被风雪慢慢遮盖。
……
“我失去了什么东西,对吗?”
……
高塔向着天空绵延,在谁人钴蓝色的瞳孔中迫近了天穹上最高的云。
“……呐,你其实不是赤团,对吗?”
获斗轻轻举起了小布兜里那隐隐跳动的杜林心脏,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问着。
似乎因为这句话,那颗心脏分分明明漏跳了那么一拍。
无以言表的委屈与悲哀就这么传达了出来,那是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呼喊。
这一刻,获斗的那破碎的瞳孔其实又黯然了不少。
那不是赤团亲昵的呼喊声,而是像一只与自己同命相连的小狗狗在靠近着他。
是一种同样属于失败品的执念,是一种无声而又竭尽全力地共鸣。
“那没关系……以后你就叫赤团好吗?谢谢你你一直在替我把奥赛尔的执念压制住。”
“但是现在的我越来越弱,他越来越强了……我能做到拦住他吗?”
话音落下时,获斗也已然踟蹰地踏进了那一座高塔。
他回眸眺望着雪山渐渐微小的轮廓,那双眼眸里茫然的只有一丝丝惶恐。
同样也有着不舍,这样下去的话他也能够输给命运了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璃月,起兵踏雪山!!
蒙德城内,不知为何的那一片纯白飞雪已然停下。
天穹之上却没有任何阳光,只像是蒙了一层庞庞然的朦胧着薄纱般隐隐透着亮。
非要形容的话,便是原本清朗的天空中覆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
即便那乌云无法窥见,却也确确实实将光线筛得四下光芒晦暗。
城门上轮岗的西风骑士们神色凝重地眺望着薄暮天光,隐隐都觉得远方的龙脊雪山似乎变得更高了一些,以至于遮挡住了那蓝天上的所有光线,但再转眼一看却又没能在那一片风平浪静里寻出端倪。
但即便如此,众人的心底也都冥冥觉得此刻的龙脊雪山像是在孕育着什么风暴的阴云。
仍是一丝不苟地哨望远方,终于在目之所及处望见了熟悉的旗帜。
“这是……是千岩军!!太好了!!弟兄们,璃月的援军来了!!!”
一众西风骑士们面露喜色,紧接着就是照着骑士团既定的命令将那城门打开出面迎接。
与此同时,前线位置独自站在某处陡坡上的阿贝多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画板。
“希望一切还不会太晚。”
阿贝多呢喃着,又沉思着下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岩神之心。
他那双蓝绿色的眼眸里倒映出的除却千岩军队伍的踪迹外,更多是龙脊雪山的那朦朦胧的轮廓。
实际上他瞒着没有说出去的秘密有很多,那掺杂着太多的个人情绪。
“我又听见了你的呼吸,我不幸的同胞兄弟……”
也唯有在这一刻,阿贝多那似乎从不会有太多情绪波动的脸庞上才会充斥着不尽的落寞。
如同幸者对于不幸者的愧怍,偏偏他在此时却也做不到不把蒙德城的安危放在首位。
但既然眼下璃月的千岩军也终于援驰赶到,在某种意义上蒙德城也算是暂时没有了后顾之忧。
似有所感的,阿贝多回过头看见了那缓缓向他走来的迪卢克。
对方的那一身早已整备齐全的笔挺戎装,已经无声传达了太多的信息。
稍加思索过后,他还是没有把手底的画板像上一次在酒馆与对方会面时那般藏起。
迪卢克面无表情地走到了阿贝多身旁,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对方手底的画板上。
继而他那如烈火灼灼般的眼眸也微不可查地眯了一刹,像是明白过来了些什么。
“我从凯亚那边听到的,你说你并非是第一次看见龙脊雪山变成这样?”
他的语气显然也有些不善,仿佛并不满意于对方刻意的掩藏。
即便那幕后可能有着过多的理由,放在眼下仿佛山雨欲来般的场景里也显得刺目。
“……至少关乎蒙德城的安危、以及有利于蒙德城的事情,我毫无保留。”
阿贝多不可置否地平静回应,目光没有移开。
“入职骑士团之前我便已经提过这个要求,杜林的事情我并不远让太多人知晓。”
“所以即便是琴,也无法从我这里问到……”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已然被迪卢克冷声打断。
“阿贝多。”
迪卢克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声音里也听不出喜怒。
“我并不是骑士团的人,也不在乎你的态度。”
他仍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阿贝多手里的那一幅画。
画里栩栩如生的那颗杜林心脏占据了整个画面,就像是被谁亲眼见过。
“而你口中的事情与蒙德城的安危是否有关,我只取决于我自己的判断。”
话音落下,周遭的氛围都变得压抑寂静。
“……”
“……莫须有的危机感,你并不比祸斗缺乏多少。”
阿贝多终于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默。
但在这一刻,他那双蓝绿色的眼眸里却少有的出现了几分怒火。
“我只能告诉你,杜林从未想过要伤害任何人……但它的存在却偏偏就是灾厄的代名词。”
“孤立、背叛、折磨抹杀这些它都经历过了,它弥留的愿望不过是想知道温暖为何物。”
“所以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它会葬身在对它而言毫无优势的龙脊雪山而非是其他地方了么?”
他的话语并未让迪卢克有分毫让步,只显得愈发针锋相对。
“那与蒙德城的安危,有何干系?”
迪卢克仍是这样的一句话,如横刀般架在了的阿贝多的脖颈上。
他的眼神仍是如鹰隼锐利,也很清楚于公于私的包袱始终是落在对方身上的。
所以无论怎样敷衍的回应,阿贝多眼下的做法都回应不了这个问题。
这是施压的同时,更是一种对于对方所在立场的弹劾。
究竟是要站在已死杜林的那边的过往,还是放眼在蒙德为难的当今。
这个问题,阿贝多似乎也终于到了无法避免的时候。
“……蒙德城的安危,我同样不会视而不见。”
阿贝多的答案似乎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然明朗了。
“而杜林的一切,我同样要守护,这个答案你清楚了么?”
在他拿到岩神之心用以端凝整个蒙德的地况的那一刻,就已然明白过来。
龙脊雪山那一处地脉异常的能量即便可怖,也终究是有限的。
这一场被冠以危机之名的遗憾,对他而言同样奢侈无比啊……
“我想要去见他一面,而这大概是最后一面……我这样回答,你也就清楚了吧。”
在这一刻,阿贝多终于还是少有地低下了头。
那回应的声音也沙哑微小。
“除了答应你,我也同样答应过别人,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再发生一次……”
听了这话,迪卢克沉默不语。
他只是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自己腰间上始终厌恶刺眼的那颗邪眼。
细细咀嚼着所谓遗憾二字,终于还是转身离去。
“龙脊雪山一行,我同样要去。”
在这一刻,迪卢克终于还是少有地移开了眼。
那落下的声音也带着忧郁。
听了这话,阿贝多亦是沉默不语。
“谢了,迪卢克。”
直至最后,那手底的画笔被他再一次紧紧攥着牢牢不放。
……
那远方旷野上,徐徐向着这里步伐齐整列阵而来的千岩军援军们在远望见蒙德城的轮廓时也都不禁松下了心底的一块巨石,至少在此刻交接成功便已然意味着兽潮的威胁基本上等于是告了一段落。
千岩军后方营地,一路随行的璃月百姓却显得有些不太尽兴。
卯师父抬起头,望着龙脊雪山的方向砸吧着嘴欲言又止。
“结果整了这么一出,那所谓的兽潮也没见着啊……虽说那不算是好事,唉算了不提了。”
“阿菱那妮子也不知道跑哪了,不过如今的她,我倒也不用太考虑安危的事情也就是。”
他摆了摆手,很郁闷那般随行着粮车与身旁的众人叨叨。
闻言,吴船长很显然才是最郁闷的那个。
“老卯你就别提了,我为了赶这一趟基本上都把自己的船卸得差不多了……这一路上别说是什么劳什子兽潮了,我连个魔物都没有见着几只,说好的去龙脊雪山结果连山脚都没望见就被命令绕开了。”
说到这里时,他也只能长长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前方千岩军怎么想的,不过那兽潮肯定不会凭空消失,咱现在还不能太过乐观就是了。”
听了这话,一旁的东升和石头二人也同样只是点头。
“话说回来,咱大伙分明都没有听错……那个欺了小斗子的,叫什么奥赛的海怪不是在那雪山上冒头了么?这一路上其实千岩军们大概比咱们更加恨不得直接剿上山吧。”
东升分明还是没能过这个坎,一路上都直勾勾地望着雪山的方向。
“杀千刀的海怪……要是没有了它,小斗子也不至于……”
但那句话还未说完,他就已经喉咙沙哑地微微低下了头。
毕竟说到底,那时无声孤立冷落着祸斗的一众街坊们说到底也称得上是帮凶。
石头也只是抿着唇拍了拍东升的肩膀,表示他们也都懂。
“老东,咱都懂的……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也就你还那么念着也不好,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的。”
他看着那前方齐整列队的千岩军们愈发远离了雪山,最终也只能胸闷地摇了摇头。
却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无论是蒙德城前线、还是仍旧缓步走在路上的千岩军们都感到一种无声的破裂感。
同样不约而同的,便是那抬头眺望龙脊雪山的目光无不充斥着不敢置信。
蒙德城内,办公室里的琴与丽莎同样走出了门外。
在所有人都清楚看见了,那龙脊雪山上空忽然蔓延在天空的裂纹。
就像是天空如镜面裂开一样的荒诞画面,就像是雪景球的内部忽然有着尖锐的物体贯穿了那晶莹剔透的外壳,彻彻底底打破了原本雪景球里与世无争无关外界的平静一般。
也同样让那其中的景色,像是被倾倒出来的颜料一样染花了整片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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