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大意就是拜托这里的人千万要将老针救活,无论需要用到的钱款具体是多少,都可以尽管向他提出。
落款是一位叫鲍里斯的至冬国人。
而回信的那个地址在至冬国内,似乎是某处规模挺大的庄园。
结果不出一周,那远道而来的不只有摩拉,甚至还有不远迢迢随行过来的至冬名医。
这些名医虽个个都显得风尘仆仆,疲于舟车劳累,但那手头上的急救工作却仍是一丝不苟。
一番忙前忙后,竟生生地将老针奄奄一息的那口气给吊住,实属不易。
只是那病根已经种下,老针仍是昏迷不醒地,不时呢喃着那个叫小斗子的人,呜咽着绷紧全身肌肉不时发颤。
似乎梦着自己拼着这把老骨头,在海里向那不断沉落的幼小身影奋力游着,任冰冷的海水将他浑身浸透那般,冷汗浃背。
此情此景,远道而来的至冬国名医们都不禁面面相觑,向着面色悲哀的好心邻里们摇了摇头。
表示他们最多做到这一步也就束手无策,垂垂老矣的老针能否挺过这关,基本上是听天由命了。
好在胡老此刻赶到,借往生堂特制的燃香安顿住了老针的精神,让他终于安定睡下,事情似乎才有些好转。
在某日小胡桃偶然在他们身旁,提到有关于小祸斗的事情时,老针第一次支吾着睁开了眼,让所有人不自禁喜上眉梢。
但那双老眼里带着的,浓浓烈烈都是对于一个长眠在大海深处的孩子那份愧疚,那心头旧疾新伤两相交织,过于哀痛。
在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缓缓滞住的那时,老人的泪滴掉落在地,呜咽着哭得像个孩提那般,声音断续微弱。
“是吗……那孩子还活着吗……?”
老针嗫嚅着老泪纵横,万分悲痛地闭上了双眼,本身就是医者的他并不太能骗得过自己,对于伤势是否致命他太过清楚了。
“小斗子身体好些了吗……”
他哭着,胡须都在微微颤。
“他有没有恨我……”
“都怪针爷爷不好……明明当时针爷爷离你最近……呜呜……”
那些含糊不清的话,蕴含的悲痛让在场年事已高的老人们都心有共鸣般鼻头一酸,眼里带着难以言说的复杂。
“针爷爷说好了要教你认字……最后却连书都落到了海里…”
“万一你捡着了,却不认得是我留给你的……该怎么办……呜……”
闻言,低垂着头的小胡桃抿着唇,眼泪从眼眶里打转着,却是无比坚强勇敢地走上前去,牵住了老针垂落的手。
“针爷爷,小斗没事的!”
她的明眸粲粲,梅花瓣似的瞳孔里仿佛有着甚至胆敢跨过生死边界的勇气,小小的身影蕴含着的光芒,如此耀眼。
“小斗在璃月港过得很好,我每天都有好好地看着他,他有点呆,但是还是认得很多字的哦!他绝对不会怪你的哦!”
“下一次,我就牵着他来见你,他会吃得白白胖胖,脸上带着高兴的笑容,穿着好看的衣服,好好地站在你面前。”
小胡桃微笑着,那充满信念的话语,让老针愁苦的脸色缓缓趋于平静,仿佛真的相信,也愿意相信她说的话那般。
“我保证哦,爷爷教过我的,做人要言而有信,顶天立地。”
闻言,胡老站在一旁,神色恍惚地看着自己小孙女的背影,一连愣了很久。
他那缓缓扬起的嘴角,带着浓烈的骄傲。
曾几何时,他那年轻的儿子亦是带着这样耀眼的气魄,撑起了往生堂的骄傲的。
「臭小子,你女儿五岁大就比你十几岁的时候有觉悟了,你们夫妻俩自己在下面愧疚得自罚跪祠堂去吧……」
他微微闭上双眼,心绪难平。
……
他自然已经再经不起任何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在某次意外后。
那往生堂里两口漆黑的棺材,是被他怀着悲痛封上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如此劝着自己。
往生堂堂主的葬礼,并不需要璃月港内太多人得知,往生二字,在这些半生行走在阴阳边界的摆渡人眼里,不过寻常。
此途日薄西山。
人来去撑篙,衣不沾晨露。
此路月挂枝头。
那晚明月黯淡,灯火黯淡。
胡老的心,亦是黯淡。
那时胡桃还懵懂,尚不知她父母躺在棺中是为何,只是抓着他的衣袖。
用那双疑惑中带着惊恐的小眼睛打转着泪花。
那时的胡老弯下腰,目光粲粲。
以往生堂堂主应有的那份骄傲将小胡桃搂入怀中,揉着她的小脑袋,声音温柔地开口。
……
“小桃乖,我们回家。”
睁开双眼,胡老看着轻策庄外的景色。
心里半是蜜糖半是伤般,轻笑着揉着小胡桃的脑袋瓜,眼里带着浓浓的希冀。
他牵着小胡桃的手,微笑着说出了当年那句让自己重新戴上代表往生堂堂主的那顶混元六角帽,戴得端正。
他还不算老,还有的是时间看着自家两个孩子长大,有的是时间颐养天年。
有的是时间,去教他们怎样才算是尽人之事,昭彰天理,怎样做问心无愧的人。
闻言,小胡桃微微一愣,继而微笑着用力点了点头,那好看的笑容是如此可爱。
“好耶,可以回去见小斗了!!”
她心中雀跃着,期盼着那不知何时已经暗许的芳心落下,那梅红色的眼眸在阳光照耀下到映的色彩,如此灼热。
胡老听着只是微微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里满怀希冀着两人大婚的那天。
他好去裁下那胡家大院门前那颗梅花树上最高的那朵梅花,去找把铲子把埋了多年的女儿红刨出来,大宴宾客。
到时候他就要坐在钟离那一桌旁,你一口我一口,把岩王帝君硬生生给喝趴到桌底下,不然不让他走。
……
至于他会不会反过来被喝趴,笑话,他老胡头当年可是出了名的能耐。
那晚若不是圆月,他也非得让无敌的岩王帝君上天去给他掰圆了不可。
上架感言
今晚没有更新了,明天这本书就上架啦。
鱼丸的话,大概生活条件也能改善些了,能吃饱饭就很满足了……
——
写这本书的契机,是源于因病痛而在某次半梦半醒间时做的一个很浅的梦。
我梦见一个孩子遍体鳞伤,后面有黑暗在追他,他惊恐万状地一边逃,一边抬头看着那渐渐黯淡的光。
一路上有很多石雕面对着他,嘴角篆刻的是分明嘲笑的丑陋,十分冰冷。
梦的结局是他一脚踩空,坠落深谷。
我在那最后看见他脸上没有悲痛,只有认命,他不像我看到过的任何一个童话那样,有谁拯救,但他无力自救。
我醒过来,整晚睡不着捂着肚子颤。
那几天里我精神状态很差,易怒自卑乃至自残都有,很多东西真的很奢侈。
比如你上了医院后,能有钱躺下。
比如躺下后,能有人照顾。
这个肝……鱼丸大概是换不起了
不过苟着活几年兴许问题不大,诶嘿!
其实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来看鱼丸这本书,你看它明明那么多刀,那么少糖。
这本书会有一个好结局,应该说鱼丸承诺自己笔下的孩子都会有好结局,虽然第一本书停了,我天天都看见它在怪我不争气……
——
可以的话,帮鱼丸点明天一个首订吧,一章就好,一章……(鞠躬)
那很像我手中沙漏里剩下的那些沙,每一颗都很重要。
——
关于内容,以后刀子会比较少了
至少一定比糖少很多,而且会有好结局。
不会变成鸣人,祸斗有仇要报,有债要偿。
懂得是非在己,毁誉由人。
继而得失不论,只求无愧。
我想写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孩子,哪怕做过错事,不要像我这样什么都不能弥补。
此外,鱼丸被私信骂哭过很多次了,但请不要上升到我的家人好么,我知道我一直写得很差……又想赚钱很寒碜。
路很多,但鱼丸已经走过了,哪有我能走的路啊……
悬赏的话,好像已经快五十章了吧,后天晚上就结算了,鱼丸都会还。
一天五更那样……忽然回想起上本书欠了六十章还是……我是怎么还完来着?
在连催更的人都奢侈少有的时候了吧,百万字啊……
我以为我能救得了那孩子的。(抱头)
第五十一章:影,国崩已经死了哦
这天才蒙蒙亮,东方渐白吐露。
一片清辉中,奥藏山顶上似乎就已经显得有几分。
早早就从床上爬起来的小祸斗攥着小扫把十分积极地将整个奥藏山顶都打扫了一遍,那小小的身影充满着期待般,浑身上下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甚至连那水池旁的三只冰糯米团子都被他抓住抱起,瞪着疑惑的小眼睛给稀里糊涂地洗了一次澡,放在地上时浑身上下都闪着剔透的光。
留云缓缓走出府邸,那双凤眼里带着欣慰的笑意。
她当然可以用仙家法术将奥藏山上下清理得一尘不染,但她并不愿如此坏了小祸斗每天都如此积极着想要帮上她忙的小心意,她的见证,只会让小祸斗更加心安。
“这傻孩子……本仙怎么可能会因为你年纪还小帮不上忙,就将你拒之门外呢?”
她永远不会忘记,有天清晨她害怕小祸斗累着,出手就先将那落叶尘埃拂去后,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那天,祸斗整日都不时发抖着,看着她的眼里带着浓郁的惶恐,饭也吃得比以往少很多,把菜都刻意推到她面前,时不时偷偷地想要看她的脸色。
仿佛就像是他发现自己派不上用场后,就害怕是要被淘汰掉那般,钴蓝色的眼眸里唯有空洞与深厚的恐惧,整天都不说话地只是抱着那狐狸面具发呆。
想到这里,留云的神色有些黯然。
“理应是撒娇的年纪,太乖的话就显得过于可怜了。”
“罢了,时间带来的伤痛,亦是只有时间才能治愈,哪怕很多时候它只是一个宣称可以包治百病的庸医,也要比俗世言语多上几分底力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忧虑,却也不知该如何了却了对方的心病,她只能选择循循善诱地牵引对方渐渐解开心房,接受这理所应当拥有的安稳。
留云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祸斗的注意。
“师父今天也好早起,师姐她们什么时候会到,我赶得上打扫完吗?”
祸斗小跑上来,脸色有些泛红地站在留云面前,眼里有着淡淡的欣喜,似乎是想要得到褒奖般把小脑袋凑了上来。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师姐她们大抵现在才在半途启程,莫约日上三竿之时便能来到,你且先坐下歇息吧。”
留云笑了笑,温柔地揉了揉祸斗的小脑袋,有些苦涩地看着眼前里里外外至少被重复清扫数遍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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