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40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长枪不断交错时,短发少年嘶吼着神色疯狂,迎着魈仍是丝毫不减的攻势,一点一滴地蚕食且学习着那些玄妙无比的枪法,却愕然地发现对方的实力同样在不断自滋长。

此刻的魈已经听不见祸斗的嘶吼,他的眼前只有除了他以外其余的四名完全失控暴走的夜叉,在嘶吼着向他搏命进攻的同时,哀求着他了结自己的生命。

护法夜叉共有五位,在神魔战争中都曾是夜叉魔神的手下,直至夜叉魔神被岩王帝君击溃,夜叉依照契约归属于岩神,帮助其处理魔神尸体与妖物。

然而夜叉在处理魔神尸体和妖物时,同样也会饱受魔神遗恨侵蚀之苦,火夜叉疯狂地寻求自我毁灭,水与岩夜叉互相残杀双双陨落,雷夜叉则是死在了魈的怀中。

能抗住业障污染存活下来的夜叉根本不存在,早知会有此报的他们刻意消弭了身影,默默无言地成为了整片璃月的守夜人,一生为正义搏命,继而直至死后籍籍无名,便是他们的归宿。

魈也绝不例外,在被岩王帝君从无尽的黑暗中救出来之后,便替自断仙角支撑山体而后力竭阵亡的移霄导天真君接替其血水化作的碧水源,不与璃月港有过多来往。

如今除了仙众外,已经鲜少有人得知关于护法夜叉的传说,唯独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存在而已,因而如此薄弱的依附感的他,却总惯是最渴望保持对璃月归宿感的人。

此刻,魈愈发模糊的神志中唯有一个念头,就是将眼前的短发孩子完全看作了要毁灭璃月港的大敌,不惜一切代价亦是要将自身一直压制的实力取回,如数千年来如一日那般镇杀对方。

“滚回你的稻妻,小师弟属于璃月。”

他的声音很冷,夹杂着错乱的杂音却又万分坚定。

和濮鸢刺出的这一刻,却像是扎进了粘稠胶水那般,被短发少年死死抓住。

鲜血从他被震碎的虎口淌落,和濮鸢亦是险些贯穿他的胸膛。

短发孩子此刻却完全面无表情,只是那双钴蓝色的眼眸中亦是十分平静,倒映着一个站在天守阁上孤高清冷的倩影,那手中长刀像是连虚幻的泡影都能斩断。

“原来你知道,他来自稻妻啊。”

他的身上,似乎在逐渐自主地汲取着魈身上发散的业障,捕捉到了那份神韵。

前世模仿穷极了一生的那一刀,貌似确实缺了把神念都斩断的能力,既然业障可以把他人神念磨灭,那他可不可以竭尽一切地尝试一下将其凝聚起来,把那一刀的另一半复制出来呢。

“谢谢你提醒了我,魈师兄。”

闻言,魈微微紧缩的眼眸,似乎意识过来了什么及其危险的事情,果断松开了手中被攥紧的和濮鸢,时间却在此刻已经停滞了下来,他的身影在那挥落的一刀前避无可避。

那一刻,在他眼前的幻影里,其他四个夜叉坐在他的身旁,举起手中的杯盏畅快饮尽,这似乎是他们最后一次团聚时的画面,那时的他们挨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魈似乎明白了过来,那时他们那由衷释然而又有力的一拍肩,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

“喂魈!每次战斗的时候你都冲在最前面干嘛,明明你年纪最小诶!!”

“哎呀别那么冷淡嘛,整天垮着张脸难怪你长不高。”

“别生气别生气,我等再自罚一杯便是。”

“但是嘛……下次,让我们在你之前吧。”

……

短发少年呆愣地,看着那砍落的一刀被上一刻还在侵蚀魈的那些业障死死遮挡,在那些浑浊不堪的业障中,似乎缓缓凝聚着四个脸上戴着面具的身影。

那一刀透过了他们四人的胸膛,却又被他们死死地握在了掌心里攥紧不放。

竟半步,未能近魈。

……

现实世界中,已过两个时辰。

第五十八章:可是,疯狂是无法治愈的啊

此刻的留云已然不再迟疑地动身去请岩王帝君来救场,原本他们都未曾想到过祸斗的心魔居然会强悍至此,身为仙众本身就是为了替帝君排忧解难,眼下却反倒误了时辰。

她的鹤身几乎是如流光般向着璃月港闪逝,带着浓烈的懊悔。

谁又能想到,平日里乖巧懦弱的小祸斗,身体里却藏着这么一个在璃月境内除岩王帝君之下最强的护法夜叉都因他而深陷困境的大灾呢。

床前,甘雨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十分惨白着,柔弱的身影也有些踉跄。

她身上的麒麟血中有着浓烈的生机,在这段时间内一直在修复着小祸斗在被不断摧毁的身体,保护他的身体。

但纵然血脉强悍,亦是经不起这长时间的大量损耗,她咬着牙,晃动着涤尘铃。

蓦地,她惊恐地看见祸斗胸膛处的元素杂团中,隐约又浮现出了方才并没有出现过的其他三钟元素,分别是火、岩与水,正在仿佛躁动般逐渐滋长着。

床上昏迷的小祸斗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的手脚发凉着不断抽搐,连呜咽声都变得微弱。

“妈妈……”

他梦呓着,像是临死之时陈述着简单的渴望一般。

“抱抱我……好吗?”

“我想帮上忙……不要丢……”

那小手挣扎着,

甘雨抿着唇,将祸斗的漫无目的挣扎的小手轻轻抓住,像是看见了一个孩子在海面上呛着哭着,呼吸愈发微弱般在那狐狸面具下喘不过气来。

她继续咬开手指,颤抖着坚持一滴一滴地淌落着鲜血去换取祸斗的平静。

身体愈发冰冷的她,现在也只能轻轻哼着摇篮曲,由着意识慢慢模糊地看护着对方。

……

梦境的世界中,天空不时闪过火光与闪电。

短发孩子满身鲜血地漂浮在半空,脸上露出了病态而又兴奋的笑容。

手心里缓缓流淌着六种元素的色彩,浑身却在不断发颤着。

像是找到了可以动用的玩具一般兴奋,心脏在这一刻跳得比以往都快。

在他面前的半空中。

一道由业障构成的身影高举着火球,将这方天地照亮。

那身影模糊不清的脸上戴着一个火红色的傩面,双眸燃着火光。

身影像是一个少女,在不断燃烧着,散发着及其危险的气息。

血海上站立着的瘦长少女身影亦是戴着一个湛蓝色的傩面,浑身冒着断续的水气。

那身影像是完全由业障捧起的水流构成的那般,形体上不时落下水滴。

一旁由业障凝聚的壮硕大汉有着四只肌肉虬扎的手臂。

那脸上的紫色傩面向前怒目嗔视着,身旁不时闪过晃眼的雷霆。

右边的则是一个身形高大如铁塔般直直挺立的中年男子透体金光,似乎在这业障中保留的形体是最为凝实,气息亦是最为清晰骇人的。

魈的身影缓缓飞到了那左右上下四道身影的中央,随手一唤,和濮鸢已经落回手中。

“无怪乎我能在业障中一直活过这千载岁月……”

他攥紧了手中的和濮鸢,微微瞥过身旁那熟悉无比的身影,很显然此刻的他们都不过只是一抹浓烈的执念,在险境的轮番刺激中凝聚出来的泡影而已。

原来,这几千年岁月里。

护法夜叉从来就并非只有他孤身一人。

“……不知帝君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青色的夜叉傩面缓缓凝聚在魈的脸上,他半是缅怀半是感慨地低语着,在这一刻,其他四位夜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都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准备一举进攻的架势。

他大概猜到了,很快钟离就会前来救场。

因此他要迅速解决战斗,免得再让对方触景伤情而受了磨损。

继而如狂风削过一般,那鬼魅般的身影已经与狂笑着不止的短发孩子疯狂对峙着,那不时晃过的火光如此浓烈,轰炸得整片空间都在不断颤动。

海面上的申鹤凝重无比地看向天穹,此刻她的状态已经恢复得可以再战,却反倒不能上前去干涉护法夜叉众与那越来越强大的心魔交战,她的另一个重要的任务,便是稳定这片血海。

她毫不怀疑,假设她覆盖上的这层坚冰破碎,那浓稠的血海就可以在下一刻翻上天穹,将战场的局势瞬间变得无比惨烈。

短发孩子像是被触碰到了神经般狂笑着,钴蓝色的眼眸里都是破碎的情绪。

脑海中倒映着的,是他被捆在铁索上,哆嗦着神经质颤抖地睁着空洞崩溃的钴蓝色眼眸求饶,看着那烙铁不断靠近他脸庞的画面。

“为什么不让我死!!!”

他嘶吼着,一手里翻覆着灼热的火球砸过雷霆,又用飞溅的碎石扑灭水刃,用狂风般呼啸的长枪将那迎面而来的石柱砸碎,脸上的狐狸面具布满裂纹。

魈却很快看见了对方手中那被火球灼烧的焦黑,与碎石划破的伤口。

对方的精神根本就不稳定,此消彼长之下亦是能将其生生拖垮。

却又在下一刻,短发孩子忽然站定不动了。

时间在他眼中停止了流淌,他看着自己骨折扭曲变形的双手发呆着。

又看着那下方被冻结的血海,微微笑着,眼中淌落血泪。

海的深处躺着无数尸体,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精神每崩溃一次,他就会在自己的心中死去一回,这一片血海是由他的痛苦铸就的。

天空从来就没有过亮光,记忆里那间黑屋唯一的光线,就是烙铁与滚烫的火棍上面的灼红,以及那被照亮的一张张丑恶嘴脸。

这个世界无时无刻都想让他死,永远都不会变,直至他被扭曲得喜欢黑暗,又站在光明的上方再一次将他的头踩在地上,口中的唾沫在吐出那一刻变成肮脏,孕育他们言语的高尚。

直至他有一天看见了唯一柔和澄澈的光明时,也在渴望中觉得刺眼了么?

“……荧。”

……

时间停止了流动。

六种元素力凝聚在他缓缓睁开的钴蓝色眼眸有些涣散,却又怨毒得刻骨铭心。

浑身的血管破碎地炸开鲜血,元素力凝聚成白炽颜色的长刀被他变形的手掌握紧,对准了下方那片被冻结的海面。

不断淌落鲜血的口唇张合着,血肉模糊的身躯如风中残烛。

“无想的……”

蓦地,他的腰被谁紧紧地抱住,止住了身形。

意识挣扎着醒来的祸斗终于出现,眼中不停地滚落泪水,就这么紧紧地搂抱着已经成了血人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短发孩子,呜呜地伤心哭泣着。

他的泪滴一点一点地从天上坠落,滴在了那一层厚厚的冰层上。

“不要……足够了……”

“祸斗不想……”

他只是哭着,就这么抱紧了另一个自己,抱紧了曾用力伤害过他的人。

短发孩子愣了很久,却又病态地狞笑着,笑得血泪都呛了喉咙。

可是祸斗啊,疯狂……终究是不可治愈的。

“咳咳哈哈哈哈……”

他将缓缓化作泡影的祸斗猛地推开,手中的威势恐怖的长刀仍是紧握。

“都去死吧!!!”

但是他的笑声却在下一刻,被忽然不知被谁抛到眼前的狐狸面具所扼住。

……

现实世界中,祸斗的小手无力垂落,死死地攥紧了被单,如遭雷击般颤着。

第五十九章:你能够,深深地爱上别人了吗? 悬赏3/54

【你渴望一颗被爱的心脏么?】

那已经模糊的机械声,当时是这么问的。

……

“……我若说我渴望,你能给么?”

短发孩子散乱着的那些发丝遮住了涣散的眼眸,裂开的口唇微微张合着,呢喃着只有他听得见的话。

他浑身血肉模糊千疮百孔,手里虚幻的长刀缓缓破碎,只是依托着强大地生命力与执念站在原地。

他着看自己的心脏被一把暗铁剑穿过,看着站在他面前不断颤抖的祸斗。

“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