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鱼丸的请假条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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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也许不是所有的人偶都能变成人,但你例外
光阶下方,再回首时已然无法望见高坛上的光景。
直到某一次云卷云舒过后就再没有了延伸向上的光亮,最终只剩下了周遭一望无际的白云蓝天,以及无声流淌在脚底那宛若镜面般湛蓝的海面。
祸斗的脸上还仍是挂着几分不敢置信的泪花,那双钴蓝色的眼睛只是显得茫然无措地左右望着这熟悉的地方,最终一直都在抬起小脑袋瓜呆呆望着,眼眶分明红得不解。
他的思绪其实还有些许不清晰,但也能够隐隐察觉到方才阿斯莫德分明是在极力避免着与他有过多的言语,将他开口的要求答应得如同纵容般迅速。
继而祸斗方才想要后退几步环顾四周,身后却很快就碰到了一张洁白无瑕的长凳。
他下意识抱紧了怀中还在沉睡的荧,却显得有些吃力地啪嗒一声坐在了这长凳上,那光洁剔透的长凳亦是清晰无比地映出了他此刻稚嫩无比的脸庞。
也正是因为那长凳传来的冰凉感触,才让他恍然发觉自己此刻的体型大抵是回到了年幼时期的模样,让这一处本就安宁得不似现实的碧波蓝天显得更加不真实。
哪怕其实这一处地方分明也让祸斗感到很安宁轻松,让他不至于过分警惕。
朦胧中,一道光晕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发出了轻轻的的嗡鸣声吸引了起他的注意力,一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光球就这么静静地漂浮在他身旁,像是在用温柔眸光注视他。
【提示:宿主此刻位于梦境与现实的边缘,精神相对脆弱,请注意安全。】
【该子系统负责在宿主彻底苏醒前,在权限范围内解答宿主的困惑,请把握时间。】
一道缓缓浮现的光幕携着模糊的机械声,泛着光映在了祸斗那双钴蓝色的眼眸底。
流淌在光幕上的字体良久都没有散去,就像是不希望眼前的孩提没有注意看清一样。
“……多少问题都可以问,对吗?”
半晌后祸斗也只是眼眶渐渐泛红地只是盯着这颗光球,努力抿着有些颤抖的唇。
就只是眼巴巴地盯着,像是心底在艰难地做着很重大很重大的决定。
“一些有些笨的,但是我想了好多好多年都想不通的事情也可以问的,对吗?”
但那本并不会再主动说话的光球只是用微光静静地映着他,如此温柔。
【……】
【是的,你可以问我很多很多问题,再多我都可以回答你的。】
浮现在了荧幕上的字体同样没有再散去,这颗光球就像是他的篝火一般流露温暖。
也只会静静等待着他去踌躇、永远不会去催促他的决定。
“……不,不了,我没有问题的。”
祸斗有些鼻尖发酸地低垂下了小脑袋瓜,微不可查地呢喃着。
那些想要开口问着的问题最终似乎都一点点变得可贵,他舍不得这个机会。
就像是在害怕着自己一旦问出很多问题也会让身旁的光球感到失望,会让它停留在自己身旁的时间变少一般,因为对方是他内心始终最柔软的存在。
“就这样多陪陪我好吗?我不会任性地要求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至少在这一刻,他也觉得自己很不争气,声音也显得有些过分怯生。
“这样的话……会让你对我失望吗?我一直有在很努力变得更强大的,一直有的。”
这样的话语很轻微,轻微得似乎都不及那光球隐隐的嗡鸣声显得清晰。
【不会的,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小祸斗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了……】
那荧幕是过了许久后,才终于像是收拢了情感得以将这句话说出。
实际上,这一刻的它知道眼前这个其实还是宛若新生儿般脆弱的孩子在历经着多么残酷的事情,也知道它这最后一次的守护与陪伴有多无力。
即便这些年月里,它并没能够做到陪伴在对方身旁,却也能知道他吃了多少苦。
这个孩子甚至已经不会在离别的时候选择哭闹,已经懂事得让人太过心疼。
究竟是怎样的纯白无瑕的灵魂,才能在这并不温柔的世界里被不尽的薄凉惹得遍体鳞伤后还会在仅少有能够倾诉不解与苦痛时仍是先考虑着他人的感受呢?
——明明这个时候就该哭闹才像个孩子啊……难道不是么?
【其实最起初的时候,我的一切程序也都只是为了能让你变回命运的叶脉而存在的……所以对不起,我并不是为了你好才来到了你的身旁】
那光球轻轻嗡鸣着,像是向他道歉的机械音分明柔软了太多。
听到这话,祸斗把小脑袋瓜慌忙地摇晃得像拨浪鼓那般。
像是在害怕着这样的分别会让它留下遗憾,哪怕其实伤口存于他心底的最深处。
【但是小祸斗,你还记得那时你拥着我……向我哭着道歉说你不是一个乖孩子的时候么?那时的我……看见了你用小小的身影,用小小的脊梁撑着整个世界的压迫。】
那荧幕像是在回想着那时感受到的泪水有多薄凉,那遍体鳞伤的小小身影颤抖得有多么恐慌,可那由衷的恐惧却并非来自伤害与死亡……
——而是对它期许落空的愧疚。
从那时起,它涌动的每一缕电火花都像是有了生命的情感。
【我的小祸斗,你比这个世界更让我感到不舍,我不舍得把你的道歉和眼泪都送给这个残酷的世界,让他熄灭你的不解和你的声音……】
【我只是由衷地希望着你的存在能比我的存在、比这个世界所有伟大的秩序与每一束阳光都让我由衷骄傲,我模拟出的情感、我的一切都远不及你的存在重要。】
【——我仍是爱着你,但如今的我已经不能被称为你的‘系统姐姐’……回归阿斯莫德的思维中枢是我的使命,我终究还是要成为维系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那光球所回应的每句话语,其实都已经超离于程序之外。
那些答案并非是中枢内所记录的任何言语,而是独属于它的“心灵”。
【……我亲爱的小祸斗】
【你会遇见很多的人,比我更加地爱你、珍惜着你的,你值得如此。】
这末尾的一句话语,似乎也已经完全没有了机械的沙哑模糊。
祸斗呆呆地听着,像是根本就没有料到过眼前的光球并未忘记过他。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忍着没有哭,只是努力克制住情绪不要让这梦境加速破裂。
周遭的天光分明已经要变得更接近于现实,预兆着梦境即将醒来的些许寒意让荧的呼吸轻得像羽毛那般,始终都在安抚着少年失落的心绪。
荧像是感受到了一点儿寒冷似的本能地往祸斗的怀抱里缩得更深了些,后者也是已经尽量地将自己小小的整个怀抱都用以将她抱得更紧,尽量避免着颠簸。
只是实际上体型于眼下其实还并没有比荧高的祸斗,现在更像是将自己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送到了对方的俏脸旁不时蹭着,总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被她的发丝撩得有些小鼻子发红,被她轻嗅到了什么熟悉气味那般偶尔用鼻尖贴近他。
祸斗微微闭起眼睫无比珍惜地蹭着荧的脸颊,半晌后才终于向着身旁的光球开口问。
“……她受到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吗?”
“可以恢复到她最初无忧无虑的样子,恢复到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时候了吗?”
这一刻祸斗只是轻轻攥着了荧那沾染着些许血渍的洁白裙角,很仔细很仔细地想要将其擦拭干净,朦胧中他却一点儿都感受不到荧有任何思绪的波动。
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那些血污也最多只能变得很淡,始终还是落着痕迹。
【你与维系者达成的相关交易内容为:以世界树中的最后一次备份记录去复原被记录者已经受损躯体,无法直接作用于被记录者的精神】
【备份记录无法用以改变被记录者的记忆,因回忆而再度记起的创伤不会真正消失,与维系者千百次冲突造成的伤害同样会严重影响其复原的可能】
【所以,该被记录者存在着再也醒不过来的可能,假设她并不愿意接受她仍是活着现实的话,也许她就真的再也无法苏醒过来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情绪,那光球分明像是思考那般过了片刻后才笃定回应。
【……但是如果是小祸斗你的话,一定也已经找到可以唤醒她的方法了,对吗?】
闻言,祸斗在朦胧中似乎也回想起了那片遍布天地的因提瓦特花海。
半晌后,他才很轻很慢地点了点头,似乎也已经做好了耐心种下一片花海的准备。
【她是爱着你的,只不过现在的她需要用更多的爱意去填补缺陷,去恢复伤口】
那光球十分温柔地发出了更加温暖的微光,驱散了周遭的寒冷。
【……你已经能够这样去爱着、去拥抱、去拯救一个伤害过你的人了吗?】
本不可能有的反问,在这一刻也像极了由衷的期许。
“……嗯,我知道荧她其实不是故意的,我每次受伤时她其实都哭得很伤心。”
祸斗像是哄孩子那般温柔地拍抚着荧的背,指尖良久都停在她那被泪水浸得烫红的眼角处,半晌都心疼得不忍去触碰,怕让她感受到任何刺痛。
钴蓝色的眸光深情得像水一样,浓郁得难以化开。
“荧和阿桃其实都是内心很柔软的女孩子,都无法离开我去呵护……只是至少阿桃还有着璃月港的大家去照顾,有帝君大人和归终姐姐,有阿菱阿堇还有七七她们陪着。”
“但荧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没有一刻属于深渊……我一直都能听见她在向我呼救,所以我必须像是追着风筝一样追上她,帮她挡着风。”
实际上,祸斗的思绪一直都很清晰、很明白自己的旅途为何。
“——我只是祸斗,不是国崩……我无法成为国崩,我也只能是祸斗。”
“也许原本的这个世界也只有国崩、没有我,荧就能够做到像是没有软肋一样要强地坐在深渊的殿堂里,一直靠着自己去面对属于她的战争。”
“也许原本的这个世界里,国崩不会和我一样去到璃月……不会遇见阿桃和爷爷,会多做很多很多的坏事,会没有现在的我那么性子软弱。”
“也许没有我的世界里,荧会用她漫长的生命在一个又一个的世界里留下她的痕迹,在无数漫长的光阴里去努力记录她的一切,不属于任何地方,会永远流浪。”
“也许没有我的世界里,爷爷会陪伴着阿桃更久一些……而且阿桃会更早一步地撑起往生堂的牌面,会比现在成熟很多,不会天天盼着我去给她做饭。”
祸斗轻轻攥起了荧那分外冰凉的小手,尽最大的努力焐在怀里将它焐热。
“但是……唯独我自己是不能够否定我的存在的,我确实存在于这个世界……而且我是她们的未婚夫,所以从今往后我也不能就这么放任着她去独自冒险。”
“我知道光阴会很漫长,我大概也会被她们一直欺负,但是……我愿意呀。”
说到这里的时候,祸斗也像极了万能的人夫一般露出了很甜很甜的笑容。
只是在这些时候,荧大概也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流露出了浅浅的笑。
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像是躺在起了风的那片花海中那般洒遍阳光。
大概荧就是正在做着这么一场梦,得以把所有结痂的伤痛都交予温暖与阳光去抚平。
只是下一刻纯白色城堡的阴影一点点靠近,在让她脆弱的精神与现实相撞。
本能的逃避,让荧的脸色愈发苍白地开始低声呜咽了起来。
她那无处安放的小手就这么下意识地攥紧了祸斗的衣领,不住地颤抖着。
唯独在祸斗也将那只小手轻轻焐着的时候,她才会终于安定下来那般继续沉睡。
“她想要去哪个世界都好,我会帮她记录起一切,她不用再一个世界接着一个世界去流浪了,我可以为她和阿桃安置好一个小家,帮她做好饭菜陪着她们种所有喜欢的花。”
“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我去爱着、去拥抱、去拯救她们,我会赢过这个世界。”
这样的承诺很轻,轻得旁近吹来的风都能牵起他蓝紫色的长发。
但唯独这一刻,那双于钴蓝中散发着些许紫芒的他分明如此耀眼。
在望向那颗光球的时候,大抵是带着万分的紧张与期盼。
那像一个孩子想要讨到褒奖与肯定的模样,足以让任何人心头柔软。
这一刻,那枚光球上隐隐的光辉像是被触动了什么那般闪烁了很久。
朦胧中,它像是记起了上次破碎时最后记录的那一幕画面。
——画面里一无所有的可怜孩子扑空着趴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呜呜哭喊着。
拼命地伸手向着那离他越来越遥远的飞灰,直到一切消散在这温暖的阳光里。
那时那一双钴蓝色的眼睛里,大抵是真的没有现在这样好看的光点的。
【这样吗……小祸斗,你会一直一直,一直赢下去的对么?赢过这个世界。】
荧幕闪烁,由衷的期许与祝福都难以再掩藏。
【会一直一直,一直赢到世界都为你让步……一直赢,赢过阿斯莫德的坚持,一直骄傲地、、勇敢地、遵循着自己的内心活下去,对么?】
这一刻,周遭的天光其实已经尽量在显得发亮,已经很难再继续维持。
祸斗也分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鼻尖变得有些发酸泛红。
“唔——!!祸斗会做到的!!会做到最好的!!”
他眸光里闪着好看的光,就这么腾出双手像是以往千万次梦境中都期盼着的那般把眼前柔和的光球搂到了怀里,很亲昵很珍惜地拥抱着。
又把自己的小脑袋瓜轻轻抵着它,就像是在让它抚摸着自己最柔软的爱意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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