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408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他回过头漠然地看着罗莎琳,看着后者的身旁似乎还在不断飞舞着火蝶。

闻言,罗莎琳只是缓缓让开了身影让砂糖与布利啾得以快步赶到阿贝多身旁。

自己却是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那牢门前,缓缓伸出烫伤的手攥住了那缠绕在牢门上的粗大锁链。

“我从来都只会除去阻碍我达成目的的敌人,在至冬国没有所谓的约定可言。”

罗莎琳将那粗大的锁链溶成了一地铁水,继而毫不犹豫地缓缓推开了这嘎吱作响的牢笼门。

她的脸庞在这一刻分明惨白若纸,声音也沙哑得像是被蒸腾的高温烫伤。

“如果没有找到杜林的心脏,我也同样会将这一处牢狱的每一个角落的焚化成灰烬……你很明智。”

但唯独那双噙满了仇恨与极端冰冷的眸子,似乎永远无法动摇。

“罗莎琳大人,不要再催动元素力了……您的身体已经……”

砂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满眼担忧地看着罗莎琳那其实已经藏不住摇晃的身影。

只是话音还未落下,一旁的布利啾就已经在她面前不住晃悠摇头。

“……那疯女人没得救的啦,那种规模的元素力怎么看都不是说停就停的,把她打晕都没用的。”

布利啾的声音很小,却也说得十分肯定。

“你脑袋瓜比较聪明应该看得出来的,她体内的火元素力是经年累月里靠着至冬国邪眼技术积压在体内的,本来就不是真的属于她,虽然她能忍受下来是个奇迹啦……你劝不住的。”

它伸出小爪子拍了拍砂糖的脑袋瓜,却也仍是满眼警惕地看着走到两人身前的阿贝多。

“啾啾先生,你之前问过我的问题我可以解答给你听。”

阿贝多面无表情地把自己手上的皮革手套摘落,展现出手背上的炼金纹路给布利啾看。

他那双蓝绿色的眸子映着布利啾脸上的神色从震惊到愤怒最后到归于冷静,才终于开口。

“任何炼金造物在最终的提纯阶段都可能会滋生副产物,如你所见……我是我的造物主所需要的完美产物,而杜林便是我在提纯阶段招致的意外产物,而它生长在这里。”

“最初的我没有任何能力去改变它的处境,我没有任何资格去忤逆我的造物主、我的恩师……尽管我至今仍质疑乃至不认可她的大部分做法,但……任性的终归是我。”

话音落下时阿贝多回眸深深望了一眼那不曾打开过的牢笼,神色变得有些犹豫。

“……道理我都懂,你说的这些本大爷我都能猜到,我想要问的也不是这些。”

布利啾浑身炸毛地鼓囊了起来,面具下的小眼睛里也有着由着的怒意。

“本大爷在意的,是你明明知道这些……然后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对着你这个不幸的同胞兄弟出手,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渐渐觉得这样对于它是理所应当,对么?”

那手底的法杖被它用以径直挑起阿贝多的下颚,让他的双眸与它直直对峙。

唯独这一刻布利啾的声音尖锐得几乎快脱离人类的言语,怒火已经达到了峰值。

“上一次本大爷恼火成这样,还是我家那笨崽子因为本大爷的连累而被璃月那帮畜生折磨的时候。”

“你们人类就这么心里优越到根本不能包容瑕疵,觉得眼底容不下沙子的时候痛得是自己而不是他人了么……”

话音落下又是良久的沉寂,只有眸底的对峙还在延续。

“本大爷问你,在杜林终于对你发火的时候……你干了什么?”

这个问题,蓦地就让阿贝多的瞳孔几近针锥般紧缩。

他恍惚地捂住了头,脑海里模糊的片段随着火海的踪迹一闪而逝。

耳鸣的声响中,莱茵多特的告诫如幻听般迷蒙在他的思绪中。

最后,阿贝多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悲哀。

“阿贝多老师?!——阿贝多老师!!!”

砂糖晃着阿贝多的肩膀,让后者也渐渐回过了神。

“我……”

阿贝多看着布利啾,而后者并没有放下架在他脖颈上的法杖,只是在听他讲。

“我记得……老师和我提起过关于我的一次最后实验,她说过只要跨过这一步,我将彻底成就‘完美’。”

眼底倒映的画面里,莱茵多特将一把匕首交到了他的手底。

“她……删掉了我对杜林的记忆,告诉我说属于我的心脏就在杜林那里,要我去将它剖出来,说这样做了以后重新还给我的情感,会足以让我赤化成‘黄金’,变成真正的人。”

说到这里时,阿贝多又一次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头颅。

他倚靠着牢笼门坐在了地上,再睁眼时周遭遍布的火海让他额上的汗水又一次密布。

“呜……呜呜……”

朦胧中,阿贝多看见了杜林依偎在自己身旁,睁着不解的眼睛一边流泪一边看着他。

它的身上满满的都是匕首划出的血淋淋伤口,在一边呜咽一边努力地吐着什么。

「这就是……杜林对我最后一次的信任么?」

阿贝多看着手底模糊的匕首,又禁不住在看着杜林从口中一点点吐出来的东西。

只是很快的,被杜林呜呜吐出来的那一本笔记本就让他的泪水顷刻间遍布了脸庞。

“呜……呜…呜……”

杜林咬着那本笔记本像是下跪一样伏在了他面前,一边呜呜哭着一边翻开,翻到了其中的一页。

那一页是阿贝多曾记得自己向杜林描绘过的,一起去外边见从未见过的果树,树上会有红彤彤的果实。

那一棵树由着他们两人的想象画得歪歪扭扭又挂满了红色宝石,并不讨喜却曾让他们笑得无比开心。

听说树上的果实会很甜,温暖到可以治愈所有的伤痛。

那是阿贝多亲口对杜林说的,后者笨拙地听着努力地懵懂记着。

这一瞬间,阿贝多忽然记起了那颗屹立在雪峰里分外突兀的忍冬巨树。

歪歪斜斜的枝干就像是记忆里的涂鸦,让他的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

“呜……呜……”

「对不起……我不该拿…书……疼……」

却是在这一刻,他第一次听见了杜林的声音。

阿贝多听着杜林的哭声,一边剧烈地喘息一边颤抖不已地拾起了那本笔记本想要将其翻开。

里面一定有的,有他记下来的一切,有他和杜林的一切。

杜林虽然很笨,但是它是知道这本笔记对他们而言有多重要的,它用自己的方式努力保护着。

可是记忆里的画面却是他一把将那个笔记本向着牢笼深处抛去,端起手底的匕首又一次对准了杜林惊恐的眼眸。

但其实杜林的泪水却是向着那本被抛飞的记忆,哭得像血一般通红。

啪地一声,一根法杖重重地敲在了阿贝多的头上。

阿贝多像是触电般回过了神,泪流满面地呆呆抬起头看着眼前怒不可遏的布利啾。

“我……我……”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砂糖就已经上前拥住了他的头轻轻地安抚。

“……不要再去回想了,阿贝多老师……那已经是过去了。”

砂糖是知道的,眼前的阿贝多真的已经到了极限了。

“我们进去找找,那本笔记本说不定还在的……一定还在的,不要再自责了。”

“都过去了……过去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造物主叹不可言的骄傲

“……啾啾先生,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么?”

阿贝多似乎终于平复了心绪,只是温柔地拍着砂糖的小手好让后者也尽量安心。

他抬头看着那仍是在用不善目光直盯着他的布利啾,脑海的思路也已经清晰。

“交易?你以为事到如今本大爷还会信得过你么?!你身上能有什么是能让我看得上眼的东西?!”

布利啾仍是声音尖锐,不为所动地飘在一旁。

只是还未等它炸着一身毛茸茸羽毛继续奚落,阿贝多那微不可查的回应却又让它沉默了半晌。

“我可以给你构成我的事物……我知道你这一路上都在找有关于活体炼金人偶的构成材料。”

阿贝多的语气显得十分平淡,似乎也根本没有在意自己到底在承诺着什么。

“你需要多少,都可以从我身上拆卸下来……这样的交易可以让你相信我么?”

他看着布利啾身上的羽毛一点点平复耷落,终于像是松了口气那般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半晌后,回应的声音才终于落到他的耳畔。

“你应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小子,本大爷确实在满世界找能治好我家笨崽子手脚的东西。”

“但我并没有想过要把目标放在你身上,你最好已经做好了能够偿还的心里准备了。”

布利啾那面具下的眼睛也变得认真,无疑阿贝多提出的这份交易内容是它确实无法拒绝的。

“你把这张东西签了,本大爷就答应你。”

它从身上的羽毛里缓缓摸出了一张古老的羊皮卷与一只铅笔,随手抛到了阿贝多的手底。

“别怪本大爷没提醒你,一旦签下了它……我们刚刚说的那笔交易你就绝无反悔的机会,除非你想让整个蒙德彻头彻尾地成为深渊教团的第一摧毁目标,而你的自身也会在无尽的诅咒中度过。”

布利啾那故作阴恻的尖锐声音还未落下,那一纸羊皮卷就已经被签署完毕后递回到了它面前。

这让它那很聪明又不太聪明的脑袋瓜顿时有些卡壳,只是沉默不语地将那纸羊皮卷收回。

“说吧,需要本大爷干什么?我事先说好,一旦本大爷真的面临了生命威胁的话我就会马上跑路,知道了嘛!”

它看着静静点头的阿贝多,心底忽然有种由衷的无奈。

那一纸看着好像十分厉害的羊皮卷其实只是它用来吓唬人的,本质上就是从那些个丘丘人祭祀手中拿来的东西。

现在基本相当于脱离深渊教团管控的布利啾自然也没有任何能够号令深渊为它出手的能力,因而这样一次看似分外沉重不公的交易实际上于它而言才是真真正正的不利。

对于这样的人它大概也算不上的讨厌,但多少是觉得有些头疼。

这一连串的交易让一旁的砂糖先是微微一愣,她有些不安地看着布利啾手底的羊皮卷小声问着。

“那个……啾啾军师?阿贝多老师提到的构成他的事物和拆卸……应该不是和我想的那些一样的对么?”

砂糖的脸色已经变得很苍白,她其实也已经后知后觉地猜到了些什么。

因为即便是她心底会永远将阿贝多当成一个真正的人一样看待,对方此刻也仍摆脱不了身为炼金造物的事实。

所谓的拆卸,与押上性命是根本没有差别的。

在这一刻她甚至已经在满脑子思考该如何才能让布利啾拒绝这份交易,现在反悔理应还是来得及。

“放心吧砂糖……虽然和你猜测的那些很接近,但我有足够用以支付的炼金材料,并不用牺牲什么。”

阿贝多轻轻攥住了砂糖那变得冰凉的手掌,眼底唯有一如既往的冷静。

“不要往坏处想好么,我什么时候做过毫无把握的选择?”

他一边呢喃着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却发现眼前的砂糖根本就没有开口回答他。

“……砂糖?”

这一刻,砂糖只是沉默不言地一直低垂着头没有回应。

一直到阿贝多缓缓弯下身子用手轻轻拭去她眼镜下边打转的泪花时,才终于是很慢地点头答应。

这样聪明的女孩其实是骗不了的,但是她还是会因他而选择去相信。

这同样沉重得需要他付出什么代价,但他大概知道自己有怎样的把握。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依稀是记得那本笔记究竟被我抛到了哪个方向的。”

阿贝多珍视地看着指尖那一抹重要的泪水,悄然将其攥于手底。

再抬头时那双蓝绿色的眸子里就只剩下了坚决,再无动摇。

……

空阔潮湿的牢房内,高跟鞋踏过阴影的声响渐渐停下。

罗莎琳似有所感地转过了头,那双仿佛是在燃烧着火焰的美眸只是冷冷地望着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