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83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恐怕不仅仅只是璃月仙众的弟子,而是与那位岩神应当也已经有了相当深的关系了么?”

那淡漠的话语落下时,飘落的信封已经如被燃却的花瓣那般消弭了踪迹。

“可毕竟当初将他激活的人就是我呢,他的心智可是从最起初时就已经遍布残缺的了,眼下比起把他的躯体毁掉,果然还是让他精神毁灭要来得轻松些哦。”

她娇笑着,天生妩媚的眼眸里浅浅泛起了红色的凶光。

越是得知此刻祸斗的身份之高,她心头对其的忌惮与看重便也只是逐渐滋长,

那一封书信在燃尽的前一刻,似乎可以从那其中娟秀的字里行间中窥见的。

隐隐有“轻策庄”、“渊下宫”这样的地名夹杂其间。

可在八重神子缓缓回过身时,一把锋刃上跃动着雷霆的长刀已经横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上。

“啊呀呀~这可是很危险呐,若是我没有留心岂不是就要掉了脑袋?”

她故作惊吓地拍了拍心口,那口吻却仍旧轻佻得没有半分紧张。

闻言,影仍是面无表情,只是用那双跃动着雷霆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八重神子,身上的气势愈发变得凌厉恐怖。

“你与珊瑚宫心海,在我昏迷的这段期间里到底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冰冷,只是仍显得十分虚弱。

八重神子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只是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里仍是未见认真。

“我偏不说,谅你现在再着急也不敢砍了我,你笑一笑说不定我就松口了哦~”

她轻轻拈住横在脖颈上的长刀,将其轻轻推到了一旁,只是向着影愈发凑近,最后站在她的面前与她四目相对。

“怎么现在不求我去帮你唤醒你那第二个人偶了呢,亲子游戏扮演腻了?”

话语落下时,影那双丹凤美眸一再紧缩,似乎被戳到了心头的痛楚般,手里的长刀被她紧紧攥住,却又在想要劈落时又缓缓停下。

“你想怎样,若是你真的是想要稻妻,在我昏迷之时你早该得手……”

“为何你要将神樱树下的那些积怨全部宣泄到渊下宫,你可知这股力量失去了镇压之后,到底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多大的伤害么?”

她一字一句,情绪得复杂无比。

“……我勾结了深渊哦,听说他们现在内部分裂成了两派,我便将他们引到渊下宫谈判,顺便将他们喜欢的力量扔进去一起炸掉而已。”

八重神子微笑着,把真话和假话都挑了点说。

“你便说,我为你同时除掉那么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祸害,有什么不妥罢?”

她捂着嘴遮住娇艳如花的笑容,一笔带过的尽是尸山血海。

第一百一十三章:他被放逐在最温暖的阳光中 悬赏14/97

翌日清晨,行露未曦。

大院内断续的沙沙扫地声,似乎要比以往来得都早。

却引得飞鸟听着只觉昏醉,盘旋停驻不愿离去,因为某种氛围而止住了啼鸣。

那是一种极为无法抑制的,名为“不再抱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期待”的绝望。

倒映在祸斗那双已经彻底黯淡得没有光点的钴蓝色宝石般的眼眸里,他的世界像是已经黑白。

他动作轻缓地扫着地,听着风声敲打古老的节拍,地上的落叶也舞得不如以往畅快。

蓝紫色的长发如垂柳被风轻扶,散乱着没有扎那显得精神的高马尾。

一直在被祸斗轻哼的摇篮曲断断续续,他故意假装着遗忘。

直到他的青衫已经被晨露沾湿,幼小的身躯觉得有些冷了,才终于又走到石阶前轻轻坐下。

抱着破烂的狐狸面具,看着天上的流云浑浊成一片灰白色,像是海面翻涌的浪花。

昨天夜里他已经把泪水都流完,现在那发肿的粉黛眼影在偶有眨目时,都会如针扎般刺痛。

短短一夜,祸斗已经精神衰弱得再笑不出来了。

“该去……买菜了。”

祸斗不知坐了呆望着天空多久后,才终于回过神般呢喃着,伸手摸索着一直以来都是放在石阶旁的小菜篮。

恍惚间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声响,下意识地将小脑袋轻轻抬起,映入眼帘的身影如此熟悉。

“爷爷,早上好。”

他轻声打了个招呼,又匆忙地将眼睫低垂。

像是怕自己没能像以往那般显得活泼讨巧而让对方担一样急促。

胡老沉默着,他其实早早就已经起来了,但是就在他准备一如既往地到大院内晨练时,自家孙女小胡桃却十分反常地早起且拦住了他。

也只是在央求他,能不能至少在今天给祸斗多点休息的时间。

此刻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经意般向着府邸的窗口望去,眼眶仍是通红的小胡桃就趴在窗前,那双梅红色的眼睛一直都停在祸斗身上。

偶尔闭上时,都显得如此难过与痛苦。

“……小斗,你今天心情不好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爷爷说吗?”

胡老蹲下了身子,轻轻揉着祸斗的小脑袋瓜,担忧地看着像是已经失去了生气的对方。

他将祸斗轻轻搂进了怀抱中,却发现对方已经紧张害怕到四肢僵硬蜷缩,手脚都是无比的冰冷,也只是将头低垂着再不敢看他。

“别怕斗儿,是我,我是你爷爷啊,这里是你的家……”

“你这孩子的手脚怎会如此冰冷,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么?”

他的声音很轻,怜爱无比地温柔安抚拍着祸斗的背,由着对方在自己的怀里颤抖。

闻言,祸斗的双眼红了,噙着泪水紧紧闭着。

他的牙齿开始颤动着打寒战,神经质地干咳起来,吸溜着鼻子,却是一言不发。

像是人偶一样,连呜咽的声音都被竭力压低,藏在内心深处最重最伤的自卑与自弃开始无时无刻地摧残着他本就已经脆弱的神经。

但他最致命的一点是,他已经只会一言不发了。

在他的内心中,属于“获斗”最后的懦弱,正在拼命地与这个变得陌生的世界对抗着。

但那一抹懦弱真的好坚强,坚强到想要自己承担哪些深郁的苦痛。

他只是知道璃月没有属于他的角落,并不想因为自己而摧毁了璃月原本的美好。

“获斗”还没有输给“国崩”,不会把伤害带给身边的人,还没有变成恶龙,不会希望所有人都和他一样难过。

祸斗轻轻咳嗽着,脸色苍白得不知究竟是昨晚在梦中毫无防备地被钟离伤害到了神志,还是那心中的积郁已经与过往的黑暗逐渐纠缠不清。

「帝君大人……应该不知道我还记得以前…包括梦里的事情」

「不能让帝君大人知道我还记得,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封印的话,我就真的记不起来了」

他攥着小菜篮,想要从胡老的怀抱中钻出来。

只是很拼命地,给了他一个看起来真的很好看的微笑,像是渴望着挽回什么。

但那双已经彻底黯然得不希冀拯救的钴蓝色眼眸,却依旧骗不了任何人了。

像是最后的下场,好像注定只能是对着谁、对着哪个远方念念不忘,直至长眠终老。

「这就是荧她所经历过的痛苦吗,让一切都变得陌生又熟悉」

「明明好想挽回,明明也都不是物是人非,但为什么就是回不去了呢」

祸斗微笑着,伸手抚摸着胡老那老迈的脸庞,倾尽了眼底最后的一抹依赖。

在璃月给他的爱里,在最温暖的阳光中。

把自己无声地……放逐困锁在了一片无风之地里。

这让胡老的神色一再变得忧虑惊慌,像是冥冥中明白了些什么,那原本不愿松开的怀抱也渐渐变得无力,哆嗦颤抖着像是苍老了好多岁。

他只是抿着唇,浑浊的老眼看着祸斗努力地从他的怀里挣扎出去。

看着对方挎着小菜篮,迈开了小短腿向着大院外拼命踉跄着跑远。

那幼小的背影似乎并不允许任何人追上去,现在任何挽留都只是对他的不信任,都是对他心灵最大的刺激与伤害。

胡老嗫嚅着唇,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打击,能让这个就算失去了手脚,都会坚强微笑着面对这个世界的困难的孩子变成这幅空洞的模样。

他偏过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缓缓走到自己身旁的小胡桃,看着她那同样噙着泪水的双眸,亦是将她温柔地抱在了怀里,安抚着由她低声抽泣。

他曾无比欢喜于这个孩子的眼眸不再空洞,不再与往生堂拥有着同样难为阴阳的色彩。

却不曾想,对方那由碎片拼命拼凑起来的心灵,再破碎一次时,竟然连碎裂的清脆声响都不再有力气发出。

……

廊坊街上,仿佛世界虚假的面纱被他终于扯下。

祸斗敏感惊恐地左顾右盼着,那来来往往的人欢喜地看着他,那些人们眼底的宠爱,不知怎的此刻却像是虚假的尖刀一样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他。

他痛苦地抱着头蜷缩在了地上,呜咽着挎着菜篮子,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

那拼命想要压抑的哭声,却偏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小获斗,你怎么啦,是小脑袋哪儿不舒服么,需不需要叔叔背你去不卜庐?”

恰好背着一筐矿石走过的铁匠老章赶忙扔下身上的行头,小跑上来蹲在了祸斗的面前,十分忧虑地看着他,轻声地问着。

闻言,祸斗却蓦地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面露惊恐地向着身后一连挪开了好远。

“不卜庐”这三个字像是刺激到了他的神经,他开始回想起七七口中那所谓刻意展现给他看的世界,想起了钟离忽然对他造成的伤害。

他也忽然想起,他能留在璃月,能在璃月港有家,全都是钟离承诺的。

如果他最信任最崇拜的帝君大人实际上是讨厌完全的他,是嫌弃厌恶他的过往的话,那璃月港一定也已经把他流放了吧。

“……呜呜……呜!!!”

他恸哭着,绝望地松开了手里的菜篮子,蜷缩在了路旁的石狮子旁边。

就像是那天的雨中他来到璃月港时,带着破碎的心灵依偎在这片冰冷的石狮子旁一样。

只是此刻却偏偏是温暖的阳光,无微不至地照在了他的身上,却无一刻不比那天雨水的冰冷还能带给他惨痛的刺激与伤害。

说到底,他的精神上本来就有着十分严重的伤痕,连呼吸都像是在撕扯伤口。

兴许真的想要一个已经被逼疯过的孩子再适应正常的生活,根本就是奢望的泡影罢了。

……

街坊邻居们渐渐地都围了过来。

继而面面相觑地抿着唇,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蜷缩在石狮子旁恸哭的祸斗,不知道该不该迎着他戒备的目光走近。

有甚者哪怕强硬着靠近,在触碰到祸斗的那一刻时,他便会如遭雷击般狠狠颤抖着,哆嗦着抱住头哭得更大声。

在轮番尝试软硬兼施都是无果后,众人的神色渐渐变得无比黯然。

像是看见了一场并不存在的大雨,看见了那天在大雨中像是死物般沉默不语的瘦小身影,与那时他们缄口不言的冷漠。

那时的祸斗,那双钴蓝色宝石般的眼眸就和现在的一样黯淡,甚至那对动弹得根本不似原来那般灵活的手脚,都像是在他们的内心横了一口深深的刀。

茶楼的站台上,钟离落寞地看着此刻那坐在石狮子旁恸哭的祸斗,金黄色琥珀般的眼眸低垂,手里的茶杯久久不动。

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看到祸斗崩溃的大哭的模样,以往坚强无比的对方纵算是再悲伤,哭泣时也会有意压抑着情绪,不想让身旁的人为他过度担忧。

但此刻,他却像是再也压抑不住那彻彻底底的伤害一般,再无处可遮掩伤痕。

在他的眼里,祸斗此刻已经忘却了那过往的一切念想,已经是从稻妻那片黑暗的冰冷中解脱才对,偏这一刻。

他终于明白他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那只是因为祸斗曾经依赖于那份黑暗而活。

而他将那黑暗剥夺后,此刻哪怕给予他的是光明,也被他用于占据了心里黑暗的角落,用于承载过往的沉重。

……

有一名身材高挑,头发雪白的少女先是微微愣着,继而缓缓走了出来,步伐毫不犹豫亦是毫不迟疑,目光无比温柔。

她在祸斗那黯淡沙哑的哭声中走近,来到了他的身旁,蹲下了身子。

“小师弟,不哭,至少师姐是真的很喜欢你,你知道师姐从不撒谎。”

申鹤的声音很轻,露出了罕有的温柔微笑,是如此的美丽而又诚挚无暇。

她像是听见了祸斗内心深处最不解惊恐的呐喊一般,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申鹤十分自然地抱起了毫不挣扎的祸斗,搂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哄孩子般哄着他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