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灰烬大人，赫德雷阁下请您来舰桥一趟。”
一个萨卡兹前来报告，雷恩点点头，步入升降机，径直去往舰桥。
这次突袭他集中了最精悍的力量，当然没忘记‘红雀’这支嫡系中嫡系，现在有的新成员他也不认识，但绝对是萨卡兹里面的强手，就如同面前这人。
全套的卡西米尔战争骑士甲，漆黑的甲胄防御力不弱，重量又很轻，背后的雷恩甚至能看到脖子后方的散热片，一旦有需要，便能将力量增幅数倍。
其腰间挂着风暴军刀，厚厚的刀背有弹槽，可以塞入源石动力弹，从而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背上还有把仿制的全自动连发弩，配属爆裂弹丸，可以说武装到了牙齿。
雷恩的旅途并不只有他自己受益，从整合运动到卡兹戴尔，战士们都换上了更好的装备，而红雀更是各国军用武器的集中表现。
走廊上站着笔直的佣兵，也有来回巡逻的巴别塔干员，雷恩甚至看到了一个瓦伊凡少女提着两米多长的破城矛，这武器犹如其名，同样装填源石动力弹，闭膛连发之后连城墙都能捅穿。
“那是......”
“巴别塔所属，干员代号‘风笛’，听说是从维多利亚招募的。”萨卡兹解释道。
“嗯，实力不错。”雷恩点点头，但很快收回了目光，在未来的战争中这种精英战士和杂兵无异，可以说能在战舰里的，每个人实力都在此之上。
精锐的战士，身经百战的指挥官，这便是突袭的底气，雷恩可没莽到一人杀穿一城。
合金制成的防护门打开，雷恩又见到老朋友，他迈了进去，当先伸出右手。
“赫德雷，咱们又能合作了。”
两只手紧紧握住，赫德雷重重点头：“两年前我可没想到你能成长到今天这步。”
谢拉格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那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范畴，灰烬是战友，是同伴，也是个怪物。
“命运使然，我不得不做。”雷恩很谦虚，环视一圈，看到的都是熟人。
伊内丝、加尔森、蝴蝶，当然也少不了以ace为首的巴别塔精英干员，为了确保隐蔽性，这些人都是提前参与乌萨斯内战的，并没有从外部调兵遣将。
“我长话短说，塔露拉已经让一个有特殊技艺的感染者扮成我的模样，正随着舰队赶往基洛夫，而整合运动将要参与的部队将会以急行军在前方等待。”
“你信不过整合运动？”伊内丝开口问道，她长发还有些烧焦的迹象，明显是被重生的W给了点教训。
“我信得过，但它们的渗透无处不在，必须要小心一点。”
“阿米娅已经带人去那边了，渗透者逃不过她的源石技艺。”ace闷声说道，他更想聚集兵力。
“源石技艺本身就不可靠，我必须谨慎一点。”雷恩和诡秘之神打过交道，可不敢有半点天真。
“也行，两百名精锐佣兵，一整支巴别塔突袭小队，袭击移动城市绰绰有余。”ace挺起胸膛，突袭战在精不在多，反正基洛夫那边已经吸引了敌方主力。
不，还有一名深海猎人，一名奎隆继承者，一名纯血温迪戈和精锐游击队，哦，差点忘了个长生者。
雷恩盘算着自己手里的牌，光是精英战士以上的强者就有八百名，如果不是为了隐蔽，数量还可以翻上几倍。
在外围，十万整合运动大军正在佯攻，以银枪天马为首的卡西米尔远征军也没闲着，正如利刃般将乌萨斯西部搅得稀巴烂。甚至在更远的地方，有莱塔尼亚的军团，龙门和谢拉格的工厂。
从卡兹戴尔算起，他就没打过这种富裕仗，如果把一切力量加在一起，数量可达百万，战舰能有数百艘。
“所有人都在努力，我们只是刺向敌人心脏的尖刀。”雷恩抬手指向电子地图，两只粗粗的蓝色箭头就像螃蟹的双钳。
“卡西米尔远征军已经发动攻势，他们正面的乌萨斯第一集团已经有三个月没收到过补给，根本挡不住骑士的兵锋，而在东北方向，一场规模浩大的会战即将打响，即使第三集团军纸面数据更强，可他们军心已经动摇，能维持住现在的战线就得用尽全力。”
第三集团军根本不敢主动进攻，生怕引起大规模叛乱，当地图被缩小，更多的箭头正从国境处浮现。
“你们看，莱塔尼亚两个军团正在北上汇合，龙门和卡兹戴尔的援军也将到达，基洛夫会战的胜负已定。”
呼吸声逐渐燥热，身处局中尚不自知，等从高处俯瞰，才知道规模有多么浩大。
数十万军队，上百艘陆地舰，即使神明也得俯首，反正莫拉蒂亚不敢说话，连调戏女干员的心思都没了，一个突击，不，一阵齐射，祂就得变成渣滓。
从几十万军队里遴选出一千精英发动突袭，这实践着兵法‘以正合以奇胜’的理念，也符合雷恩的习惯。
他指着地图吹吹牛逼可以，但如果要指挥这么多部队，换成那个博士来也不好使，战争可不是游戏，里面牵扯到通讯、后勤甚至是派系问题。
灰烬擅长砍人，可不会运筹帷幄，实际上这个作战构想全是赫拉格在协调，光是准备粮食弹药就足以让人头秃。
军力在汇集，给人无穷的安全感，可ace想了想又绝对不对劲。
“或许我们可以等基洛夫那边分出胜负，等莱塔尼亚军团一到，乌萨斯帝国就算长出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既然有巨大优势，何必冒险，一线平推他不香么？
“第一，我在正面战场上没啥作用。”雷恩伸出一根手指，倒也没人反对。
所有人都知道灰烬很强，可他只要还是个生物，那就不可能在决战里起到作用。
上千门重炮齐射，可以将山峰夷为平地，几十万士兵哪怕不反抗，也能让灰烬杀到手软。
“第二，我不能在乌萨斯耽误太多时间，别忘了，敌人不止是邪魔。”
众人齐齐点头，除了乌萨斯烂地容纳不了太多军队，各国也要留下相当战力防备突发状况。
其余的爪牙，观望中的国度，要是谁跳出来搞偷袭，总得防一手吧。
雷恩颔首，让赫德雷把地图拉到北部，那里巨大的黑色印迹在地图上极为显眼，就如大地被焚烧后的疤痕。
热烈的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如果只有乌萨斯，数个国家联合的实力能一线平推，但背后还有一把鬼祟的利刃。
“半个月的时间前进上千公里，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幸好乌萨斯足够广阔。”雷恩冷笑着，邪魔的兵锋已经到达了科米州，也就是以前爱国者游击队的活动区域。
太快了，实在太快了，可以说乌萨斯根本就没抵抗，甚至都没有承认过邪魔的存在。
雷恩的逻辑很简单，胜利也要讲代价的，便伸出了第三根手指。
“而最后，我不想让人类的生命在自相残杀中白白浪费！”
第五百零五章 我全都要！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当雷恩说出了三条理由，整个作战计划便这么决定下来。
胜利要讲代价，要搞清楚真正的敌人是谁，所以有些险必须要冒，有的事也必须要做。
人类凭什么变成棋子，用彼此鲜血浸透大地，将优势白白送给邪魔？既然无法用嘴炮来瓦解敌人的渗透，那就只好用物理方式把潜藏在人类中背叛者给挖出来！
时间，最重要的还是时间，即使雷恩已经足够的果断，从发现凛冬已至的端倪开始，就马不停蹄的赶路、制订计划、发动进攻，几乎一秒钟都未曾耽搁。
可这些果断并不能低消别人上千年的谋划，局已布好，想要破局得付出数倍努力。
黑色的陆地舰和黑色的雪融为一体，防弹玻璃之外，沾满血迹的雪地车快速驶回，身背长枪的萨卡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logos又完成一次猎杀，所带的阴谋分队在无人机指引下扫清前路，确保陆地舰隐秘航行。
好在黑雪能引发矿石病的‘谣言’已经散布出去，在乌萨斯广袤的国土上竟难以看到行商，士兵们纷纷躲在哨站内，稍不留神便被影魔给解决。
“第三小队回来了，前方五个哨站已经被扫除。”赫德雷抱着最新情报过来，顺便吐槽道：“我从没想过能在乌萨斯腹地安全航行这么久。”
“托邪魔的福呗，几乎没有人敢巡逻，哨站内的电台也被干扰严重，想必圣俊堡的中央司令部也一片混乱，谁也没闲心去查证。”雷恩两手一摊，转瞬，脸色又严肃起来。
“距离圣俊堡还有两百公里，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再过不久便要和外围驻军接触了吧。”
“呃，这是整合运动发来的情报，你可以看看。”
雷恩接过，扫视一眼后面露诧异，原来是整合运动策反与渗透部发来的情报，大体上是说圣俊堡卫戍部队司令官德什卡中将主动与之接触，讨论投诚的价码。
“可信吗？”赫德雷问道。
“不知道，从常理判断，当帝国没有对宣言做出反应后，皇帝就必将下台，聪明人当然要换一条船，可是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邪魔侵蚀。”雷恩非常小心，他见过了太多附身、侵蚀类的权能，根本不能用逻辑去推断。
“那就不做回应，你再看看这一份。”
雷恩又看了眼，冷笑一声，弹了弹纸张：“树倒弥孙散啊，要不是邪魔来的太快，我真想让乌萨斯帝国自己解体。”
这是前宪兵司令，现预备役集团军司令官莱因哈特发来的明码求援信，这个集团军在北方，撤退的时候就和邪魔接触上了，根本来不及加入基洛夫战场。
他手底下有北境老兵，目前正依托北方重镇彼得堡抵抗，可帝国已经将之忘却，粮食已经告罄。
“他们得救，这样吧，让塔露拉搜集运输机，尽量运去物资。”
“这只有象征性作用。”赫德雷提醒道，泰拉的飞行器极为宝贵，不可能像美帝那般搞战略空投。
“加上市民五十多万人呢，总要给点希望。”雷恩也无能为力，能多抵抗一秒是一秒吧，最起码能吸引邪魔一部分兵力。
“好。”赫德雷做了记录，却没有走开，这叫雷恩疑惑起来。
“爱国者部队的坐标变了？”
“没有。”
“那你还有事？”
“嗯，有点私事。”赫德雷挤出个笑容来，他刚才故意没用尊称，而雷恩的反应也告诉他，这个佣兵没有因为地位和力量的提升而改变，紧绷的肌肉彻底松弛下来。
“过了这么久，曾经的佣兵已经变成了无冕之王，搞得加尔森和蝴蝶都不敢来找你了，伊内丝那婆娘说个话也小心翼翼，没想到你还是一点没变。”
他说着就递出根烟来，雷恩想都没想，干脆接过，放在嘴里吸了一口：“别胡说，我现在的地位连你都不如呢。”
赫德雷起码还是个团长，而雷恩除了一长串自己都记不住的荣誉称号，只是个屁民。
“呵呵，屁民也能调动数个国度和百万军队？”
“那是因为我有点微不足道的面子。”
两人相视大笑，曾经在卡兹戴尔摸爬滚打的感觉又回来了，男人之间有些事根本不用说明，赫德雷抖了抖烟灰，正欲说话，便又被打断。
“你还记得杰瑞丁吗？”
赫德雷想了想，这些年红雀的人都换了好几茬，他也经历了太多的人和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哦，那只赌狗，好像是W小队的，你怎么会忽然提起他来了？”
“没什么，但如果我说走到这一步的起源，是因为我向他做出了承诺，你信不信？”
萨卡兹一阵愕然，就灰烬现在的实力和地位，杰瑞丁连蝼蚁都称不上，甚至在红雀内部都不算什么重要人物。
可他想了又想，最后重重点头：“我信。”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骗我的必要，不过那些存在可真够倒霉的，就因为一个老佣兵激活了一个怪物。”赫德雷满脸唏嘘，他就说哪里不对劲。
最初的雷恩就是个摸鱼怪，想搭着红雀的顺风车去找博士，没道理跳出来当英雄，后来他才知道雷恩最初的目标是治疗一个深海猎人的矿石病，现在深海猎人还躺在龙门呢，各种长生者反倒被杀死一打了。
“你这目标可歪的吓死人。”
“世事无常嘛，在我眼中，祂们又何尝不是蝼蚁。”雷恩踩灭烟头，含笑反问：“你说我有必要装腔作势吗？”
“能因为这么随便的理由而大开杀戒，你确实没必要在乎地位，更不必在乎旁人的眼光。”赫德雷抱着文件准备去做事了，刚走了几步又忽然回过头来，露出八卦的表情：
“哦对了，还有件事，亏你能拿下W！”
“这么明显的吗？我没在你们面前撒过狗粮吧，难不成是W告诉你的？”
“是我看出来的啦，以前的W很疯狂，那种烂命一条，生不如死的疯狂，但现在更像置之死地而后生，同样是不要命的疯子，一个为了死，一个为了活着，其中区别你应该清楚。”
雷恩仔细思索还真是这样，同样向死而行，最终目的是不一样的，至于W为了什么而活就不必去想了。
“这个疯狂的佣兵有了归宿，我真的很高兴。”赫德雷又抽出一根烟来点上，表情又恢复了严肃刻板的模样：“但有件事我想问你，雷恩，你会做选择吗？”
红雀就是W的娘家，这是来自大舅子的质问，他知道雷恩的感情生活并不单调，如果选择斯卡蒂或者其他人，而伤害了W，他这位老大哥实力虽差，但也敢拔刀相向。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雷恩苦笑一声，没有逃避，也没有说模棱两可的话，更没有做什么保证。
只是抬起头，伸出手，紧紧握拳。
“我全都要！！”
.......
轰！
钢铁的堡垒向中央塌陷，惊呼之中，大队大队的乌萨斯军逃散，可他们刚刚跑出要塞，密集的箭矢就从侧面射来，许多人丢弃了甲胄，顿时被射成了血葫芦。
“是连发弩！向南撤退！”中校在吼叫，带着数百个溃兵向南逃窜，可刚迈出几步，天空就出现了一些黑影。
空降背包送来了十几个精锐游击队，弩箭从天而落，射的中校来回闪避，他实力不错，除了肩部中箭竟全部躲开，还没爬起，有一座山岳从天而落。
轰！！
喷射背包的缓冲完全没起到作用，来者重重落下，让大地震颤，看清对手，中校一屁股坐了回去，再也没勇气爬起来。
“博卓卡斯替......”
浑身重甲的爱国者手持长戟站在溃兵中央，那标志性的头盔微微垂下。
“中校，投降吧。”
这是劝告，更是命令，当传说中的爱国者落在人群中央，谁都知道如果拒绝，那柄长戟会收割多少人的生命。
中校瞪着眼，过了好几秒才颓然的松开军刀。
“全体，放下武器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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