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如果是去年，大家还愿意拼死而战，至少不会连累家人，可现在明眼人都知道帝国朝不保夕，执行残酷军法的宪兵也去当炮灰了，投降也没了恶果。
几乎没人考虑，各种兵器落地的声音响成一片，爱国者也垂下了长戟，唏嘘的叹了口气。
帝国军已经没有拼死一战的勇气了，再加上高层混乱失去监督，这些圣俊堡卫戍部队竟全缩在堡垒里烤火，连巡逻队都没派出。
此消彼长啊......
爱国者看向破烂的要塞，其椭圆形的穹顶被蛮力生生砸出个大坑，而里面还有烧灼的痕迹。
以往要是进攻这种要塞，距离十公里就会被发现，然后得用好几百人的生命才能攻克，不，像这种核心区域的要塞根本打不下来，因为一个小时之内援军就会到达，但现在过于简单。
守军过于懈怠，竟让他直接到达要塞跟前，爱国者先扔出了斯卡蒂，这个蛮力少女一剑就破开几寸厚的钢板，在守军懵逼之中，一个玩火的萨卡兹从破口紧随而落，红莲似的火焰瞬间溶解了通讯中心。
“大尉，共俘获三百一十七名帝国军，另外电子侦察队报告，这座要塞并没有发出任何警报。”盾卫队长格内罗快步走来。
“很好，我们又拔除了一颗钉子。”爱国者重重点头，看向从黑雪中走来的两个少女，眼中充满了欣赏。
都是强大的战士，他老人家非常喜欢。
“距离圣俊堡还有多少公里？后者有没有移动的迹象？”
“不到一百公里，探子报告其中央动力炉并没有点燃，另外本队还有三十公里，预计三小时内可以汇合。”
“那他们没办法逃了。”爱国者看向西北方，那座移动城市寄托了他不少回忆。
格罗兹瓦尔，我终于回来了。
他想起了自己死在游行中的儿子，眼中红光一闪。
“通知咱们的人，立刻在卫星城发动叛乱，吸引帝国最后防御军的注意。”说完，爱国者又看向两个人形怪物，“斯卡蒂小姐，史尔特尔小姐，你们还能战吗？”
“可以。”斯卡蒂轻轻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望着黑雪，本能地不舒服。
史尔特尔早就厌烦这雪境杀戮了，见虎鲸这么爽快，只得把头侧向旁边：“哼，她能行，我就能行。”
“好，我们再拔除一个要塞，将集结点拉到一百公里之内，到时候只需一个突击——”
爱国者提起长戟重重一砸，低声怒吼：“我们就能捅进帝国的心脏！”
第五百零六章 潜入圣俊堡
伪装成大型商船的陆地舰在前进，它的炮塔全部被薄薄铁片给遮盖，远远看去棱角分明，除了帝国允许的弩炮并没有重火力。
这种伪装换成以前别说去圣俊堡，就连边疆区都会被发现，那些蝗虫似的宪兵虽贪婪，但有时候也能发挥正面作用，就那遍地的路卡，商船根本就寸步难行。
可现在帝国风雨飘摇，各种山匪、反抗军遍地都是，谁还敢出来收过路费，预警只能靠圣俊堡外围那些密密麻麻的要塞，只是物资都被送往基洛夫前线，大半个月没收到补给，谁特么还尽忠职守。
“爱国者的部队已经消灭了三个要塞，正打开前路。”
“我看到了。”雷恩摆摆手，光学监视器把远处的废墟放大，那菊花般盛开的房顶一看就是斯卡蒂的手笔，顿了顿，又向左右问道：
“当要塞的通讯信号消失，帝国会派人来查探吗？”
“按规矩一小时一次，但现在通讯受到干扰，时间会被延长，另外整合运动在中央司令部有渗透人员，会进行误导。”一个手持小盾的干员答道，他叫sharp，是个经验极其丰富的雇佣军，常驻于乌萨斯。
“最长能争取多久？”
“三个小时。”
雷恩沉默片刻，整合运动的间谍地位不会太高，不可能把消息一直瞒下去，可再想想，以往隔着老远就被发现了，如今能偷偷接近到两百公里之内还要什么自行车。
“灰烬大人，我们捕捉到了圣俊堡的电视信号。”
雷恩一愣，立刻说道：“放出来。”
舰桥正面的屏幕一闪，出现了画面，即使有雪花片似的干扰，众人依旧看到那是圣俊堡的一座卫星城。
浓烟已经升起，手持铁棍和菜刀的人群正在袭击军警，到处都是被点燃的汽车，也有被源石炮轰塌的楼房，而军队结着方阵沿街清理，只不过效率很低，颇有出工不出力的嫌疑。
借着画面，他们甚至能看到已经有暴乱者用上了制式武器，这要么是抢夺了军火库，要么是军队成建制倒戈。
雷恩这里不乏造反经验充足的高手，一看就面带喜色。
“中央军区很多是本地人，他们不会下死手的！”
扑灭叛乱必须在火焰燃起的时候，等蔓延开来，难度会直线提升，而这座卫星城的叛乱已经过了最初阶段。
“帝国现在没多少地盘了，往日残酷剥削会引起连锁反应，说不定六座卫星城集体叛乱！”
整合运动的造反专家们在分析时局，由于地盘丢失，帝国就会加重剥削，再加上最近黑雪引起的感染风暴，炸药桶已经被点燃了。
干员和佣兵则把目光放在卫星城的要塞炮之上，那些重武器一炮就能击毁陆地舰，可现在操纵者已经去镇压叛乱了。
“阁下，干吧！”ace果断的出列，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另一个屏幕则出现许多数据和线条。
“如果以最大航速前进，我们在明天早上能抵达攻击位置，敌人现在已经没有余力去复核消息，而卫星城作为最后、最坚固的防线也失去作用。”
屏幕上出现了一朵‘桃花’，六个卫星城是花瓣，巨大的圣俊堡则是花蕊，以往无论从什么方向进攻都会受到交叉火力的攻击。
“敌人已乱，再加上黑雪遮蔽，我们能偷偷绕过卫星城，直接对核心发动攻击。”
一众佣兵，精英干员都在点头，这计划的成功率很高，只要能驶入圣俊堡港口，精英就能对夏宫发起突袭，等拿下了这里，外围抵抗很快就会消散。
这便是中心开花，难点在于怎么绕过敌人防守，可帝国一向的大缺大德把机会送到了嘴边。
雷恩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头，在浓厚的战意之中维持冷静。
从逻辑上说没有问题，一切都有铺垫，帝国的残酷，自己洒下的火种，如此爆发也很正常。
本来原计划是突袭卫星城，在吸引敌人注意力之后，雷恩带着高手偷袭夏宫，如今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但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那些诡计多端的敌人就什么都不做，躺平等死？
即使现在没有暴露的迹象，雷恩还是不信。
“邪魔到哪了？”
赫德雷很快调出地图，用激光笔在屏幕上画了个圈：“按弑君者的报告，它们还在围攻彼得堡，其前锋距离圣俊堡还有八百公里，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来。”
整合运动一直派人盯着邪魔，再加上乌萨斯北方防线尚未崩溃，邪魔就算南下也不会太多。
真是送上门来的肥肉？
雷恩紧锁着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中心开花也意味着如果有埋伏，陷进去的兵力不可能安然逃脱，他总不能放弃爱国者、斯卡蒂、W、史尔特尔和一众红雀老兵，精英干员吧。
最关键的还是这黑雪，不仅像超大型‘国度’遮蔽灵魂视野，他更觉得有一只无形的眼眸在注视大地。
“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雷恩忽然笑了，做出决断：“本舰航速不变，在与爱国者部队汇合后，在卫星城外部隐藏。”
“您担心有埋伏，这不可能，圣俊堡西部有卡西米尔骑士，东边则是基洛夫会战，邪魔远在千里之外，灰烬大人，机不可失啊！”ace不满的嚷嚷起来。
“没错，连续几个外围要塞丢失，这个消息瞒不了太久。”sharp言简意赅，若非灰烬以智谋出名，他早就开喷了。
传说中他不是果敢无双吗？咋这么苟的。
两人没打过交道，他当然不知道雷恩该果断的时候能带头冲锋，该怂的时候能变成王八，无论敌人怎么逗弄，绝不伸出头来。
“那就让他们发现吧，正好看看那位德什卡中将是不是真投降。”雷恩老奸巨猾的一笑，他喜欢后发制人，便起身扫视一圈，又道：
“你们别忘了，现在主要矛盾在于邪魔，那些大臣、将军是否会为了一个皇帝而背叛人类呢？邪魔可以容许少数信仰者，总不能把乌萨斯贵族们全盘接收吧。”
就算邪魔想，贵族们也不知道怎么和怪物谈判啊，再说北方的事根本瞒不住高层，聪明人已经在思考皇帝到底站哪边了。
雷恩不在乎注定分崩离析的乌萨斯高层，他只怕那些奇奇怪怪的权能，黑雪遮蔽他的灵魂视野，鬼知道夏宫里面有没有埋伏；至于那些要塞重炮，那些精悍的中央军，整合运动旗帜一亮，怕不是许多人当场喜迎王师。
干员也好，佣兵也罢，他们的目光还在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上，而雷恩眼中只有幕后黑手，而相对的，幕后黑手的眼中也只有他。
撇下一群不满的战士，雷恩走出舰桥，立刻就看到W靠在墙上双手抱胸。
“你终于肯起床了，不会喝了原素瓶吧。”雷恩调侃道。
W嘴角一抽，倒没脸红，恶狠狠的答道：“你给老娘等着！”
“我随时等你来挑战。”雷恩两手一摊，显然无耻到了极点，犹豫刹那才说道：
“我要去圣俊堡确认点东西，你老实呆在这。”
“又搞潜入，你不烦吗？还是说你怕那头虎鲸？”W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和斯卡蒂没关系，我这心总是有点慌，可不敢直接把你们丢进圣俊堡，还有，霜星也快醒来了，你不许说多余的话。”雷恩已经能感受到火焰在跃动，连续传火几次，沉睡时间正慢慢减少。
听到这警告，W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可还没活够呢。”
一边是斯卡蒂，一边是有老父亲在的霜星，她又不是受虐狂，干嘛被暴打一顿。
“你知道就好。”雷恩松了口气，这也是一种计谋。
W虽然是一条疯狗，但大是大非还是拎得清，如果是在龙门，你看蟑螂精会不会来一句‘无论是吻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他的第一次都是我W哒’，可现在一百多公里外就是乌萨斯首都，引发争端既害了自己，也要害了雷恩。
战斗归战斗，生活归生活，如果双方实在躲不开，那现在的环境最为合适。
“还好那条傻狗去北方支援了。”雷恩不寒而栗，要都挤在一起乐子可就大了。
保险起见，他没有把动向告诉任何人，就算突击队里有乌萨斯间谍，也不可能知道灰烬抛下军队独自离开。
按正常人的思维，这都到圣俊堡跟前了，完全没必要独自行动，而眼线能盯住的唯有两个。
一是这艘陆地舰，二是爱国者的游击队，雷恩没打算和任何人接触，以他现在的能力潜入敌后也过于简单。
他和W回到房间，瞥了眼皱成一团的被子。
“我会用火来传递信息，然后在进攻发起前，你就呆在这，用通讯终端向赫德雷传达命令，对了，顺便用机密通讯把这些话传给塔露拉。”
“你想让我当传声筒？”W接过纸条看了眼，不由得挑起眉毛。
“麻烦了。”
“这还差不多。”蟑螂精一下子心情舒畅，她承认‘千里传音’很好用，将传火之人安排在各个节点，可以搞多线操作，还不怕被干扰和截获。
“顺便注意一下舰内的动向，看看是否有人打探我的消息，另外斯卡蒂和霜星那边.......”
“行了行了，别在这婆婆妈妈的，我就想看看你怎么进入圣俊堡。”W有些烦躁的打断，前方敌人数以万计，如果真有埋伏，那铁定准备了一万种反渗透方法。
“简单。”雷恩闭上了嘴，戴上了化生戒指。
W眼睛一瞪，口水都快出来了，可还没等她扑上去，金色法阵已在脚下浮现。
奇迹之辉闪耀，蟑螂精的飞扑一下子撞在墙壁上，只得抱头在地上滚来滚去。
无需交通工具，不必与任何人接触，甚至连魅惑都懒得用，灰烬选择飞进去！
..........
决战的序幕已经拉开，对于整合运动而言，现在的形势一片大好。
灰烬提出的出奇制胜果断明确，甚至为了这个目标的达成做出了无数战略欺骗。
十万大军是诱饵，集结了最精锐的突击兵团，甚至于做了几重伪装。
塔露拉身边的灰烬是假的，最新锐的陆地舰也扮成了商船，身经百战的佣兵们挠破头也没看到一丁点暴露的痕迹。各种间谍全部激活，从中央司令部到卫星城市井一起发力，这才造就了一次战机。
圣俊堡陷入混乱，无法攻克的堡垒正从内部瓦解，任何正常人都觉得这是一击毙命的最好机会，策划这场战争的灰烬却怂了。
灰蒙蒙的天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光圈出现在格罗尼尔大街深处，一个身穿帝国宪兵中尉制服的少女走了出来。
破旧的制服，灰色微卷的及肩短发，根本不必装出来的杀气，怎么看都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军人，他来回望了眼，细长眉毛上挑。
远处传来惨叫和战吼，帝国军民正自相残杀，一些军车从街上飞速驶过，卷起几许黑雪，而全副武装的宪兵在街上巡逻，整个圣俊堡一片肃杀的景象。
“运气很好，没有传送到敌人身边去。”雷恩看了眼四周，将身体隐藏在黑暗之中微微喘息。
他的奇迹做不到远距离传送，中间经历了几十次停顿，再加上没有火焰当坐标，只能大致选了个方位跳进来。
圣俊堡的兵力都被抽调到外围，如此密度想要用常规方法滚进来费时费力，所以他干脆‘空投’进来，绕开所有眼线。
希望我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雷恩叹了口气，他并不怕被敌人发现，反正孑然一人，想走谁都拦不住，至于这小心还是源自打过交道的敌人智商都不低。
仰攻吸引，精锐偷袭，同样的战术他在卡兹戴尔就用过一次，雷恩不信这群人中了降智光环，会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不过，我还是喜欢单独行动。”
冷笑一声，他跃上房顶，然后压低身体奔跑，这黑雪遮蔽了灵魂视野，同样隔绝了哨兵的视线，脚步在瓦片上轻踏，不断扫视周围。
圣俊堡的建筑风格和切尔诺伯格差不多，宽阔的马路，方方正正的五层楼房犹如豆腐块，有些像上上辈子住过的公寓楼。
当然作为首都，这里的艺术气息更加浓烈。
喷泉、雕塑、剧院夹杂在各个街区之间，只不过这些娱乐设施已经没人去使用了，再加上堆积的黑雪，看上去显得破败不堪。
整座城市甚至看不到多少平民，要不是偶尔走过的宪兵，圣俊堡更像是一座废城。
一个帝国的核心竟是这幅模样，不得不说雷恩有点失望，可转念一想，平民逃离也意味着被殃及者大大减少。
圣俊堡呈圆形，分为内、中、外三环，其内自然是以‘夏宫’为主的宫殿群，历代乌萨斯皇帝的居所，中部则是大贵族宅邸和政府机构，最外侧以及六个卫星城才是平民住宅和军营，整体呈现外紧内松的模样。
上一篇：你管这个叫玩具？
下一篇：武侠，开局先捡个黄蓉当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