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这份犹豫让和常思一起站岗的队友也觉得反常，身为千岩军的职责让他们不约而同的凑了过来，隐隐将三人围住。
“证件的话，我好像还真没有能自由出入璃月港的证件。”白发少女好像也不在意千岩军若有若无的警惕，沉思了一会，“具体要求是什么？”
“总务司的身份证明，外国人的话就拿出通关文凭，或者月海亭颁发给商人的经商许可。”常思提醒。
“这些我还真没有。”白发少女说出了让常思等军人不由得眯起眼睛的回答。
不过他们还没开口，这三人却自顾自笑了。
白发少女摘了斗笠，回头笑道：“旅行那么多国家，倒也只有你们璃月的总务司最为认真负责，像出行关卡之类的，其他国家几乎都不查的。”
“毕竟璃月万商云集之地，最为重视规矩，璃月七星也许许多事做的不够仁义，但在保璃月港一城平安这件事上还是一丝不苟的。”蓝发少女轻声道，她声音很是宠溺和温和，似乎是白发的姐姐，“虽然重视规矩有时候也会麻烦些，但幼君，我们大概也有能证明身份的证件。”
“我不记得我在总务司做过身份证明啊？”
“幼君是稷宫的学子，稷宫虽然也衰微了，但稷宫的学员证件，璃月总归是承认的。”蓝发少女微微一笑。
这句话一出，看守北门的千岩军们都愣住了，常思更是下意识的往前一步，语气直接就激动了起来：“你们是稷宫的学生？十年前那个璃月第一学府，稷下学宫的学生？”
白发少女叹了口气，“看各位这副模样……果然啊，曾经与教令院齐名的稷宫已经消亡了。”
紧接着她从怀里摸出一张轻巧的令牌，常思只是看了一眼名字就蓦然抬起头，震惊的开口：“雷电凉……雷电这个姓氏……编号是稷宫十年前的……”
门将们都反应过来，这时他们才从白发小美人精致绝美的五官里移开，看着他的打扮开始联想，只是瞬间便察觉到了真相。常思立刻惊醒，众门将各退后一步，就地抱拳：“甲胄在身不便行礼，小殿下、甘雨大人，艾莉丝大人，还望恕罪！”
“这么多年过去了璃月人还是习惯在称呼前面加个‘小’字？”沈凉摇摇头，“没事的话我进城了？”
常思心中一松，“殿下请便。”
“毕竟凉儿无论过多久都这副模样，年轻的璃月人大概连你叫什么都忘记了，但是‘小殿下’三个字总是特别适合你。”艾莉丝收起稷宫的教师证，边走边笑，“至冬国的人不是也管你喊‘дочькоролевы’么？”
沈凉无奈的笑笑。
“多可雷丽娃”是至冬人给他的爱称，但也不是多么让人喜欢的外号。字面意思是让他已经困扰了许久的“小公主”，而如果按照至冬国的俚语来看意思应该是“女王的女儿”。
但无论如何这都不该是一个男孩子该有的外号。
但沈凉因为长相被理所当然冠以的外号几乎都是偏女性化的，因为他是雷之神的孩子，所以在全世界范围内，大家都觉得雷电女王的孩子必须得是雷电公主什么的……他也没什么心思去辟谣，况且就算辟谣了也没什么意义，人民群众对给幼年魔神取外号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哪块小饼干。
相比起来璃月人以前也误会过，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也慢慢改口回来了，已经没什么可指责的。
看着沈凉三人的背影，队友凑到常思面前低声道：“那位就是逐火之魔神？在大陆上清剿漆黑灾厄长达十年的新神？怎么看起来和我爹说的那什么少年将军不一样？”
“和我想的也不一样，我以为军中前辈说笑的，天天打仗的人怎么可能长得什么‘美人如玉剑如虹’……但果然如此，即便他身边那两位比之都相形见绌。”
“你说我们要通报给玉京台么？”
“通报肯定要的，只是稻妻这位小殿下这么悄无声息的回来……”常思沉吟，“这个时候回来，是把其他国家的内乱也解决的差不多了？看起来战争的确要结束了。”
在城里逛了几圈，欣赏了会阔别十年的大都会。沈凉一行人不先急着去月海亭，几人在港口的“白驹”客栈坐下，戴着斗笠，听着周围桌子游商们的交流逐渐了解一些近年来的另一个近况。
“要我说啊，教令院确实没资格和咱们稷宫比。那须弥遍地灾厄人都死成啥样了，那些读圣贤书的学生们管过吗？教令院和咱们稷宫就不是一路人，我们稷宫的天之骄子们盛世闷头读书钻研，乱世下山仗剑除魔，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你仔细想，别的不说，就咱们教令院优秀毕业生，那位小魔神！”喝醉了的酒客脸色涨红，大力拍案。
甘雨瞥了眼对坐的沈凉，笑意盎然，眼神大概是说“有人在夸你呢”。
沈凉看到了，笑着敲敲桌子，催促店家上菜。
另一桌的客人没注意到这一桌国色天香的三位美人，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带着斗笠。此时酒客中有人笑：“兄弟，小殿下可是稻妻人，不算是我们璃月的种。”
“稻妻人更能说明小殿下被我们稷宫教育的好啊！小殿下年不过二十，都能见世道不平，冲冠一怒。层岩巨渊一役，上去就是干啊，你没见，那叫一个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酒客梗着脖子，说着说着，又失落了，“但小殿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凉一愣。
“他这一战，年纪轻轻殊胜尊贵，还是外国人，却为璃月而战，差点战死……他这就树了一个该死的榜样啊！稷宫上上下下那么多年轻俊杰哪里还忍得住？连雷神之子都敢为人先，他们不出手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稷宫无人？这个榜样不好代啊，小殿下这一下让半个稷宫的学生都请辞了……那么多年轻人，现在都奔赴军营，那么多年轻人啊！这是我们璃月的骄傲……”酒客低声，“也是我们璃月的损失啊。”
客栈里沉默了一会，又有人拍案而起：“哭哭啼啼没有出息！好男儿文能稷宫深造，武能从军报国！都像须弥教令院那群腌臜虫豸，国家还有救么！”
“对！堂堂须弥，偌大国土，最后靠的居然是神明本人和沙漠的雇佣军，甚至还得我们小殿下仗义出手！论七国，还属我们璃月少年英雄！”
“我再说一遍小殿下不是‘我们’的……稻妻人看不惯我们这么称呼逐火之神已经好几年了……”
“管他稻妻人甚么鸟事！”
酒客又灌了一壶，终于叹息：“但人才散尽，又连年征战，稷宫连老师们都加入了各界，已关停如此之久。我们稷宫可算是元气大伤了，而教令院分毫无损，未来……说不定就没有稷宫的希望了。”
客栈里众人也理解，纷纷叹息。
沈凉和甘雨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看起来也没必要回绝云间了，稷宫解散了。”
“留云真君恐怕也已经不在稷宫了，只是不知道如今真君们还在绝云间，还是来璃月港与七星扶持。”甘雨沉思，“过些日子，我去月海亭找些关系问问。”
第十一章 稻妻后宫之死
饭吃到一半，又听人继续抱怨。
“坎瑞亚人发动战争到现在得有三十来年了吧。”
“嗨，从宣战到后来入侵各国送特工搞事情，再到现在，少说得有三十五年。”
“咱们七国之力，这么多神明，居然拿不下一个坎瑞亚？”有人环顾四周，不由得一拍桌子，“我看呐，这提瓦特几千年的秩序，是要完呐！”
“嘘！你小声点，完不完，不耽误你在这吃茶，当心七星耳目！抓了你少不得十几万摩拉？”
吃茶的声音立刻淡了点，有人嘟囔着莫谈国是，有人耸耸肩。
沈凉有些沉默，夹菜，低声道：“连年战争对普通人来说，足够磨损掉对国家甚至是对神明的信心了。”
“这也没办法。”
“需要一针强心剂啊，坎瑞亚这么拖下去，七国人民生活水平都越来越差，打赢打输都不重要了，就像现在，没打完之前璃月的商港都不敢开放……商人赚的什么钱？”
有人听到这一桌的对话，嗤笑一声：“有什么强心剂？现在就传信回来帝君一把岩枪把坎瑞亚灭国了？”
沈凉刚想开个玩笑说那也未尝不可能，忽然间，客栈外马蹄声由远而近！
沈凉耳朵最尖，一怔。因为璃月港内禁止策马，在城内这样狂飙很容易伤到人，他下意识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就看见一个一身轻裘的骑兵正从城门奔了进来直朝玉京台而去，一手抓马鞭一手高举一张军书，那军书上面插着三根鹤羽！
三千里加急！
这个时代的璃月已经有了电报机，理论上哪怕军机要务也不会靠传令兵三千里加急跑马，这种传令兵现在一般都是形式大于意义，主要都是为了在全城更快的宣布一些重要的事，例如——
“急报！坎瑞亚国门告破！帝君与诸执政天威震怒，七神携手诛恶，不日凯旋！”
听到这消息，沈凉甚至没空去看客栈里其他人惊诧的表情，顿时站起，放下几枚金质摩拉便施展须臾权能，带着甘雨和艾莉丝身形如电，一瞬离开。
这个时候，客人们才察觉到刚刚坐在窗口位置的三人似乎不是凡人。那说了“我看提瓦特是要完”的酒客脸色都白了，但他想了想，忽然又反应过来。
“等等，白发，男生女相，身高六尺半……”不止一个客人表情大变，隐隐露出狂喜之色，“卧槽！小殿下！我们真的要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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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京台的通告栏，已经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沈凉扫了眼通告，上面以慷慨激昂的言辞讲述了七执政是如何在坎瑞亚国破开国门大杀四方的，战果如何如何丰富，帝君如何如何强大。
但他重点不在这里，没有看这些的欲望，他知道作为官府是不大可能和百姓们讲述一些具体细节的，战争发生了，战争胜利了，大部分老百姓知道的也只能仅此而已。
而他现在要知道确切的情报。
他还在外面斩妖除魔呢，坎瑞亚国就开始被灭了？
但这种事问璃月七星肯定也没啥用，问问仙家还差不多。
甘雨已经去月海亭述职了，沈凉独自迈步进入玉京台。他一开始还担心玉京台的守卫会不会拦住他，但看起来璃月七星的情报网极其迅速，他刚抵达门口，门卫便立刻带着崇敬的目光拉开门。
没有人迎接，这一点沈凉也有所预料。
如今仙家们执掌军队，层岩巨渊一役后璃月七星被迫和仙人们携手共治，因为之前在大义上缺了些名分，璃月七星很多人都不得不交出了部分军权。
对七星来说，仙神们都是如无必要都最好不要打交道的类型。沈凉是很明确的“仙家派系”，和“七星派系”算不到一起，更何况他还是个外国人。
所以璃月真要迎接沈凉也是让那些仙家们来，本质上仙家们都是他的哥哥姐姐姑姑姨姨，轮不到玉京台的人给沈凉好脸色。
不过沈凉也的确没什么在意，战时璃月大权在仙家们手里，他本就没什么要找璃月七星的。但是按照记忆，沈凉直接进入了玉京台管辖的电报站。
十五年过去，电报站早已成为璃月的支柱产业，电报系统赚的钱让负责此事的七星盆满钵满。
而和十五年前不同，电报也已经普及到千家万户，许多小型电报机都安置在很多富商家族内部了。玉京台作为大型中转站，电报站的规模也早就不是当年稷宫那样的小仓房，而是在玉京台修筑了一个专门负责璃月港电报职能的军机大院。
沈凉一进去，整个大院几十间厢房扑面而来的就是无数电报机运作的“滴滴滴”“哒哒哒”的电码声音。上百名工作人员在这里负责整个璃月港对外的电报往来，随处可见的对电码同声翻译。
当年沈凉在输入电码和翻译电码方面无出其右，所以他甚至可以一个人发几千字的信给稻妻，而其他人的电报被限制在十几个字内。但现在别说稻妻了，就其他国家跟进的电报系统都已经完备到普通人也可以花一笔小钱给远方的朋友亲人发送百十来字的电报。
沈凉知道这些是因为他偶尔路过一些城市时，也会去城市里看看有没有电报机，如今大部分国家都在铺设电报线路。甚至电报线路修建比他抵达各国的速度还要快，例如至冬国他还没有去的时候，至冬国方面就用电报联系过他问他什么时候来坐坐了。
沈凉看着忙碌的电报机，一时又忍不住想起至冬国那个对技术很感兴趣的银发女皇。沈凉去至冬国给电报事业的发展尽了很大努力和帮助，而至冬的电报行业甚至直接归属女皇本人，她自己就是电报厂最大的高管，沈凉抵达至冬后被女皇拉去为了发展国内电报业整整陪着女皇加了几个月的班。
可以说这些年他就是一个工具人，七国之间哪里需要哪里搬，到处救火，救完了还得帮本地的神明干活。在璃月打层岩巨渊，在须弥训练雇佣军，在至冬搞电报系统扩大化。
不过好在作为逼迫他一个魔神一起加班几个月的加班工资，沈凉也从这位至冬国银发女高管身上拷贝了冰的魔神权能。至冬宫里女皇寝殿那张比液氮还冷，由千万年的深海冰凌组成的床榻，也确实给了沈凉无比新奇而曼妙的体验。
哪怕是贯彻极寒的冰之女皇，动情时也是炽热的。
不过那张冰床倒也不是只有女皇和他享受过，有个仙灵一族的名为哥伦比娅的少女似乎是女皇宠臣，还是愚人众执行官。冰神并不避讳她，甚至兴致上来时拉着她一起……不过沈凉到辞行时也未曾给那位哥伦比娅小姐铭刻下圣痕，看起来仙灵一族确实是无法拥有爱情，而她又没有花神娜布对他的信任。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几年内的故事了，都不重要。
他进入电报站的时候，所有人立刻迟疑了一会，但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的身份。大概是璃月七星知道他回了璃月吩咐过了，立刻有总务司的文官带头喝了一声：“见过小殿下！”
沈凉有些无奈，慢慢的他再也体会不到那种人前显圣的快乐了，这些年来他名声越来越大，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事先打招呼，能认出他的人越来越多。
作为一个“普通人”不被打扰的幸福也是很重要的，你过于特殊，享有特权，反而失去了这种安宁的幸福。
“不用在意我，我来拿一下我积攒的电报。”沈凉点点头，跟着文官前去电报的存放点。
是的，沈凉来找信息的途径就是看稻妻方面有没有给他留下电报。
人民群众得到的消息有延时性，而且不一定真实，但是像坎瑞亚被打破国门，七神正式出手这种事，至少稻妻肯定会给他这位储君发来电报详细说明。
而因为沈凉行踪不定，稻妻方面会把电报发给每一个国家的电报站，沈凉本来每到一个城市都会去当地电报局看看有没有自己的电报，但是从至冬国离开到回璃月，他得有一个月没进过城市，一直在野外顺路勘探地脉，所以说不定稻妻发的电报都攒下来了。
“小殿下，就是这里。”文官带着沈凉步入保密室，在一处储藏格内取出了好几叠文件，从中拿出近期的递给沈凉。沈凉一看日期，果然最近一个月内的稻妻电报也有一份。
“麻烦你了。”
文官暗暗打量皱着眉的沈凉，心想神明与神明之间果然不能相提并论，这位小魔神如今也已经是大陆赫赫有名的神明了，但居然如此的平易近人。除了不似人间的绝色面容外，他甚至没什么骇人的气势可言，身上也没有霞光万丈走路赫赫风雷啥的。
相比起神明这种高高在上的称谓，文官甚至觉得他倒像是璃月世家养出来的豪门贵公子。甚至还不如贵公子呢，他都不知道怎么走关系，原本他随便一句话，总务司就得屁颠屁颠的把文件送到他的客栈的，哪里需要他亲自来……作为魔神来说，他好像没有什么使唤人类的下意识。
沈凉当然不知道这文官心里腹诽什么，他只是拆了信封翻译一下内容。
是的，因为给沈凉的电报大多都是一些不能被截胡的秘密情报，毕竟沈凉好歹也是个魔神，魔神能接触的信息大多不能曝光——退一万步说，哪怕雷电真发信过来说崽崽你在外面想我了吗饿了吗找女朋友了吗快带回来让母后看看比你大几千岁——这种没什么营养的信息，也不适合让那些收电报的电报员接触到啊。
所以沈凉的电报是用双重加密的，解析电报得到的仍然是文字乱码，而这些文字乱码靠着沈凉和雷电真研制的私人密码可以再度破译。
不过稻妻方面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加密方式，比方说真妈妈影师父狐斋宫虎千代等，而离开稻妻就只有沈凉一个人明白了，故而即便电报发给每个国家保留，他们也没办法知晓稻妻给沈凉说了什么。
而令沈凉吃惊的是，这封信居然不是出自雷电真，也不是他所熟悉的大妖怪们，而是……
“若日鸣神次尊小天子命殿下，跪禀者”
仅仅启辞的恭敬就让沈凉意识到写信者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个人。
“殿下久别，经今数载，音书断绝。不闻殿下言笑，于臣道启，十有五年。
“今稻妻疲敝，幕府无人，故当请适，待殿下归而共叙危难。”
沈凉一愣，先不管信内容，首先这信是御舆道启写的，开门见山就让他回稻妻……但御舆道启……说难听点，御舆道启理论上甚至没有资格与他有书信往来，作为御舆千代的儿子，他不掌握大权，想和沈凉直接联系完全是不合手续的。准确来说，如果是作为朋友之间的书信可以，但是作为幕府的官方书信，御舆道启一介凡人根本没有替幕府发声的资格。
真要让他回来也得是御舆千代发文或者狐斋宫发文吧？
但他又反应过来，已经过了十五年了，说不定现在御舆道启在幕府已经是什么高官重臣所以能执笔。
他接着往下看，但之后的内容，他手都颤抖了起来，差一点没抓住信纸。
“殿下久别，不知荒海崩，不知连山废。稻妻大出荒海，人神齐戮，而终至大胜，已十不足一。前国师狐斋宫死节兽腹，后我母千代染魔逐放。稻妻存亡之秋百鬼夜行，稻妻得胜之年白骨生磷。伏惟殿下以孝事将军，今国之将亡，将军惨淡，幕府飘摇，朝不虑夕……”
沈凉甚至没有去看后面字字泣血的话。
他的视线只停留在一处，只停留在那一句让他几乎沉默几乎愣神几乎听不见周围声音的……那信中一笔过去的话。
他忽然感觉眉毛处一抽一抽的疼，甚至晕眩。
第十二章 少年们的白月光
稻妻城西，某个食肆。
凉凉深夜，如今的稻妻经济封闭，甚至堪称穷困潦倒，会在街边酒肆烂醉的人也少了，许多店甚至只营业到天黑。
但如今角落里还有两人对饮，掌柜的都困的趴在柜台睡着了。外面巡夜的同心瞥了眼这个还亮着油灯的小店，又视而不见的离去，好像对这种违反了宵禁守则的行为根本不带管。
在如今稻妻这很正常，兵马折损，幕府威严不存，如今在人民心中还剩下多少威望也未可知。一个国家衰落的时候，这种现象就昌盛，兵士不维护治安，街道地痞流氓，不守规则的人愈来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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