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哦……”
印度青年一阵头皮发麻，他有点不敢看自己正在炒制的米饭了。
居然连那些东西都吃……出现在他眼前的真的还算人类？
“你就不怕中毒吗？那些东西可是会把你毒死……”
“营养要吃，毒也要吃，这样才称得上是健全！”
乔纳森拍着自己壮硕的胸大肌，显示着自己健壮的体格。
“你看，这就是勤练带来的力量！”
“是啊……”
印度青年连连点头，看向乔纳森的目光却有些痴了。
刚才他的注意力还没集中到对方身上，眼下特意去看了之后他才能感受到那副躯体的健硕程度——流线型的肌肉块块分明，结实的臂膀带着钢铁一般的力量感，壮硕的胸大肌如同两块装甲一般，因锻炼而充实爆满的双肩搭配上足有一米九七的傲人身高，让眼前这名五十来岁的老人看起来却如同泰坦巨人一般高大。
这让印度青年的眼中，充满了羡慕。
那是一个雄性对另一个雄性的羡慕，是对于强大雄性的本能崇拜，其根源甚至能追溯到远古幼年猿猴对于成年猿猴的模仿——印度青年虽然已经成年，但他在生活中从未见过如此健硕的人物，或许新德里那边的健身房里会有这种大块头，但在他这种地处乡下的小年轻却怎么也无法练到那种地步。
“看啊，多棒的身体……”
印度青年甚至本能地想要去摸一摸乔纳森手臂上的肌肉。
如此壮硕的躯体，甚至让他想到了，寺庙中的神佛雕像。
或许只有湿婆神才能生得如此强健了。
“好好锻炼的话，你也可以的。”
出乎印度青年的意料，眼前的强壮老人并没有斥责他的意思，反而是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孩子，我有个事情要问你。”
“好……哎？”
回过神来的印度青年愣了愣，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与眼前的强壮老人之间压根就不存在什么语言不通的情况，对方不止能流畅地说出印度语，甚至连他们本地的方言土话都信手拈来——比起眼前这侃侃而谈的强壮老人，他自己反而更像是一个外地人。
“您说，您说。”
过度的敬畏，甚至让印度青年下意识地用上了敬语。
他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这样厉害的人却还有用到他的地方……但能为这样厉害的人效劳，本身也是一种荣耀的象征，起码他自己眼下就已经整张脸涨得通红，仿佛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辞。
“那好。”
名为乔纳森的强壮老人点点头。
“你知道大象墓地吗？”
二百九十八章 高端局的匹配机制
大象墓地，没人知道那个鬼东西在哪里。
起码熊猫这边是不知道的，他已经在本地打探了一周了，甚至为此专门去认真学会了如何辨认那些咖喱味的英语，但别说什么大象家族了，他连哪怕一头大象都没见到——事实证明野兽这玩意远离人烟才是常态，在如今这个人类繁荣昌盛的时代里，想要见大象也只能去景点或者动物园。
“所以你认识什么大象家族吗？”
半夜摸黑找了家动物园，熊猫直接去了大象们生活的园区。
“如果认识的话就传个话，就说杀了象头神的人来找他们报仇了。”
“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听完了熊猫的话语后，为首的公象显得很迷惑。
“但是你能给我些吃的吗？我和我的同伴们都很饿。”
“……”
张嘴就是要饭，熊猫真是想不到的，想起之前巨象那不可一世的威压，再对比眼前这些嗷嗷乞讨的大象——主要是这些大象看起来也并不瘦，一个个膘肥体胖的样子显然是饲料吃饱了，长那么肥还要夜宵，属于是有点过分了。
要知道熊猫这边都是饿了两三天来着，自从那次被绿咖喱教育了之后，他再也没敢尝试过什么印度本地美食，手里大把的钞票花不出去，甚至都沦落到要去郊外打猎才能维生的地步。不过好在他现在应该是身处乡下，郊外偶尔也能猎到点野味，因此也不至于饿死，但这种情况下想要他拿出余粮却是绝不可能的。
“那就帮你们瘦瘦身吧。”
这样想着，熊猫趁着外面摊贩还没收摊，连忙出去买了份绿咖喱饭回来，拌了几斤香蕉，全都丢进了大象笼子里。
看着那些大象们急吼吼进食的样子，熊猫无奈地摇摇头。他刚才甚至出示了自己左臂上那个宝冠变成的臂环，但这些大象却显得对此一无所知——有些时候熊猫也在疑惑，那头自称迦尼萨的六牙巨象是不是在骗他，明明他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可答应他的那些敌人呢？
“难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前往德里的客车顶上，躺在车顶的熊猫正仰望着星空。
那是尚未被现代化的都市所掩盖的星空，是只有在乡村再能看到的场景，漫天星斗高高悬在天上，像是一闪一闪的烛火，将整个天空映照得灯火通明——当然，这里也可以说成是眼睛，但熊猫对于将星星比作眼睛稍微有点反感，那会让他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监视着的感觉，尤其像现在这样躺在星空下的时候。
只是，即使以他超越宗师级别的感知能力，也没有发现什么除了收费站摄像头以外的监视者。
避过摄像头对熊猫来说早已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想的话，甚至完全可以当着那些人的面都不被发现行踪——这并非是什么隐身术，而是对视觉死角和气息隐蔽的理解又上了一层楼，已经没有什么突袭能够伤害到他了，感知力达到这种地步的他本就已经相当于最高明的刺客。
笼罩在熊猫身上的，是久违的，安全感。
那是他曾经极其希望得到的东西，甚至为此不惜拼上性命才走出了那座大山，或许动物园的经历开启了他对力量的追求，但那终究还只是对于无力的恐慌，那个时候的他追求力量也仅仅只是为了自身安全，与人打斗也不过是想要知道自己的水平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归根结底，武艺或许一直不是他所追求的，他想要的只有自己能不会被莫名其妙打死而已。
而现在，在这片星空下，躺在缓慢行驶的大巴车上，熊猫突然惊觉，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间，早已完成了当初的目标了。
已经，不需要战斗了。
事实上早在宗师境的时候，在这个世间他就已经罕逢敌手了，只要他不故意去找死，平日里已经再也不可能碰到能威胁他的存在了。而现在的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第二个练到这种地步的，起码上一个练到这个地步的是几百年前的人，并且已经彻底变成尸体了。
可为什么，这一路上他却从未想过停下来呢？
直到现在熊猫才感觉到，武带给他的或许并不仅仅只是掌握了武力的安全感，一路走来到现在，武不知不觉间早已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就像现在，即使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也没有想要就这么停下来的意思，他才刚刚开始新的道路，他才知道自己对于世界的了解居然这么少，还有更多的东西等着他去探索，他还想知道自己的一己之力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只是这条路，终究还是有些孤独了。
“高处不胜寒啊……”
摘下左臂上套着的臂环，熊猫将这顶宝冠变化的玩意举在星空下观瞧着——毫无疑问，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钓鱼行为，但起码方圆一里之内他没发现任何偷袭者的踪迹，原本说好的巨象家族却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根本没有来偷袭他的意思。
没有能够拿来印证自己技术的目标，那他又怎么知道自己苦练的技术是否正确呢？
他自然可以用海水或者巨石来作为练习目标，但那终究只是死物，不会躲避，也无法反击。
如果想要更进一步的话，他必须找到能与自己相匹配的对手才行。
只是这种接近王者局的对局，想要匹配到对手，却是千难万难了。
“哎……”
这样想着，熊猫将那顶宝冠又套回了左臂上。
钓鱼失败，还是去德里那边碰碰运气好了，至少六牙巨象迦尼萨还给他留了地址，倒是方便他直接打上门去。
只是熊猫没看到的是，在距离他足有两公里外的山坡上，有瞄准镜正将他整个身子套了进去。
“确认了，就在它的手里。”
咬着嚼烟的青年拉动了枪栓，将一枚.50口径的狙击子弹上了膛。
“大象墓地的钥匙……”
二百九十九章 狙击猎杀
大象墓地，冒险家和偷猎者口中的神话之地，传说中大象们在年老体衰之时都会去到那里，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死亡。而日积月累下来，无数大象离世之后，那里的象牙简直堆积如山，任何一个人找到那里都会马上变得富可敌国。
只是这种东西就像是其他的都市传说一样，大部分人听听也就算了，没有几个人会选择真的相信这玩意的存在——毕竟大象的栖息地也就那么几个，这玩意是在非洲还是亚洲？是在暹罗还是在印度？大象的移动速度也就那样，离着远的大象要走多少路才能到这个所谓的墓地？好吧就算一切都找到了，那么突然出现如此巨大的象牙产量，会不会导致国际市场象牙价格暴跌？
想要否定一个说法总是简单的，想要让大家觉得一个说法不靠谱，也是简单的。
“所以真理只能被少数人拥有。”
抱着那杆崭新的巴雷特狙击步枪，对外一直让别人称呼自己为“五号”的青年衷心感谢那些米国人对于枪械的管制力度，像这种.50口径的狠货居然是在枪店里就能订到的民用枪，活该他们枪战每一天。
但就在五号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他的观察手却突然按下了他的枪口。
“别开枪。”
观察手摇了摇头，那是一个拉美裔女人，即使穿着干练的作战服也遮不住姣好的身材——这也是为什么五号一直将对方带在身边的原因，那不仅仅只是他的搭档，更是他搭伙过日子的对象，起码他们双方对不要孩子这一点早已达成了一致。
毕竟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玩命活计，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他们的生活。
“所以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不知道我们要发了吗？”
五号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自己的观察手突然发什么疯——要知道狙杀那熊猫的机会也就只在这一小段路里，如果错过这次，下次再找到类似的机会可就难了。至于和那熊猫近战……算了吧，他还没傻到那种地步。
要知道大象墓地的钥匙，那原本是归属于六牙巨象迦尼萨的东西，之前那巨象在暹罗搅风搅雨，滔天威势俨然一方诸侯，像他们这些捞偏门的人自然能收到点消息，只是传播范围过小，那些理智的人们也不可能相信这种玄幻小说一般的事情，因此那少数看出问题的人只能想办法自己讨伐，看看能不能将那份宝藏收入囊中。
那头多智近妖的巨象会出现在公众视野，这本身就是一场钓鱼，高端的猎手往往会以猎物的方式出现，巨象出现在人类世界这件事明显是有着什么阴谋——但再好的钓手也有被大鱼拖下水的时候，终日打雁也可能被雁啄了眼，对于少数勇猛无畏的人来说，这反而是一个富贵险中求的大好机会。
只是这些人才刚刚折损了几个人手，还没探清楚那巨象的行动模式，那头六牙巨象便被斩杀于永夏城市郊。
六牙巨象身死，作为开启大象墓地关键的宝冠也不知所踪，那些聚在一起的强者们也就只能各自散开了——而“五号”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员。身为靠着一杆狙击枪就能满世界吃饭的顶级好手，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休假。
直到偶然间，再次看到那个似曾相识的轮廓。
虽然大小不同，但其花纹和材质都是一模一样的，五号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认错，那就是他要找的东西——只是眼下那宝冠却变成了臂环的大小，被一只熊猫套在了胳膊上。
是了，那应该是一头熊猫没错，虽然伪装成了人形，但熟悉人体的五号只是一眼便看出了那绝非人类。
或许是上帝在眷顾他，让这份宝贝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又或者只是单纯的运气，甚至那干脆就有可能是个伪物，但无论如何，五号这一次都不会放任机会在身边溜走了，他一定要拿下那份属于自己的财富才行。
靠手艺混饭吃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如果有得选，他也想过一把资本家的瘾，只是一直以来都存不下钱，让他几次都无缘于资产增值，唯独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想错过。
“所以为什么要拦着我？”
五号皱了皱眉头。
“你总要给我个理由，狙击的时机马上就要过去了……合作这么久，我信任你的判断，但你至少要给我个理由。”
“我……对不起。”
观察手张了张嘴，一时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惭愧地低下了头。
如果有得选的话，她也想说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来——可问题却偏偏卡在这里，这仅仅只是她莫名的直觉，这种判断毫无道理，她根本找不出什么能说服五号的办法来。
只因为，五号是一个极为优秀的狙击手。
正是因为太优秀了，反而难以说服，对方对于狙杀目标的理解比她要高出太多，之所以将她带在身边也只是因为她的眼睛在捕捉目标的时候更为锐利。如果她说自己看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或许还能借此来说服五号——可那熊猫压根就只是躺在车顶上看星星，又能有什么危险性可言？
她看得到的，他一样看得到，她又能拿什么来说服他呢？
“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危险，你有没有想过，迦尼萨的宝冠是怎么落到那熊猫手里的？”
观察手攥紧了拳头，声音有些焦急。
“那肯定不是一只普通的熊猫，我们还是算了，这次就当我们没来过……”
“不至于，我知道分寸。”
五号摇了摇头，又将狙击枪架了起来。
不普通？不普通就对了。普通的熊猫会躺在车顶上一路没人发觉吗？普通的熊猫会戴着迦尼萨的臂环吗？
就是因为不普通，所以他才在两公里之外架枪，这已经是是极限的杀伤距离了，风速的改变，子弹下落的抛物线，如此长的距离对任何一个射手来说都是一场极致的考验——但为了安全，五号还是选择了挑战极限，哪怕这一枪有可能会落空。
“再者说了，那熊猫也没你说的那么吓人，它都没发现我们。”
眼睛凑到瞄准镜前，五号呵呵地笑了、
“你看那熊猫还在折纸玩……”
“折纸玩？”
观察手心里莫名一突，连忙举起了望远镜。
却发现那熊猫单臂扬起，对着天空挥了下去。
有白色的纸飞机，迎着夜空飞了起来。
三百章 童年的纸飞机
A4纸折成的纸飞机飘在夜空之中，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洁白无瑕。
那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纸飞机，任何一个孩子都知道怎么折，这是童年的象征，是少年时心底的那一抹干净，哪怕手里已经杀了上百条人命的五号在看到那一架纸飞机的时候，也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那青春年少的学生时代。
书本的油墨香气，穿着白裙子的少女，第一次偷偷尝试抽烟，还有那几个曾经交情很好的朋友们……他们也曾经发誓要永远做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密，但各自的境遇还是让他们各奔东西，当年最狠的人娶妻生子变成了胖子，最胆小的那个却在帮派斗争里杀了八个人要蹲监牢蹲到死，听说还有个人沾上了麻药成了废物，只有他这边因为过早发现了天赋，外加一些因缘际会，才能离开那个毫无希望的环境，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就像远方那个飘在空中的纸飞机一样，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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