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别碰他!”
熊猫刚想出声制止,但却已经晚了。
那些战士们比他想得还要焦急的多,这些人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冲到了乾陀罗的旁边。
而在他们即将搀扶起乾陀罗的那一刻,有蓝色的弧光从满身焦黑的乾陀罗身上冒了出来。
“滋——”
只是一声刺耳的嗡鸣,这几个战士便跟乾陀罗一样了。
“我透……”
眼见得试验已经变成了实验事故,熊猫连忙抄起一根当作备用工具的干燥竹竿,扬手一掷便将那根系着两架纸飞机的细线钉了出去。
好在他从一开始也没有用太长的丝线,这一记拉扯便足以让高空中的纸飞机脱离雷云——只是这唯一的危险虽然解除了,但躺在地上这几个人却是有进气没出气了。
“团长他……不会死了吧?”
又是一些刹帝利战团的战士们凑了过来,好歹这次他们没傻到直接空手上去摸了。
“我告诉你,团长如果就这么被你害死了,我们,我们就……”
战士们说了半天,也想不出这种时候能放点什么狠话——自家首领都还在地上躺着呢,他们如果一个说不对,也跟着一块躺在该怎么办?
好在熊猫并没有跟他们计较些什么,而是找了根细竹竿搭在了地上那几具焦尸一样的玩意上面。
“还没死,至少还没断气。”
感受着竹竿另一端传来的那一丝微不可查的力道,熊猫皱了皱眉头。
是还没死,但是也离死不远了,毕竟他这个手段只能大概检测一下呼吸和脉搏,而被雷劈了之后他记得是大脑都会烧掉一些的——不过起码从生物学的意义上来说,这些人确实没死,他也没说瞎话。
而在听到了自家首领和几个弟兄们居然还有救之后,这些战士们登时便跪在了地上。
“无论如何!救救这些弟兄们!”
哪怕平时与异族血战都未曾皱过眉头,此时这些战士们却纷纷痛哭流涕起来。
“求你了!熊大师!一定要救好他们!”
“这……”
熊猫一阵牙疼。
事实上不用这些人说他也会施救,毕竟这场实验事故本就因他而起,眼下引雷给搞砸了,一堆人都燃起来了,他这边自然也要负责事情的善后——但是这种整个人遭雷劈了的伤势,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给治好。
“先说好,我尽量治,治多少算多少。”
熊猫决定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其他几个人可能还好,但是你们的首领是被天雷正面劈在了脑袋上,如果他的脑浆已经被雷劈熟了,那我再怎么也不可能让他恢复过来。”
“熊大师您尽力就好,有什么后果我们都会受着。”
战士们连忙点头,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提什么医闹,一个是这个时候有治就很不错了,再一个是闹了也不可能打得过。
只是熊猫这边却是不在意这些小算盘的,他只是从身上取了一个青翠欲滴的竹筒下来。
那是一个新鲜的竹筒,仿佛刚从青竹上砍下来的一样,只是和那些被劈砍下来而后晾干作为容器的竹筒不同,这一支竹筒却总是给人一种“还在生长着”的错觉——而在熊猫打开了竹筒之后,有澄黄色的液体从竹筒里淌了出来。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在场的所有人,只要是看到了那份液体的,没有任何一个人不为之心动,那是铭刻在基因深处的生物本能,本能让他们渴求着那份液体,哪怕他们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现在,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熊猫将掌心的液体均匀的涂抹在了这些伤患的身上。
接下来,则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焦黑的烧伤脱落了,完好无损的崭新皮肤显露了出来。抽搐的肌肉放松了,就连隐藏在深处的伤疤都消失无踪。就连紊乱的呼吸都已经平息了,此刻这几个以乾陀罗为首的伤患们再也没了什么濒死的样子,那放松的表情简直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这些人也的确是睡着了。
“睡眠是生物恢复身体的主要方式。”
将那点用作伤药的变若水收起来,熊猫站起了身子。
“好了,让他们几个在这里睡会吧。”
“多谢熊大师!多谢熊大师!”
看着恢复如初的乾陀罗和同伴们,其他战士又惊又喜,不由得对着熊猫连连叩首,而那些围观的人们也被熊猫这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惊艳医术彻底折服。
只是在人群之中,还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熊猫挂在腰间的竹筒。
“原来就是这种东西吗?”
兜帽之下,隐藏在阴影中的查理曼眯起了眼睛。
“不死药……”
十五章 大声密谋
当乾陀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以后的事情了。
漫长的休眠让大脑还有些昏沉,这让一向健壮且矫健的乾陀罗很不习惯,好在周围的陈设倒是很眼熟——挂在墙上的刀剑,摆在桌上的爆弹枪,陈列在角落里的复合装甲,还有他现在正躺着的这一张硬板床,很明显,这就是他在避难所家里的卧室。
只是在这熟悉的环境之中,却有个并不算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他的工作台前,整张脸都隐藏在厚重的兜帽之下。
“……查理曼?你来干什么?”
乾陀罗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本能地坐了起来。
“你不能到我这里来!如果被避难所的人们发现我们之间的联系,那你……”
“无所谓,作为战团首领的你身受重伤,我本来就有必要来探望一次。”
被点了名字的查理曼干脆摘下了兜帽,露出了那张冷静甚至带着点麻木的脸。
“倒是你……热爱科学?了不起啊。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癖好?我在你这里可是没找到哪怕一本书。”
“什么科学?你在说什……等一下。”
话刚出口,纷乱的记忆便在乾陀罗的脑海中涌现出来,汹涌的回忆折磨着他的脑子,让这个巨汉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回顾那些尴尬而难堪的场面——莫名其妙就成了喜好科学的人,莫名其妙就参与了试验,莫名其妙听到一声喊话,莫名其妙就把飞机扔了出去……然后那架该死的飞机便莫名其妙地凌空掉头,撞在了他的身上。
是了,他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他大概是遭雷劈了。
“这……”
乾陀罗下意识地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身上半点伤口都没有。
在乾陀罗最后的意识里,明明他已经满身焦黑地倒在了地上,可为什么此刻的他却一点事情都没有,甚至连身上的那些以往征战异族时留下的旧伤疤都看不见了?
为什么被天雷正面击中的他居然还能活下来?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答案是不死药。”
有老旧的轮椅被推进了乾陀罗的卧室。
只是看了轮椅上那个人影一眼,大惊失色的乾陀罗便当场跪了下来,随后又感觉有点不对,连忙将跪拜的地方从床上换到了地上。
有枯槁的大手摸在了乾陀罗的后脑。
“你应该是有印象的,你应该是有印象的对吗?就像这样,就像现在这样,不死药就这么被涂在你的身上,不死药被涂遍了你的全身……所以你才能脱胎换骨,所以你才能整个人都像重活了一遍那样……”
说着话,那只苍老的手不断地摩挲着乾陀罗的头发。
“看啊,多棒的头发,又黑又亮……”
“……”
哪怕正像一条狗一样被摸着头顶,乾陀罗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只因为他心底清楚,对于轮椅上那位而言,他原本也只不过是一条咬着旗子的守家犬罢了。
盗火者拉吉普特,掘墓人拉吉普特,血腥的屠戮者拉吉普特,与象角力者拉吉普特,执棋手拉吉普特,永恒的婆罗门拉吉普特,疯王拉吉普特……轮椅上的老者曾经有过很多名号,哪怕那些传说和故事都已经消逝在了历史之中,但乾陀罗还记得,整个刹帝利战团的人也都还记得。
当然,现在的话,这位老者或许还要多一个名号了。
“很高兴还能看到您。”
明明是个两米多高的壮汉,乾陀罗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热泪盈眶。
“尊贵的不死者。”
“不死者?”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轮椅上的老者愣了愣。
紧接着,便是哈哈大笑。
“不死者,你居然叫我不死者……怎么,我没有死在水泥里,让你很失望是吗?我的出现是不是打扰到你窃取我财产的行动了?”
“……不敢,怎么可能。”
乾陀罗连忙谦卑地低下了头。
“刹帝利战团是您一手创建的,我们永远是您的利刃。”
“这样啊……”
看了眼乾陀罗低头暴露出来的脆弱脖颈,轮椅上的老者干笑了几声,声音如同夜枭般刺耳。
“放宽心,放宽心,孩子,我又不是来杀你的,只是过来看看你……”
说话间,那只干枯的手又摸到了乾陀罗的头发上。
“毕竟啊,你或许是我们几个里面,距离不死药最近的人了。”
“什……”
乾陀罗目瞪口呆。
他只记得自己是遭雷劈了,人差点直接死了,可他又什么时候接触过不死药那种东西了?
好在一旁的查理曼给了他答案。
“如果不是不死药擦遍了你的身子,你以为你能活下来?”
看着跪倒在地的乾陀罗,尤其是对方那一头返黑的头发,即使查理曼一向冷静,此时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羡慕。
“如果当时你能张开嘴,哪怕能让一滴不死药入口,你现在大概都已经达成你想要的目标了……只可惜就差那么一点。”
叹了口气,查理曼的视线转到了轮椅上的老者身上。
“所以说,师傅,东西都摆在眼前了,我们真的不去把不死药拿回来吗?那只不过是一只……”
“只不过是一只畜生?”
轮椅上的老者嗤笑一声。
“你想送死那就去,我会准备好继任者接替你的位置。”
“这……”
查理曼当场噎住了,原本冷硬的表情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师傅,不是,我这不只是问问……再者说也没必要正面冲突,我们可以偷来,偷来不行吗?”
“从顶尖大宗师手里偷东西?就凭你?”
轮椅上的老者连连摇头。
“别犯傻了,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我太了解那个畜生了,他敢把不死药露出来,怕不是就想要你们去偷去抢。”
“老师您是说……钓鱼?”
查理曼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对于像他这种聪明人来说,很多话只需要一个引子便已经能明白意思了——就像现在这样,轮椅上的老者只是提了一个可能性,查理曼马上便想到了之后会发生的后果。
如果他这边真的因为一时的贪念而去骗去抢,以那熊猫作为大能者的强大战斗力,怕不是当场就会打破避难所把他变成尸体,而这一切却又都是师出有名的,那畜生完全可以在做掉他之后直接扶持一个亲信新人将避难所彻底接管。
比如婆罗门僧院的那个光头青年,就和那畜生走得很近,不是吗?
至于说熊猫对避难所没兴趣,这种骗自己的话就没必要说了。如果熊猫真的对避难所无欲无求,那根本不可能带着六只长毛象专门占了隔壁山头,甚至还悉心为避难所的人答疑解惑……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这简单的道理连他都懂,那熊猫很明显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才会对避难所那些居民们做出如此友善的姿态。
要知道那可是一群吠舍甚至首陀罗,那熊猫甚至去亲近这些下等人,这未免也太刻意了,对避难所的贪婪欲望几乎都已经写在了明面上。
这畜生的心机居然如此……
“停一下。”
就在查理曼要继续想下去的时候,轮椅上的老者却突然开口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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