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熊猫的武林 第412章

“我要吃了他！”

一百八十八章 记得按时吃饭

“所以说，我们今天吃什么呢？”

学院的食堂中，熊猫一遍又一遍地敲着饭碗，视线不住的瞥向作为食堂大厨的老海象。

“肯定会有好吃的吧？肯定不是盒饭对吧？”

“那肯定。”

老海象哈哈一笑。

“今天也是米饭配烧肉，很好吃吧！”

“畜生！”

熊猫愤怒的骂起了街。

两大勺米饭，上面浇一勺子烧肉，这不还是盒饭？

当然，也不是说这伙食就不行，实际上有个主食有个荤菜，这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一餐了——但问题是再怎么着也架不住天天吃这个，半个月的时间，连个花样都不带换的，熊猫这边都快吃急眼了。

事实上不止是熊猫，整个学院上下都对老海象最近的伙食安排颇有怨言，虽然平日里的伙食他们也不怎么在意就是了，可这也不代表老海象真就能这样糊弄。

眼下让这位黑白熊过来出面讲数，已经算是大家很给这位海象助教面子了，不然的话，轰塌食堂再另起一个才是这些学徒们正常的作风。

但那些学徒们或许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黑白熊的脾气，有时候，比他们加起来都要暴躁。

“早餐吃水煮蛋加面包，你说有碳水也有蛋白质，我忍了。中午吃盒饭，你也说有碳水有蛋白质，我也忍了。问题是晚上你端上来的是什么？芋泥代餐？”

饭盆往地上一摔，熊猫怒发冲冠。

“碳水和蛋白质都没有了是吧？你就是这么糊弄事的？”

“这种事难道不应该问问你们自己吗！”

老海象也罕见的硬气了一回，直接昂着头顶了回来。

“你们每天也不动，身上肥肉都出来了，还吃晚餐，吃了长肥膘吗？知不知道什么叫过午不食！我这是在帮你们减脂！你们应该感谢我！”

“那我确实要好好谢谢你啊……”

熊猫被这无耻的发言气乐了，登时撸胳膊挽袖子，对着老海象那圆滚滚的身体便是一顿重拳出击。

而老海象也不愧于助教之名，偌大的身躯硬是跟沙包一样，扛了一刻钟都一声没吭，如此的坚韧和毅力倒是让熊猫惊到了，甚至连殴打的动作都放缓了下来。

如果这老海象在挨打的时候缩了，那必然是中间贪了食物又或者惹出乱子了，可眼下老海象居然挨打挨得这么硬气，反而说明问题不是出在老海象这里——事情与自己有关的话，那至少还有个狡辩的余地，又或者干脆来个火龙烧仓抹掉证据，可事情与自己无关，但还必须要硬抗下来，那就有点……

“说吧。”

熊猫挠了挠头，也不再继续殴打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克扣伙食这种事，你知道是什么后果的，这可是惹众怒的事情，你怎么敢干出来呢？”

“……就知道你是有脑子的。”

抹了一把被打出来的鼻血，老海象开始哆哆嗦嗦地给自己上药。

“这个事说起来还跟我们上次去试炼有些关系……你还记得那一瓶黑雾吧？”

“这个记得。”

熊猫点点头，这才过去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

那瓶黑雾虽说是他的战利品，不过他倒是也没有留下，主要是因为这玩意在他手里完全是浪费资源——他除了偶尔让这黑雾表演一下凌空写字之外，也不知道该让这黑雾干什么好了，但老秃鹫那边则不同，根据对方的说法，学院本身就是在研究这方面的。

“虽然是来自于四活物的长生技术，但技术本身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在剥离掉其中那些被污染的负面之后，我们或许能够得到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

老秃鹫当时是这样说的，熊猫也觉得这个思路没什么问题，就像同样一把剑，落到强盗手里就会杀戮无辜，但落到侠士手里就会被拿来扶危济困，熊猫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至少也不会拿这种东西去为非作歹。

退一万步讲，哪怕他不去为非作歹，也要知道那些恶人都会耍什么阴招才行，因此了解黑雾的构成，也算是必要的知识积累。

营养要吃，毒也要吃，这样才算健全。

只是熊猫没想到的是，这个毒的效果，有点大的离谱了些。

“你记得这件事就好，说起来这次的食物问题还是就是被这玩意惹出来的。”

老海象叹息一声，开始叙述起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来。

和这年头大部分占据一方的势力一样，这间不怎么教魔法的法师学院同样也有着自己的势力范围，那些领地会产出各种资源以供学院消耗，当然也附带了食物产出的功能——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拥有九个金环的老秃鹫在下属领地中解析黑雾的时候难得的翻了车，少量不服管教的黑雾硬是从安保森严的研究室中漏了出去。

而在消灭掉了黑雾寄生体，平息了这场动乱之后，食物产区也算是宣告报废了，起码要养两个月以上才能缓过来。

“只是这种事不能拿出去说，毕竟下面很多学徒对于这黑雾还不清楚。”

多亏了生命灵药的优越性，老海象身上那些被殴打出来的伤势已然好了七七八八了。

“四活物的技术虽然副作用很大，但是你也知道，想要力量怎么可能没副作用，所以消息必须要封锁，不然那黑雾再污染几个就更麻烦了……但是如果不说黑雾的事情，只是说产粮区出问题了，他们又会怀疑是不是导师们变得虚弱了，开始没有掌控力了。就，这种事你应该也能理解吧，谁就愿意永远低别人一头。”

“啊，我大概明白了。”

熊猫当然理解，他可太理解了，大丈夫身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更何况大家都有着一身的本事，那就更不可能轻易低头了——从预备役学徒一路混成正式学徒的熊猫很清楚，这个不靠谱的学院到底是怎样藏龙卧虎的地方，就那帮个个都历经奇遇身怀绝技的学徒们，真给他们个机会，把天捅破都不奇怪。

更何况熊猫自己也是这样的性子，老秃鹫给他知识的时候他才会报以尊重，可老秃鹫如果要用身份来压他……那大家就要过过手练一练了。

那么事情到这里也就很清晰了，黑雾破坏产粮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压根没办法拿出来说，于是老海象便自己顶缸出来背锅，倒也难怪老海象挨了那么久的打都没反应，合着这是在给上面导师们顶雷呢。

“我只告诉你，因为你也是知情者之一。”

老海象压低了声音。

“但是你出去的话别往外说，这东西现在成品产量很低的，还不到普及的时候。”

“我肯定不会往外说的，我这嘴……你等会，什么成品？”

熊猫捕捉到了老海象话语中的关键信息。

“什么东西产量很低？你说的什么东西啊？”

“这个啊，这个产量很低。”

老海象一脸神秘的转过了身子，随后从身后的冷藏柜中郑重地端了一个餐盘出来。

餐盘之上，足有熊猫头颅大小的大块肉排正摆在那里，雪白的脂肪如同片片雪花一般渗透在肉块的肌纤维之间，只看这肉块那新鲜的色泽，还有脂肪的分部，熊猫几乎都已经预见到了，这块肉被烤出来的时候会有多香。

但在打量了片刻之后，熊猫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肉？”

眉头紧皱的熊猫有些犹豫。

“你从哪弄来的？”

“你猜？”

老海象呵呵的笑了。

“你先猜猜，看你能不能猜对。”

“……”

熊猫陷入了沉默。

这与其说是猜，倒不如说是在考校他的眼力了，不管是身为武者还是身为战士，对肉体的理解都是相当必要的知识——当然，这不止是为了吃，主要还是为了理解不同对手的身体结构差别，从而让自己能在战斗中打出更有效的攻击，亦或者针对敌人的弱点做出反制手段。不过怎么说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看不出来。

“这么大的整块肉，没有骨头，看不到筋膜，就连肌纤维的方向也……我知道他排列的方向没问题，但是我想象不出这玩意长在生物身上时候的画面。”

熊猫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这块肉问题很大，倒也不是说有毒什么的，而是这玩意存在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被送进烤炉一样……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好眼力！”

老海象颇为惊讶。

“这都能被你看出来？你怎么知道这玩意从出现的那一刻就是为了给进烤箱做准备的？”

“……不是，没有这种生物吧？”

熊猫一阵挠头，他感觉这里面逻辑有点没盘明白。

虽说这块肉的质地是极佳的，甚至可以说是顶尖的食材，但又有什么生物会真的就从一生下来开始，就是为了把自己送上餐桌？

这倒不是说什么动物保护之类的问题，而是眼下那些武装起来的动物们真的有能力保护他们自己，想要养殖肉牛结果被炼体牛魔王硬生生顶死，想要炖个羊肉结果被天位山羊带队群殴，这种事不要太多，事实上有过类似经历的学徒熊猫就认识不下五个，当然，它们大多都是被养殖的那一方。

所以这年头大家也都整明白了，养殖业未必就能有什么出路，于是除了偶尔的族群厮杀能够获得大量肉食之外，平时大家都是指着粮食车间过日子的。

合成碳水，合成蛋白质，速成蔬菜，这是现在这年头食物摄入的主流，当然，粮食车间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这东西生产出来食物又或者肉类，早已和真实的食材没了区别，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缺陷的话……那就是口味还是太制式化了，起码一些顶尖食材的口感，粮食车间还是模仿不出来的。

至于第二种食物来源，那就是族群厮杀了，这个办法比较简单粗暴，只要把对方全族都扬了就好。只要能做到在战争中获得胜利，那么敌对族群的粮食储备，包括敌对族群本身，都会变成储备粮，虽然这种办法原始而野蛮，但由于偶尔能够爆出一些口感相当不错的肉食，所以也很受那些狂人战帮们的追捧。

“是这样的，只不过你还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生命灵药的制作。”

老海象放下了手中的餐盘。

“生命灵药这东西你知道吧？品级越高的越难做，想要得到高品质的秘药，要么走质，要么走量……但是走量这种事你也清楚，你炼几十万只老鼠也只能炼一瓶稀水一样的东西，生命的质量摆在这里了，他们就炼不高。至于走质的话，就要寻找强者，然后把他炼成药，可强者哪就那么好找？这中间的风险只会更大。”

这样说着，老海象指了指手中的餐盘。

“我都这么说了，你应该能明白了吧？这东西是哪里来的……还有，这东西意味着什么。”

“你是说……”

熊猫马上便想到了答案。

都提示到这个地步了，他再想不起来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老海象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因为使用了黑雾上那份与长生相关的技术，才制作出了眼前这块几乎完全为食用而生的肉。并且就老海象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来看……

“……这东西，有滋补生命的功效？”

“效力不多，但好在没有任何副作用。”

老海象连连点头。

“四活物的技术确实了不起，哪怕是拙劣的模仿也能有如此的功效……只是吃肉就能缓慢修补暗伤甚至延年益寿，这种离谱的东西，我只在古代那些幻想故事里面听说过。”

“……所以，最重要的问题来了。”

熊猫抬起了头。

“你不会告诉我，这肉只有一块吧？”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试验技术，产量不高。”

老海象不着痕迹地将餐盘藏回了身后。

“再者说这个还没有临床试验，你等我先以身试毒。”

“不行，这种为科学献身的机会怎么能让你来呢？”

熊猫一脸的大义凛然。

“营养要吃，毒也要吃，还是让我来吧。”

“对半分，不能再少了。”

老海象据理力争。

“我是厨子，费了辛苦的。”

“确实，这是你应得的。”

熊猫点点头。

“那我要大的那块，这是身高差的原因。”

这样说着，熊猫比划了一下自己已经摸到四米的身高，又指了指老海象那昂首挺胸才摸到两米的个头。

一百八十九章 强者的任性

与此同时，远在破碎之海，干瘦的老人已经磨刀霍霍。

“这会是一场精彩的狩猎！会是肉体与灵魂的终极对决！所以为了能够充分享受这场难得的运动，我们必须要做好准备才行。”

一边这样说着，老人一边将手中的餐刀切进了盘中的肉里。

“先吃饭！”

“吃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