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闻涛
五等分的法兰西圣女 作者:顾闻涛
简介:中世纪的帷幕徐徐落下,骑士的时代步入黄昏,百年战争,胡斯战争,再征服运动,拜占庭危机,这是文艺复兴前最后的黑暗。 圣女贞德持旗行走,英格兰精灵举弓相迎,炼金术士,圣殿骑士,古代魔女,以及自东而来的帝国龙旗,神秘的世界绽放着最后的余晖。 穿越者布兰度超越了时间,来到这个世界,开局便撞上圣女贞德。正要趁此机会揭开历史迷雾,看看拯救法兰西的究竟是【朴实无华的民间少女】,还是【教廷平衡政治力量的间谍】、
1.我军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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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败了。
寒冽的血腥气窜入鼻腔,提醒着布兰度这个事实。
此刻他正驱策战马,疾驰在荒芜的田野上,逃亡。
直到灰鹰的唳叫将他刺醒,布兰度急忙拧头,风自北来,凄厉锋锐,吹乱一头金发。
而比北风锋锐百倍的是一枚箭簇,正乘风而行,直奔他的眉心。
布兰度下意识挥矛,敲落箭杆,望见那射手不近不远地缀在他身后,斜举着一张古拙的长弓,青色的斗篷下似乎有笑。
呸,布兰度啐了一口。
至于么!逃掉的骑兵漫山遍野,为什么偏要紧追着自己,一个付不起赎金的穷骑士?布兰度如果能接近身后的巡林客,一定要揪着他的领子质问一番。
当然,布兰度做不到这一点,身后的巡林客是英军中顶尖的人物。布兰度亲眼所见,【法国第一勇士】,骑手拉海尔,被他一箭射伤遁走;【绿盾骑士团】大团长洛塞尔,直接被他射得落马成擒。
而布兰度只不过是法军中平平无奇的一员:20岁,是骑士,封地没有,婚姻无望,比武不精,没一个条件像样——
如果不考虑他是一个穿越者的话。
三天前,他来到这个世界,变成1429年奥尔良围城中的一名法军骑士,这时的法国已沦丧半数国土,站在悬崖边上。
作为法兰西最后的重镇,法国在这里压上了所有筹码,兵多将广,城坚炮利,屡次击退英格兰的进攻。原本看起来天下无敌的英军,这时也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毕竟一千年前的上帝之鞭阿提拉,那足以摇撼欧陆的兵锋,也曾在奥尔良城下折戟。
在这股乐观热潮中,从后方赶来的监军,一个完全不懂军事的王族,决定亲自指挥一场反击,居然得到了好几百位军官的一致拥护。
了解到这里,被民意裹挟着走上战场的布兰度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而当法军有如神助般包围了英军补给队,那些本该一触即溃的补给兵却迅速列阵,升起英军名将法斯托夫的大旗时……
布兰度心想,这场战役的查重报告,足够让白起和赵括把这帮欧洲人告到破产。
法军先是混乱,后来硬着头皮打,打了大半天,再全线溃逃。趁着之前所述的,拉海尔、洛塞尔那几十个勇士拼死奋战的当口,布兰度毫不犹豫地逃离了战场。
本该是这样的。
要不是后面这个巡林客如附骨之疽一样的追击,布兰度这时恐怕已经在奥尔良城里庆贺新生了。可就因为这一点点命运上的偏差,布兰度不得不向着未知的方向逃去,把卢瓦尔河北岸唯一的法军据点甩在身后。
真是不幸啊,布兰度想着,法军遇上英军,多简单的事,要么赢,要么投降,可偏偏身后这家伙完全不给自己这两个选择。
他仿佛一个残忍的猎人,正在享受猎物徒然的逃亡!
布兰度一阵摇晃,原是身下的战马打了个趔趄。一路狂奔至此,本就不甚健硕的坐骑已近极限,眼看就要崩溃。
还不能倒下!布兰度拍了拍马颈,望向前方的树林。
那个地方……只要能逃进那个地方,就能用密集的三球悬铃木封锁住他的射界了。
三两步冲入树林,布兰度飞身下马,把骑矛往地上一插,就要钻入更深的林中。
他稍一回望,那个英军射手果然把长弓挂在马上,换了把短弓,潇洒地一跃下马。
风将兜帽掀起,一对尖耳暴露在了空气中。布兰度一边转身逃命,一边感慨。
之前只是听说,而直到这样的距离才终于确认,英军的核心是驱役着人类卖命的【金雀花精灵】。
这个世界,有着异族、魔法、神恩、邪祟,是与他原本的世界似是而非的存在。
这么一看,布兰度平平无奇,对方却是强大的异族,自己的生还概率似乎又降低了?
不。布兰度坚决摇头。
时至如今,他还有最后的一点胜算。
精灵射手戏弄猎物的心态也好,大胆闯入森林的举措也罢,这都彰显了他此刻的心态:
强大,所以理所当然地轻敌。
正是因为这份心态,让英军低估了法国上下殊死一搏的决心,才以无敌的姿态,在奥尔良城下屡屡碰壁。
而又因如此,反而让法军滋生出轻敌之心,在今天上午踏入死地。
自去年九月以来,这片土地上的胜利女神一直眷顾着更谨慎的一方!
幽深的森林中似乎传来水声,布兰度握紧手中的短剑,寻觅着每一丝能发起反击的机会。
自己穿着锁甲,而敌人最多穿了皮甲,这是体力上的劣势,但如果能进入近距离搏杀则不同。
在这样的密林里,只要那家伙没有放弃,一定能找到一个机会把他拖入肉搏!
然而,拉海尔和洛塞尔两位大人物都是厚铠坚盾,却仍然被这个巡林客一箭射伤,恐怕这其中有着类似魔法的古怪力量。
也就是说,布兰度
必须要以身中一箭的觉悟,来对付一个似乎比他强出不少的精灵。
说实话,布兰度有些动摇。真的把人丢到死地之中,可能在死亡之前都来不及恐惧,但让人慢慢思考着去挑战一个九死一生的困局,这委实是一种折磨。
布兰度狠咬了一下舌头,强打精神,不能再拖下去了,怠惰和恐慌正在他的心中指数滋长,前方正好有一棵倒下的树木,就在那里设下埋伏——
空中传来厉啸之声,布兰度猛地滚倒,只觉得脸颊一凉,几珠血滴飞洒在身前潮湿的树干上。
一枝小箭也插在那里,箭羽微微颤动。
糟透了。布兰度想到。
居然被敌人抢先发难,这时候自己转身突击的话,既没有合适的掩体,也没法阻止他拉开射程。
更重要的是,到了收割战果的这一步,那个精灵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敌了。
绝望中,他勉力起身,双腿沉重得几乎迈不开脚步。面前的精灵沉着地引弓搭箭,倒是没有他设想中洋洋得意的神情,只是像严谨的钟表工匠所拧的发条一般,机械地动作着。
布兰度所能感受的唯一情绪,就是那对蓝眼睛中坚定的杀意。
沉默着,精灵将弓拉满,有些艰涩地开口道:
“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人类,这里就是最后了。”
什……布兰度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精灵已经松开弓弦,从持弓手上抽出下一支箭,再次拉弓半满即松,第二箭连珠般射出,而后是第三箭搭上弦。
到这时,布兰度才反应过来,精灵闪电般的动作在他眼中竟然清晰明了,应该已经将他射伤 的小箭也才刚刚飞到他的身前。
他轻松挥剑,荡开临身的箭矢。而后意识到,这一路上的射击似乎不是猫戏耗子的捉弄,居然是对方的全力施为?
不是他的箭变慢了,而是自己每当生死存亡的关口,就变得更快了。只是之前行动都靠着战马飞驰,又只在挡箭时发动,完全感觉不出。
精灵射手是将自己当做了生平仅见的大敌,抱着钢铁一样的心态追杀而来的!
念及于此,布兰度更加凝重。
原因很简单,之前本以为是压力让自己感觉双腿沉重,而现在却是确凿无疑的实感。这个让自己速度加快的能力,消耗的体能也是成倍递增。从清晨出发到现在,布兰度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
心如电闪,布兰度的决断是……
放弃挡箭!
回到正常的时间中,精灵的后两支连珠箭准确地射穿了布兰度的甲环,一支插入左肩一支射在左肋。
布兰度看清了他连珠箭的动作之后,便知道这样速射的箭矢只拉半弦,威力远比满弓的第一箭要小。
但精灵似乎根本没想到这样的两箭能够命中,本该连贯的动作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卡顿。
就是这里!布兰度猛然起速,世界像生锈的齿轮一样缓缓凝固,两人间的距离被他不顾一切地跨过,短剑迅猛地刺入精灵的腹中!
刺中的瞬间,布兰度暗自叫苦,因为剑刃果然撞上了一副皮甲,而他酸麻的双臂已无力推进,这份超越时间的力量自然无从维持。
精灵被剧烈的冲击撞倒在地,布兰度顺势压制上去。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以自身加上铁甲的庞大体重,利用重力将短剑缓缓送入。而精灵抓住了最后的机会,将手中的箭矢当做匕首,猛地刺向布兰度头盔下的眼睛!
布兰度本能地一仰头,瞬间,他暗骂一声:糟糕!
如果是久经沙场的战士,此时的正解是低头,用额头上的护甲加上坚实的头骨来吃下这一击。本能的闪躲看似安全,但却给了对方一个致命的破绽!
因为这一次闪避,布兰度的重心偏移了少许,巡林客抓住了生死之间的这一道缝隙,奋力地将它一举撬开。
布兰度只感到一股精巧的力量传来,偏移的重心被推了一把,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右侧摔去,而本来被压制住的精灵则奋力挣扎,几乎要夺走自己插在他腹间的短剑,同时还要将布兰度按在地上!
届时,布兰度身上的沉重铠甲将变成致命的枷锁,反而成了敌人的助力!
电光石火间,布兰度绝望地向右一瞥,所见的场景却让他瞳孔一缩。
他们的右侧竟然是一条崎岖的下坡路,悬铃木稀疏地排在两侧,而尽头似乎是一条林间的溪流。
这一霎,布兰度做出决断,握剑的右手松开,猛地勾住了精灵的后颈,身体也不再追求平衡,而是不顾一切地向右侧倾倒!
接着,他就和精灵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滚了下去。
几次颠簸后,短剑深深地插入精灵腹腔,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布兰度也是头昏眼花,两处箭伤流血不止,兀自死死抱着精灵不放。
直到一个瞬间,潺潺的流水声触及他的耳膜。
仿若溺水之人冲上水面,焦渴之人饮下甘泉。
布兰度大口地喘息着,把精灵扔
开,全无形象地躺
在溪边,接着放肆地笑了起来。
是为了庆幸自己的生还?还是为自己突然发现的强大能力而沾沾自喜?布兰度无心分辨,只是大笑,拖着受伤的喉咙去笑。
下一秒,他骤然收声。
布兰度看见,在临溪的灰卵石和黄绿色的野草之间,有一双晶莹的赤足踏于其上,润红的足趾上还挂着水滴。
透过这双赤足,他看到下游的溪流满是殷红,仅在这狭窄的视野中就有五六具尸体横陈溪边,鼻腔里涌进一大股寒冽的血腥味。
后颈上感到一丝钢铁的锋利与冰凉,一个平静的女声问道:“我是栋雷米的让娜·达尔克,你,是为法兰西效力的士兵吗?”
利刃加颈,任人鱼肉,布兰度一直提着的心却究竟放下了。
一个有些耳熟的地名和人名,一个在烽火乱世里持剑而行的女人,再加上这个山河破碎的时代,三个条件叠加在一起,布兰度不作他想,答案只有一个:
“是。”他嘶哑地答道。
后颈上的寒铁稍稍挪开,他抬起头,想看看这个在世界范围内,认知度最高的法国女人。
她正弯着腰,粗布长裙也掩不住夏天般的曲线,湿漉漉的金发散在耳畔,一双明眸友善地望向布兰度,仿佛透过林叶的缝隙里洒进来的一点点阳光。
那是用她灿若彗星的短暂人生,逆转百年战争走势,照亮这个死气沉沉的国度,激发法国民族国家雏形的——
圣女贞德。
2.这么怕痛还想当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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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德是谁?她做了什么?
她在1429年的春天横空出世,解围奥尔良,屹然为中流砥柱。
而后衔尾追击,大破英军,威名战功暴于南北。
收复兰斯,拥立废太子为王,再造王室勋高一代。
从此日月幽而复明,社稷危而复安,法国重新伟大,一切都回到从前。
除了贞德本人。
她被国王冷落,被友军出卖,被同僚陷害,最终在英国人的火刑柱上,以魔女的身份被烧死。走完了波澜壮阔的一生,最终也不到二十岁。
而此时此刻,布兰度仰躺着,看见眼前的少女灿然带笑,犹如盛放的蒲公英花。
贞德爽朗地说道:“是法国人就好,先生,你伤的很严重,我帮你处理一下?”
布兰度侧头,肩膀上的箭应该是在翻滚时被扯落了,撕开的锁甲下是狰狞而满是泥土的伤口。肋部的箭从中折断,似乎又刺得深了几分,贞德的手正握着残留的半截箭杆。
恶化的伤势总得处理,何况眼前的人还是贞德,布兰度只犹豫了大约一秒,便痛快地答复:“好……”
几乎是同一个瞬间,就像蹲踞在起跑线上的运动员听见发令枪的鸣响一般,贞德果断出手,已经将深入肋下的箭杆抽了出来。
剧痛扯动布兰度的神经,让他几乎要像煮熟的虾一样——躬起身子,满面通红,但他早被贞德牢牢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听到压在身上的少女满不在乎地说着:“这么怕痛还想当骑士?对了,先生,你还没介绍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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