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束缚感消失了……
伊尔斯没有给大贤者放松的时间，她紧接着对缪尔赛斯说道：“预言是怎么一回事？全部说出来！”
“别用审判庭的方式对待我！”缪尔赛斯反驳道：“我会告诉你这一切的，但不是因为你，而是为了他！”
“是方舟灵族，他们预言到了卡里西斯星区出现严重的动乱，人类与方舟灵族们达成的谅解在短短几年内激化为实际的战争。而混沌则利用这段时期的混乱在星区内部攻城略地，他们认为出现这种情况是由于西格尔作为领导者出现了意外造成的，所以派了一位使者警告他，希望阻止他的这次远征。”
“但已经太晚了，为了这次远征西格尔赌上了自己的声望，集结了那么大规模的部队，怎么可能说停止就停止的。”
“他只能给我留下这份文件。”
“但……为什么是三十年？”蕾缪乐有些疑惑地问道，帝国很多掌权者都有著书立传的习惯，比如XX，还有XXX，但像西格尔这样明确时间的还是第一次。
“因为三十年后会有大的变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两个星区的人类扛过那一次灾变……”缪尔赛斯对两人解释着。
“具体是什么？”伊尔斯询问道。
“他也没告诉我，他只是说，他这两个世纪所经历的内容加起来，都比不过那场灾变。”
“这不是灵族的预言……”蕾缪乐插嘴道：“这是他作出的预言。”
“我当然知道。”伊尔斯也能从一些文字习惯中听出哪些是灵族的手笔，哪些是自己弟弟的。
她伸手抚摸着羊皮纸上的文字，思索了一会，说道：“按照文件上的要求安排工作，但王朝是不会停止寻回西格尔的工作的。”
“抱歉，缪尔赛斯贤者，我感谢您为西格尔保存这份文件，但我更感谢你为我们带来了新的线索……”
伊尔斯轻轻拥抱了一下缪尔赛斯，随后两人分开，她对两人说道：“这是一个好消息，这三年来最好的消息。既然是灵族作出的预言，那么我相信灵族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第一千三五六章 小手一直不太干净
克洛诺斯扩区，福斯特殖民领首府，斯特拉斯堡。
那些有幸对帝国整体有一定概念的人都知道，横跨整个银河的人类帝国，因为其巨大的疆域导致不能对其进行有效的统治。为了节约统治的成本，帝国仅能对其中一部分关键的星球进行帝国式的“精耕细作”，大部分人类殖民地只能暂时处于一个放养的状态，他们可能处于文明的各个阶段，所能做的只是为帝国提供可怜数量的资源。
在帝国的历史上，除去太阳星域内的世界，其余四大星域中的世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区域被有效地整合到了一起。
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大奥特拉玛五百世界。
克洛诺斯扩区和卡里西斯星区确实被行商浪人通过商业网络和数量庞大的商船队联系到了一起，但西格尔的治理模式显然比不上一位原体精耕细作数十年的星区。
可通常来说，像这种紧密联系的地区往往在社会结构上会有一些趋同性。但事实上，克洛诺斯扩区和卡里西斯星区之间文化上的差异要大很多。
这种差别并非在艺术外观上的不同，而是一种内核上的区别。时至今日，克洛诺斯扩区的财富依旧比不上卡里西斯星区，斯特拉斯堡更是和辛提拉有着相当的距离。但扩区的人类那种扩张、探索的精神还相当地浓厚，相对更好的生存环境也让他们没有那么绝望。
那些从耶利哥星区撤回来的定居者会夸奖他们就像奥特拉玛人一样，尽管扩区的人大部分都没听过奥特拉玛这个地方，但他们从语气中也能感受到这是一种夸赞。
至于卡里西斯星区，西格尔的存在和崛起确实带动了星区内一些思潮的兴起，比如商业、探索、开拓，但星区内部同样有根深蒂固的本土势力，那些西格尔为了避免冲突和分裂，与其妥协的一些本土势力，他们对星区如今的状态并看不惯，但碍于行商浪人的势力和财富，勉强将他们的声音压了下去。
然而这种情况注定不会是常态……
但对于在克洛诺斯扩区旅行的塔拉辛来说，这种事情他不清楚，也不在乎。他如今坐在斯特拉斯堡的度假沙滩上，装作自己是一名技术牧师，穿着独特的休闲服饰躺在椅子上，晒着日光浴。
浪潮与海鸟的叫声在耳边回响，在一旁，一杯鲜榨的果汁摆在他的椅子旁。
他喝不了，但他不介意将其摆在这里当个摆件。
关于行商浪人的画卷需要一两年的时间绘制，塔拉辛自然不会安心于在辛提拉一颗星球游荡的。他曾经拜访过福斯特庄园，但看到其戒备状态，无尽者还是打消了孤身潜入进去的念头。
毕竟他在这里的备用躯体并不多，万一被发现并打烂了这副身体，他又要横跨银河才能抵达这里。
塔拉辛也怕麻烦，在福斯特庄园前合影留念之后，这位霸主便沿着西格尔崛起的路线在两个星区的各个世界旅行。
对于塔拉辛而言，卡里西斯星区内部的旅行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和其他帝国世界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不过在克洛诺斯扩区，他仿佛被电缆绊住了自己的脚。
说实话，这种度假沙滩对于塔拉辛来说毫无吸引力。死灵霸主拿起果汁杯，用力地吸了一口，果汁哩哩啦啦地顺着他的肋骨洒在沙滩上。随后他又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看着远处的夕阳，等待着传说中的景色。
塔拉辛到了落脚港、被毁的罪孽星、蛇之摇篮的灵族世界、扎伊斯、瓦波利乌斯、纳杜斯，他还顺道去了阴影枢纽拜访了一下黑暗灵族那群疯子，从一个血伶人手里顺走了一点他的研究成果。
而现在，塔拉辛来到了斯特拉斯堡。这里是扩区有名的度假区域，躺在这里，抬头就可以看到行星环上莱戴轨道船厂。在船厂的旁边，一艘巨大的战舰正在建造。若极目远眺，就能看见远处岛屿上龙禽飞行的轨迹。
这种生物在当地视作祥瑞。
塔拉辛拿出了一个次元迷宫，满意地点了点头。
确实挺祥瑞的。
他很确定，行商浪人的审美受到了相当程度的灵族影响，他执着于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繁荣世界，来到这里的路上他就看到了许多位置合适的星球进行改造。
不过对于虚空中的资源，行商浪人的表现又仿佛暴露出了人类的本性，那些不适合改造的星球与小行星带都利用虚空居住站和开采站来采掘其中的资源。
他手下的技术牧师也在开始尝试驯服恒星，但距离达到太空死灵的入门技术还差得老远。
只能说，无论是太空死灵还是灵族，都对于人类对真正宜居世界的渴望难以产生共鸣。
塔拉辛接下来的打算是前往苍蓝星，听说那里有着相当多的奇异生物。当然，对于塔拉辛来说也没什么太过奇特的，他在蛮荒灵族那里被各种龙类生物“咬死”的次数难以计数。
塔拉辛作为一名博物学家，他对于银河中那些奇特生物的兴趣并不大，他只是收集一些展馆的摆件。
当然，如果能够带走一个部落的艾露猫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塔拉辛已经在行商浪人的船上体验过那些生物的捣蛋程度了，对于他来说，这是冒险的最后选项。
塔拉辛在椅子上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次自己收集的藏品谈不上金贵，只是为了还原各种历史场景而收集的要素。
事实上，塔拉辛还想收集一样东西。从王朝的历史记录里，他注意到这个东西相当地有历史价值。
那就是卢纳萨德方舟世界，阿纳里斯先知的魂石。
卢纳萨德战役是行商浪人崛起的关键战役，塔拉辛致力于还原战役过程中的经典场景，但他来到克洛诺斯扩区就是为了收集一些元素来保证场景的还原程度。
但有一些场景……他觉得用真品的“历史文物”更有价值。
不过就这样跑去卢纳萨德肯定是不行的，塔拉辛打算先回去一趟，把这一次收集到的东西交给桑内特，让他先开始对展馆的布置。自己在精心准备一番之后，再去那个方舟世界碰碰运气。
第一千三五七章 启动的装置
某种意义来说，伊尔斯并不想把西格尔失踪的事情告知给面前的这个人。尽管对方的身高比自己矮上一个头，但她现在所掌握的势力就算是她也很难评估，毕竟对方已经离开卡里西斯审判庭数十年了。
有时候也很头疼，西格尔太招人喜欢确实给她现在的工作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艾丽妮大人。”伊尔斯和面前的好友打着招呼，“我想你已经看到我给你发的星语通告了。”
“是的，伊尔斯大人。”艾丽妮的语气原本有些僵硬，但看着伊尔斯有些憔悴的脸，作为多年的好友，她终究没有再苛责对方什么。
“情况已经怎么样了，我能帮你做点什么才能找回西格尔？”
她也没有立场去这样做，艾丽妮在来的路上也想通了许多事情。伊尔斯和王朝成员的能力并不比自己差上多少，自己就算在场也不一定解决问题。
她看了一眼王朝的其他成员们，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吃亏……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先把西格尔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西格尔被太空死灵带走了，从以西结大导师的预言来看，西格尔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伊尔斯和艾丽妮解释着目前的情况，“在回到卡里西斯星区之后，我们从缪尔赛斯贤者那里获得了更多的线索。”
“什么线索？”
“西格尔在远征之前收到了来自灵族的预言，从预言的内容中推断，他可能在那次远征中出现危机，但他并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人。”
“为什么？”
“他担心这件事带来的阻力会干扰到即将进行的远征工作，上一场远征，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我听说了。”艾丽妮点了点头，“伟大的帝国将士们在行商浪人的带领下在潘多拉克斯星系重创了大掠夺者。”
“我原以为他会在泰拉接受高领主议会的奖赏，没想到在战役结束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
“所以我们目前的打算是从灵族入手？”艾丽妮明白了伊尔斯的意思，这也证明了她为什么联系自己回来，伊尔斯在攘外修会没有足够的影响力，她需要一个盟友。
“是的，我们确信，和西格尔联系紧密的方舟世界有科勒尔和卢纳萨德，考虑到科勒尔的习惯，我们认为这件事和卢纳萨德方舟世界有着某种联系。在一个世纪前，落脚港的那次战役你和西格尔共同参与。”
“我不确定那次战役带来的情分能让我们再次登上异形的家园，事实上，我在那次战役中，也只是给西格尔打下手。”艾丽妮也不太确定卢纳萨德是否会认可她的这份人情，但她们需要试试。
“卢纳萨德应该在扩区的边缘，事不迟疑，伊尔斯，我们要立刻准备前往扩区的舰船。”
“需要准备什么吗？”
“……”艾丽妮看了看王朝的其他人，说道：“只带可靠的王朝成员和部队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的东西，由我来准备。”艾丽妮需要先回到审判庭的三角宫中，去攘外修会了解一下情况。
她虽然离开了卡里西斯星区，但没有哪个审判官会不留后路地，将自己的势力完全从某个地方撤出。
艾丽妮也一样，她需要听一听自己侍僧的看法。
……
西贝柳斯巢都，上巢。
雅克·大卫小心翼翼地将画卷的最后一点油彩勾勒均匀，光线的效果可以让人物更加立体且高大。
这是客人订购的最后一作品。
穿着金色动力甲的人类高举着帝国的天鹰旗帜，沿着泰坦倒下的残骸向混沌的大军发起冲锋。
《西格尔在翡翠洞窟》
雅克并没有看过行商浪人本人，那些宗教典籍以及市面上流行的书籍也鲜有行商浪人的画像。当他把这个问题抛给自己的客人时候。那名客人仅仅是对雅克说：“你不需要知道行商浪人的真实样子，雅克，不仅仅是你我，就连他本人也不会在意自己画上的样子。”
“你只需要按照你想象中的，最英武、伟岸的男人样子创作就可以了。”
于是，便有了这一系列画作的诞生。
他耗费了相当长的时间与精力才完成了这样一系列史诗级的画作，无论是颜料还是画布都是最佳的选择。那是一名慷慨，充满艺术鉴赏能力的客人，雅克不想辜负对方。
好在一切都按期完工。
没等到雅克擦一擦脖子上渗出的汗水，画廊门上挂着的风铃又发出了叮叮的响声。
雅克看到了对方，是那名叫做塔拉辛的客人。
“看来你已经完成了我要求的作品，雅克。”塔拉辛径直走到画卷前面，打量着每一幅画卷的情况。
“令人赞叹。”尽管两个种族之间的审美有着巨大的差异，但塔拉辛还是能够欣赏人类的艺术作品。太空死灵如今的艺术环境处在相当危险的情况，大部分用来取悦法皇们的艺术家仍在沉睡的状态，那些提前苏醒的大多都有着不少的毛病。这些大大小小的问题阻止着这些提前苏醒的死灵继续唤醒更多的同胞。
“请将这些画卷收好，我会将它们装裱在展馆的墙壁上。您的名字也会记在上面，雅克·大卫先生。”塔拉辛很想将面前的画家一并带走，不过冥工甲虫传来的消息让他改变了自己的行动。
已经有人注意到他在辛提拉上的行动，他要赶紧离开了。审判庭一直是他在人类帝国行动的主要对手，那些疯子般的审判官经常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但塔拉辛也承认，他对此乐此不疲。
为了给自己的追随者一点奖励，塔拉辛决定留下一些线索给他们。
在将画卷收藏在自己的次元迷宫之后，塔拉辛留下了一袋子王座币，随后急匆匆离开了画廊。
还没等雅克清点塔拉辛交给他的尾款，画廊的大门再次被人打开，不过这一次，就要粗暴得多了。
穿着黑色动力甲的战斗修女闯入了房间，两人直接控制了画家，随后其他小队的成员开始搜查整个画廊。
一个个子不高，灰色头发的女性官员走进了房间，对方严肃地打量着房间每一个角落。
然后将目光放在了雅克身上。
“雅克·大卫，一名中巢的画家。”艾丽妮看着被吓坏的艺术家，“你能告诉我，是谁委托你绘制大篇幅的关于西格尔·福斯特的画卷？”
“我……不是……是……”对方显然没有弄清楚现在的状况，艾丽妮走到柜台前，拉开那个沉甸甸的口袋，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王座币”。
上面本应该是帝国天鹰的位置被改成了太空死灵的标志。
“带走！”
——
银河系某处，索勒姆纳斯。
桑内特伸手将自己主人递给他的各种收藏品装到一旁的冥工甲虫当中。
“大人，新的展厅已经开掘完毕了。”桑内特向自己的主人介绍着墓穴世界如今的情况，“您是打算亲自设计这些展厅的布置，还是由我代劳？”
“交给你吧，我会在回来之后进行一点微调。”塔拉辛对桑内特说道：“让战术技师特克涅弗给我准备一支军队。”
“您打算发起战争吗，我的主人。”
“只是一场小小的袭扰，用来吸引一个灵族世界的注意力。”塔拉辛已经不是第一次从灵族手中偷东西了，他的藏品中就包括完整的爱达荷方舟最后的方舟议会还有卡纳克世界的世界之魂。
从平均水平来看，灵族算是银河主要种族中相当难对付的一个对手。人类的上下限幅度太过夸张，而灵族则是实打实地有着无尽者塔拉辛的“击杀记录”。虽说他在下一个微秒就出现在另一具身体上继续活蹦乱跳。
“需要通知狩猎大师吗？”桑内特试着给自己的主人一些建议。
“说实话，上一次在芬里斯星系中，死印部队的效果并不让我满意。”在盗取星神碎片的过程中，塔拉辛曾经派出由死印构成的刺客团，试图将洛根杀死。
然而现实则是，他的那些刺客完完整整地埋骨在芬里斯。考虑到死印的特殊性，塔拉辛并没有什么感到心疼的，毕竟死印是雇佣制。
“那么就听你的，我会选择带上一些死印的，不过狩猎大师就算了，这次收集的藏品有不少珍奇的野兽，在安置这些家伙的时候，你可能需要他的帮助。”
“明白了。”桑内特低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塔拉辛的命令，在起身之后，又急忙把自己主人的要求记在电子记录板上。桑内特在清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从那以后，每一次塔拉辛需要他做些什么的时候，桑内特都要通过笔记的方式来保证自己不出错。
“您还有什么需要叮嘱的吗，我的主人。”桑内特看向塔拉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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