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妖梦
“那么重要的战斗我觉得天翼种应该是想要以一己之力拯救你们的……顺带一提,真的很帅哦~”
特图向着吉普莉尔比出了大拇指,而明明知道这个狡诈的神灵种是在故意说好话来收买自己,但是吉普莉尔却完——全无法拒绝。
“哼,你还蛮有眼光的嘛~”,小小的幼女天使得意洋洋的双手环抱起了胸,特意昂起了自己的下巴。
苏尔:“……”
第十四章 他们
太菜了,实在是太菜了,竟然就因为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称赞而忘了自己刚刚还在对特图喊打喊杀的事实,换做是她完全体的状态恐怕现在已经在撵的特图鸡飞狗跳了,些许好话根本不会让那个吉普莉尔产生些许动摇。
“嘛~,反正神力都已经全部交给她了,那么完全由她来操作也是没问题的吧~”,特图满不在乎的说道:“要相信自己的同伴喔~你们~,吉普莉尔可是很强的!”
“没错!我是最强的!”,将特图的称赞照单全收,可爱的幼女天使得意洋洋的叉起了腰。
可怜的吉普莉尔,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特图也是个大坏逼!
猛地发觉当初那个被他从利库的身上牵引出来的单纯神灵种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会玩弄人心的家伙,苏尔的表情不由得微妙了起来。
时间还真是把杀猪刀啊。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你这家伙不会以为我会就这么忘了你刚刚干了什么吧!”,本来正仰天得意的哈哈大笑着的吉普莉尔只是一低头就看到了地上特图的那个神力结晶,本来还欢喜的小脸一瞬间又变回了那种恼羞成怒的模样。
她只是思维逻辑变得幼稚了起来,而不是智力变得幼稚了起来,只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吉普莉尔还是可以分析出到底是什么情况的。
“咳咳,说的没错,特图你刚才确实过分了。”
轻咳了一声,苏尔话语中谴责着特图的行为,然而看过去的眼神却是——‘干得好,还有其他的吗?’
“嗯,确实是我的不对,我要向吉普莉尔你道歉……不过我以为苏尔你和欣可应该会想要看到刚才那些呢~”,特图一脸无辜的说道。
不能说是想要看到,应该说是非常想看到!
苏尔现在的感觉就是一个人偶然得知了几个同事在他不在的时候聊天时说起了他,又对他做出了正面的评价时一样,恨不得反复琢磨品鉴那些夸奖他的话语,属实偷着乐。
“下次继续”,完全没有演一下的意思,欣可直接向特图点了点头以示赞许,甚至还特意向着吉普莉尔挑衅似的笑了下。
这波是尼尔巴连的伟大胜利!
“好了好了,话说利库他们现在怎么样?你有好好照顾他们吧?”,眼看着吉普莉尔一副又要当场爆炸的样子,两只眼睛也又一次水汪汪了起来,苏尔连忙转移话题道。
不过他已经决定了,等之后吉普莉尔不在的时候要反复且好好的看刚才那个小小舞台上的画面一万遍。
没错,他也是大坏逼。
“当然”,特图露出了期待的笑容,“我已经将他们送去了一个异世界里,真是期待他们会利用异世界的知识变强到什么地步呢~”
“是吗?”,苏尔稍微幻想了一下那种画面,“倒也不错。”
利库自然只有普通人类该有的寿命,休比也只不过比他多了几百年而已,更有可能的是当利库的生命走到尽头时休比选择陪他一同死去……因此特图将他们送出去反而变成了一件好事。
比起尊重生老病死这种自然规律来说,苏尔更想看到的是珍视的人依旧可以与自己分享各自的故事,一起在树荫下乘凉。
“啊~,对了,就算你到时候回来我也不会把唯一神位乖乖的还给你的……谁让你不负责任的跑了这么久,当初还骗我说很快就回来,哼”,雌雄莫辩的唯一神气鼓鼓的鼓起了脸颊,特图直接冲着苏尔做了个鬼脸,“等你到时候回来就和利库一起来争夺这个位置吧!赢了的人才能拥有星杯哦!”
“……噗,哈哈哈哈,好”,苏尔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那么到时候我们就各凭本事吧,哈哈哈哈哈。”
虽然欣可脸色一变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样子,不过在苏尔轻轻的捏了下她的手后便还是保持了沉默,摇了摇头,尼尔巴连大人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没错!等到了那个时候,大家就一起来快乐的好好玩一场游戏吧!”
特图期待的举起了手喊道,这是他已经期待了整整几千年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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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图来得快去的也快。
来到这里的当然不算是祂的本体,而是祂的一缕意识,除了最想要向苏尔传达的游戏邀请以外,剩下的时间则是与苏尔慢慢闲聊着,关于那个世界人类后续的发展,那些曾经帮过苏尔的朋友们的故事。
结婚生子,嬉笑玩乐,笨拙的尝试那些以自己的意志去驱使行动的事情。
“哈哈哈哈,苏尔,你真的该亲眼看一下啊!在输给了我后阿尔特休每天都在研究游戏该怎么玩哦!”
“啊?真的?这算是不务正业吗?”
“喂喂喂,玩游戏怎么能算是不务正业呢!噗哈哈哈,祂还特意派了天翼种去森精种的城市里找那些游戏研究方面的论文和书籍呢,超级可爱的好吗!”
“不许你侮辱阿尔特休大人!!!”
呯!哐哐!咚!!
欢快的聚餐酒会上还是少不了应有的嬉闹……呃,如果吉普莉尔不断对特图发出连击能算得上嬉闹的话,最起码特图轻松外加愉快的谈笑间躲开了天翼种的袭击,还能在间隙里抽空抿一口酒的模样确实十分嬉闹。
苏尔很喜欢这种感觉,连带着那个一直缩在墙角的金发吸血鬼都被邀请加入了宴会,虽然她也只是捧着吉普莉尔买来的点心呆在胳膊可以碰到桌子的最远距离处大口大口的吃着,仿佛一个过客。
无论特图是不是故意做出的这些行为或是说出这些调笑的话语,但是苏尔可以清晰的发现当他醒来后一直与吉普莉尔之间存在的那种隔阂消失不见了,就在这些欢声笑语与打闹之中,甚至连欣可都与吉普莉尔彼此之间恢复了那种不咸不淡的交流模式,而不是之前那种尖锐到苏尔头皮发麻的情况。
对于吉普莉尔来说单方面分隔了几千年而带来的生疏与尴尬已然消失,还有那些悄无声息间存在的阴霾,曾经的短暂对立所带来的折磨。
第十五章 私会
明明有着不同的种族,就连成长的环境也各不相同,但是对于苏尔来说,与欣可还有吉普莉尔呆在一起的时光已经不能更有家人之间的味道了,褪去了冲动与心血来潮,剩下的则是足以让人安心的静谧。
与利库还有柯儿他们在一起时的感受有着微妙的不同,但确实也是家人。
久违的拿出棋盘,欣可正在与特图下一场家乡的西洋棋,这位天才到不能再天才的森精种正因为与特图在棋盘上的激烈交锋而不禁轻咬着自己的拇指,快速的在大脑里思考着该如何才能突破特图的防线。
以游戏的概念为自身存在之基的特图棋艺自然不会差,倒不如说非常的强力,哪怕苏尔并不太能看得懂具体的局势,但仍旧可以看出如今到底是谁在占着上风——毫无疑问正是特图。
不过欣可当然没有放弃,她正因为这逆风的局势而兴奋着,绞尽了脑汁想要赢的最终的胜利。
说实话苏尔也曾经和欣可下过西洋棋,但他的棋力实在是……不值一提,以至于甚至无法让欣可燃起旺盛的斗志,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总是欺负苏尔将他轻易爆杀也让欣可感到十分无趣。
也正因为如此,此刻的她也正在享受着这场游戏,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有游戏自然也会有赌注,特图赌上的正是一些关于能量转换上的知识,而欣可赌上的则是……真心话。
直接点解释就是如果她输了的话,就会被特图要求着当着吉普莉尔的面说一些,呃,就是像之前吉普莉尔那样羞耻到几乎会让她也跟着化为了灰烬的……真心话。
苏尔在期待着欣可输。
不过这种期待可不敢被伟大的尼尔巴连大人知道,不然他恐怕会有血光之灾,但是私下里他却在用眼神向着特图发出了暗示——加油!
虽然这小小的房间里聚集了很多的人,然而真要说热的话倒也不至于,魔法毕竟是第一生产力,此刻房间里的温度正是不热不冷刚刚好的程度。
苏尔所租的这间房所满足的仅仅只有他想要暂时居住有个落脚点的程度,能让他更像是一个奋斗在城市里的人,而如果有人想要以这种房间作为婚房的话,那只能说是充满了幻想的想法……也即是一室零厅。
不大的玻璃门外面却又一截延伸出去的铁皮,说是阳台的话着实有点侮辱阳台这个词了,但确实足够一个人站在外面,甚至旁边还有点宽敞,平常一般会被用来搭些洗好的衣服。
温度术式的作用范围仅限于房间内部,这截伸出来的小小阳台并不在术式的范围内,也正因为如此,仅仅只是一个将身后的玻璃门关上的动作,苏尔就感觉自己仿佛从干爽清冷的内陆地区来到了炎热潮湿的沿海地区。
伸出的手指都仿佛沾染上了水汽,鼻尖还能闻到那股从海上吹来的水汽,连呼吸都潮湿了起来。
不曾下雨的城市夜晚总是格外闷热,苏尔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因为热岛效应,按理来说这样的气温以及天气总是让人感到烦闷的,不过苏尔此刻倒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微微上扬的眼角里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忍不住回过头扫了屋内一眼,那个在阿良良木历作出决定前先暂且放在他们这里的吸血鬼仍旧在安安静静的吃着餐点,吉普莉尔则正扑闪着翅膀倒飞在她的旁边似乎在说些什么,也可能是点心方面的鉴赏意见吧?总之那个吸血鬼似乎忍不住反驳了些什么。
而另一边,欣可与特图的游戏仍在继续,不过这一会儿欣可似乎搬回了点局势,此刻正神采飞扬的笑着,连刚刚还紧皱着的眉脚都外扩了起来,嗯,她大约是对特图说了什么挑衅的话,以至于特图都露出了标准的……歪嘴一笑。
现在皱着眉毛的又成了欣可了。
噗。
难得见到欣可在自己引以为豪的智力方面吃瘪,苏尔暗自窃笑着,然后拿出了手机,偷偷的拍下了森精种苦恼时的可爱模样,连那边那个如今已经化身成为了幼稚鬼的幼女天使都没有放过。
这样一来,他的收藏就又喜加二了。
挺好的——在那个曾经哪怕过上了短暂的安定生活时都要担心脚下所踩踏的星球会不会被不知名的疯子给炸掉的世界里,苏尔那时最向往的生活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和喜欢的人度过每一天,一起玩闹,一起吃饭,一起生活……他还能奢求什么呢?
最少大家都还活着,最少大家都还可以见面,不至于因为生死而分隔两方。
哪怕世人为不可挽回的悲剧而深深的感动,所能铭记的也只有那些生离死别的悲剧,而团圆的结局仅仅只是几个月的功夫就会被遗忘,但是苏尔已经很满足了,倒不如说没有那些波澜真是太好了。
“你在想什么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还有突然出现的像苏尔一样扒在栏杆上的双臂,那短小的胳膊与稚嫩的幼女音,正是苏尔上一眼才看到的正在和那个吸血鬼点评美食的吉普莉尔。
粉发的天翼种大约是察觉到了苏尔那隐晦的一撇,直接穿过了空间来到了他的身旁。
“……怎么突然跑出来了”,没有回答吉普莉尔的问题,苏尔只是看了眼那些从吉普莉尔背后的翅膀上飘落的羽翼,它们在接触到铁质的地板后就逐渐消蚀一空,化作了最干净的灵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还是说因为切换了力量来源以及身形缩小的缘故,苏尔总感觉吉普莉尔现在动不动就开始掉毛,不会秃了吧?
“……你在看什么?!”,目光机警的转过了身子,吉普莉尔警惕的收缩回了自己的小小翅膀,不断的上下打量着苏尔。
“没什么”,自然不可能说出这种极有可能会导致吉普莉尔跳起来拔他头发的话语,苏尔只是耸了耸肩后转过身继续趴在了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
“话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这么一起趴在栏杆上看着外面的时候有种父女的感觉?”
第十六章 风筝
很好,苏尔被吉普莉尔跳起来拔了头发——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求锤得锤了。
有过乡下生活经历的同学们可能会有一种神奇的经历,就是当你蹲在地上的时候会有大鹅从背后悄眯眯的接近你,然后狠狠滴扑腾到你的背上,头上,称之为骑。
吉普莉尔现在就是那只鹅。
极力抵抗的苏尔与因为这句话而勃然大怒的吉普莉尔展开了一场‘诛死搏斗’,最终以苏尔的求饶以及散落了阳台一地的白色羽毛而暂且告一段落——扑腾下来的太多,以至于消散的速度赶不上了出现的速度。
两个人又以一种同样没什么力气的姿势趴回了栏杆上,在这里还能看到远处一闪一闪的灯火,还有城市里永远也不会少的汽车鸣笛声。
难得安静。
也许几分钟,也许即使分钟。
“一脸深沉的趴在这里,是在等着我安慰你吗?”,以一种相当稚嫩的样貌,吉普莉尔说出了老气横秋的话语。
“不要说的我好像一个故意扮深沉来吸引女孩子的人渣一样行不行?”,苏尔叹了口气,说起来,这好像还是他在与吉普莉尔重逢后第一次单独相处着,之前的时候吉普莉尔似乎有几次想要拉着他单独说些什么,不过却都被欣可挡了回去。
尼尔巴连大人永不缺席。
不过现在她好像还在下棋……苏尔转过头又确认了一眼。
是在下棋没错。
当苏尔回过头时,他便看到吉普莉尔正侧头看着自己,可爱的脸庞也正搭在自己抵在栏杆上的手臂上,那双闪烁着星星的琥珀色眼瞳里似乎有什么正在蠢蠢欲动,于夜晚的星光下折射着荡漾的水光。
苏尔的心中微微一颤。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任何的依据,也没有任何的提示,但是苏尔确实在此刻的天翼种身上看不到了那种狂气或是昂首挺胸的骄傲,她似乎在无助着……苏尔无法确信……他只是……尝试着说道。
不是什么无法倾诉的爱意,也不是什么羞涩到无法开口的腼腆,而是另一种趋向于悲伤的情感。
苏尔捕捉到了,苏尔也感觉自己触碰到了——又在犹豫着是否该有自己戳穿,但最终还是变得坚定了下来。
他注视着吉普莉尔的双眼,没有游移。
转过头去平视着前方,苏尔向着自己的身侧,亦是更靠近吉普莉尔的方向挪移了一步。
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让他疑惑太久,很快的,有什么冰凉但却很快变得热了起来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胳膊一侧——吉普莉尔也挪移了过来。
那是一种实质的存在就在自己身旁的触觉,超脱了空间,仿佛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个轮廓,她的轮廓,远比记忆中那个高大的身形更加瘦小,也更加清晰。
很奇怪吧?
明明是纯由能量构成的生命,但却像是肉体凡胎的哺乳动物一般拥有着体温,光滑的肌肤上没有一丝瑕疵,甚至还有着近乎于透明的汗毛,比任何生物都更要精致。
吉普莉尔也看着前方,两个人注视着同一片黑夜。
没有说话,也没有着急,苏尔只是平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吉普莉尔说出她想要倾诉的话语。
他的时间很多,她的时间也很多。
在肉眼可见的漫长未来里,他们将永远的彼此陪伴在一起。
“我所侍奉的主,吾主祂……祂放弃了我。”
吉普莉尔似乎哽咽了起来,话语也断断续续的,声音也无比低沉。
“将所谓的自由送给了我,让我从此无法再以天翼种来自称。”
“祂说——我自由了。”
“我真的自由了吗?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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