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坏了的死神
一时间，四枫院夜一都有些绷住直接爆了句粗口。
“你到底在做什么呢？我还以为那东西你早就处理掉了呢，结果你现在告诉我那东西还在？”
“……这已经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的清楚的了。”
苦笑着的浦原喜助站了起来。
“我知道已经占用夜一小姐你很多时间了，但麻烦你再多拨一点时间给我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 我歇逼了
距离上一次来到这里已经有好几年了，但时间却仿佛在这里停滞了一般。
四枫院夜一对比着上一次过来时的记忆，发现基本没有出现多少变化。又或者
说。哪怕是有些许变化，也是四枫院夜一看不出来的级别。
房间的四壁依旧被大量仪器所占满，幽绿色的光芒充盈着整个房间给人一种不太舒适的触感。在整个房间最中央的圆柱顶端还是放着那枚被保管在透明容器之中的圆珠。
什么吃饭啊，什么聊天啊，所有的前置流程被干脆利落的跳过，与其说是浦原喜助带着四枫院夜一过来，倒不如说是浦原喜助被四枫院夜一硬拖回来的，强迫他打开了通往地下室的入口，然后一口气直达此处。
然后，将此情此景收入眼中的四枫院夜一深深的皱起了眉，转过身看着还在弯腰喘气——并且直到此时身上的衣服还依旧是湿漉漉的——浦原喜助。
“喜助，你这家伙是知道要是耍我会有什么结果的吧？”
浦原喜助衣服忧心忡忡，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状况的模样，就连四枫院夜一都吓了一跳。
但现在看到的却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就如同字面上形容的那样，与几年前一般无二。
如果不是浦原喜助渲染的那氛围，即使四枫院夜一知道这东西还在，也只会因为浦原喜助还没有把这危险的东西毁掉而恼火，而不会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质问浦原喜助是不是在耍她。
“……”
浦原喜助抬头看了眼四枫院夜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在说出口之前止住了。
他似乎有着太多的状况想要向四枫院夜一报告亦或者是倾诉，毕竟四枫院夜一是除了他之外唯一一个知道崩玉存在的。而他除了四枫院夜一之外，也很难再找到不管怎么样都能够理解他与支持他的挚友知己了。
可那些话和状况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事先组织好语言的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终，那些暂时没有说出来的话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浦原喜助从四枫院夜一的身旁走过，走到了圆柱边。
四枫院夜一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颦眉注视着浦原喜助的动作。
走到圆柱边的浦原喜助伸出手，他的手中焕发出了微微的光芒。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反正那包裹着崩玉的透明容器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四枫院夜一微微睁大了眼睛，上一次她来到这里见到崩玉的时候，浦原喜助都没有把崩玉从那东西里面拿出来让她摸摸，现在浦原喜助居然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干脆利落的把这东西拿出来了？
崩玉被浦原喜助握在了手中，随后，那枚透明的珠子微微焕发出了光芒。给四枫院夜一的感觉就像是浦原喜助的手中握住了一颗心脏一般。
而崩玉焕发出光芒的那个瞬间，四枫院夜一竟然产生了心脏彭的跳动了一下的错觉。
崩玉焕发出的光芒笼罩了浦原喜助，第一时间四枫院夜一都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当光芒消失不见之后四枫院夜一才注意到了浦原喜助身上细微的变化。
浦原喜助原本穿在身上湿透了的衣服……现在已经干了。
并没有使用鬼道蒸干衣服时那蒸腾而出的水汽现象，就像是切换了或者是改变了事物的本来固有形态，将【湿掉的死霸服】变成了【干净的死霸服】这样干脆利落的改变一样。
幽绿的光芒照在浦原喜助的脸上，那张毫不讲究，胡子拉碴的脸上有的只有沉闷，眉头皱着，眼角低垂着。些许黑影残留在脸上，使得浦原喜助的脸莫名的阴沉。
这并不是错觉，有一瞬间，四枫院夜一有感觉到浦原喜助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夜一小姐。”
浦原喜助开口了。他好像终于整理好了脑中纷乱的思绪。或者，他干脆以崩玉为核心，犹如汇报研究成果一般的向四枫院夜一介绍。
并且在一开口便将最具重量的结论率先抛出。
“崩玉它……似乎想要苏醒过来。而我……没有办法阻止它。”
“！！！”
四枫院夜一的视线落在浦原喜助手中的崩玉上，方才的感觉还是一枚心脏，现在却变成了一颗眼睛。
崩玉似乎在盯着四枫院夜一，似乎在渴求四枫院夜一。
那种渴求并不是想要与四枫院夜一融为一体，亦或者是对四枫院夜一做些什么。而是……想要将四枫院夜一碾碎吃掉。
四枫院夜一不由抬起手按住额头，她努力的想要理解浦原喜助这话语之中的深意，但最后询问出口的也只有理所当然，最浅显的困惑。
“你说它……想要醒来？你这句话说的就好像在指崩玉有着自己的意志一样。”
浦原喜助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好几秒钟没有说话。
好几秒钟之后，他才幽幽的继续说道。
“是的夜一小姐，崩玉它……拥有自我的意志。”
浦原喜助的回答说出口的那个瞬间，四枫院夜一便消失在了原地，当她再度出现时已经在浦原喜助的身前了。
将手递出的四枫院夜一径直伸向浦原喜助手中的崩玉。
浦原喜助什么都没做。
但四枫院夜一的手只是伸到一半就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无形力量所阻挡、反震。骤然朝相反的方向撇去。
四枫院夜一再度消失，回到了原位。
只是这一次她的瞳孔微微的颤动着，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被弹飞的那只手。
确实，四枫院夜一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问题并不在此。
视线从自己的手重新转向浦原喜助，四枫院夜一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喜助你这家伙……到底搞出了什么！！！”
表象的一切似乎未曾发生过一切。
但，看得见的变化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看不见的改变。
过去四枫院夜一与浦原喜助将崩玉认作是足以崩解与改变尸魂界千万年来秩序之物，却也没有真的将它当做是多么了不起的东西。
这一点从四枫院夜一会默许浦原喜助暂时将它留下，暂时的研究它就可以看得出来。
但现在，从浦原喜助口中揭晓的一条条，四枫院夜一亲自触及到的状况。
不管是哪一个，都真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但是我不能
“夜一小姐，不要急，让我从头开始慢慢向你说明说明状况吧。”
四枫院夜一不说话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浦原喜助的声音。
“在最初，就像是你知道的一样，我想着的是在资料整理完毕之后就快点将它毁掉……”
说到这里的时候，浦原喜助微微顿了顿，他就像是在剖析自己的内心一般的，将才说出口的话就彻底推翻。
“或者说，其实干脆就连资料也不整理比较好？虽然这样会让崩玉如同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样，但也能够将一切的风险都降到最低，不论是对于我还是对瀞灵廷，亦或者这整个世界本身都是最好的。”
没错，这就是四枫院夜一最初的想法。也正是因此，四枫院夜一才会在那个时候说出了‘把它毁掉吧’这样的话。
但最后，并没有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浦原喜助脸上那苦涩的自嘲的笑容以及摆在眼前的事实足以说明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事情是朝着什么方向发展的。
“但是，即使理智明知道那么做是最好的，但内心的某种还是会感觉到不甘心吧。崩玉确实是实验失败的产物，但它却是客观存在的，它的力量与性质也超出了我的预期。即使已经下定决心在某个时候是必定要将崩玉毁掉的，可我依旧想要保留那些实验的资料。”
这是为了之后的实验能够成功，也是为了原始的资料积累，将从崩玉之上得到的技术应用在其他的领域。
那个时候浦原喜助是和四枫院夜一这么说的。这必定不是谎话。因为浦原喜助确实是这么想的，而这一切也确实是可以实现的。
但这是否就真的是浦原喜助最原初的想法呢？是否是他不愿意立刻毁掉崩玉的初衷呢？
即使是到此刻，浦原喜助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苦涩而又自嘲的笑容变成了勉强的笑意。
“单纯的从资料整理这个角度来说，有关崩玉的资料已经整理完了。”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可皱起的眉头却更加深刻，表情越发的苦涩。
四枫院夜一安静的听他继续说。不过即使不说话，她也知道——单纯的从资料整理的角度来说——就意味着这是有关崩玉这个东西最浅显的部分。
直到这里，也还是四枫院夜一了解了一部分，曾经接触过的领域。再继续深入下去的，将是连她也完全不知，只有浦原喜助一人知晓且苦闷，承受着庞大压力的部分了。
“在这个过程中。崩玉‘醒来’了。或者说，它试图醒来了。”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浦原喜助的说法还是有些过于抽象了。
本打算不说话只是听浦原喜助解释——因为四枫院夜一确实不具备这方面的素质，因此就不存在与浦原喜助讨论的可能性，她只能做个听众——可听到浦原喜助如此讲述的时候，她还是没绷住脱口而出。
“就醒了？”
“就醒了。”
浦原喜助点头，没有一丝玩笑性质的认真说道。
“在我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在我没有任何预期，在我没有想到有这种可能性的时候，它试图苏醒过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终于意识到……崩玉是有自己的意志的。”
如
此说着的浦原喜助不由的回想起了那个瞬间。
在那个时候，他日复一日的做着有关崩玉的研究。
一边承受着应该立刻将崩玉毁掉，不应该让它多留在世界上一秒钟的心理谴责。一边沉溺于不断的从崩玉身上获得大量崭新的，未曾设想过的数据，为之雀跃不已。
崩玉就像是一把钥匙，给浦原喜助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一扇通向更为广阔世界的大门。
在那扇打开的大门后，在那更为广阔的世界的尽头，似乎便是这个世界最原始也是最重要的秘密，似乎只要抵达了那个终点，就连神的领域也能够在人的手中得到完全的复刻。
似乎就连神也能够得以在人的手中得以创生。
浦原喜助就沉溺在这样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
那个时候的浦原喜助误认为这是他人生仅有一次的最为幸福的世界，但现在回想起来却终于意识到那是他人生最为痛苦的一瞬。
恍惚之间，浦原喜助似乎听到了声音，一开始他以为那只是幻觉，但很快他便意识到那并不是幻觉，那是一种感应。一种与某个存在亦或者是意识连接上，其他的意识正在试图与他沟通的感应。
浦原喜助在最开始并未想到那个意志便是崩玉。
让他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是从崩玉上提取到的数据。
浦原喜助自大的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崩玉的全部。可过往得到的大半平稳的，有效的数据在顷刻间全部都改变了。
崩玉的性质发生了改变。崩玉的存在形式与状况也发生了改变。
在那模糊的，犹如梦呓一般半睡半醒的意识的辅助下，浦原喜助终于弄清楚了崩玉现在的存在形式与问题所在。
“崩玉他……即使如此也还不完全。崩玉还没有被彻底完成。”
四枫院夜一的眉梢猛地就是不受控制的一跳。
浦原喜助的这幅表情……
她曾经见过。
在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桐生的脸上见过。
在那个现在已经将被关进了蠕虫之巢最深处的涅茧利的脸上也见过。
她更忘记不了的，是面对这幅表情时，那个时候，浦原喜助那失望且愤怒的质问的表情。
四枫院夜一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这幅表情也会出现在浦原喜助的身上。
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实际上四枫院夜一已经暗自开始戒备，并随时准备好动手了。
鬼道在她的背部与肩头涌动着，是需要四枫院夜一的一个念头便会在顷刻间喷涌而出覆盖四枫院夜一的全身。
“你想要完成它？”
四枫院夜一沉声问道。
“不是想要毁掉它，而是想要完成它？回答我喜助！！！！！”
“……夜一小姐，你知道想要完成它需要的是什么吗？你知道它渴求的是什么吗？”
幽暗的地下室之中。空气似乎都在瞬间凝结。
无法流动的空气化作了看不见的坚实墙壁横绝在了四枫院夜一与浦原喜助之间。
“它渴求的，想要拥有的，填补自身的……是浅打的素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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